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的過著,被陳家收留的這些日子,江晚的身子幾乎大好。
陳家夫妻平日里總是變著法兒給江晚和陳依一做些好吃的,自己卻是粗茶淡飯。
聽陳依一說他們總是如此,有什么好東西總是留給小的。所以嫁進來的兒媳也和公婆相處融洽,孝順恭敬,一大家子其樂融融。
江晚沒有細算來到這里多久了,只知道自己從初秋待到了如今,深秋已至,臨近初冬。
一早一晚已經(jīng)冷的開始穿棉衣了。
今天家中只有江晚一人。陳母有事同陳父一起出門了,陳依一去學堂了。
這會兒午后,正是溫度最舒適的時候。江晚搬來一個小板凳兒,坐在院子中央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十分愜意。
她一直都很喜歡曬太陽。
前世總是生病,為了省去麻煩,她一直留著短發(fā)。但這一世,她有一頭墨黑柔順的長發(fā),還真有些不習慣,她不大會梳頭發(fā),但很愛惜。
十三歲的陳依一都會給自己梳好幾種好看的發(fā)式呢。
江晚伸手捋了捋自己散落的頭發(fā)。秋天多風,額前的頭發(fā)總是被風吹到眼睛上,糊住視線。
江晚拿出手中紅色的布條,是她向陳母要的,隨意將頭發(fā)綁了起來,不再被風吹的亂飄。
紅色布條搭著黑發(fā),倒顯得幾分英氣。
纖細白皙的雙手輕輕托住下巴,盡顯溫柔。陣陣涼風吹的她鼻尖和臉頰有些發(fā)紅倒白里透紅的好看,仿佛打了一層淡淡的胭脂。
她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望著遠方,靜靜地發(fā)著呆,眼底蘊含著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憂愁,仿佛藏有重重心事。
不知從何處吹落一片枯葉,正好落到了江晚頭上,將她從出神中拉了回來。
“嗯?”淡淡疑問。
拿下落葉。
江晚環(huán)顧四周,想知道是從哪掉下來的。
“韞兒,小心些。”從隔壁院兒傳來一道女聲。從聲音來判斷,此人的年紀應該和陳母差不多。
緊接著便是拍打樹葉的聲音,這枯葉是從隔壁掉下來的,隔壁的院墻邊有棵樹。
“母親,你站遠些,別落到你身上。”男人溫潤清朗的聲音透著敬順。
江晚好奇地尋著聲音抬眸望去。與此同時周文韞也順著梯子爬上了墻頭,二人一瞬間對上了視線。
周文韞今日身著一身素灰,雖是粗衣麻布,但他穿著干凈得體。一頭墨發(fā)并未精心打理,同樣用一根剩下的邊角布料隨意束起,顯得隨性肆意。
江晚一時愣在原地,雙眸映照出周文韞微微錯愕的面孔。
他雙手扶在墻邊,身后枝葉枯黃。太陽照在枯葉上,為他映下一片細碎的光暈。
端正的五官,清俊明朗的面容。即使站得遠,江晚也能看到他深邃的眉眼。
雖穿著素樸,但難掩俊逸的姿態(tài)。
頓時腦中浮現(xiàn)四個字。
芝蘭玉樹。
起風了,秋風掃落一陣落葉,沙沙作響。
二人四目相視。
周文韞只覺得自己心跳漏了幾拍,一時忘記自己還在墻頭上,呆愣地望著江晚,連母親的念叨也置若罔聞。
江晚今日穿了一襲鵝黃色衣裙,外面套了一件不太合身的淡紫色斗篷。
她站在冷風中,由著風吹起她的頭發(fā),紅色的發(fā)飾隨風中搖曳。
她蹙著眉頭,仿佛很是疑惑,柔美的面容在不笑之時,顯得幾分清冷。
周文韞望著她,忽然間理解了書中所寫的,“遺世獨立,不落凡塵”是種什么樣的形容了。
待他回過神來,頓感自己此舉有些唐突。
他幾乎未曾和同齡女子相處過,此時也不知該作何舉動。
“喲,文韞小子,怎么爬這么高啊!小心摔著!”歸家的陳父打破了這有些尷尬的局面。
聞言,二人同時看向陳父陳母。
只見陳父陳母二人手里提著不少東西。
江晚見狀,收起思緒,趕忙上前想要接過東西幫忙拿到屋里。
“文韞呀!叫上你娘一起來家里坐坐吧!”陳母平日里一直很喜歡周文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