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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陽謀

崇禎元年十月十二日,文華殿內,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入殿中,帶著幾分蕭瑟的涼意。殿內只有崇禎和吳有性兩人,顯得格外安靜。

吳有性面色凝重,手中捧著一份緊急奏報,神情中帶著幾分不安。

他向前邁步,恭敬地跪下:“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崇禎放下手中的奏章,目光落在吳有性身上:“何事如此緊急?”

吳有性深吸一口氣,聲音略顯沉重:“陛下,據臣收到的消息,近日京城中出現了異常情況。有數十名已接種牛痘的百姓,依然感染了天花,且病情開始發作。”

崇禎的眉頭瞬間皺起,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龍椅扶手:“接種了牛痘的人,依然感染天花?”

“正是,陛下。”吳有性的聲音更加低沉,“這些百姓大多是在西市接種點接種的,按理說應當獲得對天花的防護,可如今卻相繼發病。臣已派人前去查看,確認無誤。”

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崇禎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他緩緩站起身,踱步到吳有性面前:“這些人,都是什么時候接種的?”

“大多在十月初一到初三期間,陛下。”吳有性低頭回答,“如今距離接種已有十日左右,按常理,牛痘應已生效。”

崇禎目光銳利,盯著吳有性,沉聲問道:“吳愛卿,你如何看待此事?”

吳有性微微低頭,分析道:“陛下,牛痘接種之法已在御林鐵衛中大范圍實踐,確有成效。如今推廣至京城百姓,卻突發此變。臣以為,這絕非偶然,必是有人蓄意阻撓。”

崇禎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很好,繼續說。你對這些散播天花之人,可有方向?”

吳有性遲疑片刻,試探道:“陛下,會不會是后金在京城的奸細所為?”

崇禎搖頭道:“應當不會。雖然牛痘接種法已與后金共享,但他們仍持懷疑態度,不會冒險在此事上動手。”

吳有性點頭,繼續道:“那會不會是太醫院中人?若牛痘推廣開來,他們便無法再靠人痘接種斂財了。”

崇禎沉吟道:“可以是太醫院之人。但朕總覺得有些奇怪。太醫院中人養尊處優,斂財手段不止人痘一種,卻冒著誅九族之險散播天花阻撓此事,實在太過冒險。”

崇禎看著吳有性,沉聲問道:“吳愛卿,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吳有性恭敬地回答:“陛下,臣以為應當三管齊下。其一,立即停止接種,以免更多百姓受害;其二,徹查各個環節,務必查出散播天花之人;其三,對已染病的百姓進行全力救治。”

崇禎聽罷,嘴角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深邃地看著吳有性:“剛才朕說了,散播天花的人'可以是'太醫院的人,你聽明白了嗎?”

吳有性愣了一下,眼中閃過困惑:“陛下的意思是?”

崇禎緩緩站起身,踱步到吳有性面前:“不可停止接種。一旦停了,正中那些散播天花者的下懷。至于徹查揪出幕后主使…”他頓了頓,“吳愛卿,你且閉目,好好想想,怎樣才能盡快做到這件事?”

吳有性依言閉上眼睛,靜心思索片刻。他想到使用天花痘莢粉末散播天花,手法極其隱蔽,即便花費巨大代價去查,也未必能有所獲。

良久,吳有性睜開眼,如實稟報:“陛下,此事恐怕很難做到。要想盡快找到幕后主使,實在是…”

崇禎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散播天花的人,不過是躲在暗處的蟲子罷了。只要繼續推進牛痘接種法,早晚這只蟲子會在前進的道路上露頭。到時候,從他身上碾過去便是。”

崇禎的聲音驟然提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在的問題,出在太醫院!”

吳有性心頭一震,連忙應道:“陛下所言極是。太醫院對推廣牛痘之事,確實陰奉陽違,并不積極。陛下是準備整頓太醫院?”

“整頓?”崇禎冷笑一聲,那笑聲中透著一股令人心寒的冷意。

他突然揚聲道:“王承恩,進來!”

殿外候著的王承恩聽到召喚,立即推門而入。這個貼身太監步履輕盈,躬身行禮:“奴婢在。”

崇禎目光掃過王承恩,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去,把魏忠賢和翠兒叫來。”

“奴婢遵旨。”王承恩恭敬地退了出去。

吳有性站在殿中,看著崇禎那深不可測的神情,心中隱隱感到,太醫院的命運,恐怕已經注定。

崇禎負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向殿外,聲音低沉而富有韻律:“吳愛卿,凡事欲成,必先聚勢。勢如江河之水,積蓄既深,一朝決堤,則摧枯拉朽,無可阻擋。若勢未成而強行,如涓涓細流欲撼山岳,徒勞無功。”

吳有性躬身道:“陛下圣明。陛下乃天子,一言九鼎,陛下的旨意便是天下之大勢。”

崇禎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讓一人聽話,不過威逼利誘,簡單得很。但要讓千萬人齊心,不因私利而陰奉陽違,有時便需要些特殊手段。你可明白?”

他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讓人心悸的力量。

吳有性心頭一震,深深一揖:“臣受教了。陛下高瞻遠矚,臣望塵莫及。”

約一個時辰后,翠兒攙扶著魏忠賢緩步走進文華殿。魏忠賢佝僂的身影在秋日的陽光下顯得愈發蒼老,每走一步都略顯吃力。

崇禎向王承恩使了個眼色:“把殿門關上。”

王承恩會意,躬身退出殿外,將厚重的殿門緩緩合上。殿內頓時安靜下來,只剩崇禎、吳有性、魏忠賢和翠兒四人。

魏忠賢心中忐忑,不知陛下召他前來所為何事。他與翠兒一同向崇禎行禮:“老奴(奴婢)叩見陛下。”

“免禮。”崇禎擺了擺手,隨即轉向吳有性,“把牛痘接種出現的問題,與他們說說。”

吳有性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開口:“魏廠公、翠兒姑娘,近日京城出現異常情況。數十名已接種牛痘的百姓,竟相繼感染天花。經臣推斷,極有可能是有人在百姓接種前,暗中對他們散播了天花痘莢粉末。”

他頓了頓,繼續道:“這種手法極其隱蔽。天花病人身上的痘莢干燥后研磨成粉,無色無味,可混入飲食之中,也可撒在受害者經常逗留之處——茶館的座椅、市集的攤位,甚至衣物上。只要吸入或接觸,便有感染之虞。最可怕的是,從接觸到發病需要幾個時日,等癥狀顯現時,早已無從追查源頭。”

魏忠賢聽罷,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立即躬身道:“陛下,可是要老奴讓東廠和錦衣衛徹查散播天花之人?”

崇禎目光深邃,反問道:“你有幾成把握能查出真兇?”

魏忠賢沉吟片刻,緩緩道:“老奴可令東廠番子和錦衣衛密探,嚴查各處茶館、酒肆、市集,盤問所有可疑之人。再調取京城各藥鋪近期售賣防疫藥材的記錄,追查有無大量購買者。同時在各坊設立暗哨,監視百姓聚集之處…”

他說到一半,聲音漸低,最終嘆了口氣:“只是…散播天花痘莢粉末之法太過隱秘。撒在風中中,風一吹散就無蹤影;混入飲食里,無色無味,吃下便消化無形。即便動用東廠所有人手,日夜不停地查,也如大海撈針。”

魏忠賢抬起頭,目光直視崇禎:“陛下,若您一定要老奴交出一個'兇手',老奴三日內便能辦到。但若要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他搖了搖頭,“三分在人力,七分看天意了。”

崇禎聽了魏忠賢的話,心中默默感慨。若這個時代有監控,有DNA比對技術,他定要掘地三尺,將這散播天花的瘋子盡快揪出。可惜如今只能先用權宜之計,將此事壓下。

“朕與吳愛卿商議,也是這般想法。”崇禎看著魏忠賢,語氣平靜,“那你說,現在該如何是好?”

魏忠賢雖聽崇禎如此發問,卻深知陛下必有定計。他恭敬地躬身道:“請陛下示下。”

崇禎心中暗道:“首先得提振百姓對接種牛痘的信心,讓百姓更愿意來接種。”

他緩緩開口:“朕會安排宮中人前往接種點接種牛痘,以身作則,消除民間疑慮。”說著,他的目光轉向翠兒,“同時,希望翠兒能在接種點表演唱曲,吸引更多百姓關注。”

翠兒聞言,立即恭敬地回應:“奴婢愿意為陛下分憂。其實奴婢一直在為此事做準備,已選好幾首曲目,定能讓百姓駐足聆聽。”

魏忠賢臉上露出一絲遲疑,欲言又止:“但是……”

他心中暗自思量,民間流言矛頭直指牛痘接種法的有效性,僅僅提振百姓接種的信心恐怕遠遠不夠。但這話他不敢說出口,深知陛下對牛痘接種法深信不疑,若此時質疑,必定觸怒龍顏。

崇禎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了魏忠賢的顧慮,淡淡道:“還得轉移他們的視線。”

魏忠賢聞言,回頭看了看吳有性和翠兒,試探著問道:“陛下,是否需要讓吳大人和翠兒姑娘先行回避?”

崇禎擺了擺手:“不必。吳愛卿和翠兒都是朕信得過的人。”

魏忠賢見狀,便不再顧忌,壓低聲音道:“陛下,老奴斗膽一問,是否讓東廠尋個替罪羊,誣陷其散播天花,以平息民怨?”

崇禎聞言沉默了。

魏忠賢的提議,他心中早有考慮。找個替罪羊確實是最快平息事態的辦法,但問題在于若由東廠出手,百姓會信嗎?朝中百官又會作何想法?可若不讓東廠做,他又能信任誰來辦這件見不得光的事?

崇禎一邊在殿內踱步思考,一邊緩緩道:“魏忠賢,找替罪羊這事,朕信你能辦妥。但若太快找到'兇手',百姓反而會起疑心,覺得是官府在推諉塞責。”

他停下腳步,目光落在翠兒身上,心中暗嘆:看來只能出此下策了。

“翠兒,”崇禎語氣中帶著幾分為難,“接下來恐怕要委屈你了,不知你是否愿意?”

翠兒聞言,毫不猶豫地行禮說道,聲音堅定而清亮:“陛下,奴婢能為陛下分憂,為大明百姓做事,是奴婢三生有幸。縱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辭。”

崇禎點了點頭,神色凝重:“恐怕要用苦肉計了。”

殿內幾人面面相覷,吳有性忍不住問道:“苦肉計?陛下的意思是……”

崇禎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眾人:“待翠兒的表演吸引更多百姓前來接種時,“他轉向魏忠賢,“讓東廠安排人假扮刺客,對翠兒行刺。”

此言一出,殿內眾人皆是心頭一震。

魏忠賢眼中閃過驚詫,心中暗自思量:陛下為何要當著翠兒的面說出此計?若翠兒不愿配合,或是露出破綻,這計謀豈不是無法實施?

崇禎繼續道:“若這出戲演得逼真,百姓便會認為有人蓄意阻撓接種,自然會懷疑天花是有人故意散播,而非牛痘接種法有問題。”

翠兒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卻帶著堅定:“陛下,此計雖妙,但不該由您這樣英明仁德的天子提出。若讓外人知曉,恐有損圣上威名。”

崇禎苦笑一聲,眼中閃過無奈:“翠兒說得是。但非常時期,不得不用非常手段。莫非你不愿意?”

翠兒連忙搖頭,目光真摯:“奴婢并非不愿。只是……”她頓了頓,語氣懇切,“奴婢斗膽請求,能否就說這苦肉計是奴婢自己想出來的?陛下仁厚,不該背負這等名聲。”

“陛下,您可愿從了我這個心意?”她抬眼看向崇禎,眼中滿是誠懇。

崇禎心中一動,這個女子竟愿意為他承擔罵名。他本想說這種事自己擔了便擔了,但看著翠兒那真摯的眼神,若是拒絕,反倒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

“你……”崇禎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暖意,“罷了,就依你所言。”

翠兒轉向魏忠賢和吳有性,聲音清晰:“兩位大人,方才這苦肉計,是奴婢提出來的,還請二位記住。”

崇禎看向魏忠賢,神色嚴肅:“'刺客'人選務必穩妥,切不可假戲真做。既要演得逼真,又要確保翠兒安全無虞。”

魏忠賢目光落在翠兒身上,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老奴定會謹記陛下吩咐。只是戲要演得真,翠兒姑娘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還望姑娘見諒。”

翠兒微微頷首,對魏忠賢道:“奴婢明白,為了大局,這點苦算不得什么。”

崇禎見幾人都已明了計劃,便揮了揮手:“翠兒、吳愛卿,你們先按計劃行事去吧。朕與魏忠賢還有些事要商議。”

吳有性和翠兒恭敬行禮,緩步退出文華殿。殿門輕輕合上,偌大的殿內只剩下崇禎和魏忠賢二人。

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崇禎緩緩轉過身,目光陡然轉冷,如刀鋒般直刺魏忠賢:“你可知道,若非你在朕登基時進獻翠兒,朕早就將你和你的黨羽連根拔起了。”

初冬將至的殿內本該涼爽,魏忠賢額頭卻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想起崇禎剛登基不久,自己偶然得到的一本崇禎的字帖副本。那上面密密麻麻記著許多人名,起初他不以為意,細看之下卻如墜冰窟——其中大半人名他都認識,皆是他的心腹黨羽。

那些陌生的名字,他后來暗中查證,竟也都與自己的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一個剛從藩王之位登基的年輕皇帝,如何能對朝中盤根錯節的關系了如指掌?

這個疑問如同夢魘,至今仍盤旋在魏忠賢心頭。他自然不會知道,眼前這位天子是穿越而來,早已熟知歷史上閹黨覆滅后的清算名單。

歲月的重擔壓在魏忠賢佝僂的肩上,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緩緩開口,聲音沙啞:“陛下英明神武,正值壯年。老奴…老奴已經老了。”

崇禎擺手打斷他的話,目光銳利,直言不諱:“朕明白你的心思。你想告老還鄉?”

魏忠賢身子一顫,撲通跪倒在地,額頭觸地:“老奴懇求陛下開恩!”

崇禎負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著跪在地上的魏忠賢,心中暗自思量。

所謂閹黨,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條惡犬。

自登基以來,他諸多安排與敲打,無非是要馴服這條惡犬,讓它為己所用而不反噬主人。但這條惡犬又不能殺了,更不能拔光它的利齒。若沒了這條惡犬震懾朝野,那些自詡清流的東林黨人,豈不是要把朝堂變成他們的一言堂?

“魏忠賢,”崇禎聲音低沉,卻字字如雷,“你可知古往今來,坐在你這個位置上的人,能得善終者有幾人?”

他踱步到魏忠賢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曾經權傾朝野的老人:“趙高指鹿為馬,最后被子嬰誅殺;劉瑾貪贓枉法,被凌遲處死;王振專權誤國,死于土木堡之變。他們的下場,你比朕更清楚。”

崇禎的聲音愈發冰冷:“你若當真告老還鄉,失了權勢庇護,朝中東林黨人必定乘勝追擊,將你往日罪行一一清算。你那些黨羽為求自保,定會爭相檢舉,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你一人身上。至于你這些年得罪的那些人……“

他冷笑一聲:“他們恨不得食你之肉,寢你之皮。”

魏忠賢伏在地上,一言不發。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在回蕩。

“起來吧。”崇禎揮了揮手,語氣稍緩,“朕知道你累了。”

魏忠賢緩緩起身,佝僂的背影在殿內顯得格外蒼老。

崇禎示意魏忠賢跟隨,二人來到文華殿內廳。墻上懸掛著兩幅巨大的輿圖,一幅是京城及其周邊詳圖,另一幅則是整個大明疆域圖。山川河流、州府縣治,一應俱全。

崇禎指著墻上的圖,聲音平靜卻透著無情:“若朕真的放了你,你看看,這天下之大,又有哪處地方,能給你一個閹人容身?”

魏忠賢順著崇禎的手指望去,目光在地圖上游移。從北方的遼東,到南方的兩廣,從東海之濱到西南邊陲,偌大的疆域在眼前展開,卻沒有一處能讓他安身立命。

汗水如雨般從魏忠賢額頭滑落,他知道崇禎說得句句屬實。

他心中清楚,若繼續留在崇禎身邊,早晚會因為某個政治需要被推出去頂罪。但若現在退下,失了權勢的庇護,等待他的必定是東林黨人的瘋狂報復,昔日黨羽的落井下石,以及無數仇家的血債追索。

進退兩難,左右皆是死路。

崇禎嘴角微微上揚,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其實你還有個去處——去后金。畢竟你家財萬貫,皇太極定會厚待。只是那苦寒之地,比起大明的錦衣玉食,恐怕要受些罪了。”

自登基以來,魏忠賢與崇禎打交道也有些時日,深知這位年輕天子的性情。

此刻陛下分明是在調侃自己。他深深一揖,聲音中透著懇求:“求陛下救老奴一命。”

崇禎收起笑意,緩緩道:“朕倒是有個法子。”

“敢問陛下,是何法子?”魏忠賢急切地抬起頭。

“金蟬脫殼。”崇禎淡淡吐出四個字。

魏忠賢眉頭緊鎖,不解其意:“金蟬脫殼?”

崇禎踱步到窗前,望著殿外的秋色:“朕當藩王時,曾聽聞京城有些劊子手,專做見不得光的買賣。若犯人家財豐厚,家人又肯花銀子打點,且所犯之罪不必當街問斬,他們便會在深夜用其他死囚,甚至已死之人的尸首,替真犯人行刑。”

魏忠賢心頭一動:“陛下的意思是……”

崇禎轉過身,目光深邃:“你這樣的九千歲,自然不能用如此粗陋的手段。但只要朕愿意,自有辦法讓你既是死了,又還活著。”

說到這里,崇禎突然住口不言。

魏忠賢心急如焚,正要追問,卻見崇禎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你且退下吧。”

魏忠賢愣在原地,隨即心領神會。請人唱戲,總得有戲金。陛下這是在等他表態了。這位年輕的天子,自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老奴明白了。“魏忠賢恭恭敬敬地叩首,“老奴告退。”

他緩緩起身,佝僂著背影退出文華殿。

秋風蕭瑟,卷起幾片枯葉。殿門合上,崇禎獨自站在窗前,目光投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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