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雍王素節(jié)、義陽公主和宣城公主,都是蕭淑妃所生。
不知道是由于什么樣的原因,王皇后一直沒有生育。推測這可能和她的不得寵很有關系。
王皇后同武照一樣,是并州人氏。唐高祖李淵的妹妹同安公主,是王后的堂祖母。王后之母柳氏的嬸嬸,是唐太宗的長女襄陽公主之女。從這種盤根錯節(jié)的裙帶關系里,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出王皇后與李唐皇室家族的淵源。
然而,淵源并不意味著好感。李世民的姑母最初向他提到王氏的美色,是在李治做晉王的時候。唐太宗本人是癡戀美色的,而且,這也是他擇媳的標準。
他被同安長公主(皇帝的姑母稱為長公主)說動了心,于是做定主張,把王氏迎娶到晉王府。
美麗的晉王妃好像天生同李治不投緣。李治從晉王而登儲,又從儲位而君臨天下;王氏也從晉王妃升為太子妃,由太子妃而冊立為后。可是,李治和王氏之間的感情,卻沒有絲毫增添,一如當初的隔膜與淡漠。或許,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地位的升遷,他們的關系,反而變得越來越疏遠。
皇后無子,這個缺憾,對于她的后宮領袖的至尊地位,是一個大大的威脅。為了這個心病,王皇后一直暗中盤算,想要收養(yǎng)一個孩子。
轉眼就到了先皇的忌日,唐高宗李治到感業(yè)寺上香。
感業(yè)寺收容了唐太宗的嬪御美女,它究竟算不算是皇家的一座香火院,一時也很難說得清。所以,我們不好斷定李治是為了看武氏才借先皇忌日的機會,去了感業(yè)寺。
感業(yè)寺是一座尼庵(an,音安,多指尼姑住的佛寺),通常情況下,女眷喜歡到那里進香禮佛。
唐高宗選擇一座尼庵行香,這實在不能不讓人覺得,他是有意安排了與武氏的會面。因為他不可能不記得,有一批舊宮人,一年前曾被發(fā)落到感業(yè)寺,出家做了尼姑。
出家人只遵守佛門清規(guī),對世俗禮節(jié)不必理會。有施主佛教名詞。指向寺院施舍財物、飲食的世俗信徒)人寺燒香,不論男客女客,僧尼均不須回避。
沒有人會想到殿堂里的貴人是當今圣上,李治當然不能用皇帝的身份來驚動這座小廟。他不知道那些穿著同樣緇(zi,音資,黑色)衣、剃著光頭的比丘尼中,哪一個是當年的武才人。事隔一年,李治擔心自己已經認不出她了。
干太李治叫不出武氏的法號,管事的老尼也不知道她的俗名。“該怎么開口向她打聽武氏呢?”李治想了一下,故作隨意地問起,去年宮里送出的一批宮人,是不是全都在這里修道?
老尼一聽李治的問話,對他的來歷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她請貴人到客堂(寺廟里接待客人的房間)小坐片刻,自己走在前面導引。這時,早有一個小尼姑奉了她的指示,去找一個從宮里來的人到客堂侍候。
她要找的人,正是武氏。在感業(yè)寺眾尼中,武氏因美貌、聰明而顯得與常人不同。
老尼心想:看情形,這貴人若非親王,便是皇家貴戚,否則,他怎會憑空問起那些出家的宮人?她腦筋轉得真快,立刻就打發(fā)人去把那個漂亮的小師父(僧、尼、道士尊稱師父)找了來。
天可憐見,一對勞燕分飛的故人,終于又得重逢。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武氏沒想到高宗皇帝竟然從天而降,端坐在客堂里。一見之下,她喜極而悲,頓時淚如雨下。
李治一眼看到武才人沒有青絲的頭、沒有粉黛的臉,也禁不住悲從中來,掩面而泣。
什么話也來不及說。什么話也不能說。李治走了。武氏相信她還會再見到他。
回到宮里,李治情緒低落,顯得很不開心。王皇后見狀,頗起疑心。她叫來皇帝貼身的宦官,盤問究竟出了什么事。宦官就把感業(yè)寺里發(fā)生的那一幕,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向皇后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
皇后這陣子,正被恃寵驕縱的蕭淑妃氣得不得了,由于無計可施,怎么也奈何不得她。皇上跑到感業(yè)寺私會舊宮人,乍一聽,這事更是不像話——“相對而泣”,哼!皇上還真多情呢。
想到這里,王皇后忽然心生一計。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王皇后想出了對付蕭淑妃的辦法。
感業(yè)寺近來香火大盛,頻頻有貴人出人,施舍了很多的金銀供奉。這些人都是沖著同一個人來的,那就是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