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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算賬

葉芷虞。

太衡仙宗年輕一輩中第一人。

年僅二十七,境界便已臻至匪夷所思的二十一重天,資質妖孽,古來罕有,就連太虛亦是震動,賜下仙劍“赤凰”,為其護道。

得到玉清仙神的認可,其在太衡仙宗的地位更是扶搖直上,凌駕于所有弟子,直與眾閣主、長老平起平坐。

得罪了這等人物,擱誰恐怕都得尋思尋思,這妮子回到仙宗,一旦得知當初在屋外偷窺的小淫賊,如今就在仙宗做苦役,會不會心生惱怒,攜私報復。

不過寇斐何許人也,卻是完全沒有這種憂慮,累了一天,到了夜晚返回寢居,倒頭便呼呼大睡。

見他心也是夠大的,謝震隨即將他扒拉醒,好奇問道:“你看光了葉師妹的身子,難道就不怕葉師妹找你算賬?”

被驚擾了美夢,寇斐不太高興地咕噥一聲,說道:“若是有證據,老子早就被一刀咔嚓了,還至于被送到太衡仙宗來遭這個罪。你那個葉師妹就算心胸狹窄,可這等關系到女兒家清白的事,她還敢主動提起不成,就不怕鬧得滿城風雨,整個太衡仙宗都知道了。”

謝震不住地點頭道:“你說的有理,可就算葉師妹有所顧忌,但憑她的手段,暗下宰了你這個小淫賊,還不是輕而易舉,保管讓你死的無聲無息,仙宗絕不會因為你一個苦役的死,而調查追究。”

寇斐一下坐了起來,皺眉道:“這小娘們兒會這么狠?”

謝震道:“你可是看光了她的身子,這事兒擱在哪個女人的身上,能夠輕易善罷甘休。”

寇斐一瞪眼道:“老子又不是故意的。”

謝震嘆了一聲,拍了拍寇斐的肩膀,一臉同情道:“兄弟,好自為之吧,女人的心,比針眼還小,當時沒有結果了你,難保事后不會突然恨得牙癢癢,意欲將你碎尸萬段。”

寇斐詫異道:“你很懂女人?”

這話可謂一劍穿心,謝震老臉微微一紅,趕忙岔開話頭,說道:“我真佩服你,這都能睡得著,如果是我,恐怕今晚是睡不著覺嘍。”

寇斐又躺了回去,閉上眼睛,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所謂之色,“天還沒塌呢,就算塌下來了,頂多將老子砸成肉泥,老子都不害怕,你咸吃蘿卜淡操心,在那感嘆個什么勁兒。”

謝震不樂意了,說道:“咱倆什么交情,我這是在為你未雨綢繆,將最壞的結果事先想到,然后作出應對的策略,以防萬一。”

寇斐悠哉悠哉道:“那個葉芷虞,既然是你的師妹,你倆總歸有點交情吧?”

謝震搖頭道:“我早就對你說過,葉師妹這個人,心高氣傲,對任何人都不假以顏色,就像是一座冰山,令人不敢靠近,稍微離得近些,都覺凍得慌,況且我乃藏經閣弟子,她是清逸師叔門下,幾個月也未必能碰上一面,又何來的交情可言。”

寇斐翻了個白眼,“那就沒轍了,你就別跟著瞎操心了。”將被褥一蒙,沒一會兒,便響起了微微的鼾聲。

謝震苦笑一聲。

這時,忽然聽門外傳來女子的聲音道:“誰是寇斐?我家主人有請。”

謝震一驚,又上手去扒拉寇斐,“怕什么來什么,老寇,葉師妹這就找上門來了,看來弄死你的心火急火燎,一刻都不想等了!”

寇斐深吸口氣,穿上衣服,走出門去。

只見門外站著個青衣婢女,面色不善,見他出來,眉毛一挑道:“走吧,主人正在映月湖等你。”

這女子寇斐看得面熟,尋思好一陣子,才想起來當日脖子上架著的十幾柄刀劍,其中有一柄,赫然便是眼前這女子所執握。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寇斐也未說什么,隨著女子,徑直到了映月湖。

此時已是深夜,明月懸在半空,淡淡的月輝撒在湖面,光怪陸離,宛如夢幻。

在湖邊,一個孤寂身影默默佇立,窈窕的背影紋絲不動,唯有輕柔的發絲,隨著晚風飄起飄落。

“主人,人帶來了。”

婢女說完,便躬身退下。

那女子緩緩轉身,絕美的面容,傾國傾城,不是寇斐當日所看光的大焱太后、太衡仙宗第一高徒葉芷虞又是何人。

她那明亮的雙眸,宛如在月光下泛起波瀾的湖水,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可內含的冷,卻似能將一切凝結成冰。

看到寇斐胡子拉碴,披頭散發,她倒是并沒有流露出什么厭惡之色,只是說道:“你以前好歹也是世俗中的一位名將,怎的竟如此不修邊幅。”

聽她第一句話沒有興師問罪,反而關心起自己的外貌來,寇斐笑了一笑,攤手道:“我已經不是什么將軍了,而是太衡仙宗一個奴隸,你指望奴隸的衣著,能有多么光鮮。”

說著撓了撓胸口,嘆道:“不怕你笑話,我已經兩個月沒洗澡了,這身上怕是都要長跳蚤了。”

她沒個正形,葉芷柔平靜的面容,終于涌起一絲惱怒之色,不再多說廢話,沉聲問道:“今夜我叫你前來,只問你一句話,那日在后宮,你可……看到了什么!”

這種事情,只要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承認。

寇斐斷然道:“絕對沒有!當時那么多雙眼睛都瞧見了,我壓根沒靠近上去,離得那么遠,再者說我又不能透視,豈能看到屋里發生了什么。”

也不知是憤怒,還是羞恥,葉芷柔吹彈可破白皙若凝脂的絕美面龐,隱隱浮起微微的紅暈。

她目光如劍,緊盯寇斐半晌,發現寇斐沒有一絲做賊心虛之意,心底下才松了口氣。

“你可知我是何人?”

她問向寇斐。

寇斐點頭道:“聽人說過,太衡仙宗年輕一輩中的最強者,想要殺我,無異于捏死一只螞蟻。”

葉芷虞冷然道:“那你覺得,我會不會殺你?”

寇斐一凜,強作鎮定道:“應該不會。”

葉芷虞顰眉道:“為何?”

寇斐笑道:“如果你想要殺我,我當日就該掉了腦袋,也就不會被發配到太衡仙宗做奴隸來了。”

葉芷虞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秋后算賬?”

說罷,那柄太虛玉清宮所賜予的仙劍“赤凰”倏然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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