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深夜。
云閑正站在備戰桌前面認真地標記作戰突破點,他們三天前剛到營地,和當地的邊防軍溝通了一晚上,第二天的天蒙蒙亮時候楚地的人就來突襲,他們沒做準備傷兵多了很多,好在沒有死亡,他們還捕獲了幾個楚地士兵——現在還在審問——云閑在來的路上就部署過作戰計劃,但是有一個隱患他還不能確定,那就是這楚地是否歸屬于孟國——兩百年前,這天下都是大漻的管轄之地,北部蠻夷族人聯合外來族人舉兵造反,自立孟國,楚地在先皇的失策下也被孟國協助自立為王,這兩個叛敵也算盟友,若是楚地真的淪陷,這孟國也勢必不會坐以待斃……
云閑重重地握拳敲桌,心道:可,若是他們早已鬧翻,我卻在這浪費時間優柔寡斷,阿楚又怎么等的起。
“將軍,孤有個想法,可以進來嗎?”是杜逸軒。
云閑走到帳篷門前,請他進來,杜逸軒在軍營里是作為行軍參謀,實權不大,但是決策方面,必須和他商量。
“將軍,孤是在想,楚地的人此番突襲必然是在試探我們,我們傷病激增,不能貿然行動,不如,讓孤帶著幾人深入楚地先去探查一番。”油燈的黃暈光散落在杜逸軒的臉上,那雙好看的眼睛似乎一夜之間就長開了,有了幾分帝王的堅決果斷和英氣凜然。
“……殿下是信不過這里的駐扎軍帶來的情報?”
“將軍也信不過吧,不然深夜了,孤和將軍都不會在這里商討計劃了。”杜逸軒瞟了眼云閑桌上的戰略圖,又回頭對上云閑的眼睛。
“……信任,當然只能來源于自己,駐扎軍守了這么久一次動亂都沒有被記錄——或者發生過,而我們這么小心地暗中匯合邊防軍,楚地軍就立刻行動——且是有計劃地縝密行動打亂了我們的部署傷到了我們的主力軍,太過巧合,必然有疑。”
盛源三十六年,春,杜逸軒十四歲帶兵十人深夜潛入楚地,三人死亡,兩人重傷,杜逸軒平安歸來帶著重要的情報,同年云楚因病缺席皇后盛情舉辦的百花宴,各方勢力在暗中伺機而動,朝堂之上大皇子一方勢力漸長,與太子一黨的矛盾漸浮水面。
盛源三十七年,春,杜逸軒和云閑攻下楚地。同年,夏,杜逸軒在處理楚地余黨時被不明勢力暗殺,未死卻重傷,路途奔波不宜養傷,皇帝下旨晝夜奔波遣太醫和上好藥材前往楚地。同年,冬,云老夫人向外告知云楚在重病未愈的情況下,以及各方勢力的暗殺不斷,最終未能熬過這個寒冬……
消息延遲了將近一個月才傳到云閑的耳中,甚至因為內奸未除盡的原因杜逸軒再次高燒重病,等杜逸軒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皇帝昭告天下:封云楚為平楚公主,念太子與其婚約生效,及其父肝膽衛國的忠心,以太子妃的名義厚葬皇陵,另大赦天下,恩澤萬民,以天下祈福太子妃為意,免災難之地的黔首三年賦稅……
盛源三十八年,春,杜逸軒十七歲,因戰場重傷累累,回朝后又殫精竭慮,不久,薨于谷雨,舉國同喪。
同年,夏,秦家正式接回失散多年的大小姐,秦稍隱,及笄當日,秦國公贈表字——問君。
同年,冬,秦家軍叛亂,皇帝重病,封杜奕賢為太子,秦家軍更名“新軍”,秦國公穩占南邊局勢,暗中和孟國來往得其相助,自立為朔王。
次年,云閑帶兵出征,戰敗,下落不明。
盛源四十年,盛源帝駕崩,太子繼位,更年號“嘉瑞”,稱東曦帝。
嘉瑞元年,朔王更稱,玉朔帝。
大漻自此一分兩裂,北漻為杜氏,南漻為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