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未拆辦過的老平房,位處城郊區,從揭石許離婚后他們父子就一直住在這里,周圍原來住的老熟人大多都已經搬進城,沒搬的也把原來的石房拆了重新蓋了小樓房。除了揭洋家。
房子不大,一室一廳一衛。廚房和客廳相連,用一道透明的隔板當界限,一個轉身就能看清客廳里的情況。鍋蓋上得排氣孔正噴噴往外冒熱氣,揭洋揭開蓋子,將洗好得幾片小青菜給放進去,等差不多青菜燙熟了才往里面加入少許面條。等待的過程中,揭洋側目看向客廳里的一人一貓。
花蕎趴在沙發邊上,兩條腿在半空蕩著,手里拿著一根剝了皮的火腿腸在逗貓。白貓攀在沙發上,伸出長脖就要吃到近在咫尺的食物,就在馬上就要吃到的時候被女孩快速挪開了手。
“唉——吃不到。”如此反復,花蕎玩得不亦樂乎。
白白:“喵喵!”
“怎么?自己搶不到就用苦肉計了。”花蕎坐起身,頭上得皮筋不知道什么時候滑掉了,一頭長發凌亂得披在肩頭,眉眼間帶著逗趣的笑意:“來,再搶一次,碰到了就給你。”
“喵喵!”
這次,花蕎沒再故意逗弄它,真的讓它吃到了火腿腸。她一只手拿著喂,另一只手摸了摸它,語氣嫌棄:“這么能吃,以后一定會吃成一個大胖子。”
白白專心吃著費力掙來的食物,沒有回應她。
“吃飯了。”廚房里傳來揭洋的聲音。
花蕎洗了手,板板正正地先一步坐在餐桌上,等揭洋把面端上來,然后拉開椅子對著她坐下。
花蕎看著桌上僅有的一碗面,問:“你的呢?”
“我吃過了。”
花蕎一臉不信。
“真的。”揭洋說:“和師傅他們一起吃的。”
花蕎認識趙立樹,有他在,不怕揭洋沒飯吃。
“吃的什么?”
“酸菜魚和炒肉片。”
花蕎點了點頭,拿起筷子正要吃面,忽然又想到什么,猛地抬頭,一臉嚴肅:“為什么你吃肉我吃面?”
揭洋:“……”
“今天不知道你來,沒有提前準備好菜。”揭洋認真地解釋:“等明天,明天就去買肉。”
說完,還寵溺地補充道:“做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這還差不多。”花蕎一臉滿意,她把碗推到他面前,夾起面條:“為了表揚你,今天第一口你先吃。”
揭洋抿嘴笑了笑,沒有拒絕。他低頭,張嘴,吃面,動作十分熟稔,仿佛早已習慣她的這套喂養方式。
“喵喵……”
花蕎抽空瞥了一眼。
“它在干什么?”
揭洋也看過去,白白不知道什么時候跳到了茶幾上,貓爪子抓著桌上的那串紅繩,時不時舔一下,然后喵喵叫。
“會不會是想它主人了?”花蕎猜測道。
揭洋沉默了一會,“明天就把它送走。”
吃完面,花蕎搶著去洗碗,等洗了手關了廚燈,立馬躥到男人懷里,一雙眸子一閃一閃地望著他。
揭洋:“……”
關了燈,屋子里一片靜寂。
客廳里的小東西今晚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安安靜靜地窩在自己的盒子里睡大覺。臥室里,聽著耳畔輕勻的呼吸聲,懷里摟著溫熱的身體,揭洋睡了一夜好覺。
早晨,鬧鐘鈴聲響起,揭洋準時睜開眼,伸手摸到手機關掉了鬧鐘,可還是驚醒了懷里的人。
“吵醒你了?”男人溫柔的聲音響起。
花蕎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熟悉的輪廓,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如今身處何地,然后往男人壓近,換成手臂懷抱他的姿勢圈住他,聲音是沒睡醒的慵懶:“你要去上班了嗎?”
“嗯。”揭洋嘴上這樣說,卻沒有要起床的動作,他抬手,輕輕把遮擋她面容的頭發拂后,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沒有變化。
幾分鐘過去,女孩徹底清醒才放開他,然后親了親他的臉,翻個身又繼續睡覺。
男人一臉溫柔,追過去還了她一個溫柔的吻。
今天星期六,花蕎不用去學校。等男人穿洗完畢,準備離開,床上的女孩叫了聲他的名字。
“揭洋。”女孩還蓋著被子躺在床上,聲音悶悶的,“早點回來給我做糖醋排骨。”
因為這句話,揭洋一整天干活特有勁,連來視察工作的領導也夸獎了他。
中午休息吃飯的時候,揭洋收到了一條短信,附贈一張圖片——
小花:我吃完了,你吃午飯沒?
揭洋回復:“正在吃。”
小花:不信。
揭洋拍了張照片發送。
小花:這才乖。
趙立樹一抬眼,就捕捉到揭洋嘴角閃過的笑意,不用猜他都知道怎么個情況。
趙立樹:“花蕎聯系你了?”
揭洋沒打算瞞著,點頭,“嗯。”話落,揭洋又收到一條消息。
小花:聯系到白白的主人了,她說等一會來接它。
揭洋:好。
就這樣,倆人你一句我一句打發時間,直到到休息時間結束。
揭洋:要工作了。
小花:等你回來。
男人笑了笑,心底一片暖,把手機揣兜里,重新整裝準備工作。
這次,花蕎沒有收到揭洋的回復,卻收到好友徐有佳的消息。
徐有佳:親愛的,我可能要和你一起實習了(哭泣)。
來不及回復,花蕎收到了白白主人的消息:您好,我到路口了,請問您在哪?
花蕎:稍等。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花蕎抱著白白到了約定路口。還沒走近,花蕎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白白!”一個小女孩一臉欣喜地朝她奔來。
“花蕎?”身后的秦峰驚訝一瞬,很快回過神,“沒想到撿到白白的好心人竟然是你!”
懷里的貓見到主人后一直激動地掙扎著,花蕎也不攔著,直接把貓遞給女孩。
“不是我。”花蕎實話說:“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