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我沒有特地去偶遇許宇寧。
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上輩子我擔心傷到許宇寧的自尊心,相處起來要時時關注他的臉色。
“我當初真是眼瞎啊,居然選了一個給我罪受的人。”
我和系統感慨,系統心虛地沒有說話。
然后不久我就知道它為什么心虛了。
許宇寧居然主動出現在我面前。
那天帶弟弟去書鋪買他啟蒙用的書籍和筆墨紙硯。
其實完全可以讓人送到府上,但是弟弟最近和江維待在一起多了就向往外面了,撒潑打滾要出門。
沒辦法,只能帶他出來。
沒想到在書鋪里遇到許宇寧。
他正在看書。
許多學子家貧,也都這樣在書鋪看完就不用花錢買書了。
所以他在這里并不奇怪。
只是,這里離他家不近,一般人不會特地跑那么遠吧。
我沒多想,直接帶著弟弟直奔啟蒙書籍處。
弟弟現在略有主見,看不懂字還挑選上了。
“啟蒙用這本就好。”
一只手伸過來幫忙拿下一本三字經。
弟弟抱著一本詩經不肯放手,我正想著怎么勸他,被許宇寧突然打斷。
我和弟弟都警惕地盯著他。
我是不喜歡再與他有交集,弟弟是現在脾氣見長,不喜歡人跟他唱反調。
上輩子,弟弟養得有點怯懦,不曾這樣對他。
許宇寧被兩個人盯著,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
然后泰然自若地開口:“在下是堯山書院的學生,看姑娘為令弟選書有趣實在沒忍住,打擾了。”
弟弟看這人給他拿不喜歡的書,直接小手一拍,打歪了許宇寧手上的書,“我不要那個!”
很好笑,還好忍住了。
上輩子,我是故意制造與他的偶遇。
這輩子,他是上趕著的那個了。
他此刻穿著洗得發白的青衫,一副貧苦讀書人的打扮。
但是仍然自信報出自己所在書院,就是因為他學識不錯才能讓盛京最好的書院免他束脩入學。
這樣的人說出來也讓人羨慕,能免束脩的都是先生看好且很有潛力的。
以前我就是打聽到他的情況才選擇的他。
現在?
我看著眼前身姿挺拔自信的人,懷疑上輩子我不去找他,他也會找上門。
畢竟,潛力是潛力,沒有看到實際價值前大戶人家不會輕易撒網。
我這個上有老下有小,家產豐富,門第不錯的孤女不就入了他的眼?
我抓住弟弟的小手,假裝訓斥道:“清川,不可以這么沒禮貌。”
這孩子近日被慣得不像話,我假意訓斥一句不是為了許宇寧的面子,而是不想弟弟養成壞習慣。
不想許宇寧好像找到了借口搭話。
“令弟還小,童言無忌罷了,小生無礙。”
我心說你有沒有礙跟我沒關系。
抱著弟弟就要走,他卻還想糾纏:“姑娘,這書……”
“不要啦!”弟弟對于這個拿不喜歡的書給自己的人很不耐煩,到門口了還扯著腦袋喊了一嗓子。
上馬車前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許宇寧還在門口朝這邊目送。
看到我回頭還笑著頷首。
我覺得現在的許宇寧有點奇怪。
最近江維經常上門,不是送東西,就是帶弟弟去玩。
這天弟弟纏著要去百花樓,不知道他聽誰說的,那里有全天下最好吃的美食。
四歲的小孩子流著口水歪纏。
只好帶著他去了。
出門就碰到江維。
他笑著打趣:“真巧,今天正好想帶清川去玩。”
弟弟看到志同道合的江維,開心極了。
拉著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一起去。”
在我猶豫的時候,江維牽起弟弟的手:“沒事,一起走,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們定親了。”
只是沒想到會在百花樓遇到許宇寧。
弟弟還記得他,轉頭冷哼一聲和江維竊竊私語。
估計是在告狀。
看到江維,許宇寧本來淡然的神色卻突然一變,大步上前。
好像在看紅杏出墻的妻子。
“你們,”許宇寧的視線在我和江維間來回,“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我擰眉,他這質問的語氣……
許宇寧死死盯著我,神情受傷,顫著嗓音低語:“你明明應該喜歡的是我。”
“你……不愛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