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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楊文昌出難題

“左陽成接旨!”公公扯著公鴨嗓在左府宣讀著剛剛寫好的圣旨。

“左老爺,你可清楚了?”公公問道。

“草民左陽成清楚,明日啟程,前往蘇州,賑濟江南。”

“清楚就好,不要辜負了陛下的愛民之心。”

公公走后,要不是母親攔著,左思明就直接罵了出來。

左思明氣不過,只好拿院中那棵無辜的老柳樹出氣,一拳打在樹干上,老柳樹沒有一絲反應,左思明反倒疼得不行。

“行了,我都還沒說什么,你有什么時候的。”

左陽成此刻雖然也是怒氣在胸,可這些年的經歷早就讓他不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更和況是在這個時候。

“老爺,這怎么辦,皇命難違,可是,如果真要你去江南,恐怕兩個左家都不管用啊。”母親柳婉清扯著左陽成的衣袖問道。

這么些年跟著左陽成,她的性格也慢慢越來越沉穩了,倒是自己那唯一的兒子性子沒有一點父母的影子,這不得不讓柳婉清有點擔心。

左思明一杯茶剛到嘴邊,忽然一驚,問道:“這陛下不是早就不過問江南之事了?三月的雪災尚且沒有任何表示,江南干旱了一個月,聽說上折子的蘇州知府都被砍了頭,怎么今天忽然善心大發,想到賑濟江南這件事了?”

“你總算看出來了?你的能力還是有待提高,不然以后怎么在這洛陽待下去,怎么經營好左家?”左陽成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心里還是為自己做這個兒子感到欣慰。

“是楊文昌提的。”左陽成抿了一口茶輕聲說道。

“左侍郎?他和我家無冤無仇的,為什么這么做?”柳婉清問。

“這些年他楊家在洛陽的勢力越來越小,總該用點手段打壓他最看不起的左家唄。”

左陽成不屑地說:“這個世道,終究是商不比政啊。我們左家恐怕這輩子永遠踏不進官場,所以左思明,你要記得,一定要多和為官之人打交道啊。”

“是。”

面對父親的教育,左思明總是一字一句謹記在心。

“那你怎么打算?”柳婉清看左陽成半天不說,多少有點為丈夫擔心。

“蘇州總是要去的,一會兒我去庫房和賬房先生看一看帶多少過去合適。還有,我走之后,家里的,生意上的事情你就替我多費些心,多指點一下左思明。”

“我看還是讓左思明自己來試試吧,他終究是要接手左家的。”柳婉清知道自己是不能主理這些事情的,連忙推辭。

“父親,要不然我跟著你一起去蘇州吧!”左思明請求道。

“不行,我走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清你母親來處理,你出面解決。千萬別自作主張,凡事一定要問過你母親。”左陽成堅定地說。

柳婉清看著眼前這個為左家操心了大半輩子的丈夫,不由得回想起兒時和左陽成一起在院中柳樹下玩鬧的場景。此刻又給了自己絕對的信任,一股說不上來的感情涌上心頭。

“是。”

左思明抬頭看了看愈來愈黑的天空,早已不知道此刻的時辰。遠處傳來聒噪的蟬鳴,讓本就燥熱的夏天更加難捱。眼看雨就要下下來了,可是遠處卻依然看不到車隊的影子。

左思明不由得心煩意亂,回頭一看,剛剛和自己攀談的老農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

本來還想繼續和他聊下去打發無聊的時間,可是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如果解決不了江南的問題,怎么辦?”

父親臨走前的晚飯上左思明問道。

“你真的覺得陛下讓我去江南的目的是為了賑災?”

“不然呢?”柳氏不解地問。

“陛下不過是想給江南一個交代而已。圣旨剛來的時候我也納悶,以左家的資產,根本可不能解決江南災情,陛下一定也清楚,可是他依然這樣做。我想不明白。”

“后來也是郭尚書點醒我的,三月江南的雪災和七月的旱災,江南早就民不聊生,杭州那邊已經有少部分人揭竿起義,揚言昏君當政,奸臣當道,他們要替天行道,翻了這司馬家的天下。只不過鎮壓的及時,要不然這洛陽恐怕早已住不下去了。”

“現在陛下在江南兩千萬百姓心中的地位恐怕已經和田地里的老鼠差不多了。面對江南的災情,宮里沒法解決,陛下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如今楊文昌提了一個看似合理實則荒唐的建議,這不正中陛下的心懷?陛下不過是想借我的手平復江南的怨恨,好讓這司馬家的天下再往后續一續。”

“所以陛下讓你去江南也只是幌子,不過是表個態,陛下沒有放棄江南,只要他們好好配合,不鬧事,就什么都解決了。這樣一來楊侍郎在陛下心中也就有了分量,便為日后升遷埋了后手。”柳氏恍然大悟道。

聽完父親和母親的談論,左思明才知道與他們相比,自己多么幼稚。如果沒有父親的這番話,恐怕他自己怎么也想不到這件事背后的總總。

“不過話說回來,這楊侍郎還真是厲害,一石三鳥啊,不僅為陛下分憂了,還讓我們左家的元氣受了大傷,樣又給陛下留了好印象。”柳婉清感慨道。

“你以為楊家當初是靠什么跟著先帝打下一片天地的。只怕楊家在日后有更大的手段,到那時候,遭殃的可就不止我們嘍。”

“你是說,”

“打住,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估計明天早上會見到楊侍郎,到時候你們不要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尤其是你左思明。如果控制不了,就不要出門,在自己的房間好好待著,等他走了你再出來,聽到沒。”

“是。”左思明不服氣地說。如果明天他楊文昌真的來了,保不齊他真能關門打狗。可是父親卻這么要求自己,也只好照做。

“老爺,還有一個問題,你不過是一個商人,無權無勢的,你說再看洛陽這邊還算有點影響,可是江南,那么遠,你一個人行嗎?”

左陽成嘆了口氣,他看了看杯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也順便把這一天憋的一肚子氣咽了下去。在心中告訴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一切都會有好結果。

他看著眼前焦慮的柳婉清,不禁心頭一痛。作為丈夫,此刻卻要去面對一個根本無法預知結果的事情,這對一個家,一個柔弱的她是多么大的壓力。想起兒時做出照顧她一輩子的承諾,也許只有酒才能消解心中的郁悶。

柳婉清見他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喝酒,也就只好就此打住,沒再追問下去。

“這荔枝可是稀罕物,我也只在年輕時去過一次嶺南吃到過,沒想到現在年紀這么大了,還能在洛陽吃到新鮮的荔枝。”楊文昌一邊剝著荔枝殼一遍感慨道。

“哈哈楊老弟,跟著我都能吃到人間美味。”

蔣介文給楊文昌遞過去一顆自己剝好了的荔枝,說:“你說這朝堂之上,還有哪些人能像我們兩個這樣?”

“哪樣?”

蔣介文攤了攤手,指著桌子上夾雜著冰塊的荔枝,荔枝上的綠葉襯托著鮮紅的顏色,讓本就新鮮的荔枝看上去更加美味可口。

“當然是這些啊。你想想,這偌大的洛陽城,如果不是我這蔣府,還有哪能吃到這么新鮮的荔枝?還有哪兩個能像我們這樣,吃著荔枝,喝著小酒?哈哈哈。”

楊文昌默不住聲,他清楚這些除了蔣介文,沒有人能做到。

“不過過了明天就不止我們嘍。”

蔣介文雖然會享受,但也清楚分得清誰大誰小。明天早上他便要進宮把家里那些荔枝進貢給陛下。

“為什么只獻給陛下?”

“你這是什么意思?”蔣介文問。

“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了。這深宮之內,朝堂之上,誰不知道皇后早就對那把龍椅虎視眈眈。”

蔣介文吞下一顆荔枝,又將杯中最后一口酒一飲而下后,起身說道:

“她賈南玉?呵呵,她真有那個膽子?難不成這天下還能改了姓不成?一個婦道人家,能鬧出多大的動靜!我可不信她真能做出什么事情來。”

一句話嚇得楊文昌大氣都不好喘,他沒想到堂堂宰相,當年狀元,如今竟然直呼皇后全名!

他頓了頓,又詭異地笑著說:“就算這天下真的姓了賈,我再送一份荔枝給她不就行了?更何況,我只送給陛下,賈南玉那邊雖然會有不滿,但也不會又太大反應,甚至還會覺得我是個忠誠之人。”

“但是呢,如果我現在給陛下和她送,那她會怎么想,陛下怎么想。如果賈南玉并沒有非分之心,陛下又會怎么處置我?”

楊文昌看著眼前的蔣介文,絲毫沒有平日里那位宰相的影子,此刻反倒讓楊文昌想起了臺上的戲子。

“宰相大人想的還真是周全。”

蔣介文忽然走到楊文昌后面,雙手依著他的椅子,說道:“我哪有楊老弟你周全啊,僅僅用了三個字就完成了三件事,我可比不過你哦。”

楊文昌聽后,起身說道:“我說過,一切都是為了陛下分憂。”

“是是是,為陛下分憂,為陛下分憂。”蔣介文撓了撓后腦勺,說:“既然你是為了陛下分憂,那要不我把這宰相之位讓給你做?我也好享些清閑日子。”

“卑職不敢。”楊文昌說。

“哈哈,開個玩笑嘛,可別當真。”蔣介文拿起一個荔枝,放在蠟燭下仔細打量著,說:“不過如果真有我不得不退位那一天,你說這宰相之位,誰坐合適呢?”

“不知道。”

“最好是不知道!”蔣介文不怒自威道。

雖說楊文昌只是個區區禮部侍郎,但他可不是憑借科舉得來的職位。靠著開國元老后人的身份,他們楊家最輝煌的時候,楊文昌父親官居宰相之位,叔伯們盡封爵位。如若不是前兩年主持科舉時出了差錯,估計楊文昌早已是禮部尚書。

蔣家祖上三代平民,直到他這一代,蔣介文才靠著自己一步一步升至宰相,這也讓蔣家成了洛陽四大家族中地位最高的一家。

也許是這一切來的太不容易,蔣介問不允許任何人對宰相之位有覬覦之心,哪怕有一絲念頭。這些年和自己做對過的政敵,不是外放洛陽,就是削去官職。

如今楊文昌企圖重復楊家輝煌,這是蔣介文不允許的。今天晚上算是對楊文昌的提醒,如果他不還收斂,蔣介文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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