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測
- 山海九圣錄
- 劉義武
- 3155字
- 2024-07-04 10:52:27
白靈兒收起信,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白松,道:“哪里有那么多妄圖謀逆的,即使有,也不至于這般明目張膽,怎么就能輕易讓駐防的弟子給發現了呢,你說是嗎,二師叔?”說完,看著白松的表情。
白松并沒什么表情,仍是僵笑著,點頭道:“那是自然,權當女人間的妒忌罷了,白魅立了大功,難免引人嫉恨。”
白靈兒笑道:“女人是善妒忌,但向來是愛憎分明的,若是做了什么離經叛道的事,第一個饒不了你的便是女人,她恨不能抽了筋扒了皮,將壞人碎尸萬段。”
白松哈哈大笑起來,道:“我說的人里自然不包括你,你這火爆性子,比男娃還要罡烈,反倒是無雙,溫潤如玉,像個女子。”
白靈兒無心同他打趣,笑道:“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我是峣峣者,應當改一改了。”
白松笑了笑,沒有搭話,轉身出門去了。白靈兒看著他的背影,驀地發現,這位并肩作戰幾十年的師叔,竟如此陌生。
她坐立不安地等了又等,始終不見那弟子回來,也不見白崇一調白松的指令,時間越久,她心里的越是不安,漸漸變成了一種難以言狀的不祥預感。
等到第三天時,白靈兒再也等不了,她打算親自去面見白崇一,向他奏明當前的情況,撕開白松的假面。她甚至懶得向白松知會一聲,在崖前一縱身,便南方飛去。沒想到,飛出不足三五十里,便迎面撞上了白松和白梧。
白松假裝驚訝道:“靈兒來此做什么?”
白靈兒懶得與她廢話,道:“宗主叫我回去,說有要事相商。”
白松道:“是什么要事,怎么還要背著我們?”
白靈兒強壓著怒火,和氣道:“倒不是背著師叔,只是事發突然,未來得及與師叔商議。”
白梧道:“倒也無妨,你快去吧,莫叫宗主等急了。”
白靈兒似遇見了救星,看來白梧并沒有被白松收攏,拱了拱手道:“謝過師叔,我先去了。”剛要縱身飛走。被白松打起一道氣盾擋住了。
終于,要撕破面皮了!
白梧驚疑地看著白松,問道:“這是何意?”
白松惡狠狠地道:“她暗中與黑剎勾結,妄圖謀逆,怎么能放她過去!”
白靈兒想到他有可能會狗急跳墻卻沒想到他會反咬一口。以她的性子,怎么忍得了這等事。立刻祭出白綾,打向白松面門。白松輕易化解,也祭起真氣,應付著白靈兒接連發出的攻擊。白梧立在一旁,不知該信哪一方。
白松抽出空子來沖白梧喊道:“休叫她跑了,遺禍無窮。”
白梧仍不敢出手,問白靈兒:“先不要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靈兒道:“他與黑剎暗中勾結,在……”話沒說完,就被白松飛來一招打斷了。白靈兒這一停頓,轉攻為守,她畢竟年輕,較白松少了幾十年的修為,怎么能是他的對手。白松如驟風急雨般發出連擊,叫白靈兒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此刻他并不需要白梧幫忙,只需他當一個看客,待他收拾了白靈兒,死無對證之后,憑他的智力,白梧早晚是他的麾下大將。
白靈兒堪堪招架住,躲過白松一波又一波“殺招”“絕招”。看著站在一旁的白梧,心里雖恨卻無暇分神。
白梧見白靈兒應付的有些吃力,惻隱之心大動,剛要上前勸一勸,卻忽見一道白影閃過,乃是奉惠澤之命前來催辦的白衣。她遠遠見白松和白梧攔住了白靈兒去路,知道她闖不過關去,猶豫再三,還是禁不住同門情分,趁白松不備,一個閃身殺過來,打他個措手不及,好給白靈兒騰出空子來,讓她逃跑。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若不是她出手,兩人還興許有一線生機,她一出手,就更攪亂了局勢,堵死了白靈兒的去路。
憑白衣的修為,怎么可能傷得了白松呢,她全力一擊被白松輕松化解。白靈兒見來了幫手,喜出望外,與白衣對視一眼,笑了笑。白衣終于見到了白靈兒的笑,心頭一暖,險些落下淚來,點頭回應。
白松見白衣來了,哈哈大笑道:“終于是還是忍不住了嗎?”又向白梧道:“再不出手,恐怕再來的就是黑剎忍者了。”
白梧先是一怔,道:“這是怎講?”
白松道:“這叛徒可是黑剎惠澤郎君身邊的紅人,我早就說,白靈兒與黑剎勾結,如今可算是鐵證如山了吧。”
白靈兒頓覺五雷轟頂,沒想到多了個幫手的同時又多了個勁敵,算了,放棄幻想,與他們決戰吧。
白衣冷不防被白松倒打的一耙徹底激怒了,嘶吼道:“白松,沒想到你不僅陰險還是小人,自己做得好事也不敢認嗎?”
白松哪等她說下去,手掌翻動,縱身向前,打出兩道真氣,一道襲向白靈兒,一道襲向白衣。白靈兒祭出氣盾來硬接下了,白衣卻不敢接這一招,她本就離得近些,騰騰騰后退了幾步,見氣勁就要近身了,便氣運腳尖,縱身一躍,躲過去了,這就是白元長老的實力。若是被這輕巧的一擊打中了,非死即傷。
白松一面逼近兩人,伸手去擒白衣,一面向身后喊道:“白梧快動手。”
白梧見他們三個人混戰在一處,仍有些猶豫,憑他的智力,需要些時間來判定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叛徒。起初白松說白靈兒勾結黑剎,他是不信的,憑他對白靈兒的了解,若不是迫不得已,她是不會有悖于宗門的,想必兩人之間存在一些誤會。然而,投靠了黑剎的白衣卻突然現身來幫她,這就讓他不得不心生疑慮。還是幫白松吧,畢竟他一直護著自己,朝夕相處之間,并未見他有什么投敵叛變的跡象。于是,他出手了。
白靈兒見白梧殺來,心里涼了半截,脫口叫了一句:“七師叔!”
白梧被她這一聲“師叔”叫得心里一顫,飛速前進的身子頓了頓,但緊接著,他又被另一個聲音驚醒——白松沖他吼道:“快動手!”白梧實在是對白靈兒下不了手,便反手向白衣攻去。白衣哪經得起這樣的攻擊,堂堂兩名白元長老,即使他有通天修為,也未必經得住這樣的夾擊。
白梧一擊來得猝不及防,白衣躲避不及,不得已用身體生受了。即便她使了御身之法,也于事無補,撞擊瞬間便彈飛出去,足足百米之遙方止,身上筋骨發出咔嚓嚓的響聲,不知有多少斷裂處。
白靈兒大叫一聲“七師叔!”卻不似先前那樣情深,而是既驚又憤,恨他被白松花言巧語蒙蔽了心神,看不透事實。白梧心里實不是滋味兒,立在原地許久。
白松見解決掉了白衣,向白梧投來贊許的目光,又轉向白靈兒發力。此時,白靈兒正欲回身去救白衣,不防備白松一襲。他本就下了殺招,一擊正中要害,白靈兒也騰騰地飛了出去,隨即向下方山林里墜落。
白松縱身趕上去搜尋,白梧仍愣在原地,良久之后,才想起來要去尋找白衣的蹤跡。白松叫道:“先去找白靈兒!”不消片刻,白松、白梧兩個就找到了躺在灌叢里呻吟的白靈兒。
白松笑著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與誰作對不好呢,硬要與我作對,我先送你歸西,隨后再打發你那小情郎去陪你。”白靈兒在那里掙扎了一下,沒有站起身來,渾身的筋骨都被震碎了。白松見她徹底沒了反抗的能力,便對白梧說:“你在這里看著她,我去找另一個。”說著,便向白衣落地的方向騰躍而去。
白松走得遠了,白梧見地上動彈不得的白靈兒,說道:“你怎么就做出這般出格的事來呢?”
白靈兒張口要辯解,喉頭一頓,噴出一口鮮血來,想是五臟六腑都深受重創了。白梧不忍心,上前去查看白靈兒的傷勢,見她筋骨盡碎,僅靠一口氣血支撐著,心里竟如刀割的一般,輸了些真氣給她,保她性命無虞。白靈兒再也禁受不住,昏死過去。
白松循著蹤跡,很快找到了躺在地上的白衣,白梧一招實在是未盡全力,否則,白衣怎么還會有命呻吟呢?四下無人時,白松徹底丟掉了枷鎖,野心膨脹到極致,陰笑著一步步逼近白衣,控訴道:“這些年也多虧了有你在其中牽線搭橋,只是你不識時務,偏要堅守什么狗屁宗門。你知道嗎?現在的宗門里,沒有人惦記你,也沒有人恨你,因為壓根沒人記得你,你已被宗門遺忘了,殘酷嗎?傷心嗎?悲涼嗎?是啊,白元宗里沒有什么情理,只有冷冰冰的人心,和火辣辣的嫉恨。”邁步上前,一把抓起白衣,惡狠狠地道:“你知道你姓什么嗎?白,是白崇一賜予你的,你還不如我,你連姓什么都不知道,只配做白崇一的狗,信不信,即使你死了,也會無聲無息的,得不到任何人的悲憫,惠澤那里,我只需要說一句‘白衣是白元派來的臥底’,他便不再追究你的死因。”對著白衣笑一笑,算作最后的告別,道:“別怪師叔心狠,我也是身不由己。”說完,一掌拍在白衣的天靈處,登時,七竅血噴入注,眼白翻出,霎時絕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