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白月光的兒子，老公讓婆婆裝病，逼我去照顧，偷偷讓出能救女兒性命的心臟。

我得知消息時，心臟已經移植成功，我崩潰不已，他卻滿臉不耐：「明珠一個人養孩子不容易，心源還能再找到的，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最后女兒心臟病發，死在了十八歲生日那天。

1.

我揚起手，狠狠一巴掌落在老公朱成臉上，氣紅了眼，咆哮道：「讓出心源？你就是這樣守著女兒的！」

「林安，你瘋了！就因為一顆心源打我！」他捂住被打的地方，脾氣暴躁的道。

就因為一顆心源？

我朝他撲去，揮著拳頭在他身上胡亂打著，聲音嘶啞的吼：「那是！你女兒的！命！」

他抓住我的手，將我甩開，不耐的道：「明珠一個人養孩子不容易，心源還能再找到，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他甩的用力，加上我此時情緒過激，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我往后傾倒，跌坐在地上。

他的話在我腦海里轉著，讓我一時回不過神……

「朱，朱成，你，你把心源讓，讓給他了？」我顫抖的抬起手，指向他身后，蔣明珠懷里的那個男孩。

朱成舔了舔唇，點頭。

「畜生！畜生！朱成你個畜生！」

我再次爬起身，撲向朱成，用指甲去狠狠抓他的臉，他用手阻止我，我就抓住他的手，狠咬上去。

醫院人本就多，我和朱成這般鬧起來，很快就引來了許多人觀看。

朱成看著自己被咬出血的手，沖我罵：「林安，你個瘋婆子！」

我聽他這番話，還想撲上去，卻被前來的醫護人員強行帶著離開。

我經常在這里陪女兒，他們都認識我。

他們把我帶到值班室，為我倒了杯水，勸我冷靜，還問我發生了什么事。

我捧著水，目光出神，什么也沒有說。

他們也要忙，所以沒陪我多久，便離開了。

我一個人坐在值班室里，坐了很久，紙杯里的熱水變成冷水，我也沒喝一口。

怎么來到女兒的病房里，我是不知道的。

她正在看書，見我來了，眼中全是喜色：「媽媽，你來了，好幾天沒見你，我好想你??！」

2.

我干巴的眼睛瞬間酸澀，想要掉淚：「媽，媽媽也好想你……」

我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將她緊緊抱入懷里。

「媽媽，你怎么了？」

我撫著她的臉問：「恬恬，你做不成心臟手術，怎么辦？」

她說：「沒關系，能遇見這么愛我媽媽，我已經很幸運了，而且，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放棄，是你告訴我啊，媽媽?！?

「萬一最后出現了奇跡呢？對不對？」

她的話鼓勵了我，我收了收心情，四處找人、托關系，想求來一顆心源。

但是奇跡啊，它并沒有出現。

朱成？

我幾乎每天都給他打電話，但他要么掛了，要么他一邊漫不經心的跟我說著話，一邊哄蔣明珠的兒子。

這個畜生！他怎么在讓出親生女兒的心源后，親生女兒生命垂危之際，心安理得的去陪白月光兒子的？

女兒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再次給他打過去電話。

「林安，一天打八百回電話，你煩不煩！」他語氣滿滿都是不耐煩。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語氣平緩的說：「今天恬恬十八歲生活，朱成，你是她爸爸，你必須過來陪她過生日。」

「不過就是一個生日嘛，年年都過，有什么好過的，明珠今天有事，我得幫她照顧小杰?！?

「叔叔，我想吃蘋果，你幫我削個蘋果好不好？」

朱成的話音剛落，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聲音傳來。

可他此時的聲音，于我而言，和惡魔沒有什么區別，讓我身體發寒。

「好，叔叔馬上來。」朱成回道，轉頭對我說，「掛了?！?

「你敢掛試試！朱成你敢去給他削蘋果試試！」我氣的漲紅了臉，如果現在有外人看到我的表情，那一定是猙獰無比。

我最后一次問他，「朱成，你想好了，你真不來陪恬恬過生日，而是要陪著那個賤女人的兒子？」

他語氣有些不悅：「林安你說話放尊重點，明珠她不是賤女人?！?

「不來，一個生日而已，下回我再陪她過唄。」

我控制不住，怒吼出聲：「朱成，你到底懂不懂！懂不懂！恬恬她快死了！你親生女兒她快死了！這可能是她最后一個生日了！」

「死死死！你是她親媽，你就這樣咒她？她活了這么多年，不都好好的嘛！」

「這得心臟病的孩子那么多，誰家父母像你這樣夸張的！而且我有哪點對不起她？」

「她從查出心臟病，不是我出錢在給她治療？早知道你的事這么多，我就不該配合你，送她進醫院治療，花錢不說，還麻煩?！?

我從未想到他會說出如此畜生的話！

恬恬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他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張著嘴，耳膜嗡嗡作響，良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朱成，你不怕恬恬死了，你會后悔嗎？」

他呵一聲罵道：「你別老死不死的威脅我，我后悔個屁，我生她養她還給她治這么多年的病，還成欠她的？她要死，就讓她趕緊死，免得你老」

3.

「啪！」

我再也聽不下去，強行把電話掛斷，我張著嘴，絕望窒息的感覺席卷而來。

我抖了抖身體，無力的靠在墻上，手機從我手里滑落，到地上。

他怎么說得出這樣的話，怎么說得出……

我難過的肝腸寸斷，整理了很久的情緒，才提著生日蛋糕，十分挫敗去看女兒恬恬。

她看到蛋糕很是驚喜，但隨后她的目光在我身后搜尋：「爸爸呢？」

她問我。

我張了張嘴，嗓音干啞的道：「老板要他加班，他沒有辦法過來，所以恬恬，爸爸不能陪你一起過十八歲生日了。」

恬恬的臉上有些失落，但很懂事的搖頭：「沒關系的，媽媽，有你陪著我就好?！?

她鬧著讓我給蛋糕插上蠟燭，說要許愿。

我如她所愿，打開蛋糕，為她插上蠟燭，點上。

「第一個愿望，我希望爸爸媽媽的身體能一直健健康康?！?

「第二個愿望，我希望爸爸媽媽能一直快快樂樂，就算……我不在了，也要快快樂樂?！?

「第三個愿望，我希望爸爸媽媽能鼓起勇氣，就算沒有我……也要好好生活。」

「求求你了，拜托了！」她將蠟燭吹滅，閉上眼睛。

「恬恬……」我難受的看著她。

「媽媽，我想吃蛋糕?！顾犻_眼，對我甜甜的笑。

「好…」我重重點頭，取下蠟燭，給她切一塊蛋糕。

她用小叉子吃了一口：「媽媽，蛋糕好甜?！?

「那你多吃……」

我話還未說完，就見女兒突然表情痛苦的捂住胸口。

「媽……媽……爸……爸……」她流著眼淚喊我和朱成，她知道，她要離開了。

「媽媽在！媽媽在！」我握住她的手，一邊回應她，一邊按響急救鈴。

醫生和護士拿著儀器急匆匆趕來病房，對女兒進行搶救。

「嘀——」

十分鐘后，心跳監護儀發出悲鳴的聲音，告訴我，她走了，我的女兒……她走了……

4.

我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的頭，明明我在哭，卻發不出聲音。

我張大嘴巴，用盡全身力氣去哭吼，卻只能發出干啞的聲音：「?。　?

「??！」

失去女兒的絕望，令我對朱成恨意達最頂峰，我抖著手拿出手機，給朱成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還未出聲，我便朝他吼道：「朱成，你滿意了嗎？恬恬她如你所愿，死了！死了！」

「林安，你又在胡鬧些什么，開什么玩笑！」他并不相信。

我被他氣笑了，笑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聲音哽咽的說：「開玩笑？朱成，你居然還以為我在開玩笑，你知不知恬恬最后還在喊你，她今天許愿，還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好好生活！」

「你，林安你別騙我……我不信的！」他沉默了一下，聲音居然有些顫抖。

他居然還會在意女兒，我覺得搞笑。

我咬牙切齒的重復：「朱成，我只說最后一遍，恬恬她真的死了，今天心臟病發，沒搶救過來，你要還有心，現在就趕過來，送她最后一程?！?

5.

他怔愣了許久，才有些傻呆呆的開口：「不，不是！這是你胡攪蠻纏的手段而已！怎么可能！恬恬怎么可能會死！你騙我！林安！你在騙我對不對！」

他竟然還覺得我在騙他……

我怎么騙他，我有必要在這件事情騙他嗎？

恬恬得了那么久心臟病，就等著一顆心臟來救命，我不相信他不知道讓出心源，會有什么后果。

但是，為了他的白月光，他還是讓了。

我不想再跟他廢話，掛斷他的電話。

我感覺我死了，隨恬恬一起死了。

我目光呆滯盯著一處，眼淚不斷的從眼眶流出。

「恬恬！恬恬！」五分鐘后，朱成著急忙慌的趕過來。

我轉頭望去，眼睛瞬間充血赤紅，我控制不住情緒的激動起身，朝他沖過去：「殺了你！我殺你！朱成！你個畜生！」

我身型比他小，但卻在此時發出了蠻力，我將他撞倒在地上，用手掐住他的脖子。

此時我的身心、腦，只有三個字，殺了他！

畜生！畜生！他怎么敢！怎么敢奪走我女兒唯一活命的希望，去給他白月光的孩子！

這是我們的女兒，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

「朱成，你這個畜生！畜生！恬恬她可是你女兒！是你女兒！」我全身上下都在使力，臉上的肉都跟著在顫動。

「唔……唔……」

朱成被我掐著脖子，呼吸越來越困難，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的手指摳在地上，腿胡亂的蹬著。

「快來拉住她！快來！」

醫生本來是出來通知我不幸的消息的，卻見一幕，連忙一邊大喊，一邊上前拉我。

他抱住我的身體，將我往后拖：「冷靜！林安女士，你冷靜！」

但眼下我根本聽不進去這些，我咬緊牙關，全身肌肉繃緊，沒有讓他將我拉開。

我已經瘋魔了，不殺了朱成，我完全不能罷休！

可醫生那一聲，把病房里的醫生、護士都喊了出來，大家都來拉我。

我能敵一個人的力量，卻敵不過好幾個人的力量。

他們終究還是將我拉開，本來臨近死亡的朱成，得已呼吸，嘴里發出狠狠的抽氣聲，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