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依然是如同往常一般,去城外密林撿拾落木。
畢竟往常都去,那日之后又不去了,未免有些奇怪,家中正好也沒有了柴火,也該帶一些回家了。
那日妖魔激斗的痕跡還在,不過被人有心遮掩過了,不知情的人只會以為是樹林失火而已。
除了一片焦黑的樹木,哪里還有昔日半分慘狀?
‘想必不是官府,便是妖魔處理過了。看來還是不讓普通人知道這些事情。’楊銘一邊默默拾取,一邊想著。
收集好滿滿一捆柴,楊銘便啟程回家了。
松岳老道早已在楊銘家中等候,而楊銘還未歸家。
老道這里走走,那里轉轉,探尋著楊銘的生活痕跡。
看到滿是劈砍痕跡的木樁,老道滿意的點點頭。
看到破舊了還縫縫補補的布鞋,老道皺著眉搖了搖頭。
看到廚房內簡陋的環(huán)境,基本沒有蔬菜,連肉都不見一點,老道越看越是搖頭。
就這樣如是而已,老道四處都看完了,也對楊銘平日生活有個大致的猜測。
一定是個很努力生活的孩子吧,老道年紀大了,莫名的有些酸楚,老人家見不得困難。
畢竟是老道第一個將要招收的徒弟,所以十分的在意。
咯吱——
“誒!道長你就已經到了啊。”楊銘剛打開門便看到松岳老道,心中有些驚喜。
“剛到,剛到。”松岳道人有些尷尬的說道。
“一日時間已到,你可有考慮好是否要隨我修道?”松岳老道問道。
楊銘急忙放下柴木,面對松岳老道,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楊銘愿隨松岳道長修道!”
松岳老道沉吟半刻,又出言道:“如若隨我修道,那從今往后你便會進入另外一個玄奇的世界,你可有準備?
當我松岳的弟子,凡路見不平,需得拔刀相助,不過也需量力而行,不違本心即可。
我問你,你可愿呢?”
楊銘聽完立馬回答道:“小子心意已決,今后若有妖魔為亂處,定當全力出手。路見不平處,定當拔刀相助!”
松岳道長點點頭:“好好好!那還不快快起來,今后你我便是師徒了。”
楊銘聞言大喜,連忙在地上狠狠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師父!”
師徒相視一笑,一個眼中全是對未來的憧憬,一個眼中全是滿意之色。
“來,徒兒,你即刻打坐,聽我口訣。”松岳老道吩咐道。
楊銘依言坐下,老道覆掌于楊銘天靈蓋上。
隨著老道口訣傳下,楊銘體內多出一股氣體,隨著老道掌心傳入,在體內緩緩運轉,自成周天。
這種狀態(tài)好生神奇,楊銘只覺得一股熱流隨著自身經絡流轉,通體舒爽。
“穩(wěn)住心神,嘗試著自己去控制它,讓它隨著你的心意而動。”松岳說道。
楊銘嘗試著自己去控制這股氣體,但是無論怎么用神念觸動它,始終沒有什么變化,這股氣體還是我行我素,依照經絡運行。
楊銘漸漸沉入心神,全神貫注地去接觸,勾動氣體,卻還是沒有什么作用。
就好像店小二在飯店里賣力吆喝,但客人還是不進來,哪怕用盡了全身力氣,但是不想吃飯的客人,始終不會搭理店小二。
周圍的聲音消失了,楊銘對外界的感知完全消失了,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一股氣體,他是無比地想要控制它,掌握它。
一次,十次,一百次,一千次……數(shù)不清是多少次以后,楊銘終于成功了,那股氣體隨著他的心意而動,如臂使指。
楊銘睜眼,全身已被冷汗浸濕,稍微一動,就感覺全身酸痛無比,雙腿甚至沒有了知覺。
老道正看著他,贊許的眼光盯著楊銘,讓楊銘有些不適應。
“你先前并未學過練氣的法門,但是你全身氣血充盈,經脈開闊。
所以我便將自己的真氣灌輸進你的身體,讓它運轉,以玄階之力助你入黃階。
當你能控制它的時候便說明你的身體已經入品,有了自身真氣。”
他又繼續(xù)解釋道:“倘若你從小便準備好入道,那一般都是打坐,直到誕生第一縷真氣,不斷溫養(yǎng),直至入階。
但你的情況特殊,所以如此嘗試也是一種可行的方法,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你用了一天一夜就成功入階,如此天資,以后說不定成就在我之上。”
“感謝師傅傳道大恩,徒兒銘記于心。”楊銘拜倒。
“無需多言,畢竟我是你的師父,往后再傳你法門,先隨我去吃些東西,便同我去與那故友打聲招呼。”
……
徐府,門前兩個仆從站著,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天。
松岳道人帶著楊銘正站在徐府大門前。
徐府很是氣派,但凡是臨江縣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徐家的。
徐家乃是臨江縣首屈一指的地主豪強,不過并未聽說有什么頑紈绔子弟。反而徐家相當樂善好施,許多人都受過恩惠。
門前一個眼尖的仆從看到了松岳老道,連忙小跑過來殷勤討好,并吩咐另外一個人進去報信。
“松岳道長,你總算是來了,我家主人等你好久了,您這邊請。”仆從諂媚的說道。
一邊跟隨著仆從進去,松岳老道一邊解釋道:“這徐家家主徐大海,乃是我多年前救下的一個少年人。
轉眼間三十余年過去了,他從商有成,恰好聽聞我的消息,便邀請我來當他家的座上客卿。”
“不錯,正是如此,當時還要多虧了道長,不然我哪能有今天。”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搭話,他身上穿著上好絲綢所做的華服,頭頂上還戴著一頂小圓帽,上面鑲嵌著一個碧綠色的玉珠。
來人正是徐家家主徐大海。
“這位小兄弟想必就是道長所說要收的徒兒吧?當真是一表人才,龍鳳之姿呀。”徐大海夸贊道。
三人一同坐在屋子內,徐大海并未坐在主位,而是陪著楊銘他們一同喝茶。
徐大海是個眼尖的,他看出來楊銘穿著一般,應當是來自窮苦之家。
于是他適時說道:“不知小兄弟在做何營生,倘若沒有合適的營生,不如便來我家當個座上卿,平日不必出手,照常有資糧送上,只用等到有困難的時候幫忙就好。”
楊銘一聽,立馬拒絕道:“多謝徐叔賞識,但我沒有什么本領,恐怕不妥。”
徐大海說道:“哈哈哈,小兄弟說笑了,你既然是松岳道長的徒弟,那便有這個能力,這都是遲早的事。”
松岳老道也勸誡道:“不錯,你現(xiàn)在已經入階,尋常武夫再多也并不是你的對手,不宜妄自菲薄,依我之見,就答應你徐叔的好意吧。”
如此楊銘才應允下來。
徐大海為松岳老道在府里安置了一處小院,道人讓楊銘每日都來一趟,跟隨道人學道。
楊銘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時之間有些精神恍惚。
只覺得這幾日的事情宛如一場幻夢。
有關心自己的師傅了,還成功晉升黃階下品了。
楊銘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