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呢?…我只是一時沒想起來……”我顧做平靜,自己也知道是很不自然的微微笑答道。
“那…你還記得,對嗎?”班長像要確認什么似的對我說著。
“呵~呵~當然記得,怎么會忘呢。再怎么說大家也都是同學嘛。她怎么樣?后來有接著考研嗎?”我顯的很平常,心中不停的對自己“都這么多年可…也沒什么了…”所以便很順嘴的隨便問問。
“她~可能…沒有去孝研吧……或許~都沒有上完學!”班長淡淡的說道,她并沒有看我,只是望著前排椅背上印著的小廣告,很平常的說著。比起我的故做云輕不同,她說的…一點能不那么刻意……
但就是這平淡的話語,就幾乎差一點就讓我失措。“什么?……你…她…沒上完學!別鬧了,她就算之后沒有選擇考研,也不…不至于不上完學吧?”我有些急切…但又努力的掩飾著,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急切的心情。
人真的是很會找不同的理由,或為自己的無知找自認為合理的答案。我那時腦海中就自主自動的出現了一個“很合理”的答案:她在和那時的我分手后認識了她認為更適合她的新男友,而那個男的不是什么好人!那個“人渣”把她給帶壞了…亦或者她被“渣”后,就無心學業了……
是的,請原諒我那時不懷好意的“認為”。畢竟在那時的我而言,“分手快樂”的“快樂”,必須建立在對方的痛苦或對方過的不如自己的反面上。
身旁的“得體”女生,望著我淡淡的淺笑。這一笑讓還在“自以為”的我,覺得自己很不“得體”,污濁不堪……
“我或許比你知道的多一些吧……你離開學校后,她沒過多久也退學了?!彼f的很緩,但卻將我所有的注意集中。她轉過頭望著一臉急切的希望她繼續說下去的我?!捌鋵崱掖饝恫粚δ闾崞鸬摹?
“到底露當年發生了什么!”我急了!我都不和我著急的資格是什么?“和我有關……對嗎?”
“是的,時間過去好久了,露離開學校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她退學的原因是因為心臟?。 备卑嚅L的語氣很緩,卻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
我驚呆了,不知怎么我說不出話來,腦誨中一片空白,只有三個字“心臟病”。就在我被這一個名詞籠罩所有時,她的聲音就接著傳來:“你還記得你們分手的事嗎?”
……“怎么會忘呢?”我頓了頓,偽笑得很輕松。
“你那時非常怨恨她吧……”她看透了我的偽笑,“現在也不能原諒?……”
我聽后,輕輕地,又深深的吸了口氣,想用這么口濁氣,安撫我又漸起波浪的內心?!耙婚_始有吧……都是過去了。也就沒什么了,如果不是你提起…我…我都想不起來了?!蔽液芘Φ膶⒄Z氣收放的很“自然”,可人造的自然,本就不是自然!
我恨她!我不能否認。我不能連自己都能騙的了。她一開始對我而言真很美好……可那時的我真的有想過要把這美好毀掉!連同自己一起毀掉??!那怕都成了粉末呢,也是摻在了一起的粉末……
是的。那時很傻,蠢的無藥可救!“曲踏馬得艾青”!
“哦…~~”她輕哼了一聲,隔著我望著被風雨吹打著的車窗的一角?;蛟S接下來的是要對我說的話,亦或是她對自己的喃喃自語……
“我一直有件事藏在心里,雖然并沒有人讓我將它藏起來了??墒撬@么多年就一直在我心里藏著…它跟我沒有什么大不了的關系,卻和她,和你有關!藏事在心里很累的…好在今天能遇到你,終于不用藏著難受了。
其實那張她給你的紙條,是她托我放在你那里的。別覺得驚呀,做為她的室友,你們那時很多現在看來幼稚的情調,我參與的還少嘛。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那晚…她不寢室就一直在偷偷的哭。我問她怎么?她不肯說。我還以為是你們鬧什么變扭了…我那時當然是數落你了,可她卻一個勁的再搖頭……
后來我才知道那紙條是分手用的!我當然也會問她為什么?可她就又哭了起來。那天你失蹤了,很多人都聯系不到你,所以來問她你在哪的人不少……她那天哭的更厲害了,我一直安慰著她。雖然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在她的抽泣聲中,她說她的心臟不好,很不好!我驚呆了。
后來仿佛是她在安慰我。她說不想讓你為她難過…不想你為她而傷心…不想以后…成為你的累贅……或許連成為累贅都不能……
我只能說她好傻,但我卻很……她說不能讓你和一個連健康的身體沒有的人在一起……說什么長痛不如短痛……不幸的在一起還不如趁早結束!好讓你有更多的時間來忘記……
她并沒有讓我刻意怎樣,但她知道…我會幫她…會支持她!
之后你越來越……她看著你,一天天那樣下去,她每天都很…難過!這對她不好!她本就不好!好幾次我都忍不住要告訴你為什么!可~她攔住了我。她說你是在很努力的在忘記她!!這是她一邊哭著一邊笑著對我說的……
后來你離開學校了,她暈過一次!沒多久她也退學了。我就再也沒有了她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是好了,還是……”
她沒有再說下去……或許她說了我沒有聽見。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很冷,比在車外還要冷。心好像快被凍裂似的,而在那些裂縫中溢出了無法言語的莫名的酸楚,包裹著還有跳動的心臟……噗通…噗通……噗通……擠壓著這一股酸澀,涌上來,匯同了眼淚的咸苦,濕潤的干澀的眼眶,模糊了所有……
記憶,真的很會自作主張。在我模糊的淚幕前,投放著…她清晰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