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Tony知道退款一個億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即使是林娜，也想不通Tony這次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個老狐貍，大概是手上有其他的資金能認購吧……沒事，他不找Andrew講好費率，你也沒法起流程，放寬心，這事兒他賴不到你頭上。”

“是啊……我也和Tony說了，但他好像一點兒都沒當回事……林姐，恒茂的資料你也看過，你覺得恒茂會不會真的有問題啊？比如……財務造假之類的？”

恒茂是部門目前最主要的項目，眾人多多少少都有參與盡調的過程。面對林娜，王凡不像面對Tony那樣有諸多顧忌，雖然重生這種玄幻的情節沒法說，但項目上的事情，還是可以暢所欲言的。

Vicky避而不談，Tony如若未聞，蘇世杰人又不在，王凡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林娜身上，期望林娜能給自己一個決斷。

林娜在質控部數年，看過的項目不少，聽了王凡的描述，她心里隱約覺得或許是有些不對勁。

但王凡直接指向財務造假，她倒是被王凡這大膽的猜測嚇了一跳。

“你可真敢想啊！好好的就上升到財務造假的高度了！Tony跟那個辛總現在混的那么熟，聽說昨晚還一起吃飯了，要有問題的話他應該比外面的人更早收到消息吧，他既然坐得住，那說明沒什么問題，不然他這職位怕是要保不住。再說了，恒茂畢竟是上市公司，基本面一直不錯，不論是股價表現還是資產體量，都不至于這么鋌而走險吧！”

林娜說的不錯，恒茂集團經營三十余年，一直穩扎穩打，不管是融資計劃還是業務擴張，這些年在業內都很保守，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周五鋪天蓋地的造假新聞，又聽到Vicky與人的通話，王凡是絕不會往這個方向想的。

林娜或許也覺得自己說得有些絕對，又往回找補了一下。

“我覺得就是他們找了個借口，中銘這么大機構，說好了要投一個億，臨到了竟然要退款，估計也是怕傷了Vicky的關系，所以隨便扯個莫須有的理由唬人的。”

林娜分析得頭頭是道，王凡覺得也有道理。

“不過Tony今天的確是有點奇怪啊……我剛去跟他匯報中銘要退款的時候，他倒是一點不著急安排后面的事情，就好像……已經早有預料一樣？我實在是搞不懂他了。”

按照王凡的推斷，在她匯報完中銘退款的需求后，Tony該是像上次那樣著急忙慌地找人解決才是，為此她特意一早就去堵Vicky，早點拿到確定的消息。

但這次Tony看起來卻并不那么在意這件事，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似乎早有心理準備，這和王凡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對此，林娜解釋Tony大概是覺得項目有公司余額包銷，不用擔心募集不夠，所以沒有發火。

“怎么小凡，現在Tony一天不訓你你都不習慣了？”見王凡沒有應聲，林娜忍不住調侃道。

王凡心知絕不是這樣，按照之前Tony所說，他是極不愿意去找Andrew申請余額包銷的。

只是向Andrew申請余額包銷來說，如果發行出了岔子，似乎對Tony來說將是一件更麻煩的事，王凡也搞不懂Tony到底怎么想的。

見過上個周二為中銘退款一事大發雷霆的Tony，王凡堅信這次重生后一定是發生了什么，讓Tony如此反常。

她甚至有些懊惱昨天自己離開了公司太久，對于發生的事情都一無所知，就算想問林娜，這沒頭沒尾的也不知該從何問起。

就在王凡苦惱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使得Tony在退款事件上表現得如此反常時，二人迎面遇上了剛來公司的蘇世杰。

早上十點半，公司樓下的商場開門不久，除了寫字樓里下來買咖啡的打工仔，幾乎沒有什么人。

這個時間才剛到公司的蘇世杰并非遲到，作為承攬崗，他日常需要外出拜訪客戶，因此Tony特別允許他不用考勤。

即便如此，公司里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升職在即的蘇世杰還是忘掉了Tony給的“特權”，盡量按照公司規定的上班時間來上班，以免落人口實。

只不過昨晚的酒局，蘇世杰喝得實在是有點多了，因此今天稍微晚了點。

見到林娜與王凡在樓下“密謀”，蘇世杰也默契地加入了她們。

“小蘇，你來的正好，昨晚你們跟Tony灌了什么迷魂湯，小凡說今天這這貨連客戶退款都不在乎了。”

王凡知道林娜指的是周一晚上與恒茂幾人的那場酒局，昨天林娜送自己去了醫院，大概是聽說了晚上有酒局，推說自己在醫院陪護王凡，也堪堪躲了過去，最后只有蘇世杰披掛上陣了。

王凡也很好奇昨晚到底都發生了些什么，整個周一她幾乎都沒有按照原本的時間線行動，雖然沒有出什么岔子，但不知道Tony今天的反常行為與她行動發生了變化有關。

聽到林娜問起昨晚的酒局，蘇世杰無奈地扶額嘆了口氣。

“你們看我這幅樣子，就知道我昨晚有多么悲催了。”

接下來，蘇世杰向二人講述了昨夜酒局上驚心動魄的斗爭。

由于王凡和林娜的雙雙缺席，這場酒局男女比例嚴重失衡，顯得過于“羅漢局”，下午的時候，Tony便抓心撓肝地想再找個女性一起去。

不知道Tony打的什么算盤，公司里這么多人，他竟然找上了馬璇，馬璇好像原本是有什么安排，自然是懶得搭理他，但Tony也沒輕易放棄，選擇了曲線救國，直接去邀請了Andrew。

剛巧Andrew昨晚沒什么事，既然有跟大客戶的飯局，又是正在募集的大客戶，也樂于去幫Tony站個臺子，Tony便借機提了嘴要不把發行部門的負責人也叫上，于是馬璇只得也跟著一起去。

蘇世杰沒看出Tony打的什么主意，但王凡卻是隱約有猜到。

Tony和辛強二人臭味相投，熱衷于議論女色。Tony平時在公司就沒少在言語上大搞和馬璇的曖昧，估計私下也沒少跟辛強提起過馬璇，如今有這樣的場合引得馬璇與辛強一見，說不定又坐實了他跟辛強吹下的什么牛逼。

不過猜測歸猜測，既然馬璇作為銷售部門的領導，自然是無法因為這樣的原因而拒絕領導安排的與大客戶的飯局，所有人如約而至，甚至因為王凡的缺席，而讓這場酒局的參與者級別都驟升，顯得正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