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震懾
- 重生南唐,讓大唐再次偉大
- 拋開事實不談
- 2696字
- 2025-08-13 00:05:00
在距離益陽三十來里的小路上,數十騎組成的馬隊,悶頭狂奔,正是被李弘冀記在小黑本上的陸孟俊一行。
驀地,一人忽然抬起頭,看向為首的陸孟俊道:“衛使,咱們就這么回去,邊和尚會不會治咱們個怯戰之罪?”
陸孟俊在馬楚時期,曾任牙內侍衛指揮使,這些親信還是習慣沿用以前的稱呼。
“他敢!”陸孟俊放緩了馬速,色厲內荏道,“事態緊急,老子分明是回去報告軍情!”
“可回去的都是咱們自己人,邊和尚就是再好糊弄……”
“你說的也是。”陸孟俊借坡下驢,“想必孫朗、曹進他們還得打掃戰場,一時半刻還不至于追來,不如咱們再等等,順路捎上兩個,也給邊和尚一個臺階。”
說著指了指前方道:“那邊地勢高點,既方便尋人,也免得追兵來了還蒙在鼓里。”
湖南與江西其實地形仿佛,都是北方開口,三面環山,內有大湖的布局。
加上兩地相鄰,故而有江西老表之稱。
總體來看,兩地都是中間低,邊緣高的地勢。
古代抗風險能力弱,選擇城池地形、地勢也尤為關鍵。
所以,湖南境內的重鎮,潭州、朗州、岳州,都處在位于洞庭湖平原的邊緣,地勢相對較高的地方。
正是因為中間低,兩邊高的原因,登上高處的陸孟俊一行,不但將周邊看的一清二楚,甚至,還能將遠處的益陽方向一覽無余。
只是,距離太遠看不清細節,只能看見營寨旁,一個個整整齊齊的百人方陣。
陸孟俊想當然的以為,孫朗、曹進打掃完了戰場,就地休整。
見沒了追兵的威脅,放下心來的陸孟俊便覺得饑腸轆轆,罵罵咧咧道:“媽的,早飯都沒來得及吃,你們帶吃的了嗎?”
“哪顧得上?”
“那還不去找點?”
這年頭,荒郊野嶺的,倒也不缺野味,只是他們走得急,沒顧得上攜帶弓矢,只能采些野果。
畢竟幾十人,僧多粥少,也只能勉強充饑。
起初,陸孟俊倒還能耐著性子盯著,可一連等了兩個多時辰,別說逃兵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正在他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忽見一個親信,指著遠處的益陽方向,結結巴巴道:“衛……衛使……你……你看!”
陸孟俊抬頭一看,只見資水對岸旌旗招展,看人數怕是不下萬人。
他蹭的一下猛然站起,抬手一揮道:“走!”
“不……不等了?”
“還等個屁!”陸孟俊喝罵道,“這回咱們是真的有軍情稟報了!”
陸孟俊這里都能看見,益陽的李弘冀自然也看見了。
朗州的俘虜里,也蹦出十來個,激動的站了起來。
不過,還沒等他們歡呼,幾支箭矢便穿過了他們的咽喉。
倒是有幾個幸運的,因為蹲的腿麻,沒能起身就跌坐回去,僥幸躲過一劫。
李弘冀的親衛素養杠杠的,第一時間就射穿了這些樂極生悲的家伙,也起到了極大的震懾作用。
有了這些個血淋淋的榜樣,余下的頓時噤若寒蟬。
李弘冀一面喝令趙鐸嚴加看管,一面沖林仁肇使了個眼色,手持長槍,挑起也不知是孫朗、還是曹進的頭顱。
待到林仁肇將另一顆頭顱挑起,二人方才來到岸邊,與對面的王逵等人隔河相望。
戰場上,什么最重要?
當然是情報!
有了充足的情報,才能做出相應的布置。
除了孫朗、曹進,這約莫四千俘虜,可不全是大頭兵,還有孫、曹二人的牙兵。
他又十分清楚,這支朗州軍只是先鋒,自然要盤問一下王逵中軍的動向。
被盤問的朗州牙兵,見他連王逵的中軍都一清二楚,哪里還敢隱瞞?
竹筒倒豆子似的,不但告知了中軍的大概位置,就連孫朗、曹進半場開香檳的舉動,也和盤托出。
故而,李弘冀讓朱元帶著所部親兵,沿河巡視,自己則嚴陣以待。
一方面,王逵收到的是大獲全勝的消息,多半不會再走上游渡河。
另一方面,李建期在這里設營,也是因為這里是資水最方便渡河的地方。
李弘冀是早有準備,對岸的王逵卻是一臉懵逼。
他接到的是大獲全勝的消息,怎么也沒料到,看到的卻是孫朗、曹進的頭顱。
李弘冀也不說話,只與林仁肇將戳著孫朗、曹進頭顱的一槍一槊,往地上一戳。
兩百多名親衛,仿佛收到了號令,立即一手持弓一手抓箭,整齊劃一,來到他的身后,迅速列隊站好。
李弘冀站在陣前,彎弓搭箭。
“嗖……嗖嗖!”
兩百多支箭矢,齊刷刷射向對岸。
起初,王逵等人還面露戲謔,可隨即,卻又臉色凝重。
要知道,此處雖然方便渡河,可河面寬度也足有一兩百米,雙方隔河相望,距離足有三四百米。
李弘冀的箭,卻幾乎落在了對岸王逵等人的腳下,親衛雖不及他射的遠,卻也堪堪射到對岸。
這一輪齊射,殺傷力沒有,但威懾性極強。
之前,對陣孫朗、曹進的時候,李弘冀沒有射箭,那是因為機會稍縱即逝,五百人的騎射,能夠造成多大的傷害?
以當時的情況,為了射箭而減緩沖鋒的速度,才是本末倒置。
但此時拿來威懾,卻是格外的好用。
雖然與王逵之間隔了一條資水,但李弘冀兵力有限,而一旦開戰,那四千俘虜則個定時炸彈。
所以,李弘冀就是在賭,利用孫朗、曹進莫名其妙的戰敗,賭王逵不敢貿然渡河進攻。
做足了前戲,李弘冀又暴喝一聲,挑釁道:“大唐燕王李弘冀在此,誰敢前來送死!”
王逵看向不遠處的箭矢,倒抽一口冷氣,臉色十分難看,強行找補道:“哼!虛張聲勢!”
不同于李弘冀的暴喝,他的壓低了聲音,只有身邊人才聽得到。
旁人都是王逵的部下,多少要給點面子。
何敬真、朱全琇卻冷哼一聲:“有這等箭術,咱們也別想輕易渡河,又何必虛張聲勢?”
二人沒見過李平和護送的禁軍,不免暗自吐槽,這也叫弱不禁風?腦袋被驢踢了吧?
他們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尤其,看見對岸嚴陣以待的禁軍,更是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這分明就是個圈套,這些唐軍各個身強體壯,哪里有一丁點李平身邊那幾個護衛的猥瑣樣兒?”
“是啊!此地不宜久留,恐怕另有埋伏!”
諸將你一言,我一語,滿眼警惕的看向四周。
王逵聞言,知道他們嚇破了膽,軍心已喪,縱然強行渡河,恐怕也討不得好,連忙上前行禮道:“殿下誤會了,這都是孫朗、曹進聽聞我們歸順大唐,故意挑起事端。
我等絕對無意與大唐為敵,也是奉節度使劉言之命,前來捉拿他們的,還望殿下勿要怪罪。”
他此前故意讓王逵看見孫朗、曹進的首級,為的就是給朗州方面一個死無對證的機會。
不過,雖然目的達到,可一旦輸了氣勢,不免惹得對方懷疑,于是昂首挺胸,不可一世道:“你算哪根蔥?”
李弘冀虛張聲勢的同時,也是故布疑陣,讓王逵產生可以置身事外,把責任推給劉言的錯覺。
王逵臉色一沉,隨即,又松了口氣,再度行禮,忍氣吞聲道:“末將王逵,乃是武平節度使劉言部下。”
“回去告訴劉言,五日內,去潭州負荊請罪,我大唐禁軍十萬,本王此次雖只帶了這三千人馬,但踏平朗州,只怕也夠用了!”
王逵等人哪里知道,李弘冀的親兵與禁軍之間的區別?
還以為三千禁軍都有親衛的戰斗力,愈發的膽戰心驚。
且他越是強調只帶了這三千禁軍,王逵等人越是疑神疑鬼。
連忙畢恭畢敬道:“本就是一場誤會,末將定當如實稟告節度使大人,還請殿下放心!”
說罷,領著手下諸將,遙遙下拜。
待起身后,發現被李弘冀派去上游巡視的朱元,攜親衛聞訊向這邊趕來,王逵再不敢耽擱,連忙帶著朗州眾軍,迅速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