“醒了?這是小陰山附近。”龜雖壽說道。
徐嬌緩緩睜開眼睛,緊閉過久的雙眼一時之間適應不了外面的光線,有些模糊。
她用力眨巴了兩下眼睛,這才適應過來。
眼前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一身黑袍,面容和煦。
徐嬌記得剛剛是被一個青衣男子給弄暈的,應當是妖魔無疑。
可眼前站的分明是個黑衣男子,面容也對不上。
黑衣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你們剛剛都在昏迷當中,應該是被妖魔給打昏的。
我途經此地,遇到一青衣妖魔束縛著你們,我見他不似好妖,便出手將他打退了。”
徐嬌有些疑惑:“是……這樣嗎?多謝壯士出手相助。”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輩應有之義。
除了那青衣妖魔之外,我還斬殺了一黑豹妖魔,不知他是否也襲擊了你們?”
徐嬌順著黑衣男子指的地方望去,旁邊果然就有那山豹的尸體。
本來她還是不信的,還以為是妖魔什么奸詐的詭計。
但這山豹尸體一出現,心中的懷疑也就去了七八分。
誰會將玄階中品的大妖魔斬殺,只為了騙自己?
徐嬌可不認為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
她連忙爬起來拱手一拜:“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黑衣男子回道:“無妨無妨,我見你一個弱女子帶個小女孩,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不過我只斬殺了這黑豹,那青衣妖魔不知道去何處了,你還是快點走吧。”
旁邊的少主也已經蘇醒,坐在一旁靜靜聽著兩人談話。
只是好像想起了什么,眼角不停有淚花涌現。
“多謝前輩!我們這就離開這里。”徐嬌拱手告謝。
正打算帶著少主離開這個地方,可眼前這位前輩卻是直勾勾盯著她們。
這種眼神赤裸又不加掩飾,他略微咳嗽一聲,徐嬌便懂他是什么意思了。
徐嬌一咬牙,在少主旁邊耳語幾句,少主便拿出一枚令牌。
徐嬌接過,走到黑衣男子面前,先是恭敬一拜,才開口說:
“前輩救下我們,我們卻無以回報,只有這個還希望前輩能看得上眼。
我倆出來的匆忙,并沒有帶什么值錢的物什,全身上下只有這塊令牌最為珍貴。
倘若前輩有空,來到西邊的倚山城,只用出示這枚令牌,到時候定有重謝。
擁有這枚令牌,就意味著您是倚山城最尊貴的客人。”
龜雖壽接過這枚令牌,這枚令牌通體玄黑,上尖下尖,共有六角。
不知是用什么材質打造,入手十分冰涼,質感很好,中間有一個圓圈凸起,里面是大大的一個徐字。
龜雖壽見到這,自然知道是倚山城徐家的令牌。
倚山城徐家明面上是有著地階高手坐鎮的,駐守邊關。
有了這枚令牌,也就意味著徐家欠你一個人情。
能拿出這枚令牌,這小女孩的身份也呼之欲出,應當就是當代徐家家主的女兒。
龜雖壽臉上也帶了幾分鄭重,回道:“那就卻之不恭了,有機會我一定到那邊去坐坐。”
徐嬌又回應了一句,便立刻帶著少主啟程。
她拿出這令牌是經過多種考量的,一個是表明自己所屬的勢力,如果對方有歹意,讓對方掂量掂量有沒有承受報復的能力。
其次也是花錢消災,徐嬌可不那么簡單的認為這人一定就是好人。
說不定人就是妖魔變的,只不過出于何種考量才放走自己。
徐嬌一邊跑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直到跑出去很遠很遠,才稍微放下心來。
懷里的少主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道:“雨姐,叁哥什么時候和我們匯合呀。”
聽到這話,本來還算堅強的徐嬌忽然又有些難受了,她吸了吸鼻子,又摸了摸懷中人兒的頭。
“叁哥他啊,已經先去倚山城了,到時候我們在那里匯合。”
少主聽到這句話,眼睛好像亮了幾分,重重點頭:“嗯嗯!”
……
“主子,小的幸不辱命,從那人身上得了這枚令牌。”龜雖壽雙手奉上玄黑令牌。
龜雖壽又解釋了這令牌乃是倚山城的云云,三少爺自然知道,但他懶得再解釋一遍。
所以也就耐著性子聽著龜雖壽講完,實際上是講給楊銘聽的。
“有點意思,干的不錯,小壽子。
說吧,要什么獎——”
三少爺止住了自己的話,他差點脫口而出問龜雖壽要什么獎賞了。
以前就是這樣,凡是派龜雖壽做事,只要做的不錯,三少爺從來不吝嗇賞賜。
因為如此相處的太久,所以三少爺習慣性的說出了這些話。
不過他突然反應過來還是止住了,龜雖壽還沒察覺到什么不對。
但三少爺剛止住話,他也就反應過來了,現在的三少爺只不過是個黃階中品的人類而已。
龜雖壽頓時有些唏噓,真是世事無常啊。
自己的主子從前怎么樣都是眼高于頂,不把其他人物和物放在眼里。
居然有一天到這種程度,連說話都要注意措辭。
龜雖壽不敢想象,以三少爺的性子是怎么能夠接受現狀的。
三少爺止住了這句話,但是他站起來拍拍龜雖壽的肩膀,以資鼓勵。
龜雖壽見這事情都解決完了,便有些萌生退意,他其實不愿跟三少爺待太久。
眼前的主可是動輒就會打罵,實在心情不好,甚至會將小妖吞吃,極其暴虐殘忍。
也就龜雖壽能一直陪在旁邊,還活得安然無恙,換做其他妖魔,恐怕沒兩天就死了。
這件事到這里也就結束了,也到了說分離的時刻。
三少爺跟楊銘招呼了一聲,又囑咐龜雖壽道:“小壽子,我又要走了。
還是那一句話,你給我老老實實候著,我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來找你。”
龜雖壽求之不得,只想這尊瘟神趕快離開。
他滿口答應,動作和語氣盡顯謙卑。
三少爺用手中的戒指將那山豹的尸體收攏,因為空間不大,這山豹尸體差點就塞不進去。
還是將其折作兩半才裝到了戒指里面,十分困難。
三少爺一扭頭就朝著沈家父女的方向走去。
可這時楊銘卻說:“三少爺,這不就是一具玄階水屬妖魔嗎?
你日夜渴望的肉身不就在這么?干脆將他奪舍吧。”
楊銘此舉不過是出言試探,想看看三少爺到底怎么想的。
聽到這句話,三少爺猛的轉頭,止住腳步,眼睛中泛著危險的光,如同掃描般將龜雖壽上上下,仔仔細細掃視了一遍。
龜雖壽被這一陣目光嚇得一寒顫,好像被猛虎盯上了一般,讓他頭皮發麻。
龜雖壽動都不敢動,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三少爺同樣只是站著,但是眼珠子瘋狂轉動,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少爺的目光復雜無比,有貪婪有渴望。
他沉默了良久,還是回道: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