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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師姐

  • 山海九圣錄
  • 劉義武
  • 3129字
  • 2024-07-03 10:26:05

白衣雖早就投在了黑剎門下,卻一直保留著穿白衣裙的習慣,這在黑剎族是極罕見的。黑剎一直以來都是奉行忍者文化,而忍者實為隱也,隱于黑暗、隱于逼仄、隱于人群之中。所以,黑剎向來都是黑衣黑袍黑面紗,通體黑色既便于隱匿,又在顯現時具有極強的威懾力。然而白衣卻堅持不著黑衣,保持著一貫的原則,只是將白元派的標識隱去了。惠澤也不計較強求,權拿她當作自家人。

她落在無間嶺腳下,盤算著自己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和語氣向惠澤報告,用最簡短的語言。忽然,她聽見身后有樹葉輕輕晃動,是極克制的輾轉推動,不像飛禽走獸那般隨性,白衣知道來者必是白元弟子,悄悄地氣運腳掌,腳尖點地,身體騰飛出去。身后那人見白衣想跑,也不再躲藏,一面追著,一面飛射出一道白綾,看似飄飄的,但力道極大,左右擺動間竟生生削掉了幾棵巨樹的皮肉。白衣想要回頭看,又不敢,因為只聽聲音便知道,這來者必然有著極高的修為,一招不慎,怕是要皮肉分離。

白衣只顧在前面飛跑,哪里跑得過身后的飛綾,只一瞬間便被那綾子趕上,咻地一聲整個的給纏起來了。白靈兒隨即趕上,用手往后一招,綾子裹挾著白衣被拉扯回來,接在手中,又順勢點了她的穴道。斷定已沒了戰力,便將她擲在地上,收回緞白綾,露出了一臉痛苦的白衣。

“是你!?”白靈兒狠吃了一驚,她與白衣已有十多年未見了,怎么也想不到,再見時會是這副情形。隨即,又由驚轉怒,道:“你到我白元來做什么?”還不待她回答,又由怒轉恨,道:“既已轉投了黑剎,一別兩寬便是,怎么再來禍害我門,竟全不顧念舊日恩情?”不覺間,她說話已是咬牙切齒了。見躺在地上一言不發的白衣,眼神中竟有些戚戚然,心中終是不忍,打算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逼問道:“快說,你來我白元做什么?”

白衣竟忍不住掉下兩行眼淚來,不消片刻,便淚眼婆娑了,進而蜷在那里哭得傷心,根本無法言語。

白靈兒心頭一緊,但想到她的背叛,便仍是恨意難平,皺著眉頭厭惡道:“不要哭哭啼啼的裝可憐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終于,白衣止住了哭泣,仰面朝天,讓日光從枝葉間斑駁地照在自己臉上。半晌,才清了清嗓子道:“師姐!”

白靈兒被這一聲“師姐”擊中了心里柔弱的地方,渾身一個激靈,但隨即理性又占領了上風,道:“不要叫我師姐,我們已不是同門。”話雖狠,但語氣已弱了許多。

白衣轉過頭,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我自幼便在一起,難道你也相信我是個叛徒嗎?”

白靈兒被她這一句話問懵了,道:“做都做了,還有什么不相信的?”與她對視一眼,問道:“難道還有什么隱情嗎?”

白衣道:“你在門中向來是俠肝義膽的,一心為公,你始終代表著正義,代表著光明,但,不是所有事都見得了光,也有一些事、一些人在用不光彩的手段行正義之事的,若都是剛直不屈的、一往無前的,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即便強如宗門也難逃脫崩塌的命運,而這些見不到光的事和人,就合該被人唾棄嗎?”

白靈兒道:“你的意思是?”隨即又道:“有什么能夠證明?”

白衣道:“自然是有,但……”

白靈兒警覺道:“但怎樣?”

“我問師姐一件事,望如實相告。”白衣眼神堅定,看著白靈兒。

“說吧!”

“這無間嶺還是白元的嗎?”白衣問完,期待著白靈兒肯定的回答。

白靈兒卻一臉疑惑,問道:“怎么這般問,不是我白元的,難道還是你黑剎的不成?”

白衣冷笑一聲道:“若是這么下去,恐怕早晚要落到黑剎手中。”

白靈兒皺了皺眉,罵道:“怎敢這般猖狂,竟赤裸裸的挑釁威脅?”

白衣問道:“師姐還是那個師姐嗎?”

白靈兒道:“我還是我,只是早已不是你的師姐了,莫要同我耍嘴,將你帶回宗門,讓宗主發落吧。”

白衣聽說要去宗門,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道:“師姐還是從前的師姐,我本不怕你將我帶回去,只是我還有些事要去做,等我做完了,任憑師姐發落就是,功與過便自有定論了。”見白靈兒不信,接著說道:“眼下有一件蹊蹺事。”

白靈兒追問:“什么蹊蹺事?”

白衣道:“近幾日,師叔是否從子午谷調回了所有駐防弟子?”

白靈兒道:“你怎么知道?”

白衣道:“是我,確切地說應該是黑剎行者惠澤,叫我來向師叔傳的口信,叫他抽調防守,形成一條由黑剎直通晉王的通道。我本以為他會將消息報與宗主,以宗門安危為重斷然拒絕,沒想到,不過兩日便按惠澤所說的去做了。”

白靈兒道:“你的意思是?”

白衣道:“我懷疑二師叔他……”

白靈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通說辭撼動了心志,但又沒有完全撼動,不得不說,白衣說得極其真誠,看不出半點說謊的痕跡。但,在宗門里位高權重、蜚聲天下的堂堂白元二長老,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呢?她問白衣道:“我怎敢輕信你的一面之詞,恐怕只是為求活命,捏造誹謗的吧?”

白衣道:“近十年來,每一次大事我都會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遞給二師叔,他可有向宗主稟報過?”

白靈兒道:“他報沒報宗主我怎么知道。”

白衣道:“我胸前有一枚玄鐵牌,是二師叔與我之間的暗號。”白靈兒從她懷中摸索,果然尋見一枚玄鐵牌,看了看,道:“敢叫我試一試嗎?”

白衣道:“事到如今,還有什么敢不敢的,為了宗門安危,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只不過,請師姐先將我解開穴道,再躲到暗中觀察,否則以他的精明,半點蛛絲馬跡都能察覺。”

白靈兒想了想,在無間嶺腳下,晾她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便上前給她解了穴道,將玄鐵牌扔給她,轉身躍上一株大樹,躲在密葉里,凝聲屏氣,觀察著白衣的一舉一動。

白衣整了整衣裙,摘掉了身上的草芥,吹響了玄鐵牌,三聲之后,果見白松只身一人左顧右盼地從無間嶺飛下來,面色凝重、聲音低沉,全不似當初意氣風發、老當益壯的模樣。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又來?”

白衣道:“惠澤催得緊,前兩日同師叔說得事可報給宗主了嗎?”

白松道:“已報過了,宗主已答應了惠澤的要求,子午谷防守已撤,你去報給行者吧。”說完,轉身要走。

白衣叫住他,問道:“此事關系重大,宗主還有別的交代嗎?或者,有與眾長老商量過嗎?”

白松道:“自然是商量過的,你快去報與行者吧,叫他盡快來,有些事還要當面說才是。”說完,再不停留,又左顧右盼地飛走了。

白靈兒從樹上跳下來,看著白衣,半天說不出話來。白衣道:“師姐都聽清楚了嗎?”

白靈兒點點頭,道:“我要盡快趕回宗門,向宗主通報,再晚就來不及了。”

白衣道:“請師姐給我兩天時間。”

白靈兒恍然大悟道:“是我心急了,如果挑起爭斗來,恐怕于你不利。”然后看著她,眼神里盡是同情,道:“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白衣紅了眼眶,但轉而又變得剛毅起來,道:“我個人生死是小,宗門得失是大,若是貿然挑起爭端,恐怕會讓他狗急跳墻,須不露聲色的將他調回宗門,免得打草驚蛇。”

白靈兒點點頭,道:“言之有理!”

兩人三步兩回頭的分了手,各懷著心事奔向東西。白衣去拜見了惠澤。聽她捎回的口信:“白松說關系重大,需要等上些時日再作答復。”惠澤盯著白衣,直看得她心里發毛,隨即笑道:“有勞你了,這些天還是要不停地往來兩地,等他一有消息便立刻向我稟報。”白衣心里忐忑著出去了。

白靈兒回到無間嶺,一直回想著與白衣相見的畫面,總是坐立不安。她有心直接去找白松,當面戳穿他的丑惡嘴臉,但又沒有實在證據,且如今白梧越來越貼近他,眼下白無雙又在北境駐防,自己雙拳難敵四手,若是挑破了,恐怕不僅起不了什么作用,還會將自己交代了。有心找個借口回宗門去報信,又怕自己走了之后無間嶺空虛,更成了白松的天下了。思來想去,叫了個貼身的弟子,寫了封信,叫他一定要親手交給宗主。

弟子剛出了門,白松就來了,臉上訕笑,盯著那弟子遠去的背影,問道:“怎么走得這般匆忙?”

白靈兒忙應付道:“院里有些緊要事,我久不回去,叫他替我安排安排。”又轉問白松:“師叔有事嗎?”

白松道:“我倒沒什么事,只是大長老來信,你看看。”

白靈兒有些疑惑看了一眼白松,接過信,拆開看了。信中說水坎堂堂主漪嵐攔截住了東去的白魅,疑她向敵人獻圖,恐是要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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