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隱在窗外看著李長安的一舉一動。
但失望的是,李長安僅僅是在書桌前寫了幾筆書法,在床榻上看了一會書籍就休息了,他好像沒有被寧蘭雪的離開影響到。
一股濃烈的酒香再次襲來,蘇澤再也沒有感覺到云舒的氣息,他在王府里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云舒。
第二日寅時,面壁思過的李長安將一封信遞給了管家。
管家拿著信,一路到了霍忠義府上。
正要去上朝的霍忠義看過信之后,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但作為老謀深算的霍忠義,他很快整理了情緒,坐上轎子就走了。
蘇澤很是奇怪,他不知道李長安給霍忠義的信上面究竟寫了什么,本以為在霍忠義那里能找到云舒,可惜的是,蘇澤翻遍了霍府都沒有找到。
蘇澤心急如焚,閣主帶走云舒已經(jīng)一整夜了,也不知道云舒怎么樣了。他在懊惱著,早知如此,當時就應該從閣主手中奪回云舒。
從霍府離開之后,蘇澤還去逆鱗閣一趟,也沒有發(fā)現(xiàn)云舒的蹤跡。
就在蘇澤返回寧王府的時候,已然是辰時,圣人早就散朝了。
霍忠義帶著刑部侍郎呂凈到了安王府。兩名侍衛(wèi)架著依舊昏迷不醒的云舒,從李長安臥房后面的院子里走了出來。
“世伯、呂侍郎,這個刺客交給您們了。”李長安揮了揮手,讓侍衛(wèi)將云舒架上了呂凈帶來的囚車。
霍忠義很是滿意的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安王爺,放心,不出三日,定會有你想要的結果。”
說完,他二人向李長安行禮之后就帶走了云舒。
蘇澤終于見到了云舒,她真的是被李長安帶走的,“南宮長安和閣主是什么關系?”
蘇澤很是納悶,但他沒時間想那么多了,戴上面罩,飛身到云舒的囚車前,揮刀就要劈開囚車救出云舒,可惜身旁很多刑部和宮中的高手阻止了他。
“來的正好,給我拿下。”呂凈一聲令下,周圍的屋頂上出現(xiàn)了很多的弓箭手,齊刷刷的向蘇澤射來了無數(shù)支羽箭。
蘇澤在躲避羽箭的同時,還要防止羽箭射到囚車里的云舒。
一時躲避不及,一支羽箭射進了他的肩膀,蘇澤被這強大的力道射中,后退了好幾步,眼看著羽箭就要射到云舒,突然從人群中竄出一個人影,擋住了那支羽箭,一把拽過蘇澤的肩膀,飛身躍起,躍過屋檐之后,從人群中消失了。
弓箭手也停止了攻擊,呂凈滿意的看向蘇澤和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窮寇莫追,送囚犯要緊。”
劫囚車沒有成功,蘇澤還受傷了,他被那黑衣人扔在了一個茅草屋里。
“閣主,您為何要將公主交給李長安?”蘇澤問道。
“你是在質(zhì)疑我嗎?”閣主對于蘇澤的擅作主張很是惱火。
“屬下不敢。”蘇澤伸手拔出肩膀上的羽箭,迅速將一瓶藥倒在了傷口上,疼的呲牙咧嘴的說道,“公主是我們復國的唯一希望,您將她交給李長安,她就沒命了,姜國就永遠要被掩埋在地獄里了。”
閣主冷哼了一聲,“姜國?想靠一個女人去復國,簡直是癡心妄想。我會讓天下人知道,我才是那個能打天下的霸主,而她姜云舒,就是我稱王稱霸的墊腳石。”
慷慨激昂的說完,他繼續(xù)吩咐蘇澤,“若是你再有劫獄的念頭,我會讓姜云舒死的更慘。”
聽完閣主的話,蘇澤終于明白了之前云舒跟他說的話,閣主從來都不是為了復國。
他們這些戰(zhàn)神軍的殘部,不過是閣主要自己稱王稱霸的墊腳石而已。
一直以來,他都是唯閣主的命令是從的,如今看來,他再也不需要去顧及閣主的養(yǎng)育之恩了。
云舒被綁在刑部大牢里,潑了一盆冷水之后,昏迷的云舒終于清醒了過來,她的心口不再那么疼了,渾身也好像有了些力氣,只是手腳都被綁在柱子上,讓她動彈不得。
“你們是誰?為何要抓我?”
“醒了?”呂凈負責親自審問云舒,“姜云舒?亡國公主啊。”
云舒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問她問題的呂凈,這個人的在閣主曾給她的畫像中見過,是南朝刑部侍郎呂凈,這么說,她是在刑部。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云舒開口說道,“我是寧嚴的女兒寧云舒。”這個時候,寧云舒的身份正好用上。
“寧嚴的女兒?哼,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呂凈站起身來說道,“來人,用刑,我就不信你不認。”
寧嚴的話音剛落,一旁的侍衛(wèi)就給云舒的雙手上了夾刑。
疼痛從雙手傳來,云舒很久都沒有感受過身體上這種鉆心的疼痛。
不過,與小時候訓練時受過的疼痛相比,這些都是小意思,可是她現(xiàn)在是寧府的千金小姐,應該展現(xiàn)出很痛的感覺,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你們?yōu)槭裁匆@么對我,啊......圣人都放過我們一家人了......你們怎么能濫用私刑?”
呂凈聽著云舒的喊叫,有些奇怪,但本著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原則,他繼續(xù)對云舒用刑,“承認你是姜國公主吧,承認你殺了我南朝的重臣,這樣會少受點罪。”
“什么姜國公主?我不是......”
呂凈看云舒死不承認,又疼的暈死過去,他找來了霍忠義,“太傅大人,您看如何是好?”
“呂侍郎,安王爺那里有證據(jù),她認不認罪都沒有關系,圣人要的就只是一個立儲的借口罷了。”霍忠義畢竟跟著圣人這么多年,自然能揣測到圣人的心意。
那日,圣人單獨將他請進御書房,是讓他擁立晉王爺為太子,但是他很清楚,李晉安不適合做這天下的主人,只有禮賢下士、謙遜有禮的李長安才最適合。
李長安終于在一月之期來臨的時候,交上了殺了南朝重臣的兇手,也算是圓了這件事情。至于李晉安那里,封不封鎖消息都沒什么影響了。
呂凈聽霍忠義說完,立刻明白了這場立儲之爭的結果,不管這個女子是不是姜國的公主,都已經(jīng)改變不了什么了。
他吩咐獄卒將云舒關進了天牢,等候圣人發(f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