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由墨色演變為深青,轉瞬天空如同撕裂了一道口子,晨曦如泄洪般傾瀉而出,天地瞬間大亮。
這天剛亮,那大裕臨安城的鐘鼓樓就像倆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杵在那兒!
鐘聲“當當當”地響起來,震得人耳朵嗡嗡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那鐘鼓樓高得喲,仰頭看都能把脖子給累酸了。飛檐就跟要飛上天似的,斗拱粗得像大柱子,看著就結實。
這街上,那叫一個熱鬧!從波斯來的、從大食來的,啥樣的外國人都有。波斯商人扯著嗓子,“來看看咱這寶石,亮瞎您的眼!”胡姬扭著腰跳著舞,那眼神能把人的魂兒勾走。
再看那些個當官的,坐在轎子里,威風得不行。旁邊跟著一群手下,前呼后擁的。那些宮女們,一個個低眉順眼,小心翼翼地走著,手里的扇子搖啊搖,不敢出一點差錯。
城門口的士兵,穿著金甲,拿著長槍,那眼神兇得能吃人!一個個站得筆直,好像誰要敢搗亂,立馬就能把人給收拾了。
寺廟里頭,和尚們念著經,那聲音忽高忽低,聽得人心里頭又平靜又敬畏。信眾們磕著頭,嘴里念叨著,盼著大唐一直這么好。
學堂里的學生們,腦袋都快扎到書里去了,心里頭都想著考個好功名,給家里頭爭口氣,也給大裕出份力。
在這大裕盛世里,誰都有自己的一攤子事兒。當官的琢磨著怎么往上爬,商人算計著怎么多賺幾個錢,老百姓就盼著日子越過越好。
商江流來到母后寢宮,神色焦急。見到皇后,他趕忙行禮,“母后,兒臣此番前來,實有要事相求。”
皇后微微皺眉,“江流,何事如此慌張?”
商江流深吸一口氣,“母后,我燕珠妹妹回來了,兒臣想懇請母后讓燕珠幫襯兒臣。畢竟,我與燕珠才是一母同胞,她定會向著兒臣。”
皇后神色一怔,“莫要胡言!燕珠剛剛回宮,尚未安定,豈能卷入這種爭斗。”
商江流連忙跪地,“母后,兒臣如今處境艱難,各方勢力皆對兒臣虎視眈眈,唯有燕珠能助兒臣一臂之力啊!”
皇后面露難色,“江流,此事容母后再思量思量。”
商江流眼里滿是期盼,“母后,兒臣全仰仗您了。”
皇后身著一襲深衣,衣袂上繡著鳳紋,腰間系著一條寬大的玉帶,頭上戴著鳳冠,腳踩一雙金絲繡鳳頭履,其行步徐緩,步履穩健,早早地來到了商燕珠的房里。
商燕珠則穿著一身紅曲裾,腰間系著一條絲帶,頭發梳成一個簡單的發髻,插著一根玉簪,站在皇后面前。她臉色略顯蒼白,眼神流露出緊張與不安。
皇后走到商燕珠面前,停下腳步,目光緊緊盯著她,“燕珠啊,你可得搞清楚自己的立場。江流才是你的親兄長,是你唯一的哥哥,而他才是那個有資格登上大位的人。你要明白,你的命運可是和他緊緊相連的,你必須得站在他那邊。”
商燕珠微微低下頭,咬了咬嘴唇,輕聲說,“母后,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
皇后的臉色變得陰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壓迫感。她的嘴唇緊閉,嘴角微微向下撇,皇后打斷了她的話,“別跟本宮說什么只是!你要知道,這可是關乎家族興衰的大事,容不得你有半點猶豫和遲疑。你必須馬上表明立場,和江流站在一起,支持他登上大位。”
商燕珠抬起頭,看著皇后,“母后,兒臣知道。我會支持皇兄登上大位。”
皇后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很好。燕珠啊,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本宮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記住,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言罷,皇后轉身離開了房間。商燕珠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
她的動作幅度極大,近乎癲狂。她揮舞著雙臂,猛烈地砸著周圍的東西,“昨日與我母女情深,今朝卻迫我表明立場,真可謂是慈母啊!竟絲毫不關心我在敵國的遭遇。”
她朱唇輕啟,嫣然一笑,那笑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商江流?那我就狠狠的幫你一把!”
商燕珠精心梳妝打扮,對鏡細描蛾眉,輕點朱唇。她朝著商北堯的住處移步而去。門口的侍衛恭敬地通報后,她這才蓮步輕移,被引入殿內。
商北堯慵懶地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商燕珠,那眼眸里透著如鷹隼般的審視,“皇妹,今日怎有空來找我?”
商燕珠屈膝行禮,臉上帶著牽強的假笑,“六哥,燕珠在這宮里能依靠的也只有您了。”
商北堯冷笑一聲,那笑聲在空曠的殿內顯得格外陰冷,“妹妹說笑了,你從天元回到大裕,想必也是有所歷練,怎會需要依靠我?大哥不比我更值得你依附?”
商燕珠咬了咬嘴唇,眼里瞬間閃過一絲狠厲,稍縱即逝,“六哥,燕珠在天元數載,受盡苦楚,如今回來,對這宮里局勢可謂一知半解,還望六哥能指點一二。”
商北堯站起身來,雙手背后,緩緩踱步,每一步都似在思量,“皇妹,這宮里局勢猶如暗潮洶涌的大江,波譎云詭。你若想有所作為,可得狠下心來,莫有半分婦人之仁。”
商燕珠對視著商北堯,眼里交織著狠辣,“六哥放心,皇妹絕非心慈手軟之人。在天元的日子,早已讓我明白,軟弱只能任人欺凌。”
商北堯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她,似要將她看穿,“那你此次回朝,究竟所圖為何?莫不是只為敘舊?”
商燕珠毫不躲閃,“皇妹想要的,不過是這大裕的至高之位。六哥難道不想嗎?皇妹知道六哥哥也想,我們何不聯手共謀霸業?”
商北堯仰頭大笑起來,笑聲震得殿內的帷幔微微顫動,“好!有野心是好事,但皇妹可要小心,這宮里的算計,就如那密網,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商燕珠將那對似秋水含情卻又透著股子邪勁兒的眼眸直勾勾地投向商北堯。那眸子滿是燃著熊熊的野火,滿是不顧一切的瘋狂。她就這般目盯著商北堯,嘴角上揚,可那眼里卻尋不見半分笑意,直叫人脊背生寒,“多謝六哥提醒,燕珠定當小心行事,也望六哥能在關鍵時刻拉皇妹一把。”
“哼!六哥,商江流讓母后威脅我,欲使我襄助于他?實乃荒唐之極!那孰能助我?我于天元為質之時,飽嘗屈辱磨難,他們母子又在哪?為何皇后不讓商江流替我做那質子?”商燕珠蛾眉倒豎,酥胸因激憤而急劇起伏。
她急促地喘了幾口氣,“今我回大裕,他們方想起我這個商燕珠?我為何要幫他們,我要他們看著我是怎么利用他們一步步掌握那大權!”她狠狠地咬了咬朱唇,那嫣紅的唇被咬出一道白痕,更顯其此刻之決然。
商燕珠勾勒出一抹自信且傲慢的弧度,“六哥,皇兄眾多,我卻獨尋你,自是有我的考量。想當年,你從那不受寵的落魄境地,步步為營,一舉成為攝政王,此等手段與謀略,豈是他人能及?我商燕珠向來只與強者為伍。”
商北堯雙手抱胸,嘴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你為何找我?皇兄那么多,為何偏偏是我?你不是跟老四關系好嗎?”
商燕珠嗤笑一聲,“哼,四哥??四哥可為友,卻不可與之共籌這等大事。六哥,我看你順眼幾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商北堯挑眉,“哦?是嗎?”
她抬手輕輕一揮帕子,“自然是真,六哥莫要多疑。我商燕珠行事向來果斷,今日找你,便是認定了你有可助我之力。”
商北堯身形挺拔,龍行虎步,目光如炬,盡顯陰鷙狠厲之態。
他陰惻惻地開口,“燕珠妹妹,如今咱們的父皇,被你那幾個好兄長照料得一日不如一日,臥病在床。我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父皇自然信任于我,讓我做這個攝政王,他對那幾個狠心的兒子已無信任。”
商燕珠透著一股子陰毒之氣。她柳眉微挑,“六哥哥的意思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小妹明白。”
商北堯雙手負于身后,仰頭大笑,“哈哈哈哈,燕珠妹妹聰穎,此乃天賜良機。”
說罷,他眼神一凜,沉聲,“燕珠妹妹,我們也是時候去看看我們的父皇了,你從天元回來還未曾去探望過父皇吧?”
商燕珠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自然,小妹這就隨哥哥一同前往。”
二人并肩而行,步伐沉穩有力,周遭侍從皆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二人行至父皇寢宮,商北堯拱手作揖,禮數周全卻毫無敬意。商燕珠則屈膝行禮,看似恭順,眼中卻暗藏鋒芒。
寢宮內,病榻之上的皇帝氣息奄奄。商北堯上前一步,假作關切,“父皇,兒臣帶妹妹來探望您了。”那聲音雖溫和,卻暗藏著野心的躁動。商燕珠亦在旁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