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
墨瞳沖著隔壁的白墓說著。
“喂,你說我們出去吃什么晚飯?我們這個樣子是去不了餐廳了。那你打算做什么?”
“……”
“我想吃牛排,家里還有肉嗎?”
“······”
“你說我們今天還能回家嗎?我還想玩游戲。”
“……”
“那個女孩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已經死了,可確實又動起來了還說話了,而且還一直閉著眼。”
“……”白墓還不回答。
墨瞳砸了一下嘴,語氣升高:“你死了嗎?”
墨瞳很確認白墓能聽到她的話。
“……”
“你真的死了?是嗎?”
“……”
“別裝死,行不行!”
原本就煩躁的墨瞳,見白墓連理不不理自己,也不顧外面的人,直接吼了起來:“喂!我知道你能聽見!給個回應啊!”
白墓也不甘示弱,“蠢貨!你沒看見都是相機嗎?我和你說什么都會被拍下來的!”
被拍下來后一定會被過度解讀。比如:他們一定是在討論越獄!他們已經討論怎么殺掉外面那些人······
“被拍下來就被拍下來唄,我們也不缺這點黑料了吧?!”
墨瞳明顯有些失控,白墓語氣立馬溫和了起來。
墨瞳身為一個天使對情緒的控制卻意外的差,失控之后,想要殺了白墓都是常有的事,可在這十幾臺攝像機面前失控,明天熱搜就真的要掛上他們的大名了。
“冷靜冷靜,我們很快就出去了!”
“怎么冷靜啊!我們已經被關了十六個小時了,連口水都沒喝!房間里還都是那些蠢貨們扔的垃圾!”
又困又餓又渴。
墨瞳已經完全失控了。
憋屈!真的憋屈!她墨瞳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在天堂,什么大主教、教皇哪個她不耐煩不是一拳打過去?怎么從她到了這個狗屁人間就各種滑稽事不停。
說到底她不都是為了這群人類而戰?她殺的不都是一群“病”嗎?反正都會死,提前死有什么不好?再說要不是因為他們,這個人間早就比地獄更像地獄了。
墨瞳眼睛扭向那群人。墨色的瞳孔掃過每個人的面孔,像是要記住這里的人要長什么樣,出去之后就要全部殺掉一樣。
墨瞳站在已經滿是垃圾的床上。雙手被手銬扣在身后,卻完全不失霸氣。
“你們這群蠢貨!”
世界仿佛暫停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墨瞳。
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使者”嘴中還能吐出什么。閃光燈也比剛才閃爍的更加頻繁,單是“使者”出口成臟就已經是個大新聞了。
隔壁牢房的白墓也完全放棄勸告了。
他半死不活地靠在墻壁上。
每天熱搜標題他都想好了。“使者當眾辱罵死去死者”、“使者殺了人竟然還趾高氣昂?”······
喔,實在不行我不干使者了吧,我更適合挺適合當新聞記者的!
“你們都被宋學那個人渣騙了!他就是一個。”
——砰
一聲槍響打斷了墨瞳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更準確來說。
一顆子彈打斷了墨瞳的喉嚨。
發生什么了?
墨瞳只覺得呼吸無法傳達到肺里,她想要罵什么卻怎么也發不出聲音。
直到看見喉嚨里的血像是一條水柱一樣涌了出去,墨瞳這才明白了發生什么。
她的手嘗試捂住喉嚨的缺口,可血還是不間斷的涌出。墨瞳脖頸后面也被貫穿,她甚至連看向兇手的時間都沒有。
幾秒時間——倒在了床上。
“喂!發生了什么?”
白墓只聽見一聲槍響后墨瞳就閉嘴了,接著人群中所有人都看向了隔壁。
“喂!我在問你們發生了什么?!”白墓大吼。
沒人回答他。
他心里隱隱有了些猜測,卻說服不了自己。
怎么會?那是墨瞳啊!十年里0失手的“天使使者”,怎么可能就這死了?
對吧?對吧?墨瞳!
那你繼續說啊!
“墨瞳!你說話啊!”白墓敲著與墨瞳相鄰的墻壁。
白墓眼睛死死盯著人群,接著他看見了。
一個男人手里拿著之前白墓殺死的老人自制土槍。
他記得這些不是被警察收走了嗎?怎么到了那個男人的手里?到底回事?
男人很快就被警察按在了地上,他們也發現了那把槍,臉上寫滿了凝重。
出了人命,人群很快就散開了。
不到幾秒鐘功夫,警察局門外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可事情發生了。
白墓親眼看見,警察去到了他的隔壁,將墨瞳抱著前往了醫院。
“死了······”
盡管墨瞳喉嚨的血染紅了她的衣裳,就連防水的風衣也被完全染紅,白墓一眼看到了墨瞳被貫穿脖頸的喉嚨。
那個洞很大,和普通的子彈直徑不一樣。或許那個人瞄準的是墨瞳的頭部,但因為重量的原因意外貫穿了她的脖頸。
但不管怎么樣,不管出了什么意外。那個人最終還是實現了他希望的事。
墨瞳已經被警察抱走了很久了,在白墓眼里卻像是剛發生的一樣。
墨瞳正要揭露真相,他正想著每天的熱搜新聞,所有人都看著墨瞳,就連他都隔著墻壁望向墨瞳。
幾秒之后。
墨瞳閉上了嘴,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散了,他只能隔著墻壁望向墨瞳,想讓墨瞳再說一句話。
開玩笑的吧?
一定是開玩笑的吧?
【使者:墨瞳——死亡】
“放屁。”
白墓和墨瞳一直能聽到的是“使者條約”第三條。
“使者條約”第三條:將以一種特殊形式向“使者們”傳達任務以及信息。
“使者條約”從沒有出過錯。
但誰說“使者條約”就不會出錯呢?
【使者:墨瞳——死亡】
“使者條約”就像是在通知白墓自己沒出錯一樣,再次響起。
又一次。
【使者:墨瞳——死亡】
“去你媽!”白墓大吼。
“你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負責看守的兩個警察哪見過這種景象。
“這個使者不會瘋了吧?”
“誰知道,我聽說這兩個是搭檔,都一起十年了。”
“十年?!那不都算是老夫老妻了?”
“那可不,可那個女孩死了不是?”
“可憐。”
“可憐。”
十年?他原來已經和墨瞳住在一起十年了嗎?
這些時間不論是對天使亦或者惡魔來說,都不算長。
但白墓承認,這十年時間是他這漫長歲月以來最開心的時間。
遙想兩人第一次見面。那時候“使者”還不被認為是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