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要了,都給你吧
- 分手后,我脫離世界他卻瘋了
- 西一阿
- 2070字
- 2024-06-28 09:20:25
他的眼神太傷人,我垂下眼眸,慢慢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
我不想和不理智的男人多說話,他的話比今天外面的風還冷,穿過皮膚滲進骨子里的冷。
我的態度并沒有平息沈知年的怒火,他一腳狠狠踹在我肩膀上。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只感覺到肩膀狠狠一痛,隨后身體不受控制跌倒在地,玻璃碎片狠狠刺入我的手掌和膝蓋。
一瞬間襲來的疼痛讓我癱倒在地無法起身。
沈知年對我的疼痛視而不見:「我再問你一次,你去哪兒了?」
我強忍著膝蓋和手掌的刺痛起身,努力站穩:「你有什么資格質問我?你在外面胡鬧就可以,我出個門都不行?你敢保證你就一定干凈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嗎?沈知年,你別把我當傻子......」
我的話還沒說完,打斷我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還沒反應過來,沈知年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把我往門外拖:「你真他媽行啊楊佳!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我早已沒了力氣,只像個木偶般任由他拖拽。
防盜門重重關上,我雙腿一軟倒在地上,膝蓋疼得我甚至沒辦法蜷縮身體取暖。
我的鼻子又開始流血,我努力控制住身體的顫抖胡亂地擦拭,頭疼得眼睛都開始模糊。
好冷啊,冬天怎么這么冷啊,不只是身體,胸口像被活生生鑿開一個大洞,冷風呼呼往里面灌。
我越來越不認識你了,沈知年。
迷迷糊糊間,我看到十八歲的沈知年朝我走來。
5
那年,沈知年參加了高考。
錄取通知書送到孤兒院那天,孩子們摸著那張燙金的證書嘰嘰喳喳。
八月的風熱氣騰騰,空氣好像都因為高溫變得黏膩。
沈知年在那陣熱風中,越過眾人走到我面前:「佳佳,現在,我可以喜歡你嗎?」
少年清亮的嗓音伴隨著因為緊張發顫的尾調,猝不及防鉆進我的耳朵。
這一次,我沒有等待電子音響起,選擇了留下。
這本書里沒有任何值得我留下的東西。
除了,沈知年。
第二天我是在房間的床上醒來的,屋子里沒有沈知年的身影。
我動了動才發現,膝蓋擦了藥,手掌被紗布細密地包了起來。
我是最怕痛的,孤兒院定期會有醫療隊來義務體檢,每次抽血我就偷偷藏起來,每到這種時候,沈知年總會精準找到我,哄我做檢查。
他明明都知道的,卻還是沖我動了手,兩次。
我自嘲地笑了笑,家里安靜得出奇。
我突然反應過來什么,一把拉開被子光著腳跑到客廳,小狗沒了。
我看著窗外紛飛的大雪,顫抖著撥通了沈知年的電話:「狗呢?」
沈知年冰冷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我已經處理了,你少把心思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好好在家待著,以后沒事你也別出門了,你現在越來越野了......」
我緩緩垂下手,他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來,我不想聽了。
我本以為,生活已經不會更糟了。
可是如果一切都是我以為,那就不是生活了。
6
我坐在陽臺的搖籃上,望著空蕩蕩的狗窩發呆。
門鈴的響聲抓回我的思緒,我機械地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孩,扎著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白皙的膚色下露出健康的緋色,元氣十足,那種被愛滋養出的自信,險些灼傷了我的眼睛。
我意識到了什么,轉過頭讓開路,讓她進了屋:「喝什么?這么冷的天,喝點熱水吧。」
可能是我態度太過冷靜,她有些措手不及:「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我倒水的手頓了頓:「怎么會不知道呢?坐吧,別站著。」
她坐在沙發上,看向我的眼神帶了些挑釁:「我跟了沈哥很久了,你放過他吧。」
我頓了頓,像是給自己下判決般開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她好像沒想到我會這么問,眼中的得意更甚:「兩年多了,我大學剛畢業就跟他在一起了。」
我把熱水遞給她:「兩年多啊......我想想,我跟他在一起兩年多的時候,他大三。」
「那時候他還不是蔣總,他只是個連上大學都要靠助學貸款的窮學生。」
「我又在干什么呢?我在打工,他要上大學,我就打工供他。」
「我不想他分心,舍不得他又上學又兼職,就都自己承擔下來了。」
「你知道他跟我說什么嗎?他說,他以后要掙多多的錢,要讓我過好日子。」
「后來啊,他做到了,他成了蔣總,有了那么大的公司。」
「你看,這么大的房子,他買的,寫的我的名字。」
我恨死了自己這樣自虐般地回憶過去。
可是怎么辦啊,過去的二十年,楊佳,只有沈知年。
我僅有的二十年,被這一個人占滿了。
她可能沒想到我會說這些,表情變得有些難堪,卻還是開口:「可他現在不愛你了啊。」
我笑了笑,看著她一臉天真的模樣:「你真像年輕時候的我,無知無畏,愛一個人恨不得掏心掏肺。」
她臉上又恢復了那股得意的勁:「那是,我是在他身邊待得最久的。」
「別人都喜歡他有錢,我不一樣,我就是喜歡他。」
「我什么都不要他的,我就要他這個人。」
說話間,她看到了陽臺上的空狗窩:「那只狗是你的啊?我說呢,他莫名其妙給我送了一只狗過來。」
她目光看向我,帶著疑惑:「那只狗你不要了嗎?」
見我呆愣愣地沒說話,她好像意識到了什么,笑了笑,站起身開口道:「我就先回去了,沈哥小孩子脾氣,一會兒看不到我就要鬧。」
「愛情和親情區別還是很大的,我當然理解他,畢竟你們這么多年了。」
「可是拖著有什么意思呢?對吧楊小姐?」
我的心口疼得說不出半句話,喉頭腥氣涌起,我的手指控制不住開始顫抖。
我強忍著痛楚,指著門口咬牙道:「出去。」
她挑了挑眉,轉身離開。
門關上的一瞬間我跪倒在地,我用手緊緊捂住唇,可血漬還是很快浸透了手上纏繞的紗布。
狗,我不要了,給你了。
沈知年,我也不要了,也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