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書名: 了了晴山見!作者名: 愚人湮本章字數: 2136字更新時間: 2024-09-23 11:27:06
醒泉山滑雪場的魔毯區域很大,去年還新修了兩個小跳臺,專門為入門新手準備。而高級雪道需要坐纜車去山頂。
沈意很小就去了瑞士,最近才回國,滑雪水平堪稱專業,黃西贏是滑雪愛好者,兩人直接坐纜車去了高級雪道。
簡澤峋喜歡尋求刺激,可這會興致不佳,干脆沒進場,去了休閑區二樓坐著。
郝硯庭和其他人是湊熱鬧,他們對練習場的跳臺很感興趣,那個跳臺小,雪又很軟,摔了應該不疼。
郝硯庭在那摔了幾次后,便把注意力放在旁邊一個更新手的小姑娘身上,終于在小姑娘摔倒的間隙,抓住機會過去將人扶起來……
郝硯庭分手之后,浪蕩得有些過分了。
簡澤峋一直沒有過問他為什么突然分手,郝硯庭也沒有提,原因兩人心知肚明。
那個雪夜,簡澤峋將梁冬暖從醫院帶走的時候,看見了郝硯庭的車,他相信郝硯庭也認出了他。
怎么又想到梁冬暖了,簡澤峋自嘲地笑笑,回頭就發現,梁冬暖正站在他對面。
“可以坐這里嗎?”梁冬暖敷衍的問完就自顧自地坐下。
“怎么了?”簡澤峋問,
“你沒有什么需要對我說的嗎?”梁冬暖平靜地問出這句話,
“說什么?”簡澤峋聲音更平靜。
“好,你沒什么說的,那我來說”停頓幾秒,梁冬暖繼續“其實我也沒有什么說的,我只有一個問題。”
簡澤峋不接話,默然看著她,等著她的問題。
梁冬暖鼓足勇氣,“如果,你現在是單身的話,要不要考慮跟我在一起。”
簡澤峋不可思議地注視著梁冬暖,他以為她會問,那個關于煙花的承諾,可沒想到,梁冬暖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冬暖”簡澤峋無奈,“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這么多年了,當朋友不好嗎?”
“對,這么多年了,簡澤峋,我差點以為我已經知道如何與你相處了,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一次次毫無規律的靠近或遠行,是為了什么?”
“拒絕你是我理智,靠近你是我身不由己。”
起初梁冬暖說喜歡他,他并沒有放在心上;真心還是假意,目的如何,他都不在意,喜歡他的人太多了。后來發現梁冬暖對他不算真的喜歡,頂多把他當精神寄托,他反而不再排斥梁冬暖的接近,甚至自己也會在意梁冬暖。對他來說,他需要梁冬暖這樣心思純粹的朋友。
因此當他意識到梁冬暖真的喜歡上自己的時候,他竟然有些膽怯不敢面對。更不敢面對自己對梁冬暖那種想遠離又情不自禁靠近的情感。
簡澤峋了解自己,他習慣了瀟灑自在游戲人間,相愛和分離都只是經歷而已,就算會難過,最后都能看開。但梁冬暖不一樣,他很珍惜她,不想傷害她。他也很自私,想把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即使只是朋友的身份。
因此簡澤峋仍然堅持道,“我不能答應跟你在一起。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
再次被拒絕的梁冬暖苦笑道,“謝謝你,把不喜歡說的這么清新脫俗。”
“不,我沒有不喜歡你。”簡澤峋很快否認,然后深吸一口氣,“但是,冬暖,你不懂,你太好了,跟我在一起,你不會幸福的。”
梁冬暖輕輕地搖了搖低下的頭,沒有再看簡澤峋,“我懂,你想說沒有結果的事情就不要開始。”
“對,這樣至少我們不會失去彼此。”
梁冬暖不贊同的笑了,“可你知道這件事哪里有問題嗎?”
不等簡澤峋回答,她又繼續輸出,“我來告訴你哪里錯了,這明明是個悲劇,可你為了踐行你的人生觀點,打著為了我好的名義,心安理得的逼我把它當成喜劇看。你從未在意過我的想法,我鐘情但是沒有執念,求的也不是結果。你大可以直接承認你不喜歡,而不用這套冠冕堂皇的言辭來敷衍我。請原諒我無法接受你給的體面,再見。”
梁冬暖走后,在后邊偷聽許久的郝硯庭走出來,似笑非笑,“你還拒絕的挺委婉的?”
“我說的是真話”,簡澤峋認真地說,“很難想象嗎?我說的是真話。我從沒有騙過她。”
“不難想象”,郝硯庭收斂了笑容,“你是真的喜歡她。”郝硯庭用的陳述句,說出了他早就看出的答案。
“不然呢?”簡澤峋看向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可是,我的喜歡又有多值錢呢?我喜歡過那么多人,你見過多長久?”
聽到簡澤峋這樣說,郝硯庭好像突然對當時何文茜的話釋懷了。
何文茜與郝硯庭分手的時候,問郝硯庭,“這些年你后悔嗎?”
郝硯庭反問“后悔什么?”
“后悔讓冬暖以那樣的方式認識簡澤峋,或者后悔把冬暖推給了簡澤峋?”何文茜越來越犀利,“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你讓梁冬暖喜歡的是你自己,她也會同意。那么現在,她或許就會像喜歡簡澤峋一樣喜歡著你。”
郝硯庭第一次,有種被拆穿的難堪。
從他把梁冬暖推向簡澤峋身邊開始,他就開始后悔了。
而這一刻,他明白,如果梁冬暖當初喜歡的人是他自己,他或許也會做簡澤峋一樣的選擇。
男人總會權衡利弊,他們這樣的家庭更是如此,他們享受了家族給予的物質和權利,勢必需要承擔責任和義務。
而他們的愛情和真心,自己都沒把握能多長久。把流動又靠不住的愛情困在梁冬暖身上,對她太過殘忍。
“半年后老子就要回北淮去相親了,老爺子下達的最后期限。”簡澤峋說地輕描淡寫,“我就這一次想當個好人,趁現在感情還不深刻,不然以冬暖的性格,倘若分開,之后朋友都沒得做。”
郝硯庭明白了,“你怕有一天會徹底失去她,你舍不得,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以冬暖的性格,你今天拒絕的結果就是,你們老死不相往來。”
“你說什么?”簡澤峋眼神不善地瞪著他。
郝硯庭知道對方聽懂了,他靜靜看著仰頭倒在沙發上的簡澤峋,簡澤峋愣愣地盯著天花板,良久閉了閉有些酸澀的眼,然后費力地睜開,不知想到什么,又沉沉地閉上。
郝硯庭不知道簡澤峋會不會后悔,但他看見簡澤峋輕輕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