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外，人群已被疏散，黃色的警戒線、荷槍實彈的外圍警察，以及……

站在內圈，身著風衣的探員吉姆-戈登。

藝術品。

殘酷的藝術品。

上午還在法庭上祈禱上帝寬恕的喬-齊爾先生，現在或許已經見到他的上帝了。

也許是撒旦，但這誰又能說得準呢。

吉姆只是沒想到，兇手讓喬-齊爾先生，死得這么具有宗教意味。

手捏成拳頭，塞進嘴里，然后被外力硬生生打斷，骨頭戳破了食道，穿出了脖子。

就像，就像耶穌受難的十字架一樣。

吉姆掏出手帕捂著鼻子。

他的眉緊蹙，因為羅馬人派來的殺手就躺在另一邊。

這個倒霉蛋的死法也很罕見，自己雙手握著匕首，然后捅穿了自己的下巴，再從上顎一直捅到了腦仁里？

不。

兇手的力氣很大，聽那位面色發白的法庭警察供述，兇手慣用右手。

先是奪槍，然后一只手捏住刺來的匕首，對方兩只手都沒阻止那把匕首停下哪怕一秒。

他說‘代布魯斯-韋恩先生向你問好’，但是布魯斯-韋恩今年才25歲，他有財力，有動機。

但他絕沒這份狠辣，而且大庭廣眾之下，表明來意。

韋恩家族的聲譽…

畢竟不是臭名昭著的羅馬人：卡邁爾-法爾克尼。

那到底是誰呢？

吉姆警探放下手帕塞入口袋，他打算先去往韋恩莊園，看看那個年輕人。

他還記得十四年前，自己還是個警員的時候，就曾見過小布魯斯-韋恩，那時候的他很害怕，也很驚惶。

自己還安慰過他。

又下雨了。

………

羅夏摘掉面具，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這個一次性的東西，已經沒有必要再存在了。

巷子里，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尸體，他們的血，正被雨水沖進下水道。

而在一旁，一個有著橘紅色頭發的女生，抱著幾本書，躲在墻角。

她害怕的看向剛剛拯救她的人。

雖然他剛救過她的命，但他也讓她親眼目睹了一場一邊倒的殺戮。

沒有惡棍能在他手里撐過一個回合。

他不用槍，只是用身邊的東西在戰斗，隨手就能拿到的路邊垃圾桶的鐵蓋子。

對面送上來的棒球棍、鐵鏈，還有他自己的拳頭。

羅夏壓低帽檐，讓那個女孩只看見他的下頜，然后沙啞的聲音響起：

“回家吧，離開這里，下次你不會再這么幸運了。”

說完他拉緊領口，獨身走進巷口的雨幕之中。

“嘿，我叫帕米拉，至少給我一個名字吧，先生。”

大雨成幕，不遠處，那道身影停住，然后頭也不回地道：

“羅夏。”

【獲得節點獎勵，選項一：拯救未轉化的毒藤女】

【獎勵：獲得未來毒藤女的好感】

【當她成為毒藤女，將會第一時間想起你的名字】

………

“布魯斯少爺？”

一輛水藍色的賓利停到他身邊，車窗放下，說話的是一個黑人老頭。

羅夏點點頭，然后直接上了豪車的后座。

他似乎正在漸漸適應這副身體所帶來的便利。

畢竟，金錢的輔助，能讓他更好的清理這座城市的垃圾。

“盧修斯-福克斯，您叫我盧修斯就好，或者福克斯也行，任職于韋恩集團應用科學研發部。”

車還未發動，坐在駕駛位上的盧修斯，就突然扭頭看過來，然后認真地說道：

“三個月前，我收到了您的任命書，關于您對韋恩莊園的地基改造計劃，我只能說，這是一次非常大膽且天馬行空的想法。”

“雖然不知道威廉那家伙是怎么在計劃書上簽的字，但是，布魯斯少爺……”

“感謝您的信任。”

羅夏看向窗外的眼神沒有變化，只是輕輕地點頭。

然后這輛水藍色的賓利，就帶著些許輕盈，劃破雨幕。

韋恩莊園，東邊地基，一處被改造的溶洞內。

大量蝙蝠棲息在洞頂。

一處瀑布從上至下，匯聚到最下層的地下河中。

而周圍上下四層，每一層，都擺放著一些奇怪的大型機械。

一旁的盧修斯正拿著清單，介紹著：

“凱夫拉多功能防護帶、氣動磁力抓鉤槍，唔，還有橋梁架設的工程專用車……”

羅夏看著面前成套的黑色裝甲，那流線型的設計，還有肉眼可見的不菲用料。

“凱夫拉雙織面料，內夾襯板，拼接縫加強型，柔韌、強大，能防彈，除了正面大口徑槍械，.22子彈穿不過去。”

盧修斯上前介紹，隨后又推出一個箱子，里面是一套涂裝好的裝甲。

“三個月前，按照您的計劃書，這是成品。”

“手臂裝配了氣動磁力抓鉤槍，兩側的發射器，以及記憶面料的披風，當然，根據您的喜好。”

“披風設置成了高領款式，還有這副面具……”

盧修斯拿起一個黑色面具，“蝙蝠洞計劃，蝙蝠主題設計，韋恩少爺，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這些小東西。”

羅夏接過面具，不同于硬質的半臉遮擋型，這款面具是全遮擋，雖然也是高耳設計。

但它更像是一個頭套，一個黑色的頭套，面具的材料在黑暗中，閃爍著深淺不一的色度。

他拿起面具，直接套上，這熟悉的感覺，讓羅夏一度以為這就是自己的寶貝面具。

但他知道，那副面具，現在的他暫時還取不回來。

盧修斯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他只是驚訝于布魯斯少爺對他的信任。

三個月前，他還在應用科學研發部內進行枯燥的歸檔工作。

然后一封電子郵件就發到了他手上。

落款正是布魯斯-韋恩。

要知道先前他們并沒有見過，但信任就找上了門，沒有任何理由跟征兆。

樓梯口，阿爾弗雷德走了下來，他雖然驚訝地看著面前這一切，但他依舊沒有過多表示。

只是出聲提醒道：

“布魯斯少爺，門外有一個警探找您，他叫吉姆-戈登，說是曾經見過，他想讓你協助調查今天的案件…”

“什么案件？”羅夏出聲回問道，他只記得自己跟條子并不對付。

“喬-齊爾今天死了。”

羅夏放下面具，聲音沒有一絲波動地說道：“我知道，因為那個雜碎就是我清理的。”

他說的理所應當，好像清理的是一個害蟲，而不是一個人。

“另外瑞秋也到了，她看起來有點生氣……”

阿爾弗雷德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這回他臉上的平靜終于消失了。

“布魯斯少爺？”

過了半晌，他回過神，一下變得有點腳忙手亂，并且神態瞬間老了許多。

“那我去把他們都打發走吧，就說您還沒回來，或者，沒關系，到那兒，我就有理由跟辦法應付了。”

羅夏出聲打斷道：“不用，該來的與不該來的，總是需要去面對的。”

“阿爾弗雷德，你忘了嗎？這道理還是你教給我的。”

“沒有人能例外，就像這座城市，還有這些自詡正義的警察，亦或是那些臭水溝里的罪犯，這都需要答案。”

“我已經給出了我的，現在輪到他們了。”

吉姆-戈登。

希望你這里，有我想要的……

羅夏的記憶再次回到那個陰暗潮濕的小巷，那個被雨淋濕的男人，有著一個浸滿煙草味的溫暖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