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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來一個多月

月涼如水,安安靜靜的傾斜進來,落得一地銀輝。

林熏弦伸了個懶腰,走過去將窗簾拉上,遮住窺探的月光。

慢吞吞的爬上床,按滅臺燈。

準備睡覺。

回來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也完全適應了她是個準高一生的身份。

現在呢,情緒穩定,吃嘛嘛香,偶爾還能講點她擅長的冷笑話。

想起席橈也不會情緒失控,反正現在活著就好了,總會相見。

長時間的心理治療果然有用。

但是不管什么時候想起來,都會覺得很魔幻,她居然穿回了三年前。

困意如溫柔的浪花一點一點將她吞噬。

過往的記憶緩緩的侵蝕了她的夢境。

那是林熏弦剛中考完的那個夏天,天氣熱的不像話。

蟬藏在綠葉里不知疲憊的叫著,像極了她初三時不知疲憊的學習。

她好不容易從緊張刺激的學習中解放出來,那根緊繃的弦剛松,她媽又給她繃緊了。

秉持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別人都在彎道超車,學習是場持久戰,絕不能有一刻松懈的理念。

給她報了三四門補習班,高中數學,高中英語,高中物理。

事先還沒通知她。

“啊啊啊我都沒說我要學理科啊啊啊!干嘛給我報物理呀!”林熏弦拿著補課單子,不滿的嚷嚷到,“初中物理都夠我熬的了,想要我命啊,母親大人,還望你三思啊!”

林熏弦放下補課單,搖著她媽媽的肩膀,試圖讓她媽媽清醒過來,“這可是不小的一筆費用!媽沫!”

“別,說什么也沒用,”趙程妍掙脫她的束縛,戳著她的腦袋瓜,不容置疑的說道:“沒得商量,你必須給我學理,人專家都說了,教育部鼓勵學生學理,學文沒前途。”

說完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又補充到,“而且錢不錢的你什么時候擔心過?別找那么多理由,你要實在心疼就給我少吃點垃圾食品!!還健康呢!”

說完趙程妍就感到腰上一重,林熏弦像只無尾熊抱著她的腰,頭抵著一側,喃喃道,“媽媽我好愛你……”

“別來這套”趙程妍女士面無表情的直接打斷,“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林熏弦欲哭無淚,擺爛般小聲叨叨:“到時候文理分科我想填哪個就填哪個……”

伴隨著她的話音剛落一個爆栗就落在了她腦袋上。

趙程妍女士的臉沉了下來,扳開林熏弦的手,下最后通牒:“沒得商量,必須給我學理。”

林熏弦跌坐回沙發里,不服:“你這是強權專治!”

“你信不信我還武力壓制!”

趙女士隨即拉門而出,想起什么倚著門說:“對了,給你在樓下便利店找了活,明天就給我上班去,省的看了你就煩,上累了就給我補課去,老老實實給我學理。”

“學理還不如上班嘞!”林熏弦撇撇嘴,不滿的喊到,“我就不去補物理!我是不會妥協的!啊啊啊啊啊!你個壞人!”

趙程妍女士不知道是不想搭理她還是沒聽見哼著小歌把門嘭的一關,出門了。

翌日。

林熏弦滿臉不屈服的盯著她媽媽,拉開椅子,坐下。

趙程妍用筷子敲了敲盛著油條的餐盤,“吃飯,我臉上沒早餐。”

林熏弦用鼻子冷哼,然后拿起油條重重咬了口,接著又捧起稀飯呼嚕呼嚕大聲的喝。

“原始人?不會用筷勺?”趙程妍女士瞥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現在妥協還來的及。”

“不用!”林熏弦故意作對,“我的未來是由我做主!”

中二時期少女綜合癥。

“是不是接著就要唱起來了?”趙程妍女士抿了口豆漿,“你做主?那麻煩把學費賺一下。”

下巴沖門口一揚,不急不緩:“去吧,去上自己做主的班吧。”

“他們這是雇傭童工!”少女忿忿不平。

一口氣干完了粥,碗磕到桌子上發出哐當的響聲,她像是個即將要奔赴沙場的戰士。

一字一句的強調:“你!還是幫兇加主謀!”

“哦,”趙程妍女士屹然不動,淡聲:“那你報警吧。”

“……”

連著上了一個星期班,林熏弦才領悟到讀書的美妙。

她這腿啊,她這胳膊肘啊,她這腳底板啊,那那都不得勁。

酸爽疼痛。

今早上廁所時還發現她來了生理期。

屋漏偏逢連夜雨。

午后光景,便利店空蕩蕩。

林熏弦收拾完木桌上的包裝袋,終于閑了下來。

太陽光毒辣的照著馬路,干巴巴的反射著些白光,空氣被烤的有些扭曲,蟬聲力透玻璃門傳了進來。

林熏弦錘了錘自己酸痛的腰,掃了眼玻璃門外的那兩盆招財樹,被太陽摧殘的焉了吧唧,垂頭喪氣。

同病相憐,自己也蔫蔫的。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沒來得及吃午飯,走到吧臺給自己倒杯牛奶準備先墊著。

歡迎光臨

機械的播報聲響起,自動門應聲而開。

林熏弦聞聲回頭。

像是少女漫里面的慢鏡頭。

四目對視。

好像跌進了一片琥珀色的海。

少年有一雙非常好看的眼睛,很淺的雙眼皮,眼尾上揚,瞳色很淺,像是琉璃。

日光一照,顯得瞳色更加清透,像琥珀色的海。

額前的碎發被汗浸濕了,垂下來,烏黑的發色,襯著淺色的眼眸,就那么明晃晃的看了過來。

林熏弦只覺得有個小小的泡泡將兩人罩了起來,蟬聲,熱氣都被隔絕開。

只剩下她如鼓擂的心跳。

須臾片刻,兩人便錯開視線。

林熏弦猛的低頭,喝了一大口牛奶,壓住莫名其妙的熱氣。

似乎在哪里見過。

男生帶著盛夏的暑氣,撲面而來,狹小的便利店也熱了起來。

暑氣也爬上了少女的臉頰。

干凈修長的手叩了叩玻璃櫥柜。

“麻煩拿兩包這個。”

音色清冷,像開了一罐冰可樂時的輕響。

她沒由來的想喝可樂了。

林熏弦抬眸,看向他手指的地方,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男生散漫的又敲了幾下,發出輕響。

她隨即將杯子擱在流理臺,走近柜臺,也學著席橈,在玻璃櫥柜上的標語處的敲了敲。

“咯,看見沒,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香煙。”

席橈長睫微垂,視線落到她指的地方,“不瞎。”

“不瞎最好,滿十八了嘛?”

“嗯。”

“身份證拿來看看”林熏弦顯然不信,手一伸。

“沒帶。”淡漠疏離。

少年個高如鶴立。

林熏弦只覺得頭昏腦漲的,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壓迫感?

“哦,那可能就賣不了”,秉持著心慫嘴不能慫的原則,大膽發聲。

頓了頓,忍不住的嘲諷:“還十八呢,你騙誰呢,中考你跟我在一個考場,怎么,你十八才中考?大齡兒童?”

長得帥,她一眼就能記得住,長得這么帥的,更不會忘。

“喲,這么說您滿十八了?”席橈嘴角勾出一個弧度,絲毫沒有被揭穿的窘迫,反唇相譏,“還是說,干童工呢?”

“大齡女童?”

尾音上揚,莫名繾綣。

“對!沒錯!”林熏弦將趙晨妍女士送給她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贈,“那你報警吧。”

說完,林熏弦感覺腦袋更暈乎乎了。

沉默良久。

席橈挑眉,漫不經心的看著她,林熏弦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忽而,男生前傾。

一陣淡淡的冷杉木香隨之而來。

林熏弦條件反射的抱住腦袋,下意識喊到:打人別打臉!

席橈嗤了一聲,慢慢站直了身體。

“不好意思,我可沒打女生這種癖好,”不屑又懶散:“你難得不覺得自己臉色發白的厲害嗎?”

不知道是他提醒的還是已經快到極限了,林熏弦感覺腦袋暈的更厲害了。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林熏弦想撐一下玻璃柜緩一下,手剛摸到邊角,失力,腳下一軟,撞到了柜臺。

耳朵像是被塞了棉花,嗡嗡作響,什么都聽不清。

天璇地轉。

哐當一下,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模糊之間。

濃郁的冷木杉的將她包裹,是她最后的嗅覺。

冰涼的手掌輕拍著她的臉頰,是她最后的觸覺。

手勁真大,是她最后的想法。

像是耗完最后一格電的手機,大腦唰的直接黑屏了。

路上顛簸,林熏弦迷迷糊糊之間有了點意識。

燥熱的夏風撫摸過她的耳朵。

她能感覺到自己正趴在一個寬厚的肩膀上。

朦朦朧朧間能看到少年流暢的頸部線條,和明顯的喉結。

還有順著頸部滑落的汗珠。

“唔……記得……”林熏弦難受的不行,一張口有種想吐的沖動,強忍著說“拍個……視頻……唔……唔……”

氣如游絲,有氣無力。

讓我媽后悔痛苦流涕的話還沒說出來。

先吐了出來。

接著又暈過去了。

黑暗中,林熏弦緩緩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適應著黑暗。

又夢到了。

緩緩支起身子,扭開臺燈,看了眼時間。

02:51

睡意全無。

起身去客廳倒了杯水,慢慢喝了口,手無意識的摩擦著杯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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