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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歸來的信使 (1)

太陽升到半空的時候,公冶靈才從睡夢中緩緩醒來。她的神情落寞沮喪,那是因為她剛剛經歷了失敗,她在公冶菲的房間里一無所獲。

那么,小菲看沒看到那枚U盤,而那個叫施茵的女孩子以及她的哥哥畢寧又是怎么回事?除此之外,她還得知在她回去占據公冶菲身體的時候,她會失去那段記憶。

而這件事,齊星也知道,他們為什么從未向別人提起過呢?

帶著這些疑問,公冶靈從妹妹的房間走出來。

郁東白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他正在客廳的書桌上專注地伏案工作。公冶靈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他,屋子里亮堂堂的,陽光從窗戶投射到地板上,一連幾天的陰霾天氣總算過去了。

“你怎么回來了?不是一早就約了劉思騰嗎?”她忽然開口問他。

“啊?”他驚道。他太過專注了,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出來的。“劉思騰啊,我們剛吃過飯,他就接到法院的電話走了。”他放下筆說。

“法院?他出什么事情了嗎?”她走到他身旁,拿起他已經處理好的文件翻看。

“他在打離婚官司。”

“他又要離婚?”

“嗯,第三次了。言而無信的家伙,上次結婚的時候還發誓,說是最后一次結婚,這才幾年,又離了。他是真能折騰,不過,我也佩服他,每次離婚返貧后,竟然都能東山再起。剛剛跟他在一起,我也懶得問他,這次離婚的原因是什么,是因為感情破裂呢,還是又看上別的女人了。你別說,劉思騰在這方面還挺爺們,挺坦蕩的。他的三個媳婦,愛上了就娶回家,極盡可能的慣著寵著。不愛了就離婚,也不虧待對方。”

郁東白滔滔不絕地說著,公冶靈卻一句也沒聽進去,她還在想著早晨魂穿過去的事情。

“你沒在聽我說嗎?”郁東白發現她在走神。

“啊,我在想別的事情。”

“想什么?”

“我剛剛在小菲的房間,又回去了。碰到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黃毛,就是幫封大駿打架的黃毛,右眼下面有一顆痣那個。”

“然后呢?”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他叫畢寧,跟齊羽見過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就是黃毛。早晨的時候,齊羽打過電話了,說畢寧這個人曾經坐過牢,老家是成州的。還說他曾經打算改名字。”

“你怎么就碰到他了?”

“公冶菲有個朋友,叫施茵,你聽說過嗎?”

“沒有。”郁東白搖頭。

“就是因為這個施茵。我回去的時候,小菲正跟著這個女孩在一家夜店,后來施茵要把她的哥哥介紹給她,沒想到畢寧是施茵的哥哥。”

“你是說,小菲交到一個朋友叫施茵,然后剛巧,施茵的哥哥是畢寧。”

“對,就是這樣。”

“可我從沒聽小菲說過有一個叫施茵的朋友啊!那她知道黃毛就是跟封大駿打架的那伙人里面的一個嗎?”

“這個不清楚,不好說,我記得之前打架那次,黃毛曾經盯著小菲看過好久,難道就一點印象都沒有嗎?但在夜店的時候,黃毛很肯定地說他以前沒見過公冶菲。”

“有可能小菲也沒認出他,在你回到過去之前,我們不是都把這個人忘記了嗎?當時打架的時候那么混亂,除了封大駿,其他人我根本就沒看清長什么樣。再到后來,我們都認識了孫啟智,長得那么像的兩個人,我們也從沒把他們聯系在一起。”

“嗯。這還不是最奇怪的地方。”公冶靈回想,“最奇怪的是這個叫施茵的女孩。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那枚U盤嗎?那里面有好幾段視頻是關于這個女孩的。我努力回憶以前,我確定從來沒見過這個女孩。而公冶菲應該也是在發現U盤之后才知道的那個女孩,然后找到她,結交她的。”

“如果你的推斷沒有錯,那枚U盤就不是小菲的。U盤里面還有什么?”

“很多,都是視頻,監控錄像或者偷拍的視頻,大多都是很隱蔽的場合,像是什么人專門留存的證據似的。所有的內容都見不得天日,事關我們的父親,我不確定你看過之后會作何感想,總之我是寧愿自己沒看到過那些。”

“我們父親的?什么內容?”

“一些交易,或者隱私。”公冶靈概括地說,“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曾一度認為那里面的視頻是假的。因為本身,我回到過去這件事就已經很離譜了,然后又出現了這樣一枚奇怪的U盤,里面的內容會讓你的世界觀徹底崩塌。所以我懷疑,我是不是進入了某種自我的幻象里,就像你說的神經病。但這一切又是這么真實,即便有著諸多不合理的地方,仔細斟酌都能找到合乎邏輯的地方,甚至我能從現實中一一得到印證。”

“到底是些什么,讓你產生這樣的想法,具體內容是什么?”

“我覺得你會跟我一樣,一定不想知道。”她說。

“好吧。”郁東白覺得自己大概猜到了些什么。“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我是說,如果你有什么疑惑,再告訴我。”

“好。還有一件事。”

“什么?”

“這次回去,小菲和齊星在一起,齊星看出了小菲的不對勁,問她是不是又失憶了。”

“你怎么回答?”

“我沒正面回答,岔開話題了。”

“齊星呢?沒有懷疑是你,沒有感覺奇怪?”

“沒有,應該是他之前就發現過小菲行為舉止上的異常,然后正好小菲的那段記憶會丟失掉。所以這次才又產生了懷疑。這說明,小菲以前曾失去過記憶。而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這件事。”

“這兩個人,發生了這么多事情,竟然一件都沒提到過。但我覺得你也不用擔心,興許是他們也覺得沒什么影響才沒告訴我們的。”

“現在,我感覺謎題越來越多了。”

“先不管那些了,把眼前的難題解決一下吧。”郁東白把手里的財務報表遞給她。

公冶靈接過報表翻看起來。

“這是這次洪水全部的損失?”

“對,防洪花了不少,這個賬目上都有。目前的情況是,合作社這個月沒有現金入賬,原本指望著這一季的收成發工資,現在看來,我們連訂單都交付不了。”

“訂單我跟黎姐交代過了,新貨產品暫時沒法交付了,整個克拉克這一茬都交不了新貨。所以,她現在在跟客戶談庫存貨的價格。目前還沒結果。發工資先從莊園借款吧,工資不能拖,我看這個月莊園流水還可以。”

“勉強夠發工資。”

“那就先這樣。工廠現在沒料開工,我的意思是讓他們下花田,或者調到莊園那邊幫忙,總不能放假回家吧,都需要掙錢養家。再堅持一個多月,下一茬花期就來了。”

郁東白對公冶靈的安排沒意見,很快就把工作安排了下去。

到了晚間的時候,劉思騰又回來了。他還記得公冶家老屋的地址,在樓下停好車后,徑直到樓上去找他們。他要帶郁東白和公冶靈參加一個酒會。公冶靈原本不打算在晚間出門了,但劉思騰提到了一個人,她馬上改變了主意。

劉思騰提到的人是封大駿,也是這場酒會的組織人。路上,劉思騰介紹了酒會以及封大駿的大概情況。

“據說這個封大駿是近幾年才回云登做生意的,搞了幾條洋酒的生產線,三五年的功夫就把生意搞了起來,賺得盆滿缽滿,身家能有十幾億吧。他現在也算是云登商圈的新貴,前幾年一直都很低調,從今年開始不知怎么的,特別張揚,頻頻高調亮相,宴請客戶、結交權貴。咱今天能被邀約也是沾了我堂哥的光,他們有生意往來。”

坐在后排的郁東白和公冶靈沉默了一路。等到他們抵達酒店時,酒會已經開始,封大駿正在臺上講話。他身后的大屏幕播放著他公司的新產品視頻。

這酒會有些不倫不類,威士忌的新品發布會,場地布置得像婚禮現場,十人的大圓桌依次排開,賓客圍坐在一起感覺像在吃席。劉思騰的堂哥安排他們就座后,又回到最前排的一桌去了。

郁東白、劉思騰和公冶靈在臺下注視著臺上意氣風發的人。從少年時期的相識,結怨,再到現在的遠遠觀望。他們對這個人的印象,好像一直停留在他還是市井小痞子的時候。十多年過去,這個人在他們的記憶里漸漸模糊,以致他們無法拿他的現在和他的過去作對比。

所以,關于封大駿,郁東白想到的還是高中時在職校打籃球慘敗給他的場景;劉思騰對他的記憶則是燒烤攤的那場混戰;公冶靈更不用說,如果不是前幾天,她回到過去公冶菲的身體里,經歷了那次打架,她可能永遠都不會想起封大駿這個人。

然而,等新品發布演說完畢,宴會進入晚餐環節的時候。公冶靈卻看見封大駿挽著一位身穿黃色晚禮服搖曳生姿的美貌女士朝他們這邊而來。這個女人一下就抓住了公冶靈的眼球,這不僅僅是因為她覺得她似曾相識,還因為此刻,這個女人也正饒有興趣的探究著她。

“劉總,歡迎歡迎,今天賞臉能來,非常感謝啊!”封大駿舉著酒杯給劉增杰敬酒,“等一會晚宴結束的時候,別忘了帶我們的新產品回去啊!”他特地囑咐了貴客一番。

然后封大駿又看向劉增杰的身邊的劉思騰、郁東白和公冶靈。劉增杰順帶介紹起三個人來。

“啊,封總。這位是我的堂弟,劉思騰,在成州做汽車零配件生意;這位郁東白——”

“不用介紹,我都認得,尤其是這一位,公冶靈女士。”封大駿打斷劉增杰自行介紹起來。

公冶靈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封大駿還能認出她。

“那是因為,你跟你的妹妹公冶菲太像了。”封大駿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笑著說,“真是很像,我剛剛走過來時,差點把你認成公冶菲。”

封大駿猛地提起公冶菲,讓公冶靈突然警惕起來。她感到意外,聽他的口氣,小菲不僅僅只是跟他相識這么簡單。

“我倒是從沒聽公冶菲提起過封總,你們很熟嗎?”公冶靈說。

“哦,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們有過業務上的往來。說起來也是遺憾,她出事的時候我不在云登,沒能去吊唁。家里現在都好吧!”封大駿說著,他的語速適中,語調沉穩,眼里透著關切和真誠,跟二十年前相比已是判若兩人。

“都挺好的。”公冶靈回復他,然后她又看向黃衣女子,“這位是封太太嗎?可真漂亮!”

“哦,是我太太,以前跟著我在外面東奔西走打理生意,最近一段時間才回來。”

黃衣女子舉起酒杯沖她一笑,算是打招呼。公冶靈卻僵住了笑容,因為她想起來眼前的女子正是她早晨才見過的施茵。盡管相隔著18年的時間,黃衣女子的容顏卻沒有太大的改變,尤其是她那俏皮的笑容,讓人一下子就辨認出來,就是她清晨時分她魂穿公冶菲身體時見過的施茵。

“這是有所昭示,還是單純的偶然?”公冶靈想著。早晨才魂穿公冶菲身體時認識的人,傍晚就降臨到現實中。毫無防備地,那種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推著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封太太是不是——”公冶靈來不及思索就脫口而出,她想問黃衣女子是不是施茵,以及她的哥哥畢寧的事情。然而沒等她問出那個名字,封太太就被突然而來的一個人拉走了。

“抱歉,失陪一下。”封大駿急忙去趕黃衣女子。

“怎么了?”郁東白小聲問公冶靈。

“封太太是施茵。”她在耳他邊低聲說。

“你早晨說起過的施茵?怎么可能,你確定?”郁東白驚訝。

“沒錯,我不會認錯。”

“你剛剛是想要問她是不是施茵嗎?”

“對。我一時心急欠考慮了,辛虧沒問出來。”

“是啊,不然她問起你緣由來,你怎么回答。”

郁東白說著拉公冶靈坐下吃飯。劉思騰和堂哥去跟別桌的老總們談事情去了。他倆誰也不認識,自然也不用敬酒應酬,安安靜靜吃著飯。這期間,他們還時不時關注一下一直在別處談笑風生的封大駿和封太太。

“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小菲瞞著我們的那些事情跟這兩個人有關。”公冶靈說。

郁東白知道她說兩個人指的是封大駿和封太太。“你要做什么?”他聽出她話里的不安分。

“他們兩或許是一條有用的線索。”她思索著,“還有黃毛,如果他不是孫啟智,有可能我們還能見到他。得想個辦法跟施茵熟絡起來。”

宴會接近尾聲的時候,劉思騰回來了。他提議再去坐一坐敘敘舊,三個人就來到他下榻的酒店。

“你上午的事情辦完了?”郁東白一直沒機會問他離婚的事。

“嗯,提交了一些資料。”劉思騰手底下忙活著,他要泡茶給他們喝。

“你怎么還被起訴了,離個婚至于搞上法庭嗎?”郁東白納悶。

“是我起訴的,她不愿意離。”

“你——起訴?”郁東白驚叫到,“算了,就當我沒問,我也不想知道了。”

“劉思騰,你一點都沒變!”公冶菲打趣他,“四十歲的少年郎,純愛至上。”

“哎,還是公冶大小姐理解我。我跟你們講,凡是認識我的男人都理解不了我的做法。我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不取笑我的,說我為了女人不停折騰,越折騰越沒出息。你們以為我為什么轉業,部隊里不讓隨便離婚啊!”

“是啊,不然你那賈寶玉的名號怎么來的?”郁東白接過話。

“要是當年公冶菲選了我,或許就能把我這飄忽不定的心給制服了。也不至于到現在我還尋尋覓覓著。”

“你可不能把你那花花大少本性歸罪到小菲頭上。”公冶菲反駁他。

“是啊,連我都不會答應。沒選你就對了。”郁東白說。

“哈哈哈,小菲還是有眼光的,齊星那是一頂一的男人。”劉思騰把斟好的茶一一放在兩人面前。“你們見過齊羽了嗎?”他問她們。

“見過了。”郁東白答到。

“齊星的事情辦完了?”劉思騰問。

“嗯,差不多了。”郁東白說。

“怎么樣,公冶大小姐,齊羽說沒說你變化很大?”劉思騰總愛這么稱呼公冶靈。

“我嗎?什么變化?”公冶靈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哎呦,變化太大了,至少學會開玩笑了。”

“就數你能打趣人!”

“哎,東白我說錯了嗎?你說她是不是變了很多,以前文文弱弱的,話都不怎么講,又神秘又高冷,讓人不敢接近。現在開朗多了,眼神里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堅韌勁兒,別說,那感覺還真有點像公冶菲。”

“她們本來就像啊,同卵雙胞胎。”郁東白說。

“是啊,你這么說,是在夸我,還是貶我呢?”公冶靈質問劉思騰。

“我沒那意思,你以前挺好,現在也不賴。只是我更喜歡現在的你。”

“你是喜歡公冶菲吧!”公冶靈說。

“你看你看,以前的你可說不出這樣的話。”

“哈哈哈哈。”劉思騰的話把大家逗樂了。

三個人繼續喝著茶,東聊聊西聊聊,很是愜意。公冶靈一直惦記著晚宴見過的封大駿和施茵,所以,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把話題轉到封大駿和施茵身上。

“沒想到這個擺攤的小痞子封大駿最后沒走歪道。”她說。

“是啊,想想他跟我們打架的時候,還是個混社會的小痞子,現在搖身一變成了身家上億的大老板。這十幾年的變化真是大啊!”劉思騰感慨。

“可不是,十多年過去,你在婚姻的殿堂里都三進三出了,我卻連個腳都沒邁進去過。”

“我那三進三出的哪里是什么殿堂,那就是墳墓。再說你,有公冶大小姐這么一個靈魂伴侶陪在身邊,哪需要進那墳墓里面轉圈圈!”

“好了,你們兩個。這么多年沒見就別相互揭短了。”公冶靈打斷他們。“那個封大駿的太太,我今天一見她,就覺得有點面熟,本想問一問,沒撿著機會。”公冶靈說。

“是嗎?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他,需要我去問一問嗎?”

“啊,不用刻意去打聽。我只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我們這樣的中年人,已經很難有似曾相識這種感覺了,好像過了十幾二十歲的時候,就再沒有過。”

“沒關系,我堂哥跟封大駿熟,打聽一下不要緊。”

“是嗎,我原本想著,也不打算在這邊做生意,只是在克拉克那邊認識幾個酒莊的老板,以前對這個行業有些了解,就想打探一下有沒有賺錢的門路。所以想,如果能先跟封太太搭上話,方便一點。畢竟,我不好直接去找封大駿。”

“只管交給我吧,牽線搭橋這一點,我還是有點辦法的!”劉思騰向來都是既熱心又痛快的人。尤其是少時玩伴提出來的要求,自然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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