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然已經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也沒有合眼,呆呆地盯著病房的天花板發呆。
我將網上關于她逃婚的報道,車禍的報道,秦氏股價大跌的報道,網友的詛咒痛罵,甚至于考古到我和秦溪然、陸韜三人愛恨情仇的八卦消息,一股腦兒地放到她面前,引導著她一遍一遍將那道難以啟齒的傷疤撕開,血肉模糊。
而她也如我所愿,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痛苦中,整個人失魂落魄得幾乎成為了一具傀儡。
那種脆弱和殘缺感……漂亮至極。
若是以前那個我,恐怕會拼命攔住所有消息,生怕再給她任何刺激吧。
可惜,秦溪然從不會領情。
我記得她的胃不好,我特地去學了三個月的廚藝,時常會在家給她做好精致又清淡的飯菜,并督促她帶到公司去吃。
而她轉手就送給了陸韜,并笑著告訴他:“你明天想吃什么,我會監督顧程給你做。”
她習慣了把我當做跟班,當做保姆,當做一個沒她不行的舔狗,卻從來不會正視我為她做的任何事。
對她而言,那些不過是多余的關心。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費心思?
只有讓她足夠絕望,才能……撕碎她的自尊,扯下她的驕傲,摧毀她所有的安全感和自我認同,讓她一步一步成為,我的奴隸。
第二天,我推著秦溪然參加了陸韜的葬禮。
無數異樣的目光和譴責的議論淹沒了她。
“就是她,秦家的千金,拋棄了未婚夫又害死了陸韜,整個家族都被她害得顏面掃地,她怎么還有臉出來?”
“看到她的褲腿沒?聽說她的腿也截肢了,如今就是個廢人了。”
“嘖嘖嘖,真是現世報,她要是有良心,就應該以死謝罪!”
“這秦家千金以前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么?現在她的身高還有一米四么?這下我看她還怎么高的起來!”
“對啊,對啊,據說她之前還是個跳舞的,這回看她拿什么跳?”
……
巨大的聲浪中,秦溪然的臉變得雪白,恨不得找地條縫鉆進去。
陸韜父母沖上來打她,罵她,甚至朝她要吐口水。
而眾目睽睽之下,我急忙用身體護住她,任由陸父的拐杖落在我的后背上,發出一聲悶哼,跪倒在秦溪然身前。
秦溪然失魂落魄的眼睛第一次有了聚焦。
她怔怔地落下淚來,突然一把撲在我懷里,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顧程,我只有你了…………”
陸韜父母被其他人拉住了。
她將臉埋在我懷里,我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冷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