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席,最后鬧了個不歡而散。
縣尊臉色此時面色更是愁苦,本來他就因為朝中無人被分到如此荒涼之地,是個邊緣人物。
他還想著借這凍尸災禍平定之功,調離此地呢,說不定還可以接機攀上這兩位朝廷來使的門路。
沒想到,副使和正使兩人看不順眼,他現(xiàn)在是偏向哪頭都會得罪另一方,只能是夾在中間受罪。
一個是異士府的高官,一個是軍中將軍,哪頭都不好得罪啊!
現(xiàn)在看來,只能是保持中立了。
待到那典通氣沖沖的走后,宋文禮朝著縣尊問道:“不知我?guī)熜謱O伏枷的弟子陸純何在?”
縣尊見宋文禮提起陸純,自是不敢怠慢,回道:“陸異士畢竟不是朝廷中人,沒有正式官職,所以沒有來這宴席,要是大人想找他前來,自無不可,我馬上派人去請。”
宋文禮點點頭:“正好,就在這里見面吧,到時候煩勞幾位都出去,我與師侄有些話要談。”
“是!”
只見那縣尊秉手告退。
沒有多久,縣尊派李元羆去通知陸純這一消息,與其一起前來的還有李玄朗此人。
“請我?”
陸純自嘲一聲:“這么快就等不及了嗎?”
李玄朗搖搖頭,說道:“我看那異士府來人應該不像是來找陸兄弟你麻煩的。”
“對了,他還提到自己是孫司主的師弟,有這層關系在,想來會對你有所照應。”
陸純思考片刻,只感覺麻煩,索性也懶得想了。
而今自己有九大護法神龍將在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任對方有什么花招,都無濟于事。
就算是真想要自己手中妖骨,陸純說不得要崩了對方幾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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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純隨李元羆來到這酒樓包間,此時唯有陸純和宋文禮兩人。
只見這宋文禮一口酒水,一口菜肴,吃得正得意,或像是一副老饕模樣。
見陸純來了,連連招手道:“師侄來了,來來來,一起吃,這鄉(xiāng)間野味吃起來竟別有一番滋味。”
“雖然做的遠遠不如云霖府的膳食精美,但烹飪粗獷,突顯食材本味,也頗有野趣在其中了。”
宋文禮將眼前飯菜評頭論足,讓陸純看得面色有些怪異。
他稍稍見禮,然后坐下,問道:“剛才大人稱我為師侄,難不成大人是我?guī)熓澹俊?
宋文禮停下筷子,點點頭道:“沒錯,前不久師兄曾去過信,說自己收了一個弟子,托我們對你多加照顧,你的名字在我們一眾師兄弟包括老師那里也是掛了號的。”
“我們師兄弟一共是五人,你師父孫伏枷乃是我們的大師兄,至于我則排行第五,算是最小的一個,而今擔任云霖異士府庫藏殿殿主之職。”
“當初我們師兄弟五人在老師門下學藝時,平時大師兄對我們多有維護,只是可恨那滄溟侯府………”
宋文禮說了許多回憶之事,最后感嘆道:“唉,誰料想再見面時,竟成永別!”
陸純有些皺眉,師父他老人家曾和自己談起過,他的老師乃是而今云霖異士府的祭酒,也就是祭主。
一位祭酒的學生,位列五品殿主正職,倒也說得過去,也難怪老師如此唏噓了。
若是孫伏枷沒有遭遇慘事,恐怕現(xiàn)在最少也應該是一位殿主了。
陸純提出疑問,面色有些不渝道:“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們這些師兄弟,沒有一個來看過我?guī)煾福俊?
宋文禮搖搖頭,隨即解釋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當初師兄得罪的是滄溟侯的小公子,而滄溟侯府在鎮(zhèn)北軍中牽連甚廣,麾下滄溟衛(wèi)更是在云霖府直接駐扎,滄溟侯本人又是三境神變武者,對那小公子極為溺愛。”
“老師他即使是云霖府祭酒,但本身實力只是四境點靈圓滿,那一步著實難以跨出,所以對那滄溟侯府也是多有忌憚。”
“當初師兄被貶謫之后,老師他也是心中多有愧疚,原本想著寄些緩解寒毒的藥物等過來,但誰知那滄溟侯小公子為人陰狠毒辣,竟連連派人將其在半路攔住毀去。”
“后來二師兄陳煊想要親自送來,但也一出云霖府,在寒松野林時也被下了暗手,為此受傷不輕。”
“大師兄在得知此事后,主動勸說老師莫要再枉費人力,多般無奈之下,只好斷了往來。”
宋文禮的話陸純有些聽明白了,相比于滄溟侯府,自己名義上的那位師爺,也就是云霖府祭酒,無論是勢力還是實力都比不過對方。
自己師父孫伏枷有如此慘狀,多拜那滄溟侯府公子所賜。
陸純有些氣不過,言道:“難道那滄溟侯府真就一手遮天了不成?”
宋文禮嘆了口氣,點點頭道:“還真沒錯,滄溟侯一脈在云霖府扎根經(jīng)營數(shù)百年,可以說就是云霖府切切實實的霸主。”
“而且云霖府又是北疆門戶,責任重大,歷任滄溟侯有功于社稷,又是實權侯爵,在大乾朝廷之中算是一等的門戶。”
“一些事情,即便是最上面那位,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莫說是我們老師,就算是異士府的道主見了,也不愿意得罪。”
陸純神情凝重,算是真正明白了那滄溟侯的影響力,那典通來者不善吶!
其實這也跟朝廷的政策有關,作為以武立國的大乾,其軍隊的實力要大于異士府,而異士府的實力要大于當?shù)毓賳T,而官員主政一方,三者互相制衡。
相當于,大乾朝廷從來都是相信手里面的槍桿子,武德充沛。
緊接著,宋文禮又說道:“按理來說,這次凍尸災禍的平定,有朝廷的文書下發(fā),只需要我們異士府出面就好。”
“畢竟是師兄殺了那尸妖,功績自然也算是我異士府的。”
“但是這一次,滄溟侯府那邊亦是使了手段,將那典通塞進了這次的隊伍,別看我現(xiàn)在算是正使,但那典通卻是半點都不虛我。”
“而今,你師叔我是四境點靈中期,那典通是四境點靈前期,論武道修為典通不如我。”
“更何況我還有異術在身,所以有師叔我給你撐腰,也算是有點底氣在,所以那典通也真不敢把你怎么樣。”
“不過,師侄你也得考慮了清楚,要不要真因為一塊尸妖的妖骨,像大師兄一樣得罪那滄溟侯府?”
聞言到此,陸純露出一抹略顯猙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