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怎么說也說不明白的上午,我正在練習她的一項技能。我找到一個室外練習室,慢慢走了進去。
“你好啊,可以進來嗎?”我推門而入的時候看了一眼門口的公告。
“可以啊,快來快來!”是一個還很年輕的姐姐。
“聽說你的大名很久了,終于有空來我這兒坐坐了。”
“哈哈,跑過很多練習室,就這里最放松!”我笑得春光燦爛,“我開始啦!”
一首首歌被一種叫做麥克風的事物傳入某人的耳朵里。
“我要回家啦,下次再來。”
夜幕降臨,外面的雪花紛紛而落,我時常會想,作為一個只寫過日記的作家到底是什么職業。
世界的另一邊,一個只會口是心非的家伙正在侃侃而談……
“這筆款項不是應該劃到那里的嗎?下午都別走了,留下查缺補漏!”
“可是,領導,難道這不是財務處的事兒嘛,管我們人事部什么事兒啊!”
孟憲側抬起頭,手中鋼筆不停,“但凡你們有心,也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
回家的路上,看著街燈漸漸亮起,鱗次櫛比的車流往來不輟。
我看了眼手機屏幕——六點二十,嗯,他已經睡了。
輕輕吸了一口氣,氣流不言不語,順著我的意流入我的氣管,予以支持。
時不時總會回想一個又一個真實而虛幻的夢,夢里思緒甚濃,夢外情緒泄露。
看了一眼路旁的小吃攤車,不由得呵笑出聲,聽見自己出聲了,連忙尷尬地左右張望,捂緊了嘴巴。匆匆離去……
孟憲下班,離開公司,打開車門,坐下后扶著方向盤悵然若失:他是怎么了,一直夢見他小時候和一個小女孩在醫院相鄰床位打點滴。
他笑笑搖了搖頭。
打開手機屏保,一張歡樂笑顏綻放在眼前,不由得輕輕用指肚撫摸幾下。
放好手機在車載支架上,他又打開了車載音響,放的是西城男孩,“Nothing will change my love for you……”
一路上安然自若,沒有一點所謂之“路怒癥”。
駛過一桿一桿的路燈,他看了一眼腕表——六點二十。,回家的路上總是帶著期待與安穩。
回到家,做飯。
我看著冰箱滿滿當當的瓜果蔬菜,實在是欣喜非常,有種天下豐收我一人獨攬的盛世豪情。洗洗手,系上圍裙,切切剁剁,點開油鍋,一出烹飪好戲即將上演。
孟憲看著冰箱占滿空間一半的啤酒,搖頭笑了笑。自己竟然覺得可以對月獨酌,當年如果和她說清楚……不想這么多,拿出一包速食冷面,簡單切點黃瓜,一頓飯就這么解決了。甚好,甚……好。
當時,我看見了風。
沒有緣由,就是風將我的窗戶吹開,挑動我夜之心湖。極其確定地走向窗臺,忽然聞到了清冽而潮濕的海風氣息。這里離海還很遠很遠。我長開雙臂,讓風穿過我的腋下,托舉我飄到那縹緲之地。
當時,我腳踩著土。
我住在海邊已經很久了,久到我覺得自己就永遠無法離開這里。土很濕潤,因為被此起彼伏的海水浸潤。我叫孟憲,我很孤獨。
看不見他的時候我是失落而平靜的,沒有意識的交流是多么寂寞。看著天花板默默發呆,手中的琴譜已經微微泛黃,《Flower Dance》多么想讓人手指輕舞。沒有關系,鶴苒永不言敗。
實在是夜太撫慰人心,沉睡漸漸襲來。
“鶴苒,你還在嗎?”男孩翻窗而入。
“不在,窗戶不是用來翻的。”女孩側身而睡。
“哦,那我走了。”落寞身影遺失夢境。
就這樣頂著黑眼圈的鶴苒起床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回郵件。
“親愛的鶴苒你好,現通知您已成功加入鋒鐸戰隊粉絲團,為鋒鐸參與三角競速賽加油助威!”
哦!耶!
鶴苒馬上穿衣服,起床做飯,剛才太過激動,導致上班要遲到了。
匆匆趕到公司,推開門,一屁股坐上工位,打開電腦,查詢自己的筆試和答辯成績——心理學碩士學位就這么即將要到手了哈哈哈!
她突然想起側臉哥,一直都是他在夢中支持她,雖然身份未知,但是六點二十是他們默契約定的時間。很奇怪,我們雖然相互知道彼此的名字,但從來不曾在現實里遇見過。
不過不怕,她鶴苒是最不怕孤單的人。即使世界背離,也會從容面對。
鋒鐸電競大廳。
一只手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張卡片,“滴”一聲,走進內部通道。
“Emp,你總算來了!”
“Emp,這次比賽的文件已經呈交上去了。請您查閱批復。”
男人放下西服,松了松藍絲領帶,低聲道:“出去吧,我會批閱。”
眾人退出辦公室,關門后竊竊私語:“聽說了嗎?Emp的女朋友要回國了!”
“什么?他,哦不,Emp女朋友不是還在讀書嗎?怎么回來繼續讀博嗎?”
“哎呀哎呀,你們最好把自己整明白,懂了嗎?花癡的心思留給公眾人物吧!”
“不是不是花癡,是八卦!”
耳朵其實并不好使的孟憲,還是把門外的三言兩語聽了個真真切切。
他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給自己設置的“女朋友”這么有傳播度。看了一眼表,一點十四。打開電腦,點擊一個網站,滿眼幸福:一個可可愛愛的女孩兒正在工作臺上奮力寫研究報告,眼鏡時而會掉下來,看來得給她換個眼鏡了。又看見她的領導走到她身邊。彎腰指著電腦屏幕,女孩說著感謝的話,領導順勢摸了下她的頭,女孩馬上縮了回來。
握緊拳頭,牙關緊閉。拿起西服,向樓下走去。
“喂,給孟憲打個電話,叫他不要讓手下那么……放肆。”
說完,撂下電話,孟霆轉身跨入車里。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