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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驀然回首

昨天和白玉堂游覽完華不注山之后,我便回家休息了,時間也很快來到了今天,十一月六日的周一。今天是我返回崗位的第一天,這一周我無休,因為本該這周休的兩天假被我調到上周休了。

早上回到單位之后,我就在辦公室里備課,看教案,看著和打算著接下來該如何繼續進行教學。畢竟一共離開了四天,多少與全部的進程有些脫軌。辦公室里的個別老師還以為我辭職了呢。

在下午五點半下班之后,我打算去樓下吃飯,吃完飯之后就要準備上晚上的課了。結果我一進面館,就遇見了正在點餐的王花和楚然,只好和她們倆坐一桌了。她們倆坐在一起,我坐在她們對面。

“真巧啊,張老師,我們倆吃完飯可就下班了,你晚上還得給學生們上課對吧。”王花對我說。

“是呀,咱們的工作分工不同,基本上也就下班咱們倆能見面,你天天在外邊有業務。而楚然就不一樣了,她在前臺,基本上全天都可以見面,除了晚上。”我回答。

楚然撇了一眼王花,接著說:“是呀,我在前臺基本上全天都可以看到張老師,張老師出來接水呀,溜達呀,給我糖吃呀,好多好多次呢。唯獨下班和在家才能見到你王花。”

“哎?你們倆之間不會發生了什么事情吧?咋感覺在排斥我。”王花開玩笑。

“哪有,我們在陳述事實罷了。我們在機構里風吹不著,日曬不著,可舒服了。你看你,天天在外面跑,又曬又累又黑。”我對王花說。

“你們,合伙氣我,我天天在外旅游呢,不像你們天天被囚禁著。”王花說完,嘴一撇,又像河豚了。

楚然看到王花這樣,就咯咯地笑了,隨后面也上齊了。我們三個人吃著面,他們倆吃完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只有我還要再繼續上班。而此時的王花好像若有所思,不知道她到底在擔心什么。這也是僅僅引起來了我的注意,畢竟她心里想什么跟我沒有關系。

“那個,煥青,你家里是不是發生了大事情了。”王花突然說。

我聽到后看向她,她也看著我,隨后她把視線移開了。就在此刻,楚然也側過頭來看我們倆。

“什么?這從何談起?”我問王花。

“我和楚然有點擔心你,因為我們知道你姐姐發生的那些事情。我們倆也想跟你聊聊,跟你分擔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姐姐的事情的?柯總跟你說的?”

“不是,我媽跟我說的,我媽人在新泰,對當地發生的事情很了解。你們家的事情,你姐姐的事情,在當地已經不是秘密了。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王花回答。

“原來如此,不過這件事情主要是該怪我父母,跟我姐姐沒關系的,也請你不要像其他那些吃瓜群眾那樣,稱我姐姐叫自殺狂,她是被逼無奈的。不到迫不得已,我姐姐和姐夫不會走到這個地步的。”我立即為我姐姐辯護。

“我知道,所以我們倆才來替你分擔一下嘛。我們知道這件事情不怪你姐姐,主要是因為你父母的強硬,以及陳腐的觀念導致的。你姐姐也是很可憐的人,不受陳舊觀念的束縛,追求自由的戀愛,卻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你要是心里有啥不舒服的,你跟我這個老鄉說,我會安心聽你的話的。楚然也一樣。”

聽完王花說的這些話之后,我看了一眼她倆,楚然還點了點頭。

“我們年輕一輩是站在你姐姐這邊的,但是家里附近的一些中老年人,還是站在你父母那一邊,覺著你姐姐該死的。他們認為父母的做法是沒有錯的,就算有錯也是沒錯,都是為了你好,全是因為孩子不聽話。這些人真是無可救藥。”王花吃了一口面,接著說。

“是啊,要是有先入為主的種子進入一個人的內心,繼而根深蒂固,就很難再被輕易改變了。”

“你姐姐,現在還好嗎?”楚然對我說。

“還好,活著就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她已經去了黑龍江了,很遙遠的地方,以后我和姐姐見面也很難了。”我回答。

“我聽到的也是王花告訴我的,可能這些傳言,都是不完整的,或者說一些內容被篡改了的。但是好像總體的意思沒有改變,但畢竟是人傳人,應該也會有抹黑和造謠吧。”

“管他呢。反正你們已經知道了大致的情況,還過來安慰我,我還挺感動的。”我回答楚然。

“張老師,你回家是為了這些事情對吧?”

“對,為了我姐姐的事情,前幾天我才回的家。不過也不順利。”我回答了楚然,發現現在主要是楚然與我談話了,王花在一邊聽著。

“你們又吵架了?”

“何止是吵架啊,我跟我姐姐一樣,被父母趕出家門了。我也被斷絕關系了呀,以后這世界上,只有我姐姐一個親人咯。”

“如果說你孤單無聊的話,可以多給我發發消息,跟我聊聊天。王花可能忙一天沒啥時間,我可以隨時為你排憂解惑。”楚然居然這么熱情,我也可以從她的大眼睛里看出擔心來。

“那怎么好意思天天麻煩你呢,你也有工作,今天你們倆能來這里,跟我談這么多,我已經很欣慰了。并且也找到了為數不多支持和理解我姐姐的人,我還很感動呢。”

“張老師,好好吃飯,好好活著,努力賺錢,以后的日子還長呢。”楚然主動安慰我。王花在她之后也說了幾句,沒想到楚然居然這么主動。我想可能這不光與她的性格相關,還跟她的社會經歷有關,曾經在夜店工作的她,一定見過了許多面具下的故事了吧。

我們三個聊了很久,我很寬慰,很舒心。吃完之后還在聊著,直到我發現快上課了,不能耽誤時間了,才只好匆匆離開。離別的時候,楚然告訴了我一個秘訣,傷心的時候聞一聞風油精的味道,瞬間就會有安慰的感覺了。我接受了她的建議,楚然和王花離開了,我也不舍得回到了機構,開始了晚上的課程。

周圍的人都非常關心我,看來我也是非常幸運的。能被人在乎,能被人安慰,是一種幸福呀。

時間過得很快,一晚上又過去了。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一直沉浸在姐姐所發生的那些事情的悲傷之中。基本上每天都不開心,就算天天給姐姐打電話都無法緩解。我后悔,我擔心,我苦惱,為何事情會如此進展,我與姐姐徹底的自由,徹底地成為了彼此唯一的親人。永遠在陌生的城市里生活下去,自己獨立,一直如此。可是再傷心也無法挽回任何事情,原本我活著就是在背負著宋華年之死而負重前行,而如今又來了一個姐姐的不幸遭遇,讓我愈發喘不過氣。但我還是相信時間,一切都會過去的。

有時實在難受得不行,就會突然想起,姐姐的事是姐姐的事,跟我又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替此擔心呢?可是每當這么想,我的頭就會像記起宋華年一樣,隱隱作痛起來。所以我只好作罷,作為弟弟,我知道理應不能以這樣的想法思考自己唯一的親人,但還是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就如同會偶然記起宋華年的那些痛苦回憶,好像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事情。所以隨他去吧,交給時間,交給時間這條長河。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來到了二零二四年的二月,這段時間里每天都很平凡,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一如既往。我仿佛是適應了平淡的日子和平淡的生活,我一直與心中的魔鬼對抗著。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也順利轉正,成為了正式員工。我仍然熱愛著這份教師的工作。我和白玉堂的交流在這幾個月里也還是那么頻繁,我還是住在小柳行的城中村出租房中,蝸居在那溫馨的小港灣里。放假的時候,要不去喝酒,要不就在家里吃一點好吃的,或者說在外面逛一逛,偶爾還能碰見之前打電話時候的老同事。和姐姐的聯系是一直沒有斷絕,姐姐跟我借過兩千塊錢,我直接給了她五千。我和我姐姐還是彼此唯一的親人。我還是懷念著宋華年,悲傷得不能自已,一想起她就頭痛難耐。這些是一成不變的。

接下來的這些,都是發生了重大變化的。在長期的與心中魔鬼的斗爭中,我逐漸從姐姐發生的那些事情的陰影之中走出。我逐漸都想開了,我能夠擺脫這陰影,不只是我自己的努力,還少不了我身邊的人的幫助。由于工作繁忙,在我身邊的這個人,就是楚然,她是唯一一個能夠天天與我見面,并且談之甚歡的人。我和她就像當初我和宋華年一樣,十分親切,交流密度也比我和白玉堂要密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與其他異性朋友的交往逐漸疏散,尤其是王花,基本上有了楚然,和她交流比較少了。白玉堂不包括在其中,這是讓我意外的,她還是跟我一如既往,不受影響。我有時會想,如今我和楚然的關系,比起我和宋華年、白玉堂,只是差了最關鍵的一步,沒有跨越那條紅線。楚然對性嗤之以鼻,我不知為何,是裝的還是心里的真實感受,我沒在追究。話說回來,我和白玉堂、楚然的關系,比起宋華年,還差了一步,正式戀愛交往。白玉堂比起宋華年差了一條,楚然比起宋華年差了兩條,她們倆還是無法和宋華年相提并論。我也不知為何我會如此胡思亂想,但總感覺這還是我的傳統藝能。

我不止這一個傳統藝能,對于白玉堂和楚然,目前為止與我交往最密切的兩位女生,我總能合理地分配好時間。什么時候和楚然見面、約會,什么時候和白玉堂喝酒、出去玩,什么時候回消息,什么時候說點玩笑似的情話,都能把控自如。兩人在我的生活中還是頻繁出現,但是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因為我合理的安排著每一件事,游刃有余。也正是我的合理安排,我能夠來去自如地與兩位女生交往而不暴露,并且還不會感到厭惡、乏味或良心的譴責。這里的交往并不是在情侶關系當中的男女朋友交往,而是好朋友之間的交往,因為我從來沒有與她們倆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建立過情侶關系。所以也就不存在腳踏兩條船的情況發生,畢竟大家都是朋友,都是親切的朋友而已。這也是我為什么不會有良心的譴責的原因。我也曾想過關系暴露,但感覺也不會有大事發生。

就這樣,我與這兩個女生相處得還算愉快,好像大家都沒有反對這種形式。對,記得曾經考慮白玉堂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形式,無人反對的普遍關系。

即使我還背負著宋華年,但是多虧了楚然幫我走出了姐姐事件的陰影,我逐漸振作了起來。宋華年的事情,還是有待解決的。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記得前不久的時候,給學生講課的時候也講到過這句詩。由于目前是學生們的寒假,所以我的工作時間就是每天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半,每周末休兩天。也正因為如此,天天講課,講到這句詩的時候,能讓我多出時間來多說幾句。當時我就告訴學生,在你們多年之后,肯定會驀然回首,發現曾經自己一直追求的東西原來一直在自己的不遠處的身邊。

這句詩當時也引發了我的思考。姐姐的事情發生了如此之久,那個與我一起,帶領我走出陰影的那個人,不也是“驀然回首”時才發現的嗎。與楚然還差兩步就能到達當時宋華年的程度,我有意再進幾步。而對于只差一步的白玉堂,可能是因為畢業前瘋狂的那一晚結束后,兩人的談話,才會使我不會有才進一步的想法吧。不,白玉堂不是單純因為此,我想也是我和她都有難言之隱。啊,人真是奇怪,明明我有難言之隱,卻能想和楚然更進一步,不選擇白玉堂。我想這也跟楚然對我的幫助有關吧。

想和楚然更進一步,但始終也沒有機會。

今天是二零二四年的二月二日,小年,所以在家休息一天,醒來的時候是早上九點了,天空灰蒙蒙的,我懶洋洋的,天氣冷冷的,但屋子里暖暖的。

我賴在被窩里打開了手機,打開了我和王花和楚然建立的三人小群聊,發現王花邀請我們倆中午一起去吃飯,吃點火鍋暖暖身子,多吃些羊肉和牛肉,畢竟小年也是年。群里的楚然已經答應了王花,只有我還沒有回復,好幾個月的老同事了,直接艾特了我七次。我也立刻答應了她一聲,又在被窩里翻了身,繼續賴著。

“中午十二點,我預訂好位置了,豆花爛火鍋,就是花園路接近印象城的那家店。”

又是花園路,這條路就像是我的詛咒和不幸之路。

“好啦,知道了。”我回復王花。

“到時候你自己來哦,張老師,我和楚然一起去,下午可能下雪,可以帶把傘,穿厚一點。”

“好,謝謝關心。”

我結束了聊天,今天我已經有約啦,中午吃完飯,下了雪,回到家里,看著雪景,等待夜幕降臨。夜里在家,溫上一壺酒,看著自己喜歡的節目,吃飯,吃完飯后就困了,然后直接睡覺,真是美妙的一天,美妙的小年呀。

今天姐姐怎么樣了,今天小年,她會很開心的嘛?不妨打個電話問問她,她現在在干嘛呢。于是我就給姐姐打去了電話,她也立刻接了起來,聲音非常小。

“姐姐!”

“咋了,弟弟,我在上班呢。”

“啊,為啥小年還上班。”我疑惑。

“我們下午才放假,放半天假呢,你今天有啥安排?”

“中午和兩個同事去吃火鍋,她倆也是我的好朋友呢。”

“好,挺不錯,姐姐今天晚上也要和我那位研究生時的朋友出去吃飯呢,先不說了,我工作去了。”

“嗯,好,姐姐再見。”

我掛斷了電話,姐姐的生活也是十分正常并且平淡啊,希望一直如此就好,不要再發生任何意外的情況了。掛斷電話之后,被窩里舒適的溫暖提醒我,可以再瞇一會兒,于是我又閉上了眼睛。

但是在我閉上眼睛不久之后,我就被手機發出的微信消息提示音吵了起來,不知是誰給我發的消息,是中午出去吃飯的事情有變動嗎?我打開手機一看,不是,是白玉堂給我發來的消息,她邀請我今天晚上出去吃飯,然后小酌幾杯。

“喲喲喲,快過年啦,快放年假啦!今天也休班吧?晚上出來吃飯吧,然后再喝一點酒,就咱們倆,去明湖路那家店,就在大明湖南門斜對面,以前咱倆去過的。就是畢業前一起瘋狂的那晚去的,好像是。”

“呀,又是你邀請我的,挺好的,反正今天晚上我沒有安排,再陪陪你吧。”我答應了她。

“好哎,咱今天晚上七點鐘吧,到時候發給你餐館的位置。”白玉堂說,隨后發了開心的表情包。

這下可好,今天的計劃又有變化了,不能自己一個人自自在在地看雪了,不過有白玉堂的陪伴,也是很令我開心的。

“今天下午開始會下雪哦,會很浪漫的,玉堂。”我對白玉堂說。

“是啊,你就乖乖呆在家里,等到晚上咱們一起出去玩。”

“中午我要和同事們團建,之后晚上再去陪你。”

“男的女的,多少人!”白玉堂突然問起。

“有男有女,七八個人吧,你問這干啥。”我回答。

“隨便問問,防止你被騙,然后腎被偷走了。”

“你居然還詛咒我,你個社畜。”

“你才是!”

我和白玉堂約定好了之后,聊了沒幾句天就結束了對話,我離開了被窩。已經十點多了,起來喝點茶吧,等會就要去吃飯了。那么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中午陪楚然和王花吃飯,下午下雪回家,晚上陪著白玉堂了。

很快到了出發的時間,我坐上公交車到了約定的地點,還差五分鐘十二點。沒一會兒楚然和王花也就到了,她們倆也算是提前到的,比起每次約會都會遲到讓我等的白玉堂,她們倆就節省了我很多的時間。

“喲,都來啦,楚然。”我向楚然和王花打了招呼,她倆也向我打了招呼。王花去停電動車了,我就和楚然站在一起,看著王花停車。

“下午你們騎車回去的時候得慢一點啊,下雪之后路會滑,你多提醒一下王花。”我對楚然說,她答應了,隨后王花停完車,我們上了樓,坐到位置上的時候才剛好十二點鐘。原以為我會坐到她們倆對面,沒想到楚然跟我坐在了一起,對面是王花。

“你們倆,這是要孤立我嗎!”王花吐槽道,隨后點了菜,上齊了之后我們三個人就開始吃了。邊吃邊聊著天,店里的氣氛也是十分熱鬧的,基本上每桌都跟我們一樣,邊吃邊聊。

“話說,張老師,你還沒有女朋友對吧,記得你說過,那個是你的前女友,早分了對吧。”王花主動問我,同時夾起來一塊毛肚,蘸了蘸調料,塞進嘴里,好像被燙到了。

“你慢點,”我回答,此時楚然給王花遞過去了餐巾紙“看,還是楚然細心,動作還快。”我說完,楚然沖我一笑。

“對呀,王花,我沒有女朋友,那次說的那位是我的前女友。突然問這個干什么?”

“那你想不想找女朋友?對戀愛有什么想法?”王花再次問我,隨后喝水降溫,楚然在一旁看著我。

“怎么說呢,戀愛的話,我不反對,是可以接受的,有合適的人選,不知道這個人同不同意。”我說罷,看了一眼身邊的楚然。

“那,楚然,你是不是想找男朋友來著?”王花對楚然說,隨后對著我使了個眼色。王花這家伙是要有意撮合我們倆嘛。

“我雖然想找男朋友,但是還沒對張老師有過想法呢。想必張老師內心的那個人選,也不一定是我吧。”楚然對我說。

“啊,這,很難說。”我回答,隨后喝了一口果汁。

“哎呀,你們倆真是!算了,不談論這個話題了,都怪我亂提。你們的戀愛你們自己做主吧,反正都有自己的想法。”王花趕緊說。

“是呀,花花,你不要管我們啦,我對那個心儀的男生,已經有把握了。”楚然說完,意味深長地盯著我。

有點奇怪,總感覺她倆在唱戲,好像是在套我的話的樣子。我確實想和楚然更進一步,成為情侶關系,但現在還不是能說出口的場合,只好偷偷放一點消息給她倆。不過,從楚然的話里分析,感覺她好像也與我有相似的想法,并且比我更有把握的樣子。如果真是彼此愛慕,都想更進一步的話,那應該只差一層窗戶紙了。只待捅破窗戶紙的時機了。

隨后我們繼續吃著,王花被燙的那一下真不輕。但是還是她又發起來了對話。

“我問你們倆,快放年假啦,你們有啥打算,都回家嗎?”

我和楚然對視了一下,我先回答:“我不回家了,我已經被逐出家門了。我已經在新泰沒有家了,我唯一的親人在黑龍江呢。所以我不回家,這個年假我打算一直在濟南待著,出租屋就是我的家了,唉。”

“我回新泰,好久沒回家了,年假回家要好好放松一下。張老師,你想家不?要不要我過年回家的時候拍幾張故鄉的照片給你?”王花對我說。

“不了,謝謝,我現在對故鄉已經沒有絲毫留戀了,祝你年假在家一切順利開心。”我回答。

“輪到我了,我家是濟南本地的,我家就在南部山區那邊,所以過年我不論回家還是不回,都是在濟南哦!”楚然對我們倆說。

“那樣的話,整個年假期間,只有張老師和你楚然兩人在濟南咯!”王花總結,隨后咧嘴壞笑。

“是這樣的。張老師如果孤單了,可以約我出來,讓我陪陪你的。”楚然回答,同時對我說。我聽到后對她表示感謝,然后也點了點頭。

楚然是本地人,整個年假都在濟南;我不回家,整個年假也都在濟南;王花回新泰。這樣一來,我們這個三人小團體,年假期間只有我和楚然兩人了,這樣也好,順應我親近楚然疏遠王花的趨勢。

對于我來說,再加上本地人白玉堂,那就是年假期間,在濟南的,只有我們仨了。挺好的,跟平日里也差不了多少,只差了一個王花。

我們就這樣聊天吃飯,吃到了兩點鐘才結束的,出門的時候,已經下起來了雪。我建議她倆趕快回家,防止下大了不安全。然而王花堅持要在雪中漫步,我也答應了。隨后我們三人迎著雪花在濟南的花園路街頭散步,我和楚然走在一起,走在前面。王花在我們后面推著電動車緩慢走著,她這一舉動,更讓我覺著是在撮合我和楚然。

走了很久,雪更大了,衣服也濕了,我們只好分開了。看著王花騎車子載著楚然遠去的背影,我也坐上了公交回家。花園路這條路,總是勾起我的不好的回憶來,仿佛看到了那晚的既視感。

回到家之后,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雪一片片落下,喝著茶,十分愜意,竟然困了,倒在床上睡著了。醒來之后,天已經黑了,仿佛做了一個關于雪的夢。我打開手機,才是下午五點半,天居然已經這么黑了。

我查看手機,發現白玉堂已經發給我了位置。不知道外面的雪怎么樣了,到底積雪厚不厚呢?我穿上拖鞋打開門,發現確實有積雪,但不厚,也就一兩厘米厚吧。我關上門,還挺冷的,再休息了一會兒后,我又要離開家去約會去了。這次是與白玉堂。

到了約定的地點之后,我先到位置上坐下,白玉堂還沒有來。還是讓我等了十多分鐘,她才姍姍來遲。

“雪真大呀,我沒開車,容易打滑,聽說。”白玉堂坐在了我對面,還說著倒裝句。

“是呀,為了安全起見,你這種新手不開車是保護自己也保護了別人。”

隨后的時間里,我們吃著飯聊天,白玉堂問我:“你們也快放年假啦,對不?多少天呀?”

“我還不知道呢,還沒通知呢。你們多少天?”

“我們年假可短了,就從臘月28到正月初四,初五就復工了。”

“一周呢,還行,夠你在家呆著了,反正你濟南本地人,沒有來回家路上的通勤時間。”我說。

“是呀,那你放年假的時候,還回家嗎?應該不回了吧。”白玉堂問。

“是啊,我不回家了,整個年假期間就都待在濟南了。”

“好哎!”白玉堂歡呼“那樣假期期間的濟南,還是咱們倆,沒什么變化呀,挺好的。如果過年期間覺著孤單,那就來找我玩,我隨時歡迎你。”

“哇,謝謝你,你不會跟我要紅包吧。”我說。

“這都被你猜到了。”

我和白玉堂吃完飯之后,時間差不多了,我們立刻就去了那個酒吧,老地方了,感覺就像回到家了一樣。里面的環境和氛圍,還是那么熟悉。

白玉堂還是跟以往一樣,喝著酒,看著臺上的女生。我也一如既往盯著白玉堂。

“話說,你還記得歷山路那家酒吧嗎?咱倆之前一起去過來著。”我突然記起來了什么。

白玉堂轉過身來,回答:“記得呀,那次喝醉了,還是找的代駕呢,沒有忘記哦。”

“記得有一天我獨自去了那里,結果遇見了騙子,遇見了壞人!太可怕了。”

“哦?仔細說說!”引起來了白玉堂的好奇心。

于是我就把那天遇見的那個奇怪阿姨的事情告訴了白玉堂。

“哈哈哈哈,你?就你呀!笑死我了,你去的話,不就成了男仆了嗎。”白玉堂說。

“說好聽點是男仆,錢倒是不少,但是我拒絕了。如果是找女生,你會去嗎?”

“不去,不過如果我雇你來天天照顧我,我會很開心的。”

“可是你沒有這個財力哦。”我說。

“假如我有財力,你愿意嗎?”

“難說,你先變得有錢之后再討論這個話題吧。我還想說,男孩子和女孩子在外都要保護好自己哦。”

“知道呀,我不傻。”

我們兩個在酒吧里待到了凌晨一點,之后就離開了。出大門的時候,可以明顯感到寒意步步緊逼。白玉堂也已經醉了,但還不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外面的雪還是下得很大,就像那年冬天我和宋華年看到的雪一樣。雪花紛紛落下,遠處的樓上五顏六色的各種廣告牌朦朧地閃著,我和白玉堂進入了一輛出租車,返回我的家。

到了家之后,白玉堂突然精神了起來,嚷嚷著要看雪。

“我要看雪,你也搬個椅子來我這邊。”白玉堂坐在窗邊。

我鎖上門,沏茶,也坐在了白玉堂身邊。窗外的雪落下,在近處的屋頂上,在遠處的窗戶邊,在望不到頭的夜色里。明明城中村沒太有燈光,我們二人還是借助著我出租屋里的微弱燈光,望著外面的大雪。

“確實很好看,你不困嗎?”我問。

“不困,喝酒喝多了,現在要醉也難了。”

我轉過頭繼續看著雪花,白玉堂還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雙目無神地呆呆地盯著看。兩人一直保持著沉默,偶爾可以聽到窗外的風呼嘯而過。

“把燈關上吧。”白玉堂開口。

“休息嗎?”

“看雪,暗著有氛圍。”

我把燈關上,坐回了原位置,果然,在暗處看雪更美了。周圍全無一色光亮,但仍然可以看見白色的雪。

突然,我感覺的我的右臂被白玉堂挽住了,我想轉頭,她卻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白玉堂一句話也不說,她的眼睛在夜里眨呀眨,兩人沉默不語。我把右臂抽出,她立刻坐了起來,想看我怎么回事,而我也沒來得及讓她反應,就摟住了她,她的肩膀就像注了水的氣球一樣軟。白玉堂又像剛剛那樣,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們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不知道坐了多久,我們才結束。兩人在黑夜里站了起來,白玉堂拉著我的手,走進了里屋。沒有秘密一如既往親切的二人,又熟練地跨越了那條紅色的線。

再往后的幾天里,日子還是一如既往,我們的年假是臘月27休息,到正月初六結束。王花有意撮合我和楚然,這一點是清楚的,我想很快就可以邁出。年假期間的人員配置還是不變,只有我和楚然在濟南,臘月26那一天下午下班之后,王花就坐車離開了濟南。

也正是臘月26日這一天,王花走了之后,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單位回家的我,接到了楚然的邀請。

“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吃飯,有大事相告哦。”楚然叫住了我。

“可以,反正沒什么事情,我的先把東西放回家,才能來找你赴約哦。”

“可以。”

“飯后喝點酒?我請你。”我說。

“不了,這是件大事,不能在酒吧說。雖然我愛喝酒,也喜歡酒吧,但這種事情,是不能在那種場所說的。我要排除因為酒精帶來的麻痹,而導致的說的話的可信度下降。”

“啊,好的。”到底是什么大事情?楚然居然連酒也不喝了。這樣一個內行且開放的女生,居然拒絕了自己曾經的工作場所,讓我有點意外。不過,那種地方確實不適合談正事。

我收拾完東西回家換好衣服之后,就來到了約定的餐館,楚然已經在里面等候很久了。

“久等了,我來了。”

正事得開飯之后再談,在菜上齊了之后,吃了一會兒,我才開口問楚然:“大事,什么大事?”

楚然聽到后放下了筷子,笑了笑說:“你不清楚什么大事嗎?”

我突然讓她這嚴肅的樣子弄得緊張了:“不清楚。”

“王花這家伙,一直別有用心,一直在撮合我們兩個,你看出來了嗎?”楚然說。

“看出來了,但我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

“煥青,對,就叫你煥青吧,如果說我向你表白,你會接受我嗎?”楚然問我。

我若有所思,原來她說的大事是這事呀:“你作為我的好朋友,我與你相處非常愉快,若是作為戀人,我還沒想過,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一試。”

“哎呀,這話說的,我可以認為你會接受我對你的表白咯。”楚然說。

“也許吧。”

“假如,換成是另一個女生,她性格和我一樣,經歷和我一樣,外貌也很美,你會接受她的表白嗎?”

“會,毫不猶豫地會。”我回答。

“那為什么換成我就不可以了?”

“因為你是真實存在的,而那是純粹虛構的,摻雜著想象地美,所以會接受。”

“哎呀,到底是老師呀,回答個問題這么繞圈圈。我直截了當地說吧,其實我一直都想和你成為戀人,王花撮合咱倆也是我謀劃的。現在我向你表白了,這不存在任何假設了,你會接受嗎?”

“你在向我表白?已經成年了這么久了,我還是頭一次感受到表白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不過你說的這些話和情感都是真是的吧。其實我也一直想和你的關系更進一步了,其實我也想著有一天可以和你成為戀人。相互暗戀也是一種小孩子的把戲啊。”我說完,喝了一口汽水,沒想到表白還是讓楚然先開口了,我對此卻沒有非常開心的感覺,覺著這很尋常。

“對,我在向你表白,你愿意成為我的男朋友嗎?我一直都在這么想。那天吃火鍋的時候,我就猜測你會同意了。”

“我愿意,我也是這么想的。”

于是我們兩個人就在這年假開始之際,迅速地成為了戀人。這也是自從宋華年死后,我的第一任女朋友。楚然笑了笑,眼神也很平淡,像我一樣,還看了看窗外。

“有沒有覺著莫名其妙?”楚然問。

“沒有,因為我早就察覺了你有此心,你不是也是這樣嗎?”

“對,我也是這么想的,終于在今天,我們兩個人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了。”

“是啊,多虧了你。”我說。

兩個人的關系更近了一步,我卻沒有那么開心,明明楚然比起宋華年還差最后一步,但喜悅感卻不是很充足。我是雖然想和楚然成為戀人,但是快樂卻不如我和白玉堂在一起的時候。我到底為什么要接受,為什么要同意,為什么一直對楚然有更進一步的想法?因為幫我走出姐姐的陰影?是原因之一,其他我卻說不清。楚然與我成為戀人的原因還有什么呢?愛嗎?

“你,想和我成為戀人,還一直努力的原因是什么呢?”我問。

“愛,應該是愛吧,這怎么能說得清。”楚然回答。

“確實說不清。”

“你還忘不了你的前女友?你有時候會提到她。”楚然說。

“是,不好意思,我確實還記得她。”

“沒有需要道歉的,愛說不清,咱倆剛剛說過的吧。”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平淡地成為了戀人,吃完了飯之后,就如同以往那樣分開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夜好像依舊如此深。

我回到家,思考著剛剛發生的這些迷迷糊糊的事情,躺在床上,沒有憂愁,假期就要開始。我忽然一陣頭痛,想起來了宋華年。

當時是2023年的一月中上旬,快要放寒假的時候。因為宋華年以前經常去酒吧喝酒,而且是經常一個人去酒吧。我怎么勸她她都不會聽我的,依舊我行我素,一人獨去。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切又發生了改變,我查覺宋華年好像老實了,不再一人獨去了。不,更確切地說是,不再去了。

也正因這一巨大變化,我們之間的爭吵也少了,我對這件事也感到奇怪了。好久沒見到宋華年了,也不知道她身邊有什么其他變化。我和宋華年在微信上聊著天。

“華年,為什么不自己一個人去了。”我問。

“聽你的話了,不去了,不去了。”

“發生什么事了?咋改變的這么快呀。”

“聽話了,不去了,一瞬間醒悟了。這都不行嗎?”宋華年說。

“突然聽話了呀,挺好的,不去最好了,你有這改變,說明咱們倆可以回到從前了。”

“回不去了。”

“為什么?”我問。

“沒有為什么,畢竟咱倆經歷了那么長時間的戰斗,破鏡難重圓啊。”宋華年說。

“沒事,咱們一起努力回到最初的美好。”

“回不去了,我有點后悔之前跟你吵架了。”

“別后悔啦,開心點兒,你發生了改變啦,咱們一定會回到最初的。要不要聽徐正的故事?”我安慰她。

“不聽了,想休息了。”

我們二人結束了聊天,我宿舍里除我之外一個人都不在。關于宋華年的回憶如此之多,一段一段接踵而至,我很后悔,就像當初的宋華年一樣。我對于每一個回憶片段都很后悔,如果在每一個回憶片段里我能深究下去,可能現在不是這種情況了。我為什么不能敏銳察覺或者敏感,若是我具備這兩個特質之一,好像就能改變我們二人的人生足跡。

不過后悔已經沒有用了。一陣頭痛把我拉回現實,我還是躺在床上,準備度過年假。我和女友楚然,以及好朋友白玉堂都在濟南,河流還得流淌,日子還得過。

夜色不知美不美,我站起來,走到窗前。

窗外又下起了安靜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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