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出去住了,但是仿佛把爸爸的魂和心都勾走了。
爸爸心里的天平完完全全傾斜到了蘇念兒的那邊。
蘇沫頭一天哭哭啼啼的打電話來:“念兒想要姐姐的自行車。”
第二天我的自行車就會出現(xiàn)在蘇念兒的家里。
于是,我的連衣裙、我的小熊、包括我的爸爸,一樣一樣地全部落入了蘇沫母子的手里。
包括此刻,沒人問我是否愿意讓出那套CD.
但是,那套珍藏版的CD,蘇念兒勢必志在必得。
“怡玲是你養(yǎng)了十四年的女兒,血緣親情,難道真的敵不過年少時虛假的情意嗎?”小姨語帶悲戚。
小姨的話把我拉回現(xiàn)實。
爸爸還來不及回答。
小姨突然又憤怒的開口:“天底下哪里有你這樣的父親,戚怡玲真的死了,信不信,都由你”。
說完,小姨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爸爸看著自己被掛斷的電話,臉上升起一股怒火。
他并沒有因為我小姨說我死了,就有一絲絲的擔心。
他看來只在乎今天能不能拿到我的黑虎樂隊限量版的CD,
他還要拿著東西去討好他的白月光,討好她白月光的女兒呢。
對他來說,蘇沫母女肯定比我重要的多。
我想起出車禍的那天晚上,我一路狂奔,試圖追上他的車。
我焦急的給他打電話,可是爸爸毫不猶豫地掛掉了我的電話,只發(fā)來了一條短信“我現(xiàn)在沒時間,你好好反省?!?
現(xiàn)在想起來,覺得那時候真的很可笑。
我跑丟了一只鞋子,而那時候的爸爸滿腦子都想著要快點去給蘇念兒過一個難忘的生日。
我追不上愛意已經(jīng)消散的親情,我看著那條短信,淚水奔流而出。
我哭著給小姨打電話,電話撥通后,我再也忍不住了:
“小姨,爸爸又一次把我拋下了,難道只有蘇念兒是他的女兒,我不是嗎?”
“難道只有蘇沫母女才配的上爸爸的愛嗎?”
我的心神俱傷,我緊緊的攥著手里那被爸爸踩上了腳印的獎狀。
淚一滴一滴的落在獎狀上,我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突然,一輛大貨車沖過來,我被撞的飛起來。
真痛啊。
我飄在空中,看著下面人群亂成一團。
我緊握的手漸漸松開,沒人注意到那張獎狀,隨風飄遠。
可能經(jīng)歷過重創(chuàng)以后,就會對世間感情變得不再有期待了。
此刻,我看著爸爸呆呆的立在路口。
一會生氣、一會皺眉、一會又狠狠的搖頭。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也不想去探究他到底在想什么?
到了此時,我已經(jīng)不在奢望他能愛我了。
片刻后,爸爸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咬咬牙,我看見他再次撥通了小姨的電話。
小姨重新接起電話,對著爸爸就是破口大罵:“你還打電話來干什么?你想確定什么?”
“我剛才已經(jīng)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怡玲已經(jīng)死了?!?
“你這畜生,不配做怡玲的父親,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怡玲都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
說完,不等爸爸回話,小姨再次掛斷了電話。
我聽見爸爸罵了一句:“神經(jīng)病?!?
“怡玲那丫頭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強,怎么可能已經(jīng)死了?!?
“一定又是你們兩人串通起來,?;ㄕ?,想要蒙騙我?!?
爸爸的電話再次響起來,這一次,爸爸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蘇沫打過來的:“戚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都是念兒的錯,我已經(jīng)狠狠的兇過她了,你不要問怡玲拿CD了?!?
“否則你們又要吵架了,我不想因為我們母女的原因,讓你們父女失和?!?
不過三兩句話,蘇沫就把爸爸的毛梳順了。
爸爸嘴臉揚起了淺淺的笑,對著電話打包票:“沒事,她不敢和我吵架,你放心,CD很快就可以送過來?!?
看吧,身死的那一刻,我就不在對他抱有期望了。
現(xiàn)在也是。
我的心早就冷了。
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我聽見他們約好,一起去“韓漫餐廳”吃韓式料理。
電話里,蘇沫溫溫柔柔的叮囑爸爸開車小心。
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