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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變量的相關研究

一、外部知識獲取的內涵和維度

(一)外部知識獲取的內涵

知識獲取是企業知識管理過程的基礎和關鍵,只有實現有效的知識獲取,企業才能進一步提取、吸收、利用和創造知識,從而構建完善的知識管理系統。“知識獲取”這一概念最早起源于計算機科學的人工智能領域,是指企業從外部提取知識并將其轉移到計算機內部的過程(韋于莉,2004)。隨后,知識獲取被逐漸運用到企業知識管理領域。Huber(1991)將知識獲取界定為企業獲取知識的過程,并強調企業要具有獲取和轉換外部知識并能夠開發出全新內部知識的能力。Holsapple和Singh(2001)認為,知識獲取是企業識別自身所處的外部環境并從中獲取知識的一種活動。Yli-Renko等(2001)強調,企業要具有借助于關鍵客戶的社會資本獲取外部知識的能力。Bojica和Fuentes(2012)將知識獲取定義為組織成員接受同行的知識并受到影響的過程。Zheng等(2014)認為,知識獲取是指企業從交易伙伴那里獲得信息資源的能力。國內學者高展軍等(2012)指出,知識獲取是企業從其關鍵聯盟伙伴處取得有關市場、管理和技術等方面知識的行為。王瀚輪等(2011)認為,企業知識包括企業內部已有的知識積累和企業從外部獲取的知識。

企業知識獲取包括內部知識獲取和外部知識獲取兩類(余紅劍,2017),企業不但可以通過組織在內部創造新知識,還可以從外部汲取新的、有價值的知識和技能。企業的外部知識是指企業邊界外的知識,企業可以從其他機構獲得外部知識,并結合自己的意見,形成更多新思想的源泉。學者們從不同視角給出了外部知識獲取的定義,例如,Mitchell(2006)指出,外部知識獲取是組織通過不同的外部渠道收集、識別和定位新的知識資源,并將其納入現有知識存量的過程;Ortiz等(2017)認為,外部知識獲取是企業有意將新技術、新思想和專業知識從外部環境納入現有知識庫的一種機制;Xie等(2018)指出,組織間知識獲取是指企業通過合作伙伴和其他外部來源獲取新技術和專業知識的互動和迭代過程;Schroeder等(2002)認為,外部知識獲取是企業與外部相關機構(如供應商、顧客、競爭者及其他合作者)合作,共同解決問題和開展業務;Yang和Wei(2019)認為,外部知識獲取是開放式創新范式的關鍵支柱之一,是企業從外部機構獲取知識的一種戰略,企業應通過吸收外部的想法改進自身技術。國內學者李綱等(2017)將知識獲取界定為組織或員工通過外部環境獲取新知識的過程;陳懷超等(2019)認為,外部知識獲取是企業從客戶、合作伙伴、供應商乃至競爭者等外部利益相關者處“借力”從而獲取新知識的過程;武夢超等(2019)認為,外部知識獲取是企業從外部協同創新合作伙伴(如大學、客戶、供應商、競爭者等)處獲取知識的過程。

本書借鑒Mitchell(2006)的定義,將外部知識獲取界定為企業通過不同的外部渠道收集知識,并將其納入現有知識存量的過程。

(二)外部知識獲取的維度

已有文獻從不同的研究視角和目的對知識的維度進行劃分,如個體知識與集體知識,隱性知識與顯性知識,內部知識與外部知識,競爭者知識、顧客知識與技術知識等(Bontis, 2017;楊菲,2018),其中,最常見的分類方式是基于知識的特征將知識分為隱性知識和顯性知識。隱性知識比較復雜且難以用文字或語言等直接表達和傳遞,而顯性知識則具有可編纂、易于被承載、可以傳播且不喪失完整性的特點。國內學者韋于莉(2004)從知識獲取對象的角度將知識獲取分為顯性知識獲取和隱性知識獲取。Li等(2010)將知識獲取區分為顯性知識獲取和隱性知識獲取,并研究了外國子公司如何在東道國利用正式機制和非正式機制進行顯性知識獲取和隱性知識獲取的過程。Zheng等(2011)在其研究框架中納入了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信息和專業知識,技術、管理和營銷知識。熊捷和孫道銀(2017)將技術知識獲取區分為隱性技術知識獲取和顯性技術知識獲取,通過實證方式檢驗了社會資本通過兩種技術知識獲取對企業產品創新績效的不同影響。王伏虎(2017)以高新技術企業為研究對象,研究了隱性外部知識獲取和顯性外部知識獲取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張保倉和任浩(2018)的研究指出,知識資源獲取包括顯性知識資源獲取和隱性知識資源獲取兩類,結果表明顯性知識資源獲取和隱性知識資源獲取對企業持續創新能力均具有積極影響,且顯性知識資源獲取的影響較強。

有學者對知識獲取的內容進行了劃分,如Marvel(2012)認為企業獲取的知識包括技術知識、服務市場的方式、客戶問題及市場知識。Molina-Morales等(2014)指出企業可以從外部獲取三類知識,包括產品知識、流程知識和管理知識,其中,產品知識和流程知識影響企業在供應鏈中生產任務的完成情況和運營績效,管理知識影響企業的組織設計。Tsang(2002)認為,對于合資企業來說,企業獲取的知識包括中國合作伙伴掌握的技能及競爭能力、監管合資企業的知識和在中國營商必備的知識。

還有學者從其他視角對外部知識獲取的維度進行了劃分,例如,Damanpour和Gopalakrishnan(1998)基于知識獲取的方式,將知識獲取劃分為吸收知識、獲取知識和轉化知識三個維度;Zahra和George(2002)從過程的視角出發,將外部知識獲取劃分為知識搜尋、知識消化、知識轉化和知識利用四個維度;Enkel等(2009)根據來源不同將外部知識獲取分為三類:顧客品牌知識獲取、伙伴性外部知識獲取、競爭性外部知識獲取;耿紫珍等(2012)基于戰略管理理論與企業知識理論,對技術知識獲取和市場知識獲取的不同作用進行研究;李柏洲和周森(2012)從網絡知識溢出的視角出發,將企業外部知識獲取方式劃分成兩種:直接獲取方式(單步)和借助網絡間接獲取方式(多步);崔海云和魏國辰(2017)根據企業外部知識獲取過程中是否存在經濟交易,將外部知識獲取劃分為有償知識獲取和無償知識獲取兩種類型。

根據知識性質的不同,結合本書的核心問題,將外部知識獲取劃分為技術知識獲取和市場知識獲取兩個維度。首先,根據知識性質的不同,企業從外部獲取的知識資源可被劃分為技術知識和市場知識兩類;其次,結合本書的核心問題,即外部知識獲取能否通過綠色創新影響企業績效,涉及外部知識獲取影響綠色創新的機制問題。考慮到環境問題的復雜性和新穎性,綠色創新與一般創新相比具有更高的不確定性,僅靠企業內部研發遠遠不夠,還需要從外部獲取更多、更復雜的技術知識和訣竅,特別是與環境問題相關的專業技能。從這個角度來看,從外部獲取技術知識有助于企業內部知識轉移與互動、原有技術升級甚至技術突破,為綠色創新提供有力的技術支撐。此外,除了技術知識獲取,實施綠色創新還需要特別關注市場知識資源。這是由于市場具有變幻莫測和信息不對稱等特點,尤其是企業進入某些特定市場(如綠色市場)的風險較高,這意味著綠色創新需要及時獲得環保產品和服務的重要信息,了解消費者的環保問題和環保需求。因此,從外部獲取市場知識,有利于及時并準確地掌握公眾的環保消費需求,從而降低綠色創新的不確定性,提高綠色創新的效率。可見,企業實施綠色創新所需的外部知識最突出地體現在技術知識和市場知識兩個維度。綜合以上分析,本書將外部知識獲取劃分為技術知識獲取和市場知識獲取。其中,技術知識側重于工程、制造、生產工藝等技術知識,主要是通過先進設備引進、技術外購、聘用技術人員和研發外包等途徑從外部環境獲取;市場知識獲取側重于從市場中獲取與顧客需求及競爭者動向相關的知識,主要是通過與客戶、供應商、政府機構等相關利益者合作等方式獲取,可用來應對激烈的市場競爭。

二、綠色創新的內涵和影響因素

(一)綠色創新的內涵

隨著環境日益惡化和可持續發展訴求的不斷增強,環境問題日益受到人類的關注。19世紀初,學術界開始基于不同的視角將經濟、社會、環境共贏等可持續發展問題引入創新領域。在這一背景下,“可持續創新”“環境創新”“生態創新”“綠色創新”等概念應運而生,本書在使用“綠色創新”這個術語前先對這四個概念之間的區別與聯系進行辨析。

關于“可持續創新”這一概念,Rosca等(2016)指出,可持續創新強調企業在社會方面、經濟方面和生態方面都已經取得重要進展;Delmas和Pekovic(2018)指出,可持續創新是避免或減輕環境負擔、造福社區的企業新產品和流程,并認為可持續創新給公司帶來了特殊的挑戰,因為它尋求實現企業利潤和社會使命;Hernandez-Vivanco等(2018)認為,可持續創新是企業通過產品創新和過程創新,減少在經濟方面、環境方面和社會方面的負向影響。可持續創新要求企業既要減少環境負擔,還要實現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同時涉及環境、經濟和社會三個方面。

關于“環境創新”這一概念,Oltra和Jean(2009)認為,環境創新是指那些能夠造福環境、實現環境的可持續性發展的工藝、實踐、系統和產品創新。Liao(2018)指出,環境創新是一種具有雙重外部性的創新,它既可以促進經濟發展,也可以降低對環境的不利影響。Yu等(2016)指出,環境創新是包括減少資源、防止污染和采用環境管理系統等在內的一系列實踐活動。Zhang等(2017)指出,環境創新是(公司、工會、個人)通過制定新想法、引入高效流程或應用新技術進行的創新,旨在減輕環境負擔和實現生態可持續性,是協調經濟增長和環境保護并促進可持續發展的有效途徑。環境創新要求企業在提高經濟效益的同時減輕環境負擔,實現生態可持續性。

“生態創新”這一術語最早由Fussler和James(1996)提出,James(1997)在此基礎上發展了這一概念,并從生態創新的價值視角出發將其定義為一種能帶來客戶和商業價值并顯著降低環境影響的新產品和流程。Arundel和Kemp(2009)認為,生態創新對于商業和決策者來說非常重要,并且生態創新是降低環境影響的創新。生態創新可以是技術方面的創新,也可以是非技術方面的創新(如組織、機構或營銷);生態創新可以是出于經濟目的(如減少資源消耗、污染控制、廢物管理成本,或是向世界出售生態產品),也可以是基于環境方面的考慮。Doran和Ryan(2016)認為,生態創新描述了減少或防止環境損害的新的或改進的工藝、技術、系統或產品。大多數文獻采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對生態創新的定義,即能夠給環境帶來收益(至少是降低負擔)的產品、流程或組織方法方面的創新。生態創新要求企業在追求經濟效益的同時降低環境影響。

“綠色創新”這一術語被眾多學者應用,Chen等(2006)將綠色創新定義為綠色產品創新或與產品相關的硬件或軟件創新,包括節能、預防污染、廢物回收、綠色產品設計等技術創新或企業環境管理創新。Carrillo-Hermasilla等(2010)從一個較為廣義的視角指出,凡是能減少環境損害和提高環境績效的創新都是綠色創新。Aboelmaged和Hashem(2019)認為,綠色創新是新的流程、設備、系統、做法、產品和方法,通過最大限度地減少對環境的負面影響和促進可持續發展目標來增加商業價值。綠色創新要求企業在追求經濟收益的同時減少對環境的負面影響。

綜合以上分析,可持續創新、環境創新、生態創新和綠色創新這四個概念的共同之處表現在兩點:一是四者都強調了企業的創新對象,比如在產品、工藝、服務或方法方面的創新;二是四者都具有市場導向,即滿足市場需求,使企業在市場上具有競爭力。從創新動機來分析,可持續創新的發展目的在于實現社會、經濟和生態三個方面的創新,環境創新、生態創新和綠色創新則只側重考慮經濟維度和生態維度。正如Franceschini等(2016)明確指出的,生態創新只涉及環境維度和經濟維度,而可持續創新在此基礎上還包括更廣泛的社會和道德層面。

大多學者認為生態創新、環境創新和綠色創新這三個概念沒有明顯的區別(Schiederig et al., 2012),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交替使用的(Schiederig et al., 2012;Halila&Rundquist.,2011)。自2005年起,“綠色創新”這一術語在學術界得到廣泛使用(Díaz-García et al., 2015;Cheng, 2020)。學者根據研究需要從不同的研究視角對綠色創新進行了定義,表1-1列出了國內外學者對綠色創新的代表性定義。

表1-1 綠色創新的定義

續表

本書采用“綠色創新”這一術語,并借鑒Carrillo-Hermasilla等(2010)的定義,認為凡是能減少環境損害和提高環境績效的創新都是綠色創新。

(二)綠色創新的影響因素

學者們基于不同的理論和研究視角對綠色創新展開了研究,綠色創新的驅動因素一直是學者們關注的焦點。Díaz-García等(2015)的統計結果表明,超過三成的綠色創新相關論文都集中在這一問題上。近年來,學者們運用經濟學理論、組織學理論和社會學理論(如利益相關者理論、制度理論、資源基礎觀、計劃行為理論和高階理論等)來分析綠色創新的影響因素。通過梳理國內外文獻,將綠色創新的影響因素歸為制度層面、組織層面和個體層面,并整理出綠色創新的影響因素類型與具體內容,見表1-2。

表1-2 綠色創新的影響因素類型與具體內容

本書中綠色創新的影響因素涉及外部知識獲取,屬于企業的組織因素,因此,本章重點從企業的經營目標、組織行為、組織特征和組織資源等方面對影響綠色創新的組織因素進行分析和評述。

1.經營目標對綠色創新的影響

綠色創新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企業實現其特定的經營目標,而企業的某些經營目標可能成為促使企業采取綠色創新戰略的動機,如節約成本、追求產品出口、擴大市場份額、提升組織形象等,具體分析如下:

節約成本是企業綠色創新的一個重要因素。以往學者從節約成本的角度研究其對綠色創新的影響,大多數學者得出了積極的結果(Demirel&Kesidou, 2011;Horbach et al., 2012)。但也有個別研究發現,節約成本對采取產能效率(EOP)技術并不產生顯著的影響(Frondel et al., 2007),這可能是由于企業往往評估綠色創新中的成本、收益和風險(Bossle et al., 2016),而評估結果的不同將產生不同的決策。

一些學者探討了企業產品出口對綠色創新的影響。Horbach(2008)的研究表明,可能由于要應對更為激烈的競爭,企業多區域或國際化銷售戰略對推動企業綠色創新有積極的影響。然而,也有學者得出了不同的結果,如Rehfeld等(2017)研究發現產品出口對企業綠色產品和工藝創新沒有顯著影響,De Marchi(2012)的研究表明,企業產品出口對健康和安全相關的綠色創新有負向影響。

此外,Horbach(2008)的實證研究表明,企業在具有擴大市場份額或銷售額的戰略目標時更有可能采取綠色創新;有學者發現,提升組織形象對企業采取環境管理系統(EMS)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Frondel et al., 2008),但對采取產能效率技術和整合清潔生產技術并沒有顯著的影響(Frondel et al., 2007);Arnold和Hockerts(2011)提出,企業的創業愿景、尋求教育和可持續項目以及將可持續發展目標整合到業務戰略中的做法均對綠色創新有積極的影響。

2.組織行為對綠色創新的影響

企業的一些組織行為將有利于綠色創新的發展,如應用環境管理系統、企業研發活動、與其他組織機構的技術合作以及企業設備升級等。

學者們對環境管理工具影響綠色創新的研究存在爭議。例如,Renning等(2006)驗證了企業內部應用環境管理系統對綠色創新具有積極作用(Demirel&Kesidou, 2011);Horbach(2008)通過研究發現,企業環境管理系統對企業綠色產品創新和工藝創新都有積極影響,但環境管理系統只對企業綠色產品創新有積極影響,對綠色工藝創新沒有顯著影響;Frondel等(2008)的研究表明,環境管理系統對企業提升產能效率和采用工藝整合技術沒有顯著影響;Demirel和Kesidou(2011)通過研究發現,環境管理系統能夠推動企業產能效率技術和生態研發,但對清潔生產技術并無顯著影響;Kesidou和Demirel(2012)發現,環境管理系統能夠極大地促進企業增加對綠色創新的投資。

有學者考察了研發和創新活動對綠色創新的影響,例如,Horbach(2008)的研究表明,研發活動對綠色產品創新和綠色工藝創新具有積極影響;Rehfeld等(2007)的研究表明,研發活動對綠色產品創新有積極的影響,但與綠色工藝創新不相關;Hammar和L?fgren(2010)的研究表明,企業環境研發投入對清潔生產技術的采用有積極的影響,卻對企業產能效率技術的采用無任何影響。Lee和Min(2015)區分了一般研發與綠色研發,采用2001—2010年的樣本數據開展研究,結果表明,企業加大綠色研發投資能夠增強企業在產品、工藝和運營效率方面的綠色創新研發活動,減少碳排放,對綠色創新具有正向影響。鑒于綠色創新具有多種表現形式,相比傳統創新要面臨更大的風險,企業與外部機構的合作也受到學者的關注(Carrillo-Hermosilla et al., 2010)。Laursen和Salter(2006)通過研究發現,企業間的合作越頻繁,則越可能進行綠色創新;Horbach(2008)提出,企業間合作和依賴有助于企業學習如何減輕環境負向影響,從而有助于綠色創新;De Marchi(2012)的研究證實,與其他企業進行積極的研發合作對綠色創新具有積極的影響。

另有研究證實,企業設備升級能夠積極影響綠色創新的實施(Horbach et al., 2012),但對綠色創新的投資水平沒有顯著影響(Kesidou&Pemirel, 2012)。有效的創新管理和“綠色化”供應對綠色創新的實施也會產生積極的影響(Chiou et al., 2011);Arnold和Hockerts(2011)的研究發現,良好的溝通策略、發展內部平臺和網絡是影響綠色創新的重要因素。還有研究表明,通信技術的采用(Cainelli et al., 2012)、企業組織變革(Horbach, 2008)、設立分支機構(Horbach et al., 2012)、創新路徑(De Marchi, 2012)、創新導向水平(Uhlaner et al., 2012)、創業導向水平(Menguc et al., 2010)對綠色創新均具有積極的影響。

3.組織特征對綠色創新的影響

盡管企業成立年限、規模、行業等組織特征通常被學者們作為模型中的控制變量,但仍有一些學者將這些因素作為主要前因變量分析其對綠色創新的作用。多數研究認為,大型企業更有意愿和能力實施綠色創新(張鋼和張小軍,2011)。例如,Dai等(2015)認為,大型企業更容易獲得稀缺資源,從而有助于其與供應商開展環境管理活動,更有助于企業進行綠色實踐;有學者認為,企業規模優勢可給企業帶來綠色創新所需的更多資源(Pereira&Vence, 2012)以及進行綠色創新所需的能力(Thoumy&Vachon, 2012);還有學者認為,企業規模越大,它需要應對的環境規制越嚴厲,所面對的利益相關者壓力越大(Chiu&Sharfman, 2011)。但也有學者持不同的觀點,例如,Darnall等(2010)的研究表明,小企業創新意愿較強,決策程序相對簡單,對來自價值鏈和規制方面的壓力更為敏感,因此,它們更傾向于采取主動性環保措施來迎合利益相關者的環保訴求。企業成立年限對綠色創新的影響還存在爭議,一些研究認為企業成立的時間越長,則越有助于企業積累更多的知識和資源,對綠色創新有積極影響(彭雪蓉,2014);Pereira和Vence(2012)的研究認為,企業成立年限可能會帶來組織惰性,不利于綠色創新的發展。同時,企業因所屬的行業不同,會面臨不同的競爭環境和技術條件,行業的差異會給企業帶來不同的創新機會,進而影響企業的綠色創新(Pereira&Vence, 2012)。

4.組織資源對綠色創新的影響

綠色創新是一個復雜的過程,與傳統創新相比,其投資成本更高、風險更大,企業要順利實施綠色創新,離不開豐富的資源(如人才、資金、文化、知識、技術和能力)支持。

研究表明,綠色創新是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和響應環境管理的體現,組織文化成為引導和支持企業實施綠色創新的無形資源,但Demirel和Kesidou(2011)的實證研究表明,企業社會責任感對整合清潔生產、產能效率技術和綠色研發三種綠色創新行為都沒有顯著的影響;Kesidou和Demirel(2012)的研究發現,企業社會責任對綠色創新投資決策沒有積極影響,但能夠積極影響綠色創新的投資水平。企業環境倫理是企業社會責任的重要組成部分(Holterügge&D?gl, 2012),有利于企業綠色產品創新和綠色流程創新(Chang, 2011;El-Kassar&Kumar, 2017);Paraschiv等(2012)、Chen等(2012)以及Chang和Chen(2013)都認為,環保文化對企業采取綠色創新有積極的影響。潘楚林和田虹的研究發現,綠色組織認同有助于企業把握綠色創新的機會;陳柔霖和田虹的研究表明,組織環境認同有助于推動企業產品綠色創新。此外,員工的素質反映了企業不斷學習和堅持創新的能力。如果員工積極參與可持續項目并接受培訓,企業有可以信賴的高素質的員工,無疑對綠色創新有積極的影響(Caineui et al., 2012;Arnold&Hockerts, 2011)。Weng和Lin(2011)的研究表明,員工素質對綠色創新有積極的影響;Arnold和Hockerts(2011)以及Paraschiv等(2012)認為人力資源對綠色創新有積極的影響;還有學者關注了企業對員工的培訓在促進企業綠色創新中所起的作用(Chinelli et al., 2012)。

通過回顧已有文獻可以發現,先前研究大多聚焦于綠色創新的外部驅動因素(如環境法規、社會期望、競爭者壓力等)、內部驅動因素(如降低成本、擴大市場份額和升級設備等),鮮有研究對綠色創新的實施過程和發展問題進行考察,對于企業實施綠色創新需要具備哪些條件、企業如何有效促進綠色創新的實施和發展等問題關注不夠。

三、綠色動態能力的內涵和維度

盡管“傳統動態能力”的概念和維度劃分已受到諸多學者的關注,但承載綠色發展理念的“綠色動態能力”的概念及其維度劃分仍缺乏研究。

(一)綠色動態能力的內涵

綠色動態能力作為動態能力的一部分,是“動態能力”概念的延續。繼學者們開始關注建筑創新、吸收能力、組合能力及配置能力后,Teece等于1997年首次提出“動態能力”的概念,從資源整合和重構的視角將動態能力定義為“企業通過整合、建立和重構內外部資源與能力的一種能力,以應對瞬息萬變的市場環境”,強調企業動態能力是一種反映實現創新競爭優勢的能力。這一概念的提出有助于解釋為什么動態市場中一些組織在建立競爭優勢方面比其他企業更成功。

隨后,學者們從不同的視角對動態能力進行了界定,主要有以下幾種:①能力的視角:Galunic和Eisenhardt(2001)認為動態能力是一種能夠對現有運營能力進行重組的工具;Winter(2003)認為動態能力屬于企業的一種高階能力,它能改造和拓展企業的低階能力(企業常規能力);Barreto(2010)的研究指出,動態能力不僅體現為企業開發新產品和流程的能力,也體現為企業破壞現有市場和產生創意的能力。②過程的視角:Eisenhardt和Martin(2000)指出,動態能力是企業為響應市場變化而進行的整合、重新分配、獲取和放棄資源的過程,它包含一些可識別的和具體的慣例。Danneels(2011)的研究從抽象的組織管理過程視角指出,動態能力反映了組織為應對不斷變化的環境而釋放不良資源和獲取優質資源的能力。③知識的視角:Wu(2010)從知識管理的視角認為,動態能力是指企業資源整合、學習、重組內外部資源以及快速響應的能力;有學者指出,企業動態能力的核心要素是利用知識(Subramaniam&Youndt, 2005);有學者提出,動態能力能夠確保企業不間斷更新的關鍵在于知識流程的支撐(Prieto&Easterby-Smith, 2006),甚至認為動態能力本質上是一個知識處理的循環流程(Zollo&Winter, 2002),從而將動態能力定義為企業通過感知知識、吸收知識和整合內外部資源并由此提升績效和應對外界環境不斷變化的能力(李文文,2018)。④資源的視角:Newbert(2005)從資源角度分析了企業的動態能力,認為動態能力是創業企業為適應不斷變化的環境而對企業資源進行重新配置所表現出的各種組織常規及戰略慣例;王建剛等(2012)從資源利用的角度指出,“動態能力”這一概念中的“動態”強調了對資源的及時更新,“能力”反映了對內外部資源的整合和重構,體現了戰略管理的重要地位;有學者指出,動態能力是整合、學習以及對內外部資源動態配置的企業能力(Teece&Pisano, 1997;Lin&Wu, 2014),其中,內部資源通常代表企業本身擁有的資源,而外部資源可以通過合作聯盟和收購獲得。

在環境法規日益嚴格和利益相關者環保壓力不斷升級的背景下,越來越多的企業選擇實施環保戰略,動態能力研究領域也開始引入綠色發展和環境保護管理的理念,“綠色動態能力”這一概念應運而生,一些學者給出了綠色動態能力的定義。Chang(2013)根據Teece等的研究,將綠色動態能力定義為企業利用其現有資源和知識來更新與發展其綠色組織能力的能力,以此來響應動態市場。Lin和Chen(2017)指出,綠色動態能力是通過整合和重構內、外部資源與技能,設計和生產綠色產品,以適應復雜多變的市場環境。Qiu和Wang(2019)認為,綠色動態能力是指企業在不斷變化的環境中實現可持續和綠色發展的高水平能力,強調與環境保護相關的內部和外部資源的整合、構建與重組。李先江(2014)指出,綠色動態能力是企業為應對環境變化而對組織內、外部資源(包括綠色資源)進行重組,突破原有的組織流程和戰略慣例,從而實現創業活動與生態環境協調統一的能力。黃曉杏等(2015)指出,綠色動態能力是企業在開發綠色產品、創新綠色流程和開展綠色管理的過程中,打破現有路徑依賴進行組織學習和資源整合并根據環境變化做出調整以滿足政府和公眾的環保需求的能力。曹翠珍和趙國浩(2017)認為,綠色動態能力是在綠色轉型發展中,企業為適應外部環境的變化和實現可持續發展而進行資源、流程、路徑和競爭地位的學習、整合、重構、配置、更新與響應的能力。潘楚林(2017)指出,綠色動態能力是企業為應對政府的環保政策和公眾的綠色市場需求,根據內外環境的變化不斷做出調整、打破現有路徑依賴并構建新的環境戰略慣例的能力。王海芳等(2020)認為,綠色動態能力是企業在產品治理、污染預防以及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進程中,對綠色技能和資源的識別、獲取、挖掘、應用乃至不間斷地更新和再配置,進而形成企業綠色運營體系的能力。

本書將環境管理理念融入“動態能力”的概念中,明確了綠色動態能力的定義,將其界定為企業在其環境管理方面所體現出的組織學習能力、內外資源整合和動態配置資源的綜合性能力,以應對行業環境的不斷變化。

(二)綠色動態能力的維度

以往學者從不同的研究視角對動態能力的維度進行了劃分。多數學者沿用Teece(2007)的三分法,即動態能力被劃分為感知(或理解)機遇的能力、獲取(或捕捉)機遇的能力以及重構(或更新轉換)資產的能力,這三種能力具有邏輯上的遞進關系:企業在瞄準新機遇和監測市場環境變化時需要具備感知能力;企業在設計產品架構、商業模式和品牌管理等活動時需要具備捕捉機遇的能力;企業在重新部署現有資產、管理補充資產和重新設計流程時需要具備更新資產的能力。Qiu和Wang(2019)認為,綠色動態能力可以劃分為資源整合能力、資源重組能力和環境洞察能力;馮軍政和魏江(2011)借鑒國外學者的研究,將動態能力劃分為感知機會與威脅、資源整合以及資源重構三個維度;馬鴻佳等(2014)將動態能力劃分為整合資源的能力、學習能力以及企業適應環境的能力三個維度,并研究了動態能力對企業創業能力和競爭優勢的影響;徐寧等(2014)基于技術創新的流程將動態能力劃分為投入、產出和轉化三種能力;李文文(2018)從企業利用知識和資源的角度將動態能力劃分為吸收、感知和創新三種能力。

有些學者將動態能力劃分為四個維度。例如,Eisenhardt和Martin(2000)從微觀基礎資源的角度提出,動態能力包括整合、重構、獲取和釋放資源四個維度;Verona和Ravasi(2003)從知識管理的視角將動態能力劃分為知識吸收能力、知識整合能力、知識重構能力和知識創造能力;中國臺灣學者Wu(2007)從知識管理的角度出發,將動態能力劃分為學習、資源整合、資源重組以及快速響應四種能力,研究了動態能力對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Pavlou和Sawy(2011)發展了Teece等學者基于企業層面綜合戰略的視角對動態能力的研究,從管理決策的視角分析了動態能力的組成部分,將動態能力劃分為感知能力、學習能力、整合能力和協調能力,使動態能力的劃分從抽象到具體且具有可識別性。其中,感知能力是指發現、理解和追求機會的能力;學習能力是指識別、提取和分享新知識的能力;整合能力是指企業通過集體智慧將新知識吸收并納入企業運營中;協調能力是指在重新配置的操作功能中部署任務、資源和活動。這四種能力層層遞進:當企業受到內外部刺激時,動態能力中感知環境的能力會發揮作用;企業需要通過改進現有運營能力來提高其學習能力;在此基礎上,企業需要結合新的知識提高整合能力;進一步地,企業需要更多的同步任務、資源和活動以便提高其協調能力。焦豪等(2008)將動態能力細分為四個維度:組織柔性、變革更新、環境洞察以及技術柔性;王菁娜和馮素杰(2009)從知識管理的角度出發,將動態能力劃分為吸收能力、學習能力、整合能力和創新能力;張偉等(2018)認為,動態能力可分為機會識別能力、組織柔性能力、整合重構能力和技術柔性能力四個部分。

部分學者將動態能力劃分為兩個維度。例如,Wang等(2015)將動態能力分為知識吸收能力和知識轉化能力;曾萍(2009)基于流程視角認為動態能力包括重組轉型與協調整合兩種能力;戈亞群等(2018)從新產品開發的視角出發,將動態能力劃分為技術與營銷兩種能力。

另有學者認為動態能力應分為五個維度。例如,賀小剛等(2006)將動態能力劃分為組織學習、組織柔性、市場潛力、組織變革和戰略隔絕五個維度,并通過訪談,利用我國企業調研數據對動態能力進行了研究。董保寶等(2011)認為,動態能力不僅包括組織學習能力和資源整合能力,還包括環境適應能力、企業戰略隔絕機制和組織變革能力。林萍(2012)借鑒先前研究,將動態能力細分為組織柔性、組織學習、預防風險、整合資源和市場導向五種能力。

學術界對動態能力的研究相對成熟,但對綠色動態能力的研究還處于起步階段。Qiu和Wang(2019)認為綠色動態能力包括整合資源、重新配置以及洞察環境三種能力;李先江(2014)將綠色動態能力劃分為綠色環境洞察力、綠色組織柔性、環境知識學習能力和綠色變革能力;黃曉杏等(2015)發展了先前的研究,將綠色動態能力劃分為綠色關系、綠色組織學習、綠色環境適應以及綠色資源整合四個維度;曹翠珍和趙國浩(2017)借鑒已有文獻,將綠色動態能力細分成三個維度,即綠色資源整合、組織學習吸收以及綠色環境適應的能力;潘楚林(2017)結合學者們的劃分方法,將綠色動態能力劃分為組織學習吸收、綠色環境適應、綠色資源整合以及綠色變革四個維度。通過梳理已有研究發現,盡管學術界對動態能力的維度劃分仍存在一定差異,但大多反映或發展了Teece和Pisano(1997)以及Teece(2007)的研究成果。

本書結合先前學者的劃分方法和研究目的,將綠色動態能力劃分為綠色學習能力、綠色整合能力和綠色動態配置能力三個維度。考慮到研究目的,針對不同類型綠色動態能力在外部知識獲取影響企業創新和企業績效過程中所起的權變作用,需要對綠色動態能力進行更為具體化和可操作化的研究,而不是在抽象層面探討,因此沿用Teece和Pisano(1997)以及Teece(2007)的劃分方法,從微觀基礎角度對綠色動態能力作進一步劃分。動態能力維度中的整合和配置維度得到多數學者的認同,但動態能力是否包含感知維度卻在戰略管理研究領域備受爭議。感知能力與學習能力有一定的共性,它們都從認知層面體現了企業對外界環境的變化能夠快速發現和反應的能力,但二者在內涵上存在細微差異:感知能力強調企業對機會的瞄準和把握,學習能力強調企業對知識的發掘和分享。結合綠色動態能力在對外部知識獲取轉化過程中發揮的作用,筆者認為綠色學習能力比感知能力更能影響企業對外部知識資源的轉化和應用,由此將綠色動態能力劃分為綠色學習能力、綠色整合能力和綠色動態配置能力三個維度。類似地,Lin和Wu(2014)采用Teece等的方法,將動態能力劃分為三種類型,即動態學習能力、動態整合能力以及動態配置能力。綠色學習能力強調企業對環保知識的識別、提取和分享。學習是通過重復和審查使企業運營更加有效的過程,企業要想在不斷變化的環境中把握市場機遇,就必須通過學習尋找和發掘新思維,并通過在組織內部通過分享得到新的解決方案以開發出新產品。綠色學習能力包括識別環保知識、提取環保知識和分享環保知識三個基本程序,動態能力研究領域也存在類似的這三種概念。其中,識別環保知識涉及動態能力研究所強調的追求新的倡議;提取環保知識涉及動態能力研究所強調的知識表達和知識媒介;分享環保知識涉及動態能力研究所強調的組織機會學習以及頭腦風暴等。綠色整合能力是指企業能夠將外部的綠色資源和技術有效吸收并內化到內部的生產流程中,從而在綠色流程和工藝之間保持共通性和互補性。綠色整合能力包括三個基本程序:個人對集體綠色實踐活動的貢獻、代表性以及相關性。這三個基本程序與動態能力的研究密切相關,如個人對集體綠色實踐的貢獻涉及動態能力研究所強調的“企業在業務單元內傳播個人投入”;個人對集體綠色實踐的代表性涉及“其他人如何行動”“單位的活動如何一起配合”;個人對集體綠色實踐的相關性涉及“整合個人投入以不斷改進企業的運營能力”。綠色動態配置能力是指企業通過對環境進行掃描和預測,動態部署綠色資源以改造環保實踐的能力(Zhou et al., 2018)。動態配置資源需要企業實時監控市場趨勢和新的技術,從而能感知和抓住機遇。正如Teece和Pisano(1997)指出的,校準變革要求和實行必要調整的能力可能取決于企業掃描環境、評估市場和競爭對手以及在競爭中提前快速完成重新配置的能力。綠色動態配置能力包括四個程序:對綠色市場進行掃描、對綠色市場的變化進行預測、對綠色市場變化作出快速響應和對綠色市場資源重新部署。綠色動態配置能力的四個程序與動態能力的研究密切相關。例如,對綠色市場進行掃描會涉及動態能力研究中的識別消費者需求和識別市場機會;預測綠色市場的變化會涉及動態能力研究中的解釋市場情報、了解事件及其發展以及探索新機會;對綠色市場變化作出快速響應會涉及動態能力研究中的對市場趨勢作出反應和抓住新的市場機遇等;對綠色市場資源重新部署則涉及動態能力研究中具體的市場劃分和資源組合等。

四、企業績效的相關研究

根據已有研究,企業績效體現了企業在多種能力因素綜合作用下的經營成績和運營效果(彭露西,2019)。目前,學術界廣泛使用的兩類企業績效是企業經濟績效和企業非經濟績效。

(一)企業經濟績效

企業的根本目的是獲得利潤,實現經濟盈利,本書所指企業經濟績效也稱為企業財務績效。迄今,學術界對企業經濟績效沒有形成標準統一的定義,主要有以下三種觀點:有研究從輸出結果的角度,認為企業績效就是企業戰略目標實現的程度,是評估結果的一種考核標準,是企業目標、期望與結果的統一(王黎唯,2019);有研究認為,結果受到系統因素的影響,企業會將績效看作一種行為表現,是企業采取的與組織目標相關的價值創造行為或行動(景娜娜,2019);還有研究結合以上兩種觀點,將績效看作企業行為表現和輸出結果的綜合,認為企業經濟績效是企業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理和經營所取得的成果和創造的價值提升(范春雨,2019)。

目前,學術界對于采用哪些指標來測定企業經濟績效還未達成一致。大衛·李嘉圖認為,可以通過核算一段時間內企業的經營、利潤、負債等各類資產情況來衡量企業經濟績效(李金波,2019);杜邦分析法(Dupont Analysis)采用凈資產收益率來衡量企業的經營成果(Shu et al., 2016);托賓Q值代表資產重新構建的價值,反映了企業的投資報酬率(Zhang et al., 2020)。多數研究認為財務指標是經濟的體現,企業經濟績效反映了企業的盈利能力和發展能力,可以通過銷售利潤率、資產利潤率和市場份額增長率等財務指標來進行衡量。例如,有學者采用總資產報酬率來衡量企業經濟績效(尹建華等,2020;Gras&Krause, 2018);還有學者采用凈資產收益率、銷售利潤率和總資產報酬率來衡量企業經濟績效(解學梅等,2020)。此外,有研究認為,不同的企業要實現不同的目標,如果采用單一的測量標準可能會出現誤差,因此將目標的完成程度設定為衡量指標(鄭俊圭,2019);還有研究認為,不同國家的會計制度和記錄習慣不同,不宜直接用財務資料對企業之間的經濟績效進行比較。

已有研究認為企業經濟績效的影響因素主要有以下幾個:①有學者研究了企業績效的外部影響因素,發現政治、經濟政策能夠為企業提供政策優惠和更多的投資支持,有助于優化企業經濟績效(Sheng et al., 2011);企業所擁有的天然的地理優勢和掌握的獨特性資源也能夠增強企業的核心競爭優勢,自然環境和資本資源也對企業經濟績效有一定影響(Qiu&Wang, 2019);社會文化的不同能夠對企業員工的價值觀、工作態度和行為表現等產生影響,從而在具體工作中體現出差異,造成工作效率的不同,進而對企業的經濟績效產生影響(Meek et al., 2010)。②有學者研究了企業經濟績效的內部影響因素,發現不同產權性質的企業在治理結構、運行方式上存在差異,進而影響企業的產出效率,對企業經濟績效造成影響(Huang et al., 2016);企業的自身特征,如規模、年齡和行業等因素對企業經濟績效具有一定的影響(Liao, 2016);當員工具有較強的工作能力和執行能力時,就會通過合理安排時間提高工作效率并保證工作質量,有利于提升企業經濟績效;另外,優秀的企業文化能夠引導員工的行為,提高員工的工作積極性,推動組織創新,進而對企業經濟績效產生積極的影響(景娜娜,2019)。③還有學者從資源觀和能力觀的角度進行研究,認為企業對內部資源和能力的整合是提升企業經濟績效的關鍵因素,企業所擁有的相關情報和企業實力是缺一不可的,企業需要高度重視其內部資源與能力的有機整合,只有二者的糅合才能保障企業經濟績效穩步提升(王黎唯,2019)。

本書將企業經濟績效看作行為表現和輸出結果的綜合,并認為企業資源和能力對提升企業經濟績效有重要影響。

(二)企業非經濟績效

企業能否獲得可持續競爭優勢,不僅取決于其經濟績效,還應著眼于企業的長遠經營和未來發展,這就需要考慮企業的非經濟績效。企業非經濟績效體現在多個方面,如企業的可持續發展能力、員工滿意度、品牌聲譽、外部利益相關者認同、員工忠誠度、市場占有率等無形資產(Gadenne et al., 2013)。

關于企業非經濟績效,本書重點關注環境改善方面的成果,即企業環境績效。隨著環境法規的日益嚴格和可持續發展理念逐漸深入人心,企業環境績效成為衡量企業非經濟績效的一個重要方面(Alexopoulos et al., 2018)。企業環境績效高意味著企業能在生產和運營過程中節約資源、嚴格管控污染物或有毒有害物質的排放,減輕環境負擔(Sanchoz-Medina et al., 2013)。企業主動承擔社會責任,并在環境保護方面投入人力、物力以減少環境污染,以此提高企業環境績效。根據ISO14001的定義,企業環境績效是企業在生產運營過程中承擔環保責任,在治理污染和節約資源等環境改善方面所取得的績效(Johnstone et al., 2020)。目前,國內學者關于企業環境績效的理解尚未達成一致,參考已有文獻,國內比較有代表性的觀點可分為以下三類:①從企業所取得收益的角度來看,企業環境績效即企業在減輕環境污染等方面的成果,表現在環境質量的提升及其所帶來的價值;②從企業采取環境保護措施的角度來看,企業環境績效應包括企業為履行環境法規付出的努力或費用支出;③企業環境績效有宏觀和微觀兩類,宏觀的企業環境績效與企業財務績效有一些重合,微觀的企業環境績效即企業治理環境的效果(方孝娟,2013)。

參考ISO14001國際環境管理體系的定義,本書所指的企業環境績效是企業微觀層面的環境績效,并認為企業環境績效是企業通過控制和管理生產運營活動,在減少污染和節約資源等方面產生的可測量的環境管理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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