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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格林翠爾之殤

  • 格林翠爾之歌
  • 白衣胡狐
  • 2624字
  • 2024-07-21 08:46:56

老女巫一邊走,一邊吟誦著古老的咒語,她的胸口在吟誦中不斷閃著光亮,那撫過無數幼年精靈的蒼老的手探入胸口,如同伸進一泓清泉。

一顆亮晶晶的心臟出現在她的手中。

黑袍巫師頓時目瞪口呆,擁有一顆水晶心顯示著眼前的巫師絕非等閑之輩。他忽然心念一動,一種巨大的危機感襲上心頭。

“至圣巫靈,賜吾盛名,獻吾之血,獻吾以命,唯圣唯聽,踐吾之請。”在神圣的禱告聲中,取出心來的的巫師并未即刻死去,一個小小的漩渦漸漸地從水晶心臟處形成,隨著禱告聲越來越低,漩渦卻越來越大,氣流也越來越強。幾只哥布林正試圖攻擊女巫在綠精靈身上布下的防護罩,被足足有一樹高的漩渦帶到天上飄搖不止,掙扎著卻怎么也落不下來。

“魂祭,居然真的開起了魂祭。薩格!夜靈!”黑袍巫師大驚失色,急忙召集自己從屬,巨獸轟隆隆地跑過來將自己的主人圈裹在自己的懷中。

綠精靈們遠遠地看到自己可敬的巫師在白色漩渦中徐徐升起,一個無比年輕和甜美的聲音從天際響起,聲音不大,但卻字字清晰地傳到自己耳中:

“吾乃奧古大陸神圣巫靈供奉,三大女巫之首,化名隱身于格林翠爾,受汝族類百年恩惠,今汝等有難,當以吾之巫魂報之?!?

隨著吟誦聲音漸漸變低,一個絕美的女子身著白色長袍,手執權杖,從漩渦中冉冉升起,神色端莊而平靜,面向眾人。那毫無人間煙火氣息的靈氣讓殘余的數百精靈在光圈內齊齊半跪于地,低頸頷首,巖獸們一起昂首,沖天嘶吼。

變得無比年輕的女巫嫣然一笑,手輕輕一揮——

漩渦驟然停止升高,轉而縮成半膝高的光球,“轟”地一聲炸響,一個大大的光波極速激射出去。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叮叮當當”彎刀與地板擦出的聲響接連不斷,神木坪上肆無忌憚的哥布林在光波的沖擊下,骨肉脫離,全變成了一只只白骨躺在地上,有幾只白骨舉著彎刀走了好幾步才散架倒地。

在保護罩下,精靈和巖獸們卻毫發無損。眾人看向黑衣人那邊,拼死護主的比蒙巨獸也是白骨森森,巨大的頭骨埋在肩胛骨里,露出了尖尖的獠牙。環抱的黑衣人已然將腐肉落盡,被滿是窟窿的黑袍包裹的尖尖的手骨依然死死拿著長鐮黑月,黑洞洞的眼眶了無生氣,只有心口處聚集著一團黑氣。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再看向女巫仙妮,漩渦里的白衣女子已經消失不見,只有一個小小的漩渦繞著神木轉圈不止。

“嘎——”精靈們還未從巫師的神力中回過神來,兩只夜靈從高高的云端現出身形,一只攫住比蒙獸骨,一只協助著帶著黑衣人逃也似地離開了神木坪,飛向西方的天際。

“神木之光永存——偉大的巫靈庇佑了我神木一族……”一個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老精靈激動地喊道。

這一場巨變讓眾精靈們身心俱疲,看著身邊累累白骨和呻吟慘叫的傷病敗員,再也無心去附和老精靈的虔誠呼喊了。

巖獸們由斷尾的獸王帶領離開了神木坪。在代族長的簡單指揮安排下,衛隊長萊昂率神木衛追擊神木坪以外的零零散散的哥布林殘部,其他精靈勉強維持著精力打掃著戰場,將傷員集中起來準備送回復古大道上各家樹屋。

阿黛爾默默走到一片狼藉的青石臺前,舍身救主的庫巴安詳地趴在冷冰冰的臺子上,碩大的腦袋再也發不出一絲一毫的低吟與怒吼。

風起處,庫巴頸上的鬃毛隨風搖擺不定,阿黛爾的眼淚一串串地落了下來,“吧嗒,吧嗒”滴在厚厚的青石板上,滴在每個人的心里。

“在那漫漫的黑夜,你孤單無依;在那荒蕪的虛無,你受累忍饑。回來吧,我的精靈兄弟;回到格林翠爾,回到我們永遠地安息之地……”琴師憂郁的嗓音彌漫著整個神木坪,眾人無不潸然淚下,一曲安魂慰亡靈,愿逝去的精靈兄弟們靈魂能夠得以安息。

良久,紅色的月亮不知何時已沉入了西方密林之中,整個神木坪陷入了沉沉的黑暗。在這黑暗之中,一點幽綠的光芒從神木的位置上閃閃爍爍。

“神木被毀了——”原本十數圍粗的神木從原地憑空消失,只留下一點幽綠的光芒。精靈們心中黯然,老巫醫發出的魂祭將整個神木坪破壞殆盡,枯萎的神木自然也難逃厄運。

“大家看,這是什么?”眾人聞聲聚攏到神木殘余的根部,一齊低頭辨認。那綠色的幽光宛如一層神秘的保護膜,將里面的東西遮蔽地嚴嚴實實。

“瑟琳娜奶奶,您的年歲大,能說說這是什么嗎?”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精靈被團團圍住。

老精靈哆哆嗦嗦地走上前,費力地睜大了眼睛,然后從脖頸上取下一枚葉狀的項鏈,抖動著靠緊那一團幽光。

說也奇怪,那綠色的幽光一碰到那枚葉子就依附上去,一會兒功夫,里面的東西就展現在眾精靈面前——一個通體幽綠只有指甲大小的小人兒蜷縮在柔軟的嫩葉之中,正沉沉睡著。

“這是——這是——”瑟琳娜奶奶聲音顫抖著失聲喊道,“這難道就是我們神木的本體——神木之靈?”

精靈們對神木之靈從來不陌生,因為這是口口相傳的創世傳說。在精靈譜系中,綠精靈也叫木精靈,相傳是位于奧古大陸東方神木之子。據《精靈譜系大全》記載:“地陷東方,神木依生。取日月之精華,得天地之靈氣,神木乃生一枝。三年,枝落,落后為人形,通體螢綠,能言,能行,呼為‘格林’?!?

“那我們應該怎么養,瑟琳娜奶奶?”有人好奇地問。

“神木之靈的出現必然有其原因,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們還是讓它自己慢慢地自然地長大吧。還有瓦爾特,應該每日派人輪值看護好神木之靈。”代族長瓦爾特點頭應可。

看著這小小的綠人,有兩個人突然同時驚呼出聲:

“我的梅林!”

“教母艾麗絲和艾達的兒子!”

當小隊長蘭斯抬著傷員心急火燎地趕到綠樹屋時,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他遠遠地看到老艾麗絲正懷抱著一個襁褓坐在木梯上,放下心來的他便與隨后趕來的瓦爾特等人一道將傷員送到各家樹屋去,才重新聚攏到綠樹屋下。

當他們接觸到艾麗絲的目光時,才發現了不對頭的地方。艾麗絲從未像現在一樣死氣沉沉,目光呆滯,雙眼渾濁,直勾勾地只看著一個方向,目不轉睛地看,看得人心里直發毛。

蘭斯急忙扒開小襁褓,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只小小的羽衣——這是艾達親自給孩子做的小衣服。哪里還有嬰兒的半個身影!

“教母大人,孩子呢?艾達的孩子呢?”蘭斯急切地扳著老精靈的肩膀問道。

“孩子,我的索隆,誰搶走了我的孩子?我可憐的艾達……”聽到有人提到孩子和艾達,可憐的老艾麗絲拼命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撕心裂肺地喊著,陷入癲狂狀態。

白發的瓦爾特擰緊了眉頭,將綠屋里里外外和周圍都仔仔細細查檢一番,艾達的尸體早被收殮,地面上只有一堆零散的哥布林腳印,除了這些,沒有一絲有價值的線索。只得長嘆一口氣,疲憊地癱倒在地,等著老艾麗絲神志恢復清醒再說吧。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層層密林漸漸現出陽光拂過的光明。“天要亮了,我遠方的兄弟,你可知你已妻離子散,你可知我們格林翠爾遭遇了怎樣的磨難?你現在又在哪里呢,馬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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