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狂熱的女影迷
- 1977:我的文藝人生
- 大桃小蘋果
- 2131字
- 2024-06-06 08:03:00
曾驊在文學編劇組辦公室有張桌子,對面是楊曉升。
楊曉升背了一書包的信件過來,倒在辦公桌上。
“這些都是王大姐叫我送過來的,全是寫給《瞧著一家子》劇組的,有部分是直接指名道姓寄給編劇春生的,還有部分是詢問關于劇本創作的,王大姐叫我轉給你。”
曾驊看著堆積如小山的信,很驚訝:“這么多?”
“這還多?王大姐那邊,都快堆滿一間辦公室了。《瞧這一家子》太受人民群眾的歡迎。”楊曉升感嘆道。
他在《瞧這一家子》掛了個劇務職位,與榮俱焉。
“王大姐知道你在復習高考,叫你有空就看看,抽幾封回信就好。要是全部一一回信,把我們全廠的人叫來都不夠用。”
“好,楊哥,你先放在這,我待會看看,就當復習之余換換腦子。”
“好!”楊曉升坐在曾驊,一臉的百思不得其解,“驊子,你怎么不肯報考影視相關的院校呢?”
“楊哥,你可千萬不要說出來。”
“放心,我絕不背叛葛敏,出賣同志的。”
曾驊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其實我覺得,自己在影視這塊,從劇本到攝影,再到導演,沒有什么好學的,頂多再自學一下,查遺補漏。倒是在科學技術方面,需要好好學學。”
楊曉升看著近在咫尺的曾驊,右手癢得發痛,真想給這貨一個大比兜。
無非是寫了個好劇本,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從劇本到攝影,再到導演,沒有什么好學的。”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可是楊曉升心里也知道,這貨確實太逆天了。
劇本不說,大家憋了好幾個月,沒憋出什么好劇本來。這貨為了想住招待所,隨便一寫就寫出個讓人驚嘆的劇本來。
在拍攝過程中,他給李振生、王維民提了一些建議,天馬行空,充滿想象力,效果卻奇佳。
內行的人心里有數,這貨肚子里滿腹錦繡,給出的那些建議,都是收著來的。
難道這世上真有這么天賦逆天的人?
曾驊不知道楊曉升對自己這么大意見,就算知道,也嗤之以鼻。
自己在前世拉了那么多中外電影,查閱了那么多資料,寫了那么多心得文案,還需要再進這個年代的影視院校學習一遍?
現在自己只想著怎么多些賺錢,再找機會能夠獨立執導完成一部作品,證明自己。
嗯,名利雙收誰不喜歡!
現在是一段空白期,或許是最好的時機。
再過幾年,大家排排坐都坐好了,恐怕很難再輪到自己了。
至于考上大學,也是自己深思熟慮過的。
在這年頭成為名牌大學生,等于披了一身金光燦燦的馬甲,許多事情做起來都很方便。
復習了一個多小時,曾驊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順手拆起旁邊的信。
楊曉升不知道去哪里瞎逛去了。
作家瞎逛,不叫瞎逛,叫做尋找靈感。
連看了十幾封信,內容都大同小異。
曾驊看得腦子更悶,丟下信,起身準備出去透透氣,眼睛一瞥,發現有封信上面的字很娟秀。
“女筆友!”
曾驊馬上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了這封信。
信封沒拆開,哦,上面直接寫了《瞧這一家子》編劇組收,王大姐直接轉給自己了。
這部電影編劇自己一人包干,編劇組就自己一人。
看信封落款,“京西十六號院總正文工團話劇團。”
哦呀,這單位...一看就是女文青。
曾驊拆開信,展開信紙看了起來。
“劇組領導,你好!請問劇組里的編劇春生同志,是不是在《詩歌》雜志上發表過《一代人》、《一棵樹》等詩歌的春生同志...
如果是的話,請轉告他,在撰寫劇本,豐富人民群眾文化生活之余,能不能再用心創作出幾首詩歌來...”
多好的姑娘啊!
可恨啊!
我詩歌的靈感,居然如此空白!
等會,她落款的名字叫鞏雪。
難道是她?
曾驊想了想,或許同名同姓。
以前拉過她的電影,但是不清楚她的履歷,只知道她是上滬人,怎么會在北都呢!
可能是同名同姓吧。
無所謂,碰到就是緣分,我回封信吧。
“鞏雪同志..
非常感謝你喜歡我的作品。
寫詩,是有感而發。我大部分詩歌作品,是在楚南老家,一個偏遠寂靜的山村里,獲得的靈感。
夜空晴朗時,我都會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靈感就是那時迸發。有時候覺得,人一生所獲,不如一夜星空...
致以葛敏的敬禮!
北影廠文學編劇組春生。”
回信寫得真好,正對女文青的胃口。
曾驊志滿意得地放下筆,把信紙折好,塞進信封里,揮筆寫下地址。
繼續看信。
哦,又是位女同志的信,落款是閩海軍區文工團。
啊,又是位文藝女兵啊。
“春生編劇同志你好,我是閩海軍區文工團的武海燕,從小學京劇出身,曾經出演過《海霞》...”
電影《海霞》里的女主,自己沒看過這部電影,但是自己知道這部電影,王維民王大姐是導演之一。
難怪直接把信轉給了自己。
武海燕在信里贊嘆三位女演員丘盛華、張錦玲以及劉曉晴的演技,說她們演得很自然,很形象。而自己演戲時總有些繃著...
這是在跟我切磋演技啊。
嗨,我有什么演技,就是個嘴炮。
曾驊拿起筆,寫了幾句鼓勵的話,塞進了信封里。
王維民王大姐的面子,必須得給。
又看到幾封來信,其中有兩封是女影迷的,一封來自長影,一封來自江淮舒州...
都回信,不能讓熱情的女影迷們心寒。
可是只給女影迷回信,好像說不過去,曾驊又選了兩位男影迷,胡亂寫了幾句,算作回信。
都是地方電影廠的同行,交流了幾句。
一個叫伍添明,一個叫韓善平。
嗯,韓善平!
無所謂,現在跟我一樣,都是小嘍啰。
曾驊甩了甩手腕,才幾封回信手就發酸。
想想《詩歌》雜志社里兩房間的讀者來信,不由打了個寒顫。幸好自己英明,根本不愿接手,全甩給王向東了。
聽丘世中說,其中有半個房間的信,都是從十一月份,沒有刊登自己的作品后,憤怒的讀者責罵雜志社和自己的信。
實在沒得辦法,我詩歌的靈感真沒有。
不要著急,我會寫一部精彩的小說出來,彌補你們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