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響，成功吸引了姜渡的注意。

“這是我昨天從天下樓買的粉底！臉上又起了疹子！”

砸了盒子的男人爬起，面上全是恨意：“你們天下樓為了錢真是喪心病狂，臉都不要了！”

人群瞬間嗡嗡作響。

“不會吧，我昨天才剛買了三盒，還送了一盒。”

“恐怕就是著急掙錢還錢，所以才出這種活動的，我就說哪有這么便宜的好事，果然有鬼！”

“對啊，從來沒有用過這么便宜好用的東西，原來是有內(nèi)情，用了會爛臉！”

姜渡走下臺階，淡定地拿起粉底盒。

眼神示意郝云去拿名冊。

“長公子，這確實是您放在天下樓出售的新品。”

秦卓靠近觀看，露出三分驚訝：“這東西雖然沒有讓人看過，但既然是長公子單獨承辦的……”

話說一半，他頓住，向人群道：“諸位！請相信我們長公子，他絕對不會敗壞我們天下樓的名聲，砸天下樓的招牌，其中一定有隱情！”

好一個有隱情，心機(jī)茶真的超愛把我架在火上烤。

姜渡心里吐槽，感覺自己的記仇小本馬上就要寫滿這個人的名字，怎么整天跟在生死簿上刷KPI一樣，活著不香嗎？

“你叫什么名字？”

“東街的劉四成！”

“不對吧，你不是從我家買的粉底。”

姜渡把視線從粉底盒放到那個叫囂的男人身上。

“你胡說什么？怎么不是從你這里買的？除了天下樓，哪里還能找得出這樣的盒子？”

滿臉紅疹的男人氣急：“你這是想要賴賬？！”

秦卓：“長公子，您這是做什么嗎？白白壞了天下樓的名……”

嘭！

姜渡將粉底盒一把摔在他臉上，全場寂靜。

“看來口頭束縛永遠(yuǎn)沒有物理震懾有用，只有這樣才能學(xué)會閉嘴。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反而你一說話就顯得很多余，以為你的舌頭上生蛆，必須不停噴屎它們才不會咬到你。”

秦卓攥緊拳頭，咬緊牙沒敢吱聲。

這才哪到哪？就堅強(qiáng)小白花姿態(tài)了？

真矯情啊。

姜渡還是覺得這的人太給秦卓臉了，忘了天下樓里誰才是莊家。

“長公子，名冊拿來了。”

“對比一下編號。”

姜渡把單獨留下的粉底盒底交給郝云。

“什么編號？”圍觀的人有些疑惑。

郝云解釋：“就是各位昨天買粉底記錄下來的編號，昨天所有購買者都登記了自己的姓名、住址，還有粉底號，這串?dāng)?shù)字號刻在粉底盒的底部，獨一無二。”

姜渡道：“天下樓遭小人陷害，不能再掉以輕心，所以一切都有防護(hù)措施，名字都是當(dāng)著各位的面寫的，要是覺得編號作假大家可以把購買過的拿來，一一比對，這么多人我可做不了假！”

“長公子，沒有找到。”

郝云翻完記錄本：“這個編號沒有找到，甚至這個人也沒有找到，昨天來購買粉底的人都記了名字，沒有劉四成這個人。”

“你胡說，我昨天來買了，是你的記錄作假！”

“昨天誰看見你來天下樓了？找個買了商品的目擊者幫你自證一下。”

姜渡也不慌，她從來沒在嘴皮子上吃過虧：

“要是沒有那可就絕了，你是說昨天那么多人一個看見你的都沒有，而大家都記錄在冊，偏偏你沒有在內(nèi)，還在幾百盒粉底里挑出了有毒的那一盒？

“諸位，你們聽著覺得合不合理？”

郝云接茬：“這怎么可能合理？分明就是沖著我們的假一賠十來坑人的！”

他向來是長公子合格的捧哏。

“哦，劉四成，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啊！”

“原來如此，這是有人看不得天下樓好，要不是防了一手，那不就被陷害了？真是歹毒！”

很好，人群中也有我方勤懇的水軍。

“不對，你們天下樓的粉底就是有問題，不信再驗一驗剩余的！”

劉四成梗著脖子喊，他沒想到是這么個走向，但也有準(zhǔn)備。

“你的意思是還有人替換了我們天下樓的粉底，想要害我們？”

姜渡故作驚訝，道：“還有這樣的事？真是多謝你！郝云快去比對編號，排查出來。”

“……啊？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劉四成臉色瞬間蒼白。

姜渡依舊熱心：“真是多謝你了，果然還得是你，陌生人的關(guān)懷。”

叫你刀尖舔血，今天扎著嘴了吧！

老娘可從不按套路出牌！

“長公子，有二十盒粉底的編號不對，是昨天替換出去的，剛才醫(yī)師檢查了。”郝云跑回來，揚聲道，“有毒，爛臉！”

這么效率，必然是早就備好的大戲。

人群又一次嘈雜。

“這么嚴(yán)重？那些粉底昨天都賣出去了，難道還有人從顧客手里回收嗎？”

姜渡一臉驚駭，看向下面的人群：

“鄉(xiāng)親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有人拿著來我天下樓買貨的所有人命開玩笑。

“這件事絕不能善罷甘休，昨天到底是誰和你們買了粉底？”

“這……”

“都要命了還不說？是琳瑯閣的小二吉祥！”

“琳瑯閣要害天下樓？！”

姜渡早知道了，但還是要演出三分震驚三分難過四分難以置信，做戲做全套嘛。

“競爭對手本應(yīng)該相互促進(jìn)，何必下這種死手！”

“長公子，我們押著劉四成一起去報官，一定能問出什么！”

郝云唱完雙簧，又提醒：“今天是衙門的休沐日，沒有緊要的事件怕是不會開。”

“先去敲鼓，這是涉及數(shù)十條人命的案子，只是被掐死在搖籃之中，但絕不能掉以輕心！就算父母官今天不愿意處理，那明天再敲。”

“是。”

郝云立刻去辦。

“先把劉四成扣下，押到柴房去嚴(yán)加看管！”

姜渡吩咐完，剛要再安撫幾句來買的客人，順便給點優(yōu)惠。

仆從急匆匆從后院趕來，靠近姜渡：

“長公子，夫人找您。”

姜渡掃了眼還在垂眸不語裝可憐的秦卓，心中嘖道：

好嘛，還真是打狗還得看主人。

“今天的新商品剛剛進(jìn)樓，沒有任何外人接觸，各位可以在模特試妝后嘗試購買，今天新品全部八折。”

姜渡說完，看向仆從：“走吧。”

去賣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