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著實突然,哪怕楊銘已經反應過來卻無法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道人的精魄進入張琉璃口中。
“這下遭了。”楊銘皺著眉頭,地上干瘦道人的身體已經全無氣息,儼然是死透了。
干瘦道人此刻有些竊喜,孤注一擲下居然還能讓自己有逃離的機會。
可他的心中卻是撥涼一片,哪怕他逃到這具軀體里面,多半也是逃不出外面那個妖魔的手心。
不過時間并不給他細細思索的機會,張琉璃僅存的精魄開始驅逐這外來者。
干瘦老道已是風燭殘年,不過好歹是黃階上品的得道高人,精魄也比壯年男子還要強大上幾分,看著比自己弱小的精魄,老道人心知應該是穩了。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先顧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他不再猶豫,與張琉璃的精魄纏斗在一起。
楊銘十分煩悶,他對這老道的做法毫無反制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搶奪張琉璃的身體。
三少爺幸災樂禍道:“哈哈哈,這小老頭挺有意思的,居然在最后一刻逃進去,不錯不錯。”
楊銘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道鈴,嘗試著搖晃。
這道鈴發出叮鈴鈴的清脆響聲,卻再無任何奇異之處,頂多是聲音出奇的清脆罷了。
他試著靠近張琉璃再搖晃這道鈴,可是卻毫無作用,并不像老道所用時那么神異。
楊銘一時頭都大了,沒有人教過他這種情況該怎么做,他見識實在是太少,現在這種情況更是聞所未聞。
三少爺看到楊銘這幅愁眉苦臉的樣子,更是樂得開懷大笑:“哈哈哈,所以說你只是一個泥腿子,屁都不懂,稍微遇到點事情就慌了神。”
聽到三少爺這樣說,楊銘知道他什么尿性,知曉他定然是有解決的法子的。
“還請三少爺賜教,此事事關人命。”
三少爺本想拒絕,就想看看楊銘難受的樣子,不過楊銘都發話了,兩人此前簽訂了條約,需要服從他的命令。
三少爺還是悶悶開口道:“要解決只有兩個法子,其中一個就是等她自己將這道人吞噬,這樣子對她裨益也多,不過若是她不敵這道人,那便是被吞噬的下場。
另外一個法子就是,你學會方才這老道念的咒語,配合這道鈴,將這老道人的精魄給抽離出來,就這么簡單。”
楊銘聽完,眉頭皺得更深了。
說的簡單,做起來卻是困難無比,這老道神神叨叨念的咒語方才根本就聽不清,就算是聽清了,也聽不懂。
如果莫名其妙,僅憑自己的感覺去施為,恐怕會造成不好的后果。
張琉璃此時面色痛苦,時不時還皺一皺眉頭,細密的汗水附著在臉上的絨毛上,手指無意識的抽動。
楊銘心知不能再等,立刻在這道人家中翻找起來,不過找到的卻只有寥寥幾本書籍,上面全是密密麻麻,晦澀難懂的符文。
三少爺攤攤手,表示自己也不認識。
眼看著張琉璃神色越來越痛苦,情況越來越危急。
三少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告訴楊銘道:“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你先說來聽聽。”
“只需要將我的精魄放到那少女身體里面,我直接將那腦袋吞噬,然后我再回來不就行了嗎?”
這樣貌似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會有什么影響,楊銘有些遲疑。
“那這樣有什么隱患嗎?”
“隱患應當是不大有的,頂多是沾染我的氣息,變得很像我,然后又因為我的存在過于強大,估計會受點傷,虛弱上一些時日。”
楊銘仔細考慮了一下,眼前除了讓三少爺進入,好像沒有別的辦法了。
楊銘最后還是下定決心,救人要緊。
張琉璃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等不到楊銘找到方法的時候。
“三少爺,就按你說的做吧,那我需要怎么幫助你?”
“呵呵呵,不需要幫助我,你什么用也沒有,你只用靠近那少女就行,我自有辦法。”
三少爺無時無刻都想嘲諷楊銘一兩句,這樣能讓他有一種優越感,暫時緩解寄人籬下的滋味,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這一點。
楊銘聽三少爺的話照做,走到張琉璃床邊。
“記住了,你欠本少爺一次。”三少爺先是囑咐了一聲,接著楊銘丹田中便射出一道白光,直直沖著張琉璃而去。
此時的張琉璃身體中,兩道精魄在交戰,張琉璃這道較小,很顯然落入下風。
干瘦老道得意大笑:“小女娃,就憑你還想我跟我斗?太嫩了,再回去投胎吧。
不,待我吞噬了你,你連投胎的機會都不會有,這也好不用來這人間遭罪。”
他的精魄一直在擴展地盤,將張琉璃的空間擠壓的越來越小。
張琉璃僅剩的精魄在苦苦支撐,岌岌可危。
“喂,老頭,你這是在做什么?”
一道身影如大日般出現,偉岸無比,將這識海照耀的明亮充盈。
如果說張琉璃是螢火,那干瘦老道就如篝火,而此刻出現的三少爺就是大日。
老道有些不敢置信,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威壓,也沒見過誰的精魄能夠如此龐大。
“這…這,你究竟是誰,為何能有如此威勢?”他徹底慌了神,失聲質問。
“哦?老頭,想知道我是誰,你還不配。”三少爺說完就打了個哈欠,隨意的揮了揮手,這老道的精魄便如煙花般綻放。
緊接著三少爺大嘴一吸,這老道的精魄便被他風卷殘云般吸入,一干二凈。
頃刻煉化!
只剩下張琉璃的精魄在原地瑟瑟發抖,她不如干瘦老道也不如三少爺,她的精魄更像是沒有自主意識,只是遵循著本能護衛著主人。
這小丫頭片子還挺有意思,被蠶食的十余年的精魄還能如此活躍。
三少爺看了看還在外面盯著張琉璃的楊銘。
慢慢走向張琉璃的精魄,張琉璃的精魄毫無動彈的能力,只能被迫看著三少爺慢慢接近。
三少爺又往外面看了一眼,才轉頭,用手不斷撫摸著下巴,終于下定決心。
他將自己如大日般的精魄抽出一小縷,簡直微不可查,屈指一彈就將其射入張琉璃精魄中。
在這個過程中,他還時不時看一眼楊銘,直到做完才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
見這干瘦道人的一切都已經消失無跡,三少爺又重新回到了楊銘的丹田。
“解決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實在是太弱了。”三少爺打了個哈欠。
“那就多謝三少爺了,不知道張琉璃情況如何?”
“不必擔心,靜養兩天就好,就是這道鈴中的精魄,你要想辦法將其還回去,不然她仍是一副早夭之相,不用過多久就會變得癡傻。”
楊銘自然是聽從三少爺的建議,收攏了道人的家當,小心翼翼將那道鈴裝了起來。
這時,那句白貓的身體上出現一股無形的血氣,緩緩流入楊銘的丹田。
三少爺對此一無所知,楊銘心中了然,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