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廣西發展現代家庭農場研究
- 莫仲寧等
- 8238字
- 2024-06-28 17:07:45
第二節 家庭農場文獻研究概述
要改變傳統農業的落后和低效率,就要對農業生產方式進行變革。國內外理論研究和實踐經驗都表明,家庭農場是符合農業及其生產活動根本特征的生產方式。開展廣西現代家庭農場研究,需要對當前有關家庭農場研究熱點問題進行梳理,述評其相關理論研究成果。
一、研究的主要問題
隨著世界各國家庭農場的長期實踐,大量文獻探討了家庭農場概念、發展現狀、特征、發展路徑等,在研究方法上引進了建立數學模型等定量分析方法,到目前為止,家庭農場問題的研究,是在借鑒前人成果基礎上,不斷推進,深化拓展。
(一)家庭農場的概念與特征
關于“農場”的概念,中西方有著不同的認識。在西方,與農場對應的詞是“Farm”,主要是指農莊、農家、畜牧場、農田。也就是說,凡屬于一個經營單位的土地,不管面積大小都統稱為農場。而在中國,農場是指使用機器大規模地進行農業生產的企業單位和私人單位。中國的農場概念更多強調的是具有一定的規模、一定的面積和一定的技術含量,而西方的農業經營規模普遍比較大,無須在“農場”的概念上特意強調其規模。例如,美國農場的規模大到可達幾萬公頃或幾十萬公頃,而中國一家一戶的小農戶經營的土地面積一般只有3~5畝,且技術水平較低,因此,為了與小散戶經營相區別,中國的農場特別強調一定的規模和一定的技術含量。
關于“家庭農場”的概念,國外農業部門對其有專門的定義。20世紀40年代,美國的農業政策把現代家庭農場界定為自主經營、自擔風險和家庭承擔勞動量占農場所需勞動量一半以上的農業生產單位。20世紀70年代后,Nikolitch提出只要家庭直接經營都算作家庭農場,即“由經營者承擔風險,并由他及其家庭從事大部分農場勞動和大部分管理活動的農場”(Nikolitch, 1972)。在美國農業部的網站上,將家庭農場(Family Farm)定義為“沒有雇傭經理、不含非家庭成員的法人或合作組織的農場”。俄羅斯的《家庭農場法》中將“家庭農場”的定義為“家庭農場是享有法人權利的獨立的生產經營主體”。
我國農業部頒布的《關于促進家庭農場發展的指導意見》中對家庭農場的表述為“家庭農場作為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以農民家庭成員為主要勞動力,以農業經營收入為主要收入來源,利用家庭承包土地或流轉土地,從事規模化、集約化、商品化農業生產,保留了農戶家庭經營的內核,堅持了家庭經營的基礎性地位,適合我國基本國情,符合農業生產特點,契合經濟社會發展階段,是農戶家庭承包經營的升級版,已成為引領適度規模經營、發展現代農業的有生力量”。(5)
筆者認為,家庭農場是以農戶家庭為經營單位,以家庭成員為主要勞動力,長期專業從事農業規模化、集約化、商品化生產經營,并以農業收入為主要收入來源的農業生產經營單位。
關于家庭農場的內涵特征,國內學者根據各自的研究,認為應該借鑒國外家庭農場的一般特征,詮釋和理解我國家庭農場的基本特征,主要如表1-1所示。
表1-1 家庭農場的基本特征

續表

可以看出,近10年來,國內學者對家庭農場的研究,是隨著我國家庭農場發展的不同階段而不斷深入的。2014年,農業部下發了關于促進家庭農場發展的指導意見,明確界定了我國家庭農場的基本特征,此后,學者們基于對政策解讀,對這一問題沒有較大的觀點差異。
(二)家庭農場的規模問題
家庭農場必須達到一定規模,才能實現規模效益,絕不是越大越好。《農業部關于促進家庭農場發展的指導意見》中明確提出,家庭農場經營規模要適度。如何把握好家庭農場適度規模經營,《意見》建議可以從三個方面衡量:一是與家庭成員的勞動能力和經營管理能力相適應;二是能實現較高的土地產出度、勞動生產率和資源利用率;三是能確保經營者獲得與當地城鎮居民相當的收入水平。由于政府的強制性,在國內理論和實踐一般以政策文件為準。從各地實踐經驗看,按照《意見》要求,各地從實際出發,確定當地家庭農場的具體面積標準。以糧食生產為例,在現有的農業生產技術條件下,南方的一年兩熟地區戶均耕種50~60畝,北方的一年一熟地區戶均耕種100~120畝,各種資源配置效率較高。
從理論研究看,學者們依據政策指導,對我國家庭農場適度規模經營的意義作用、影響因素,如何衡量和確定經營規模的適度做了定性和定量研究。在定性研究層面,國內學者都高度認同家庭農場適度規模經營的重要性。鄭風田認為,在土地流轉比例地區差異性較大的情況下,因地制宜是確定家庭農場規模的關鍵(6)。徐旭初、吳彬認為,不同類型農業生產的家庭農場應該具有不同的適度規模界定標準,或許將家庭農場土地經營規模和經營收入掛鉤是一種科學的適度規模核算標準(7)。穆向麗認為,適度經營規模的決定,受到了家庭農場經營者主觀上對機會成本的考量、家庭農場經營者的經營意愿(能力)的影響,客觀上還受到當地土地流轉市場、農民非農就業市場、其他勞動力市場、農業保險市場,以及信貸市場等外部制度性因素的約束(8)。陳紀平分析認為,家庭農場是現代農業的最佳生產組織形式,家庭農場的規模大小取決于農業中土地面積與家庭數目的相對比例(9)。王春來認為,自然稟賦、生產傳統、科技水平和社會化服務獲得等因素共同決定了“適度規模”,在發展現代農業的目標下應該以替代相對稀缺資源為創新投入點來實現家庭農場的規模效益(10)。何勇等分析發現,中國形成典型的家庭農場模式,規模各不相同,浙江寧波模式和安徽郎溪模式家庭農場的平均面積為3.33公頃以上,湖北武漢模式為1~33.33公頃,上海松江模式為6.67~10公頃,吉林延邊模式為85公頃(11)。
在定量研究層面,國內學者認為家庭農場的適度規模,由多種因素決定,需要綜合考慮經營項目、種植制度、自然地理條件和社會經濟條件等因素,需要引入數學模型,通過量化研究和實證檢驗,探索不同地區和不同經營項目的適宜家庭農場規模。經歸納整理后發現,國內測定土地適度規模的方法主要有三種:一是函數值法,張海亮等學者從經營主體經濟收入與非農業勞動力年均收入應當均衡的角度出發,采用函數值法測算了江浙地區的農業適度規模;二是回歸擬合法,闞酉潯等學者使用二次回歸擬合方法,通過對人均收入和最適規模的擬合求出在人均收入最大前提下的最適土地規模;三是生產函數法,錢貴霞等學者從人均收入角度,采用分組比較法、生產函數法及最優規劃模型等定量分析的方法,測算了糧食主產區農地適度經營規模。(12)還有的學者嘗試運用不同的建模分析方法研究家庭農場的適度規模。王剛和全廣明認為,家庭農場經營規模是要素的組合規模,由資源規模、技術規模、管理規模、群體規模和基礎結構規模五個因素共同影響效益規模,其效益規模的公式為:Y=f(x1,x2,x2,x3,x4,x5),同時運用“逼近式”方法來計算確定適度規模(13)。張海亮等學者運用描述性統計等方法研究了江浙地區糧食規模經營戶畝均經濟效益與土地經營規模之間的變化關系,結果發現,畝均經濟效益隨規模擴大先下降后增長呈“U”形變化,并且在當時技術條件下,農戶的適度規模是20~25畝(14)。蘇昕等學者運用CPPS軟件,綜合考慮城鎮化水平、勞動力遷徙修正系數、18億畝耕地紅線,預測到2030年,中國勞均耕地面積為0.67公頃,每家按照四個勞動力、家庭農場為戶均面積10倍等標準推算,2030年中國家庭農場平均規模為26.7公頃(15)。
(三)家庭農場與土地流轉
國內學者普遍認為土地制度作為基礎制度,決定了家庭農場發展。楊峰認為,具有規模化、集約化特點的家庭農場必然對農村耕地的使用提出適度集中的要求。在此意義上,土地流轉制度的完善是家庭農場快速發展的必要條件(16)。郭亞萍等學者認為,家庭農場在我國尚屬新生事物,是在農村土地集體所有的框架下,通過流轉土地并向種田能手和經營型人才集中而實現的農業生產企業化經濟實體(17)。有學者借鑒了國外家庭農場發展中的土地制度,其中,劉新衛認為從美法日的經驗得到的啟示是,明晰的土地產權制度是家庭農場發展的基本前提;健全的土地流轉制度是家庭農場發展的關鍵因素;有效的土地整治制度是家庭農場發展的重要動力;嚴格的農地管制制度是家庭農場發展的根本保障(18)。彭慧等學者分析了家庭農場發展的土地策略國際經驗:農民的土地私有制是家庭農場發展的基礎條件;完備的法律體系為農地流轉提供法制保障;專門的中介機構通過購租和轉讓土地、開展土地整治等方式推動農地的流轉和集中;采取獎勵和補貼政策鼓勵通過購買或租賃農地;配套的獎勵和保障推動部分農民退出農業(19)。學者們研究分析了阻礙家庭農場發展的主要問題。敦霄霄等學者認為,阻礙家庭農場發展的問題主要有三個方面,一是農村土地過于零散不集中、地塊過于細碎,缺乏合理管理,農村土地生產效益低下,土地資源存在一定的浪費;二是農村土地產權制度和土地管理制度不完善;三是農戶獲取信息的渠道比較單一,對土地流轉制度和家庭農場的認識不足。(20)彭慧(2015)等學者認為,存在的問題是,農民擁有的土地權能不完善,且自身認知度差;農地流轉期限短,穩定性差;農地流轉成本快速上漲;農地流轉中介組織發育不健全;配套用地政策尚未落實。有學者分析農村土地流轉意愿問題,魏雯等學者通過建立Logistic模型,定量分析家庭農場土地流轉的影響因素,認為土地租金水平和機械化程度正向影響土地流轉;政府優惠政策、基層組織管理和服務顯著正向影響土地流轉。(21)王敏琴調查了無錫348戶家庭農場在土地流轉中的持續經營意愿,認為家庭農場經營者的持續經營意愿總是與其經營收益的實現相聯系的,而隨著土地經營租期的延長,鎖定土地經營的長期收益時,家庭農場擴大再生產意愿越是突出,再者土地流轉后土地整理的程度,還影響家庭農場擴張經營意愿。(22)針對我國農地流轉存在問題及農民土地流轉意愿并不強,學者們研究提出了發展家庭農場,促進土地適度流轉的建議。牛星、吳冠岑分析上海農地流轉現狀后認為,一般來講,農地流轉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直接流轉,即農戶和經營者之間的流轉;另一種是間接流轉,即農戶委托村委會,簽訂委托書,由村委會把土地流轉給經營者。由于市場發育的不完善,加之農戶在政策法規知曉程度、自身受教育程度方面的欠缺,很難實現有序的流轉,需要政府的引導。政府要積極培育流轉市場的發展,積極培育職業農民,逐步實現農戶主體與市場經營者的有效、有序對接,推進農地流轉市場的穩定發展。(23)劉新衛從土地制度改革的視角提出建議:明晰土地產權制度,賦予相關主體權利;完善土地流轉制度,規范有序流轉土地;創新土地整治制度,改進實施管理模式;堅持節約用地制度,科學管理設施用地;強化用地監管制度,保障依規合法用地。(24)彭慧等學者提出,結合法律體系建設和土地確權工作完善農民土地權能,探索和創新多種農地流轉形式,構建完善農民離農的保障體系,以適度的補貼和獎勵鼓勵長期穩定農地流轉,建立農地流轉費用的管控和調整機制,加快流轉中介服務組織的建設。(25)原偉鵬等學者提出,建立和完善全國統一的農產品價格的動態實時監測體系,設立農產品價格的合理波動區間;加大當地政府補貼力度和采取差別化的激勵措施;適當延長土地流轉年限;長期加強農業技術培訓;“因地制宜”發展農場適度規模,注重完善和配套基本的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等方面的改革措施。(26)
(四)家庭農場制度創新和績效評價
國內較多的學者從制度層面分析,認為家庭農場的形成與發展是對我國家庭經營制度的繼承和完善。何勁、熊學萍分析了我國家庭經營制度變遷與家庭農場演進,認為家庭農場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的一種特殊的制度安排,其形成機理為:一是制度供給與需求均衡,是家庭農場形成的主要動因;二是制度安排與環境相容,是家庭農場形成的必要條件;三是人多地少的實際情況,是決定家庭農場漸進式發展的必然選擇。家庭農場的演進、形成與發展并不是必然,必須具備與之相容的制度環境及行之有效的配套措施。(27)肖化柱等學者構建了基于傳統二元經濟下兩部門技術內生動態演化的模型,通過穩態均衡和靜態比較分析,考察了我國家庭農場制度創新的關鍵要素及其作用機理,發現資本投入效率與農業規模效應的雙螺旋動態演進主導著家庭農場制度創新;家庭農場規模效應的擴大對傳統農業部門勞動力轉移產生持續影響;家庭農場資本投入效率的提高對家庭農場部門的產出效率與勞動收入形成虹吸效應,誘導著家庭農場制度創新。需要從中央政府、地方政府與家庭經營者三層次構建“自上而下,上下聯動”的家庭農場制度創新體系框架。(28)趙海從交易費用的視角分析了家庭農場的制度特征:一是交易方式契約化。與傳統小農相比,家庭農場多以契約的方式開展交易行為,能更好地發揮信譽機制的作用。二是委托代理成本低。在家庭農場中,可以充分發揮家庭成員的利他性動機,減少組織運轉成本和勞動監督成本。三是不確定性較強。家庭農場專門從事農業生產,面臨著自然風險、質量風險、市場風險等多重風險。四是要素市場交易費用高。農村要素市場發育滯后給家庭農場的運轉帶來了很高的交易費用。(29)高強等學者分析了我國家庭農場的生成機制,認為其一,在政府和市場等外界力量的推動下,家庭農戶向家庭農場制度演變的動力將逐漸加大。這種動力來源于制度供給與制度需求兩個方面。其二,家庭農場的形成與壯大,需要的制度條件至少應該包括:以專業化分工為基礎的勞動力市場制度;具有穩定、明晰的產權且可規模化集中的土地制度;以農業機械化、金融服務、市場信息與科技信息服務為主的社會化服務制度等。其三,在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和農業現代化同步推進的背景下,家庭農場的制度安排具有獨特的優勢,更為適合我國當前的基本國情。提出家庭農場制度的形成與推廣是對中國家庭經營制度的繼承、發展和完善。(30)
如何評價我國現代家庭農場績效同樣受到學者的關注。蘇昕、劉昊龍認為,中國特色家庭具有更加卓越的經營、財務和社會績效。經營績效反映了家庭農場生產要素的利用效率;財務績效體現了家庭農場的經濟效應;社會績效體現了家庭農場滿足利益相關者訴求的水平。若對這點認識不清,難以識別和孵化優秀的發展模式,或誘發家庭農場的扭曲和嬗變,引發投機主義行為,降低惠農政策效能。(31)多數國內學者運用定量分析方法進行家庭農場經營績效評價,總體評價方法與國際通用方法基本相同,運用較多的評價方法主要有數據包絡分析法、三大指標評價法、匹配倍差法和主成分分析法(PCA)4種。(32)張祖橋(2015)通過對荊州289個家庭農場進行實地調查,運用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計算種植類和養殖類家庭農場適度經營區間。姜麗麗(2017)以對江蘇省宿遷市宿城區306家家庭農場的調查數據為依據,基于數據包絡分析DEA分析法對家庭農場的經營效率進行測算。曾玉榮、許文興從家庭農場的多元投入、產出及家庭農場基本特征等方面開展福建家庭農場的樣本調查及分析,建立樣本家庭農場經營效率分析的影響因素與實證模型,并確立隨機前沿分析的SFA模型與函數,開展實證分析。劉維佳、邱立春(2009)采用DEA評價分析方法,以遼寧省農業機械化年統計數據為基礎,對72戶典型機械化家庭農場經營的規模有效性與技術有效性進行了實證分析。有的學者專注于研究如何因地制宜構建科學適用的家庭農場經營績效評價指標體系。李星星、曾福生認為,我國家庭農場發展處于探索階段,構建家庭農場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對于政府及家庭農場本身,具有評價、激勵與決策功能。(33)王樹進等(2013)采用土地產出率、勞動生產率、資源耗用系數三大指標組成評價體系,對家庭農場經濟績效進行綜合評價。何勁、祁春節(2017)結合武漢市家庭農場發展的制度環境及農場類型、經營規模實際,構建湖北省武漢市家庭農場經營績效評價體系,應用主成分分析法及經驗權重設定評價觀測和比較各項指標及綜合指標的得分情況,驗證“三維”評價指標體系的參考價值。李星星、曾福生(2015)從家庭農場的經營績效指標和發展潛能指標兩個方面,建立湖南省家庭農場三層次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家庭農場按照綜合評價值進行排序。張琛等學者以經濟績效競爭力、經濟結構競爭力和資源稟賦競爭力三個維度,構建我國家庭農場綜合發展水平指標體系,采用全國層面種植類家庭農場的大樣本數據,對家庭農場綜合發展水平指標體系進行了驗證,并通過研究發現,當前,我國種植類家庭農場綜合發展水平存在著一定幅度的提升空間。(34)于海汛通過對山東省休閑型家庭農場實地訪談和調查問卷的方法獲取樣本數據,用綜合指標法對樣本數據進行績效評價、分析,并將樣本數據的各項指標實際數值與山東省綜合經濟指標相比,前者要明顯高于后者,顯示了休閑型家庭農場這一經營模式較高的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休閑型家庭農場的進一步發展對山東省經濟水平的提高、居民文化素質的提高和農業的轉型發展具有重要作用。(35)
(五)家庭農場發展對策建議
針對我國家庭農場發展中存在的問題和障礙,學者們主要從政策供給和需求、培育和發展路徑、對策建議和措施等方面提出意見。關于支持政策,學者們一致認為,需要在農場認定、土地流轉、涉農財政、人才培訓等方面加強政策扶持。孫中華評估了家庭農場現有政策后,認為當前和今后的一段時間,培育和發展粗放農場要在堅持農村基本經營制度和家庭經營主體地位的基礎上,從實際出發穩步推進,加強示范引導、加大扶持力度、完善管理,推動家庭農場健康發展。措施主要有完善農村土地流轉政策,健全管理服務制度,完善財政補貼政策,健全稅收、金融和保險扶持政策,健全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36)郭曉鳴等學者梳理和評價了我國家庭農場支持發展政策,對大力度實施政策創新提出如下建議:以登記注冊規范化為基礎建立家庭農場準入標準;以土地流轉體系化為重點穩定家庭農場土地經營;以生產性基礎設施建設為核心改善家庭農場生產條件;以抵押方式多樣化為突破口解決家庭農場融資瓶頸;以農業保險多元化為指向提高家庭農場抗風險能力;以社會化服務體系建設為抓手強化家庭農場服務支撐;以產業鏈各個環節為著力點加大家庭農場扶持力度。(37)趙鯤等學者從建立家庭農場培育制度出發,提出盡快出臺促進家庭農場健康發展的專項文件,建立健全農業補貼向家庭農場傾斜的扶持機制,建立健全農村土地流向家庭農場的政策體系,建立健全扶持家庭農場的稅收金融和保險政策,建立健全家庭農場人才支持政策的建議。(38)關于實現路徑,學者們在土地制度、農場主培育、社會化服務、政策法規和金融扶持等方面基本上達成了共識。袁呂岱、操家齊通過分析經營者、競爭者(普通農戶)、管理者之間的利益關系,考察其經營效率與規模、外溢效應、潛在風險,探討家庭農場發展的可行路徑,即發展家庭農場應聯系我國實際國情,堅持政府與市場雙輪驅動模式。政府應積極作為確定產業結構和家庭農場的規模、運用補貼等經濟手段引導農場發展和推進城鄉統籌發展,但還是應該尊重經營者的主體地位,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上發揮決定性作用。(39)鮑文、張恒分析了家庭農場發展問題后,提出家庭農場發展路徑為:政府積極創造利于家庭農場發展的環境,家庭農場積極主動展現自身競爭力,改善外部環境與培養具有企業家才能的家庭農場主并重。(40)關于發展對策,楊永坤(2014)、孫中華(2015)、張紅宇(2015)、趙偉峰等(2015)、陳曉華等(2016)、張賽等(2016)、郭曉鳴(2016)等學者提出了加大政府扶持和財政扶持力度、完善社會化服務體系、創新家庭農場發展模式、引導土地向家庭農場流轉、完善農業保險、發展農業職業教育與培訓新型職業農民等可操作性強的建議。
二、文獻研究的評述
綜合上文所述,國內眾多學者借鑒了典型國家的家庭農場發展的理論和實踐,從國情和農情發出,研究探討了我國家庭農場概念和內涵、形成動力與運行機理、適度規模經營、制度建設、培育機制和發展路徑等方面問題,為未來家庭農場發展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基礎。還有的文獻基于實踐調研,研究了各地家庭農場發展的現狀、問題和對策,這類應用性強的研究成果有助于中央扶持家庭農場發展的一系列文件政策精神的貫徹落實。但是,當前的研究成果同樣存在不足之處,一是定量研究不足,由于缺乏全國和地方家庭農場的相關統計資料,僅靠調研取得的數據,很難建立數學模型做定量分析,針對家庭農場的適度規劃測算、績效評價等的研究成果較少;二是時代性不強,近年來,中央對“三農”工作都有新部署、新主線、新要求,在相關研究文獻中,研究家庭農場如何發揮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優勢和作用,與現代特色農業、脫貧攻堅、鄉村振興等農業發展中心工作緊密結合的理論成果不多見;三是過多關注國外成功案例,研究國內案例相對較少,對國內典型案例深入系統實證性研究的成果較少,差異性分析和對比分析不夠。其原因在于,我國家庭農場發展實踐時間不長,相關理論研究還處在逐步推進階段。隨著國家越來越重視家庭農場發展,對家庭農場的研究將越來越深化,將會形成中國特色家庭農場理論和實踐研究進一步活躍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