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從夢中驚醒,向左右張望,急匆匆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好像要把自己捋順。
又做了一個連續(xù)劇似的夢。我竟然夢見我讀研了,還是心理學?
不可思議,不可置信。
我只是一個“加利佛尼亞”……“家里養(yǎng)不下”大學的學生啦,怎么會心理學那么嚴肅而神秘的學科啊。
起身,我坐在書桌上,望向窗外,窗紗微動似銀蔓,晚風陣陣,喜憂參半。六點二十,我的夢醒了。
沒辦法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沒有工作,我狠狠地咬著一個包子,似乎它的肉餡是素的。
看了一眼手機屏保,嗯,他還好就行。我可真會安慰人吶!
我在城市的繁華處,看著廣告牌上的明晃晃的幾個酷帥男人,心想,老天給飯吃啊真是求不得。
我想起來了,我會一點點寫作,會寫日記的那種。
哎,慢慢走吧,走到一個街邊大樓,好像寫著什么“憲知大廈”。我好想聽說過。是個正經(jīng)公司。
我站在大樓門口,越看越覺得耐看,不知道招不招寫手編輯什么的。
反正我不管,我連廚師學校都去過我怕什么。怎么,可能自己對廚師有什么誤解嗎?
進去就知道了。
孟憲在六點二十的時候把手表調(diào)到了五點十五。
時間溯回。
“你從哪兒聽說的,我要結婚。”孟霆雙腿架在辦公桌上,手握伏特加,唔,很辣的那種。
“不用聽說,都知道了。”孟憲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繼續(xù)處理公文。
“呵……鶴苒她什么也不知道……”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繼續(xù)處理。
孟霆微瞇著眼,將伏特加放下,一轉(zhuǎn)腿,雙腳落地。從文件柜里取出一份機要甩給他。
“看看吧,那蠢貨觸犯了五項原則,留不得了。”
“留不得就解除勞動關系,跟五項原則有什么關系?”
孟霆一拳杵在茶幾上,睚眥并裂,“你好像是個男人,對吧?”
孟憲終于抬起頭好好看了一眼他的親哥哥:“你是我就是。”
說完又低下頭看著一行行文字挑挑揀揀地找錯。
我聽說,風是流動的。可我在樹林,與風為伴二十幾載,依然感受不到她的溫度。木已成材,木卻未已成舟。
坐在山頂狂風呼嘯中,我漸漸閉上眼,感受著來自天意的堅強。
我聽說,樹是會動的。不是曾經(jīng)有文豪取名為樹人么?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我的周圍樹木林立,鳥語花香,但是我與他卻毫無瓜葛。他也未曾走進我的生命里。
我聽說,海是沒有盡頭的。海天一色,人間盛景。海鷗是海的女兒,如何讓海的遼闊庇佑我的女兒,是我一生的課題。獨木不成林,風起云涌時,在難得的人生岔路上,終于要做出抉擇……
鶴苒下班回到家,什么也不想做,腦袋空空。她聽說,被上司摸了頭可能要被潛規(guī)則,她當時就在想,她有什么資本被潛規(guī)則呢?上司圖什么呢?后來她忍不住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媽媽說,半大小子逗你玩呢!
我終于放下了心,因為我面試通過了,拿到offer的我,真的是揚眉吐氣。HR是一個非常溫柔且善良的考官,他耐心地問了我?guī)讉€問題:是什么?為什么?怎么樣?
非常好!我很滿意。
五點十五了,我感受到一陣寒意。連忙穿上一件外套,我在沙發(fā)上看奇幻電影。
《哈利波特》已經(jīng)看了無數(shù)遍了,總是看不夠,明天要去上班了,我要怎么做,才能平息下我從未得到過的快樂。
哈利一直勇往直前地沖,赫敏一直在用智慧抗爭,羅恩是善良的化身……電影相當于一個個或美麗,或真實,或殘酷,或滿足的夢吧,現(xiàn)在夢醒了,人生要重新起航了,掌舵人,你準備好了嗎?這次去的地方是星辰大海,遙望銀河了……
五點十五過了五分鐘。
孟憲打開了通訊錄,看著一個叫鶴苒的名字遲遲不動,他面試一個叫喬盼的女孩時候,心中復雜非常。他在找尋,但他不確定。他知道一切,但唯獨不知道她。他在想,現(xiàn)實與夢境的差別。他在想,鶴苒和喬盼的區(qū)別。慢慢合上雙眼,他看見了風。
“不說話,不代表不想念。”孟憲還在打點滴的手,比了一個“槍”。
對面床的女孩叫喬盼,非常可愛地給我比了一個“咔嚓”。
心里異常柔軟,身體特別堅強。
他總是能在夢里夢見另一個自己,他說他叫孟霆,他狂躁,他極端,可他依舊是真實的自己。
有一天他終于看見他的女孩,人們都說她叫鶴苒。他喜極而泣,但又樂極生悲。因為他找不到,他的,喬盼,了。在茫茫人海中失散,在層巒疊嶂中墜落。
鶴苒回頭看到他:“好久不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他知道,夢醒了。
對了對了,我叫喬盼。鶴苒你們都熟悉,就不用我來介紹了吧。好吧,鶴苒是我的筆名。我作為一個初出茅廬只會寫日記的作“家”,在家是筆耕不輟啊,即使身患小恙,那又如何呢?熱愛一直在滾燙熱辣。
我走進那家“憲知大廈”,就已經(jīng)開始做出人生路口的抉擇了。
一進門,大家都和諧而熱情的和我打招呼,這讓我受寵若驚。和加入鋒鐸戰(zhàn)隊粉絲群一樣,讓人如沐春風。
我走向我的工位,熟練地打開電腦,發(fā)現(xiàn)收到一個通知。我來的時候帶了杯熱乎的卡布奇諾,喝了一陣,決心發(fā)來通知。但好巧不巧,我的鍵盤ESC鍵帽掉了。我只好停下來尋思一番。我把紅色羽絨服輕輕搭在座椅后背,左顧右盼,時不時看看有沒有好心同事能幫幫我的忙,真的是非常手忙腳亂,還有一大堆稿子要趕出來,突然有一道白光向我照來,我連忙捂住眼睛,可是那封通知還被我記掛在心,實在心舍不掉。
“啪”一聲,白光剎那消散,卡布奇諾半杯微涼,但正如另外半杯一樣,心頭如夏日暖陽,緊張四散,慌亂奔逃。
“好了,”那人如是說,“鍵盤完整了,可以……工作了。”
我覺著不愧是領導啊,真是溫柔大度呢!
“好的好的,我這就干活。”心里炸開五彩糖果。
他是孟憲,我終于看到了他的側臉。
她是喬盼,我終于明白了她的心愿。
終于,可以開始嶄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