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素和米姐夫都沒想到,茶葉賣得這么順利。這會兒還早,如果去城門口,要傻等一二個時辰。
于是姬素決定去買點布料回家。
布店離酒樓隔了五六家門面,買布料的人也很多。
姬素買了一匹大紅的棉布,又買三匹素白色細棉布,決定回家自己弄點花來染一下。看到一邊有個籮筐里,丟了些不一樣花色的面料,跟老板講了一下價,買下了一籮筐布頭。這些可以做鞋,可以做荷包和背包。
米姐夫正好用空的兩個竹籮筐來裝布匹和碎布頭。
之后,姬素又去了一家首飾店,給姬米買了一對金耳環。米姐夫也給姬米選了一個銀手鐲,兩個人這才開開心心往城門口去,在路過店心店鋪時,姬素又買了十個大餅。當然,她也沒忘記買一只烤鴨。
等他們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門虛掩著,里面透著一抹光亮。
姬雨霖在問姬米:“米姐姐,素素姐啥時候回來呀?”
“小雨霖,你累了就躺一會兒。等素素回來我叫你。”
“米姐姐,你說素素姐說的這個碧螺真的能賣很多銀子嗎?”
“能的吧。”
聽到她們忐忑的心理,姬素不忍她們心里難受,就用力推開門。喊了聲米姐姐,腳步也快速地邁進了院子。
姬米快速迎了過來,把姬素背的竹籮筐接了過去。
“怎么買這么多布。”
“給你做嫁衣呀,還要縫二床新棉被。還有,你跟姐夫,一人做一身貼身的里衣,再一人做一身罩衫。”
看著姬素操心的樣子,姬米的心都軟得像剛煮爛的粥一樣,又黏又稠。
她說:“我們倆又不是沒衣服,你怎么又亂花錢。將來你和雨霖要花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我和雨霖花錢還早,姐姐一生只能成一次親,哪里能隨便了。來,快來看看,我給你買的金耳環。”金耳環一戴,姬米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起來。
“好看,好看。”幾個小的都齊聲說好。
姬雨霖雖然也為姬米要成親的事高興,但看到姐姐買的東西都是米姐姐的,心里還是產生了不小的失落。為了讓姐姐也看到自己,就悄悄朝姬素身邊走了一點。
姬素朝她笑了笑,姬雨霖就把整個身體都倚靠到了她的身上。
山花到底是剛加入這個家庭,還沒有完全是這個家的成員的心理。但她還是有眼力勁的,去倒了二杯白開水,自己端一杯遞給了姬素,還讓小山把另一杯拿給米姐夫。
“餓死了,家里還有吃的嗎?”
“當然有,我白天揉好了面團,鍋上又一直溫著水。你等一小會兒,我馬上去給你下面。”
“好,謝謝姐。”
看著姬米去了廚房,姬素把小雨霖摟進了懷里,這個孩子,自從把她撿回家,她一口湯,一口粥地喂大。除了十月懷胎,還差了點血源,跟自己生的也差不多。
“我一天不在家,你就想我啦。”
“白天沒想,就是天黑了開始就想了。”
“為什么白天不想呀?”
“白天比較忙,我們跟山花姐找到了一棵大茶樹,采了一天茶有點累了。天黑了之后,我就擔心外面有壞人,把姐姐騙走,還有就是有野獸,把你吃了。”
“唉呀,幸虧我及時回來了,不然把我們家小雨霖急壞了。猜猜看,姐姐給你帶什么好吃的回來了。”
“烤鴨。”
“烤鴨城里沒有,醬鴨倒是買了一只。”
一聽說有醬鴨吃,姬雨霖馬上掙脫了姬素的懷抱,臉上陰轉晴。嘴里喊著:“山花,小山,快點快點,有醬鴨,有醬鴨吃啦。”然后扇動鼻翼,尋找醬鴨的藏身之地。
誰知道她翻遍了竹籮筐,也沒找到。
正失望之際,姬米右手端著一碗面,左手還拿著幾只空碗;米姐夫也端著一碗面,另一只手拿著幾雙筷子。山花端著一大盤切好的醬鴨,小山手里舉著一只鴨掌,嘴唇上還有一圈紅色的醬汁。他們依次走出廚房,都在八仙桌邊上坐了下來。
姬雨霖挨著姬素,姬素拿一只雞腿,放進一只空碗,遞到了小雨霖的面前。
“陪姐姐一起吃,好不好。”
“嗯嗯,我的肚子正好還留下一個角落是空的。”
“素素姐姐,小山的肚子也有一個角落是空的,一個鴨掌有點填不滿。”小山一邊啃鴨掌,一邊爭取著自己的權益。
“來。小山,讓姐姐摸摸看,你的肚子里還缺多大的角。”
小山一聽姬素要摸他的肚子,臉就紅了,埋起頭專心啃起了鴨掌。
幾人說說笑笑就吃完了面和醬鴨,姬米說:“素素,我鍋里燒了水,你趕緊去洗個澡。然后我再燒一鍋,讓你姐夫也洗潄一番。”
“好的,米姐姐,你把布匹拿進去放好。大家都去歇息吧,明早我們一起爬山。”
隔日,爬山活動結束后,一家人早上把昨天從城里買的大餅拿出來吃。吃飽后,又去了他們找到的新茶樹那里。她們采了一天,基本就采完了。現在,炒茶的活,全都是米姐夫完成的。
看著滿山遍野的花,姬素又給小伙伴們找了件更好玩的事情,就是采野花。
采好的野花,像蒸餾酒一樣,水和花放在那個蒸餾器上,煮了半天,就收獲了一小罐帶著花香水,姬素稱之為百花香露。
等著小伙伴們洗完澡,她就把那些水,往她們臉上,手上,腳上擦。于是,幾個人就走到哪兒都香噴噴的。
米姐夫只要走到姬米的身邊,就會使勁用鼻子嗅上一嗅。惹得幾個人壞笑不止。
等米姐夫把茶都炒好,姬素又和他去了一趟城里。這一次她不僅帶了茶葉,還帶了自己蒸餾過的酒和一瓶百花香露。
王掌柜一見到姬素就笑得格外真誠,他還是嘗了一下茶葉的口感。品著沒什么出入,就照之前的價格,給姬素算了錢。這一次一共有十七斤。
他把茶葉的帳結清后,姬素拿出兩個小瓷瓶。等姬素把瓶塞拔掉后,酒香就蓋過了茶香。
這一次,王掌柜沒問姬素這酒是哪兒來的。他去身上的柜子里取了小酒盅。
姬素給王掌柜倒了一小盅,室內的酒香就更濃郁了。
王掌柜喝過無數的酒,卻從沒喝過如此醇香的酒,而且在色澤上又如此清亮透徹。一杯酒下肚,他眼睛直直地看著姬素。他想不明白,眼前的女孩,是怎么弄出這么好的酒和茶的。
“姬姑娘,這酒你怎么賣?”
“王掌柜,實話跟您說,這酒我目前做得不多,因為買糥米很麻煩。”
“糯米好說,我給你去弄。”
“這酒剛過年時做的,做得不多,才得了十斤。家里剛做的,還在發酵,得過一二個月過后才能喝。我這也是讓您掌掌眼,如果你這邊需要,我家里頭做好了之后,就給您送過來。”
“好,你想賣多少錢。”
“我想跟茶葉一個價錢。因為這個需要成本,釀造過程也特別繁瑣。”
“可以,你這個酒有多少我買多少。”
“真的啊。那我就回家多釀一點。”
“那個瓶里也是酒嗎,給我再來一杯。”
“這個不是酒,是我做的百花香露,送您的。您家里肯定有夫人小姐,早晚擦手擦臉,對皮膚好。”
“謝謝。”王掌柜顯然很高興,今天嘗到了好酒,又拿到了一種新穎的東西。便問姬素,那酒什么時候能送過來。
姬素說,明天或后天,我就讓我姐夫送酒過來。錢還是用銀票結賬,讓姐夫帶回來就行。米姐夫本來一直像透明人一樣,站在姬素身后一點的地方。
他沒想到姬素讓他獨自來送酒,但他也不膽怯,自己只是沒姬素那么會談生意。
從興福來出來,姬素買了一些點心和糖果。還給幾個小的帶了糖葫蘆,當然,一只醬鴨是少不了的。應了米姐夫的要求,還買了兩只醬豬耳朵,和一只醬豬舌頭。
在米姐夫看來,買醬鴨太虧了。吃不到幾口肉,全是骨頭。姬素沒法告訴米姐夫,上一世的人,還有人喜歡吃魚骨頭,制作得嘎嘣脆。還價錢老貴老貴的,米姐夫看了,會是什么心情。
哎。
等回程車前,他們逛到了一家種子店,買了一些常吃的蔬菜種子,讓姬素欣喜的是,她買到了幾棵已經發芽的紅薯。
一回到家,她就把紅薯埋進了院子中間最肥的那塊菜地里,還特意澆透了水。
“素素,你姐夫說你把那瓶酒賣了。”
“是啊,我們又多一項賺錢的路子。明天讓姐夫把剩下的那一大缸酒裝進小壇子里,回來再買些糯米,我們再做酒釀,然后再蒸餾出來。”
“你明天不跟著一起去嗎?”
“明天讓姐夫一個人去吧,我前天看到山上的青梅大了,我要采一起回來,做青梅酒。還要摘一些蛇梅,等過段時間,就采不到了。”
“蛇梅有什么用,吃在嘴里也不夠甜,籽又特別多。”
“也用來泡酒,存上一年,那個香。”
“怎么說得你喝過似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一臉的酒鬼相。”
姬素心里頭咯噔狂跳了一下,她一個小姑娘,怎么能知道這么多制酒的法子。還饞酒,怎么說得過去。
“我前陣子在一本書上看到的。米姐姐,就是看了那本書,我才知道所有的果子都能釀酒。”
“行吧,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咱們家又要做花宣,又要釀酒。山花和雨霖畢竟還小,前陣子跟我們一起摘茶葉,已經很累了。我想把山花的叔叔嬸嬸一起請過來,幫我們做花宣。這個事情,年前就說過。只是前幾天沒想起來。”
“好啊。本來建完房子,就要請她們過來。但我手里錢不多,心里沒底。現在酒要是能長期供應,開銷就沒有問題了。而且我還想在春天多做一點百花香露。米姐姐,你說我們在村里多收一些野花行不行,我可以肯定我們的百花香露,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買的。”
“行啊。我明天就跟村里人說,我們花錢收蛇梅,收野花和青梅。”姬米看姬素把那圓呼呼的幾個紅薯種好后,一起走回屋。她給姬素打了點溫水,讓她把手洗了。之后又換了一盆水,遞上一塊帕子,讓她洗了一下臉。
這天晚上,他們的晚餐吃得特別豐富。商量好了,等姬米結婚那天,讓山花把她嬸嬸請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