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按照您的吩咐，等人把東西送出去后，回來直接套麻袋扣下了?！焙略苹卮稹?

“仆役不要動，如果是賣身的家奴還敢暗害天下樓，審完剁掉雙手，留條命還有用。”

姜渡不在意殘不殘忍，她要的是結果和利益。

“查清楚是誰手底下的人嗎？”

“查清楚了，是秦管事手底下的。”

姜渡停步，看向樓內正在忙碌的秦卓，微微瞇起眼睛。

哂笑：“還真撞槍口上了不是？”

邁步進樓，伙計一片問好聲。

“家里都沒有外面世家大族聽訓站規矩的說法，樓內這早上還有例會？”

姜渡掃了一圈，看管事、跑堂、小二，連著賬房先生都在，可真是好大的陣仗和權力。這一圈下來天下樓不想被蛀空都不可能。

例會……例行集會嗎？

郝云沒讀過多少書，但腦子順溜：

“回長公子，之前是沒有的，這是第三天。

“樓主走后，秦管事說樓內松散，又是緊要時候，就讓伙計們每天早上過來。認認臉，也是說一下昨天的樓內的事?！?

“都是為了主家和天下樓，應當做的。”秦卓道，“只是除了李許一，郝云現在跟著長公子，所以也沒來參加?！?

嚯，我還沒夸你呢就自信上了，自信就算了，還堂而皇之地搞職場霸凌。

這可得了！

姜渡先試探：“那這是都到了？”

“沒有，今天還差一個李許一沒有到場，已經讓人去找了?！鼻刈康馈?

姜渡瞥了郝云一眼，后者微微點頭。

看來就是昨天抓到的內奸了。

“怕不是跑到哪里躲懶了，找到后扣三天的工錢。”

姜渡沒表現過多，畢竟這個李許一的行為，和秦卓到底有沒有直接關系還不知道，捅破了只會打草驚蛇。

“你繼續開會，跑堂小二就不用開了，把美妝專柜還有旁邊的柜子收拾出來，進新貨。賬房先生去調錢?！?

姜渡道：“天下樓的活銀子不多，那就先把攢著的銅板拿出來交上定金，待會有一筆好貨要來?！?

“等一下！”

見其余人要動，秦卓皺眉阻止：“沒有夫人的允許，天下樓的布局不能隨意改動?！?

話間看向姜渡：“就算是長公子您，恐怕也不能壞了規矩?！?

好么，擱這刷存在感。

到底誰是這棟樓的長公子？

姜渡彎唇：“娘親院里的芙蓉糕唇齒生香?！?

秦卓一愣，想起秦夫人早膳里的芙蓉糕，眼神變了。

——姜渡這是在說：她去陪秦夫人吃完了早膳，事已辦妥。

“夫人那邊已經同意，”郝云舉起牌子，“牌子就在這?！?

秦卓神色一凝，有些僵硬。

他可以在長公子面前撒野，因為天下樓完蛋前的主子只可能是秦夫人，一個沒本事、不掌權、沒上臺的小屁孩根本不值得他花任何心思。

“看清了嗎秦管事？照做，不信可以去求證?！?

姜渡笑了笑，眼神卻是冷的：“不想做，可以選擇抗命，滾去祭奴堂?！?

祭奴堂，家族里懲罰奴隸的地方。

姜渡這是轉著彎地提醒他：之前權力再大，也只是家奴。

能仗人勢的才是惡犬。

沒人撐腰，那就只能是只哈巴狗。

秦卓咬緊牙，垂眸掩去不甘心，倔強道：“一切聽從夫人安排。”

他現在這哪里是憤怒加驚奇，都感覺是離奇了！

本來以為家主死后，秦夫人礙于禮法無法隨意走動，長公子又怯懦不頂事，留下的權力空缺都能讓他榨干，天下樓任他拆解。

如今看來，秦夫人沒有依賴他，反而依賴起這個轉性的長公子！

也是，有出色的親兒子在，誰還會在意一個家奴？

好少主。

真是好少主！

怕不是以前都在扮豬吃老虎，怕沒權沒勢的時候被眼饞的宗族、侍從暗害了！

【叮！跨時空專柜2已鎖定！】

【位置：天下樓，一樓中央偏右】

【傳送方式：送貨上門（已取消默認方式“直接入柜”）】

……

【叮！第二批專柜1貨物已送達！】

【叮！第一批專柜2貨物已送達！】

一批看著訓練有素的黑衣人闖入樓內，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雷厲風行。

搬柜子、裝貨、裝走垃圾，最后跑開。

期間一句話沒有說，堪稱冷酷專業高素質工具人。

“所有新品的價格、特點、注意事項都在這了，跑堂的都給我刻在心里，秦管事一再強調特殊時期，那我也只好要求各位滾瓜爛熟不出錯?！?

姜渡把寫好的楷書筆記遞過去。

“現在的營生不好找，還是希望各位珍惜自己的差事，畢竟外面找不到活干的年輕人太多了。

“天下樓正在慢慢恢復，只要挺過這段時間，各位都是絕對的功臣，別說是銀子銅板，更多的東西也有可能?！?

“都聽長公子的！”郝云最先配合響應。

“長公子放心，小的們記性都好著呢，準保記得牢固?！?

“是是是，長公子放心吧?！?

“得嘞，外面人多了，趕緊營業吧?！?

姜渡抻了抻懶腰，看向郝云：“去，把我昨天吩咐讓你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他應聲，跑到樓后拉出一個分成幾色幾塊的大轉盤，還有一個鏢袋。

拖到樓前時人群議論紛紛。

“這是什么東西？”

“好像是靶子？”

“長公子，今天還有買三送一的折扣嗎？”

樓前的等候開門的客人道。

“今天換個新鮮的。

“這個大轉盤，有一定概率能夠投到規定金額內的免單、五折、八折，一位客人可以投一次，但只要拉到朋友到天下樓購買商品，您和您的朋友都能再投鏢一次！”

姜渡把手中飛鏢遞給一人，手中猛地轉動轉盤，免單的紅色晃成一片區域。

“您來?！?

那個接了鏢的青年蠢蠢欲動，對了半天猛的投出！

中鏢！

姜渡伸手按停轉盤：“五折優惠！”

“真的？！”

“童叟無欺。絕對守信！里面請——”

那青年眼前一亮，立刻奔向樓內掃蕩，其余人也不再等待，踴躍舉手。

“我試試我試試！”

“素質在哪里，道德在哪里？尊老在哪里？我先來！”

“長公子，那粉底還有多少？小店能不能從天下樓直接進貨？”

“不要買！大家不要買！”

一聲喊從人群后傳出。

臉上長滿紅疹的年輕公子擠出，憤恨地把粉底盒摔碎在樓前：

“天下樓毒粉底害人！我的臉又起疹子了！

“報官！我一定要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