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地處大梁和西涼的交界處。
我曾經無數次地感嘆,大梁和西涼這兩個國名起得真是不好,結果真是一個大大的涼了,另一個卻是涼到西天,啥也不剩了。
所以起名這個事情真是一件玄學,沒事別瞎起,說不定就真的涼涼了。
這個問題我曾經無數次問過師父,師父總是看著我欲言又止,再不然就是說:“琬兒啊,我實在看不出來你哪里有慧根,為什么我師父你師爺要哭著喊著讓我收你為徒,他自己為什么不收,我有個這么小的小師妹我會很高興的...”
這話他打從收我做徒弟開始我已經聽了一千八百五十遍了,而且每次講他都能推陳出新,把這段故事給你上升到新的高度。終于有一天,在他對我進行第一千八百五十一遍人身攻擊時,我收拾行李帶著大黃回金陵城了。
哦,忘了介紹大黃,大黃是只神犬,會變身的那種哦。
總之,我給老頭留了封信,表達一下“我5歲就跟著師父你修行,這么多年我還是朽木一根師父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受夠了你對我的人身攻擊,決定奮起反抗,收拾包袱回家了”的中心思想,然后頭也不回地帶著大黃滾回家了。
師父的仙山在大梁境內,跟著師父在山上待了這么多年,理論知識半吊子,可是采點菜葉子我還是很拿手的,那座山上的各種菜葉子已經都被我薅禿了,師父師兄師弟大黃全被我毒過不知道多少次了,現在他們還能活著我只能歸結為他們命大。
這次回家嘛本來翻幾個山就到了,可是我也想出去見見世面,看看別的山上的菜葉子是什么樣子的。
于是我和大黃背著個小挎包,就踏上了見世面的旅程。
我們翻了一座座山,又走了一段平原,過了一段沙漠。
又過了一個關,城門上寫著“玉門關”,除了玉門關,全是沙漠。
別說菜葉子了,連根草都沒看見。
我和大黃大眼瞪小眼,我問他你作為一只神犬不應該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嗎?怎么不知道出了玉門關的地界全是沙漠?大黃汪汪汪幾聲表示很憤怒,我猜它在罵我腦子有病。
罷了,跟一只狗計較什么,我很大方地跟它和好了。
我們走了很長的沙漠,來到了一座城,名叫樓蘭城,在城里我們見到了樓蘭美女時,一人一狗一切疲憊全消了。
我領著大黃來到一家小酒館,頓時眼瞪得溜圓,這家酒館外表其貌不揚,內里則另有乾坤。
酒館有兩層,樓上設著雅間。樓下大堂里則是擺了一圈桌子,中間有一不大不小的空地。
店掌柜看見我們進來,顯然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又熱情地招呼著我們,喊茶博士給我們上壺好茶。
我和大黃選了個離空地較近的桌子坐了下來,要了一碗素面,二兩肉。
肉一上來大黃就吭哧吭哧吃了個精光,我嘖嘖兩聲嘲笑了一番大黃沒吃過好東西的樣子,剛準備喝口面湯,突然一群美女穿著少得可憐的布料來到大堂中央,一陣弦樂起,美女們的酥胸、細腰、翹臀都跟著抖動起來,一陣陣香氣飄來,我和大黃頓時看得目瞪口呆。
我覺得這店掌柜有些神經病,整個大堂就只有我和大黃一人一狗,我們又不是什么達官顯貴,沒理由專門搞場舞會給我們看。而且這大白天的,搞什么跳舞,這跳舞晚上看才得勁兒啊。
我頓時有點害怕他們是不是在強制消費,故意讓美女進來跳舞,讓我和大黃買單。我看著那些美女的大長腿,咽了咽口水,抱緊了我的小挎包,心想這得要多少錢啊。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大黃,大黃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我,盯著那幫跳舞的美女,扯著狗臉冷笑了下。百忙之中還往二樓瞟了一眼,又給了我一個眼神。
我頓時領會,感情這是給二樓的貴人準備的啊,我頓時放下心來,認真地看起美女們的舞姿來。時不時地還跟大黃評論幾句,當然一直是我在說。
我問大黃有沒有發現靠近樓梯的那個金色衣服的美女有點不對勁,大黃沒有回應我。我扭頭看見大黃蹲在椅子上,眼睛已經變得色迷迷的,一臉很享受的樣子,正準備教育它幾句,突然我聞到空氣中有不一樣的味道,那是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大黃顯然也發現了,他已經不再看美女,而是給了我一個有情況的眼神。
我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關鍵時刻大黃還是靠得住,沒有被美色迷惑。
哪知我還沒表達完我的贊賞,大黃已經轉回了身子,繼續看美女去了。
得,天下公的都是一個樣。
就在我跟大黃眉來眼去之際,二樓下來了兩個黑衣男人,為首的那人一身黑色錦服,看起來身材不錯,我正想看看他的臉長得怎么樣,變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靠近樓梯的那個不對勁的美女已經飛身上前,手里還舉著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那個錦衣男人側著身躲過了第一波攻擊,那金色衣服的美女又欺身上前開始第二波猛烈地進攻,那男人漸漸招架不住,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嚴重。
他受著傷!
他后邊的男人被另外一群跳舞的女人圍著攻擊,只放那金衣女人一人對付那男人,她們顯然是早就了解了情況,看起來他受傷很嚴重,她們料定他無力反抗。
我覺得這太欺負人了,這群女人太不尊重對手,怎么能就放那金衣女人一人對付那個男人,萬一他還有幫手暗中埋伏著呢。
果然說什么來什么,就在那金衣美女馬上就要把短刀插進男人的胸膛時,一顆不知道哪里來的小石子擊中了她的手腕,刀應聲掉下,一群黑衣人從二樓飛身而下,加入了與跳舞美女們的戰斗。
一人護著那個受傷的男人往外撤,還沒走多遠就被店中的茶博士攔住,打斗了起來,我頓時倒吸一口氣,好家伙,黑店啊。
大黃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狗眼里全是震驚。
那錦衣受傷男子落了單,剛準備一個人往外逃,店掌柜攔著他兩人纏斗了起來,那錦衣男人節節敗退,空氣中的血腥味已經不能用濃郁形容了。
我想跟大黃對個眼神,突然看到大黃眼神開始渙散,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大黃!”我嚇得叫了起來,可能是叫聲太凄厲,我明顯感覺到周圍空氣靜了一瞬。我抖著手去試探大黃的鼻子,還有呼吸。我松了口氣,看向桌上盤子里大黃吃剩的肉渣,用手捏起來,聞了聞。
“軟骨散。”我冷笑一聲,敢欺負我家大黃,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