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你忘了我們上學時候去參觀監獄,那里面什么樣子了嗎?你忍心叔叔在里面過那苦日子?”
“我說了我不要他的錢,我不會要。”
喬允娜有點急眼,慕蓢也急了,“喬允娜,那些錢說直白點就是救命錢,在叔叔的命跟前你能不能放下你的自尊心?你給我手機,我跟他說。”她去拿手機,喬允娜啪——將手機摔在了地上,瞬間七零八落。
辛曼趕緊上前。
“燈燈,先不勸了。”
她拉著慕蓢去了窗子口。
“她這接連受的打擊太多,加上一晚沒睡,你體諒體諒,說不定緩一緩,她就想通了。而且這個案子不可能幾天審理完,所以還有一點時間。就是那個江章東,錢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反悔吧?”
“按照以往我跟他的接觸,他不會,但人性這個東西……”慕蓢抿唇紅了眼,“他怎么可以在允娜最難的時候拋下她?”
下午親戚都來了,雖然ICU的醫生說不需要有人在這里留守,有急事會給打電話,但長輩放不下心,商量著一天來一個值班的。
晚上,慕蓢陪喬允娜回家收拾。
隔了幾天,星河灣的房子賣了出去。
當天下午,喬允娜打包去了辛曼家。
慕蓢拖著行李回了幸福北里,銀行給她打電話。
“慕女士,您的資金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來取。”
“好,謝謝。”
慕蓢答應了聲,放下手機,看了眼有些渾濁的魚缸,心想該換水了,將行李拖回房間,去廚房拿起專門曬水的塑料桶接了些自來水搬到了門外陽光直曬的地方,又去小區外面的便利店買了桶洗衣液,回來倒進洗衣機,洗了一堆衣服,曬在了桶上面的晾衣繩上。
“慕蓢回來了?”
熊熊穿著寬松的夏季居家服,站在棗紅色的大門旁拿著一把線頭拖把,走過來。
“熊熊姐。”
“這得一個月了吧,路過你家都沒看開燈。”
“差不多,蘇州有項目,出差來著。您今天沒進組?”
“嗯,導演最近有路演,我們就跟著沾了光,集體放假。”她邊說邊給她門口拖了拖,回頭又看著柏鳴的家門,“你朋友不怎么出門啊!”
“他前兩個月回家辦事情去了,不在家。”
“在,我凌晨喝酒回來,看見他進門了。”
“啊?”
慕蓢愣了愣,跑到他門前敲門。
門嘩一聲就開了。
“柏……”門前的人不是他,是那天跟柏鳴一起上車的刀疤男。
“他還沒回來。”
“呃,您現在住在這里嗎?”
“我給他看著房子。”
“奧奧,好。”
“他回來之前,你不要再來敲門,我社恐。”
“……”
男人說完就把門關上了,還在里面上了鎖。
慕蓢回過頭,走回來,“不是他。”
“奧,看他跟你朋友差不多高,大概是我看錯了。”
再聊了兩句,慕蓢回去刷魚缸。
忙到四點多,蔣斯京來電話,斯教授讓她去家里吃飯,她收拾了一下下樓上車,去了褐石園。
她只在剛入校的時候由姥爺帶著來過一次。
進門,她準備喊人,卻聽見了好多人說話的聲音,因為有隔斷看不到,她小聲問蔣斯京:“今天還有其他人?”
“看來是我爸媽他們過來了。”
“……”
他跟她出去,眾人都在餐桌那兒忙活著包餃子,蔣斯京喊了一聲姥爺眾人跟著抬頭,蔣斯京的姐姐蔣斯愛盯著跟他們打招呼的慕蓢暗暗“哇”了一聲,跟媽媽斯春雪小聲道:“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兒媳婦嗎?”
“你好慕蓢……”
斯春雪上前接過她帶來的水果禮盒,“我是斯京的媽媽斯春雪,很高興見到你!來這邊坐。”
她熱情的帶著慕蓢去了客廳。
蔣斯愛挪到蔣斯京跟前,“這個姑娘肯定不會欺負你。”
他笑著轉頭看著那邊的人,乖乖巧巧的,接過媽媽遞上的西瓜。
這邊斯目清看向女婿蔣懷,“是不是不錯?”
“孩子不錯,但我不希望斯京跟她有發展。”
“怎么了?”
“這孩子有心理創傷,而且他們差著十四歲,過著累。”
衛純斜眼看向他,她這個女婿家世好,人也好,但就是骨子里有種控制欲,孩子的事兒他總愛插一嘴。
“累不著你。”
“媽您說的,我兒子累,我當爸的心疼。”
斯目清推推眼鏡。
“那是我的得意門生,也是我老同事的外孫女,你不要為難她。”
女婿怕岳父。
蔣懷即便是身價幾百億的公司老總也不敢不答應。
—
飯后,蔣斯京送她回去,調頭去了茶館兒。
從踏進門兒,他就覺得今天這里面特別的寂靜,再瞧其他屋子里,沒點燈,他略帶疑惑地邁步到宣德間門外,堂門開著,里面只有萬昀臣一個人,疊著腿,背身而坐,左手指腹輕摸著茶杯。
“今兒茶館兒怎么沒人?”
萬昀臣微微斂動眉間。
“我包了場。”
他說著看向過來的人,探手拿起茶壺給他倒茶。
蔣斯京好像明白他要干什么,坐下來,心思在他眉眼間流轉了一會兒,端起茶入口。
“我剛把慕蓢送回去。”
對面男人淡目。
“你們干什么去了?”
“她恩師是我姥爺,今天姥爺讓她過去吃飯,順便見了見我的爸媽他們。我家人都很喜歡她。”
他說的話有點不自覺地趕,他控制了一下,放下茶杯,“我得跟你承認一件事情,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就對她有好感。”
“我知道。那天你帶她去治療室的時候,把你從不離身的鋼筆落在了辦公室桌子上,后來又回來取。”
蔣斯京沒想到他記得這么清楚。
“如果你們之間沒有事情,這輩子我都不會對她有想法。”
“那天早上為什么你們會在酒店?”
“成年男女一起去酒店,你應該能猜到。”
“上床了?”
“對。”
他說完對面的男人不再說話,只是盯著他,紋絲不動,甚至連呼吸都沒變化,但整間屋子卻好像被澆黑了一樣,暗的讓人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