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置信的瞪著那個一身名牌的男人,整個靈魂都僵在了原地。
他,不想救我?
我從沒想過,人性的惡能大到這種程度。
喬銳穿過我的靈魂走到駕駛座那邊。
他敲了敲車窗露出了個無辜的笑:“言哥,我看你狀態不好,剩下的路要不我來開?省得出什么意外,這次幸運只撞死了條狗,下次撞到人就不好了。”
那張人畜無害的表情背后,是嗜血的陰鷙。
我沒有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狠厲。
有什么在腦子里炸開——
不對!他是想殺我!
驚恐席卷,莫大的恐慌幾乎要將我淹沒:“不要!”
我瘋了一樣沖到慕言身邊拼命呼救:“慕言,慕言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換!我會死的!他會殺了我的!”
我怕了,我是真的怕了。
我什么都不要了!
“慕言我不要你娶我了,我只要我的孩子!只要我和我的孩子活下來。我可以走,可以讓出位置讓你沒有后顧之憂的迎娶喬音,我保證不給你添一點麻煩,孩子我也可以自己養。”
“看在我盡心盡力愛過你七年的份上,你救救我,救救孩子,等我好了我就消失,我在你面前消失的干干凈凈好不好?”
我的聲音被初夏的風吹得七零八碎。
整個天地之間,能聽到我聲音的好像只有我自己。
慕言已經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我想去拉他的手,可靈魂狀態下我根本碰不到任何東西。
我只能絕望的哀嚎,眼睜睜看著慕言下車,看著他捧著手機一邊發著信息一邊繞到車前,看著他毫不在意的踩碎一顆喜糖……
老天好像在跟我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沒送出去的喜糖,沒等到的人,還有定格在發送前一秒被一場車禍打斷的即將發送的孕檢單圖片……
我以前其實不大抱怨,總覺得人早年苦點好,早早的把苦吃盡,剩下的就都是福。
可雨后不一定有彩虹,第二天也不一定出太陽。
百般磨難時至今日我才明白,人的苦難一旦開了頭,就不會有盡頭。
喬銳得償所愿坐上了駕駛座。
喊到喉嚨嘶啞,我絕望的看著那顆被踩壞的喜糖。
那是從我手里飛出去的那一顆。
靈魂撕裂的疼痛再度席卷,我甚至還來不及再干些什么就被殘忍的拉回到身體里。
不適涌來,我無助的躺在地上狼狽的吐出一口血再動彈不得,身上的疼痛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鉆心的疼。
車子在前面掉了個頭。
我的瞳孔里映射著那輛朝我急速駛來的小車。
車里,慕言始終低著頭在看手機。
喬音真的就這么重要嗎?
車子從我身上壓過去的瞬間,絕望連同莫大的痛苦潮水一般涌來。
我護著肚子,即便知道是徒勞,可我總得讓我的孩子知道他沒有被拋棄,媽媽真的很愛他。
白色的連衣裙是在頃刻間被猩紅浸透的。
我死死盯著前面那輛車,視線也被染紅。
耳邊,城市的晚鐘敲響了三聲。
像喪鐘,昭告著夏晚星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二十四歲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