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父,陳伯母。”
周母常年身體不好,最近身體愈發不適,所以沒有來。
“快坐下喝杯熱茶吧!”陳母熱情地招呼周文韞坐下。
“我們去鎮上看陳禾了,帶了好些糕點回來,正好咱們一塊兒嘗嘗!”陳父說著便打開了糕點的包裝。
四人圍坐在桌前,屋子里因為有江晚看家,取暖的爐火燒得很旺。
近來天氣變化無常,起點兒風就覺得寒涼,要是沒起風,在院子里喝茶、聊聊天倒比在屋里愜意。
陳父陳母嘮著家常趣事,江晚和周文韞默不作聲,安靜地喝著茶。
彼此都想偷偷看看對方,又怕被對方察覺。
別說周文韞,就是江晚也沒怎么和異性接觸過,上一世接觸最多的異性就是養父和哥哥。由于身體不好,家里有什么聚會活動,幾乎從來都沒她什么事兒。
“這倆孩子,怎么都不說話呢?”陳母看出二人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哎?文韞,你不知道她是誰嗎?”陳父看向周文韞。
周文韞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人是他送到陳家的,他豈能不知?只是他不知如何開口,他沒怎么同女子講過話。
其實之前他本有意來探望的,但得知江晚在陳依一房間里修養,他一個大男人,不好進女子閨房的,只好作罷。隔著一道墻,知道江晚沒事,他自然也放心了。
“這不就是你那次在河邊救上來的姑娘嗎!”
周文韞借此機會仔細地看了看江晚,只是一瞬又把視線移開了。
“你就是依一常掛在嘴邊的文韞哥哥。”江晚也早就想到他是誰了,只是沒找到話頭跟他搭上話。
“那日救人心切,我只知道是位女子,卻并未看清你的面容。”周文韞解釋道。
“江晚深謝周秀才大恩。”江晚起身,微微屈膝,低頭朝著周文韞深深一拜。
“江,江姑娘,快請起。江姑娘著實不必如此客氣。”周文韞猶如驚弓之鳥,也顧不上男女之禮,趕忙將江晚輕輕扶起。
“哎呀!都不要這么客氣了。人嘛!不就是互相麻煩,互相幫襯的嘛!”陳父笑嘻嘻地出聲打圓場。
“對了對了,還沒跟你們說呢!”
“我們家要有喜事了!”陳父語氣里滿是得意和高興。
“喜事?”江晚和周文韞默契地開口,隨即對視一眼,相互禮貌地笑了笑。
“我們老兩口要做祖父祖母了!”
“什么?!陳禾要做父親了嗎?”周文韞聽聞此言,由衷為陳家高興。
陳禾?江晚疑惑地看向陳母。
陳母給她解釋道“就是依一的哥哥,他叫陳禾。”
“哦~”
“禾兒和文韞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漸漸地江晚和周文韞也熟稔了起來。四人在一起聊了許久,糕點都吃空了一包。
最后周文韞要回去給母親做晚飯了,陳母非讓他帶一包糕點和茶葉回去,周文韞推脫不掉,只得收下,隨后道謝離開了。
沒多久后,下了學堂的陳依一回來了。她一回家就看到了母親帶回來的糕點,洗了手就迫不及待地吃了好幾塊,陳母擔心她晚飯吃不下了,就給收起來了。
晚飯時,陳父把喜事也告訴了陳依一,陳依一高興地叫嚷著自己要做姑姑了,聲音大的連隔壁周文韞和他母親都聽見了。
晚飯過后。
周文韞拿著書坐在墻根兒樹底下。外面雖然冷,但今夜月色甚佳。
夜色靜謐,殘月皎潔,灑落一片柔光,他看起來卻有些孤寂。
點了根蠟燭放置在一旁小木桌上,桌上茶壺里泡著今天陳母給的茶葉。
周母已經睡下了。周文韞借著燭光和月光翻看著已經看了很多遍的書籍。
自從父親去世,他便再也沒有買過新的。
他翻閱著書本,里面的內容卻進入不到他的腦海。
不知怎的,腦中驀然浮現出江晚的面容,她對他笑的模樣,還有她的聲音。
人是自己救回來的,也不知她身世如何,有何經歷,此刻心中埋下了好奇的種子。
腦中思緒不斷。
周文韞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嘲般的笑了一下,眼底一抹落寞轉瞬即逝。
自從父親去世后,他的生活里再未發生過好事。
人們都說他是少年得志,十三歲便一舉成為秀才。
他雖心有志向,但眼下他卻連安穩的生活都難以維持。
同齡人們早已娶妻生子,或游走他鄉一展壯志。
每每想到此處,周文韞總是無可避免的有些消沉。可還是要打起精神,他還有一個身體孱弱需要照顧的母親。雖然家境貧寒,但在這世間,僅剩他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了。
周文韞嘆了口氣,飲盡杯中茶,吹滅了蠟燭,拿起書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