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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有客到

  • 關山迷蹤
  • 小悶鼓
  • 6256字
  • 2024-06-11 22:57:16

在經歷洞內漫長的探索后,溫玲一行人終于看到了微光。雖然中間還有一些岔道,但顯然在大家的經驗判斷下,還是找到了一條對的路;這個新的豁口,呈超過四十度的上行走勢,無論是坡度還是大小一眼看去并不難,以溫玲長年游獵的眼光,能讓一只半大的黑熊進出。

唯一讓她憂心的是陳伯,現在只嚼了一些金銀花粉磨成的草藥,怕還未到前橋堡這就撐不下去了。不過還是先出去吧,想不了那么多。

她還是第一個持劍走在隊伍前,伴著幾下攀援,腳步已經走到洞口處,雖然外面還有一股撲鼻的寒氣,但她發現風雪是停了。她用手搭著洞石,這有些許碎冰的洞口濕滑得緊,因此腳下還需踩穩;這洞窟待得久了,寒氣直撲面上帶著刺冷的疼,她不免深吸了一口氣,小心往外探去。這外面只留下白茫茫的一片,但伴著霧靄,一片藍白混雜著灰黑,到遠處三四十步便看不清了。而周邊只有大石和一些稀散的松柏。盡管這大雪已經不是很厚,但粗看之下,這野地里并沒有什么路的跡象。

“好像是將近黃昏的樣子,不過這大霧的天,大家先找個村落歇息問問。陳伯這病,現在恐怕...”玲兒內心知道,他們一行人的馬在縋到入口時便已經放走,現在沒有馬,光靠腳力,這大霧中要走到前橋堡確實是天方夜譚。因為這些許的日光,只能讓眾人先辨清東西南北。補給在此前丟了大半,現下先用碎銀換些吃的,讓陳伯住下才是當務之急。

陳伯病情愈發嚴重,被賀方和其他另外一個隨從架著,到了洞口,大家用洞內找到的軟藤將他綁在賀方身上。陳伯已經接近昏迷,不管怎么著得讓旁人好借力帶著他。

“綁好了嗎?胸口和腹部稍微松點。”正在溫玲還在緊張陳伯的病情時,只聽到前面一陣馬嘶,緊接著看到一團火光過來,馬和火光,還有這急促的號角聲,是一隊騎兵!溫玲緊張地讓各人借著大石和林木藏好。但是這周邊稀松的一點遮擋,哪有地方可藏?!

...

隨著馬蹄聲靠近,那些馬上的人影也逐漸清晰,但距離約五十多步的時候,這隊騎兵忽然也停了。領頭的喝道:“我前橋堡周近百里安寧多年,朋友是何來路?”

前橋堡?!那是陶伯伯的人馬?溫玲剛想出去,被一旁的李望知攔住,示意郡主身負重任,還是自己來。隨即振了振斗篷,抖落了自己身上用于偽裝的雪,站起身,緩步從林木間出來,右手抓握信王府令牌,向對方表露身份。而其他人則站好,有暗器的也將手放近,等待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對方帶頭的那位小校倒也沒放松,左手持一桿亮銀槍,將槍桿夾在腋窩。他后面六個弓騎兵催馬上前,呈扇形以迎敵姿勢擺開。

李望知拿著令牌站立雪中,大聲喊道:“信王府令牌,我家主人要見陶將軍。”只見對方愣了愣,雙腿一夾,馭馬緩步走來。這校尉用布遮面,露出的部分在大霧的天里都顯得些許黑紅,不太好辨認年齡,夾在懷中的騎槍稍稍放下了些,只見他瞇縫著眼端詳了一陣,緩緩說道:“那...你家主人呢?”

李望知正泛起猶豫時,只聽得郡主已然出聲:“定南郡主溫玲在此。”

“郡主上次與將軍聯絡處是何地?”

溫玲腦海中閃過之前的消息,稍稍緩了一下答道:“興源縣。”

“幾日之前?”對方追問。

“五日之前。”溫玲答道。

那校尉眉頭松開,向這方抱拳道:“在下皇甫建,這次我奉命出來搜尋郡主,因事急,只多帶了五匹馬。還請各位將就,我們這就去前橋堡。”

“無妨,其他人與您麾下兵士同騎便是。不過且慢,只是我們隊伍中有位老者恐怕受不了這顛簸...軍爺是否有帶驅寒退燒的藥品?”

“哦?...藥品嘛...來人啊,拿給郡主。”只見他后方一兵士收起弓弦下馬,款步走來,從鎧甲內衣中取出一瓶藥,遞到溫玲手中。這兵士交到她手上后便退到一旁,只是低頭卻沒有跪立行禮。溫玲也不在乎這么多,打開瓶蓋隔了兩掌距離聞了聞,隨即泛起一絲笑容。

“清虛凝神露,想不到會在此處見到,陶伯伯他老人家真是有心了。”

“郡主能說出名字,想必應該是知道用法了?”皇甫建雖然笑著,卻全然忘了下馬禮數。原本站后了的李望知見此,大為惱怒,大步走近欲訓斥一番,卻被溫玲使了個眼色,攔住了。

不知是信王府如今前途未明,還是真的在邊關待久了不曾與朝廷的勛貴打交道,又或是這邊關兇險,下不得馬。這點不妥,溫玲也只是稍稍蹙眉了片刻,答道:“用針灸沾上,針于神庭、百會。稍稍歇息半個時辰再看。”溫玲這心里原本還有點不滿,忽地想起什么,說道:“這里太冷了,還是需要找個地方生火,這藥用的時候凍不得。”

“郡主考慮的是,來人啊,把馬交給郡主他們。郡主,我看這老者就先就近安置吧...你我須盡快趕回大營,我家將軍久候多時了。”

考慮再三,溫玲將陳伯交與賀方,皇甫建也另外派了兩名騎兵護衛,臨走時,溫玲從賀方手中接過了原本陳伯身上的包袱。都安排妥當后,在對方引領下一時兵分兩路,賀方陳伯去了旁的村落,而溫玲則策馬與這校尉往前橋堡馳去......

...

一個時辰后,前橋堡。

遠遠看去,前橋堡外圍是木石混雜的營壘,依著一座小山而建,營寨周遭都有木樓和望塔,因為到了夜晚,都點了火把,而最高處則是一座由石磚壘成的三層石堡。整個前橋堡規模就像一座中型城鎮一樣大,除了兵營,民房也星星點點地圍繞著外寨,甚至還有幾縷炊煙飄蕩。這里已經看不清原本記載的樣貌,在溫玲的記憶中,父親曾經說過,前橋堡是在一座干涸的河床邊建成,那里原本有座破爛的舊石橋,因此而得名。而如今大已看不出。

這里因處于同和關、興寧關兩路要道以北,屬于塞外要防。雖然建立時間不久只有二十余年,但地利在此,人們只要從兩關出來便要經過此處,當然,塞上去往中原也一樣。

因北防是朝廷歷來的要務,建立此營壘站穩腳跟后,也開始有意無意地將囚犯和徒流之人往這邊放,納入朝廷編制的人數有五千人,因戰事緩急,一般守將會在此基數上上下撥動一些,免不了平日吃些空餉。

而近來五六年,隨著戰事停歇,皮貨、用具、牲口的商販們從這里經過也開始變得頻繁;于是前橋堡也開始容納一些常駐的非軍戶人口,賣吃食的、賣雜貨的、匠人、苦力、獵戶甚至是娼妓,都是從各處出來討生活的;有的背景不干凈,有的身上背了債,有的甚至是哪家梅錄(游牧民族軍官)的親信,這都不好說;但在駐軍的約束下,大多相安無事。在這里,只要重新洗心革面,也算在此地落了戶。既然各取所需,那也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齊聚一堂。而最近因為與北方古思部開放通商,就連宵禁都排在酉時以后,因此現在剛好是晚市,一匹匹駱駝馱著布匹、鐵器、瓷器、肉類、蔬果上貨卸貨進進出出。這叫賣忙碌間,怎么看都是一派遠超同和關的熱鬧景象。

但唯一讓溫玲忐忑的...還是父親的這位舊日親信---陶安,他的態度。

入了里寨,眾人下馬。李望知從來時的馬匹上取下一柄佩刀護衛在前,在他們行進在營寨的大路上時,也一路看些市集的景,這里的人各自忙碌,光聽叫賣聲能判斷出這里的人來自五湖四海,像許多邊關的小鎮;只是一眼望去巡邏的兵士更多,胡人打扮的馬隊、駝隊也可以見到一些,別的倒沒什么太多不同。

忽然,一個七八歲的小妮子從旁被人趕了出來,被一個五十多歲的婆子拽著頭發打,因為她偷吃了饅頭沒給錢。小妮子反手抓了婆子臉上一下,掙脫了出來,她半身卷著泥漿,卻慌不擇路地撞在了溫玲腿上,那要打人的婆子剛舉起雞毛撣子,被李望知用刀鞘抵在脖子前邊,見了武器,又見這伙人面生,一時不敢上前。

但這婆子想了想又不甘心,退了幾步,大聲喊道:“陶將軍說了,偷盜者,斫手。我這才打了幾下,她敢還手?!這法度還要不要了?!”

要是放到以前看到這么離譜的事,定南郡主怎么也得管一下,可現在她卻遲疑了。李望知原本以刀護衛著郡主和小孩,見郡主幾乎木訥住,也一下被帶得不知所以,手和腳都收了半步,猶豫了起來。

而一旁的皇甫建見狀,也不提這里的法度什么,只是輕聲對溫玲說道:“稟郡主,我家將軍還在石堡中等候。”溫玲聽到此處,右手握了握劍柄,隨即松開做了一個相請的手勢,對皇甫建說道:“有勞皇甫兄繼續帶路。”

眾人繼續前行,走了十幾步遠,婆子剛想繼續打罵,卻不料從前頭以高拋的方式扔過來一顆半指節大的碎金,幾乎是擦著婆子的鼻梁,準確掉在她面前;隨即只聽得溫玲的聲音傳來:“這姑娘,等下跟我走。”

婆子見到這,哪還敢打,看到金子滿臉堆笑,“好說好說...嘿嘿...待會兒啊,全須全尾的給您!”拿起這金子左瞧瞧右看看,看見旁人圍上,頓時來了警惕,也不多罵,趕緊把金子揣胸衣里面,轉身使出一把母牛大的力拉著妮子就進了屋,門窗也關了個緊。

溫玲在皇甫建引領下來到石堡前,石堡大門也在此時打開,只見陶安抱拳款款走來,笑迎道:“久違了郡主,老夫可等候你多時了。”

“陶伯伯,近來可安好?”

陶安走到近前,聽到這里神色又忽地沉下去:“好也不好,這身子骨還撐得住,不好的事...唉,這北地邊務,諸事纏身,勞煩郡主冒險過來。”

“關于此前興縣我們談到的事...”溫玲心中還是焦急。

陶安聽到這里忽然打斷,止不住用手指輕點自己腦袋,瞇住了眼,搖了兩下他那胖胖的、帶著些微酒意的大腦瓜子:“噢,糊涂啦糊涂啦,郡主這一路過來風塵仆仆,是老夫怠慢了,應該還沒用餐。寨內設下薄宴,容后再敘,郡主,請!”

溫玲反應過來是自己冒失,平時很少如此,今日不知怎么了,心神不定,遂轉由跟隨陶安等人。

眾人來到石堡內廳,這里是石堡的二樓當中,即便其他地方用木板和柱子隔開,但還算寬敞。陶安熱情招呼溫玲一行人坐下,除了陳伯和賀方,溫玲這邊其他八人都到齊了,桌子不長,除了陶安的主位和郡主、陶安副將選在了側近,其他兩邊都隨意坐下。

“郡主,這里說吧,您先吃點。”陶安擺了個請的手勢,仆人們揭開蓋子,都是一些邊地難有的美味佳肴。溫玲的隨從們看著這些熱食葷腥,一路折騰都沒吃些好的,本能地巴望著吃。但溫玲不動筷子,便誰也不敢動。另外,陶安目前的態度,誰也不知道這飯菜里面有沒有什么“玄機”。

“陶伯伯,大約兩個月前,您同我父王一同去京師面圣,他回來后,就開始病重,不過五日就在家中病亡。郎中說是風癥加腹疾,此前雖然有些年歲,但身體一直尚可,常騎馬巡查射獵,斷無此病;之后郎中換了幾人,所言如故,但玲兒實難相信。”

“郡主所言,茲事體大,當日在京中,我與你父親私下并未住在一間驛館,這邊將入京的規矩和京中的其他詳聞,郡主想必是懂的。”陶安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此話說得懇切。

“那入京之后,陶伯伯一共與我父親見過幾面?”

“朝廷宴飲兩次,十月初五、十月廿七。王丞相府中倒是也有一次,他與相王代天子款待我等邊將與新晉武狀元,說是同僚互相認識一下,當日是十月十八。難道說...郡主認為是有人毒害了王爺?...”

“王丞相當下重病,陶伯伯可曾聽說?”

“倒是有所耳聞,好像病了有一陣了吧?這朝廷之事,我等武人邊將也不好太關心,也只是從來回傳公文的人那里聽說...不過,恕我直言,王丞相如今年過七旬,又為朝廷三代操勞...勞苦功高,朝野皆知。到了古稀之年逢疾,也是尋常命理、在所難免嘛!”說到這里,陶安也是有些許黯然,畢竟自己六十有二,再到七十也不過八載。而如今,自己雖為邊將,遠離漩渦...但朝廷事務變幻莫測,想平穩落地,卻是難說。

“當日沒有可疑之事?...”

“可疑之事?...宮里面那幾次都是大家各自祝酒,王丞相那里,倒是在之后,丞相和相王各自敬上一長桌。后面因為天子不在,我等各自敬酒罰酒,以敘同僚之情...只不過,這后來...”說到這里,陶安說話開始吞吞吐吐,干脆飲了杯酒補充道:“哎呀,后面都各自跟同僚、舞姬玩樂去了...”

眾人聽到這里哈哈笑了幾聲,但想到郡主是來問正事的又止住了。

“老夫確實想不起來了,郡主先吃點吧,邊吃邊說。”陶安左手舉起酒杯,右手舉起筷子。他臉胖又帶著笑意,此時因為內外溫差的關系,臉開始泛紅,說是守邊大將,其實見到溫玲后現在也跟農家的一個胖老伯一般率性。他見眾人不動,溫玲也有所猶豫,這才意識到什么,于是直接伸手從桌上拿了一條蒸雞腿就開吃了。

見此,溫玲也不好再拒絕,心里先把事情放下,動筷夾了一片燒豬耳,又撕了一小塊餅卷著放嘴里嚼。還忍不住夸贊了一句:“挺脆。”

見此,陶安喜上眉梢,忍不住一掌拍在桌上,忽然給眾人一驚:“豪爽!果真豪爽!”他這一下給信王府的這幾位嚇得不輕,以為要擲杯為號。誰知他來這么一出,只見他一掌給自己撐站起來,又說:“我一直聽說郡主是女中豪杰,但除了八年前那次去王府見過,后面都沒有緣分,唉,要不是信王走得這么突然,真想讓郡主認識犬子啊...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天天就會念叨什么江南姑娘,好生斯文什么的。行伍之人,從來都是待這種苦地方,老子在這里,莫非容他在別處廝混?天天鶯鶯燕燕的像什么話!”

“貴公子是?...”

“嗨呀!”陶安聽到這里可興奮了,整個人都是醉意帶來的喜氣,用手一指道:“喏,就在營里!我現在給你叫來!”說著給樓梯旁候著的仆人差官使了個眼色,“趕緊去叫!別讓他瞎晃了,讓他換件衣裳,趕快!”

溫玲見此忽然有了女兒家的嬌羞,花顏失色道:“不,我的意思是貴公子是此前一直在京里嗎?”陶安卻裝作沒聽到,趕緊打發走了那仆役。

“啊?不是!”好像許久陶安都沒有見到這么親的人了,一股腦地都把煩惱倒給她:“我嘛,和信王一樣,早年出身行伍,上了年歲,總會想這沙場終究是我等的埋骨之地。前面兩個兒子在北地生養都早夭,后面老來得子自然舍不得。也不是放在京里,兩歲就托付給了我那在越州密湖經商、后來成家的親弟弟。”

“原來如此,在越州長大,怪不得會喜歡江南女子。”陶安講得繪聲繪色,說到興頭也不免動手比劃,溫玲聽得也是饒有興致。

“后來長到了十九,說要提劍向北,盡掃蠻胡,拗不過他也準了。但他那劍術,哪能和我們邊軍相比?依我看,都是一些花架子...當然也不能全說是自暴自棄了,這么說好像也不妥,就是欠缺鍛煉,都是我那弟弟,養傻了,給放縱了。”

...

“三公子到。”

溫玲望向邊角上來的樓梯,只見一個俊朗的少年頂著一頂氈帽走了上來。樣貌與自己想象中相差許多;當然,這主要是和他父親全然不是一個模樣;雖然留著短胡穿著胡衣,看似頹廢,臉也被風雪吹得紅白,但自帶的書生氣質卻遮擋不住。溫玲心想,難不成他那位叔父還是個書理行家?樓梯口,他抬眼見到溫玲,步伐在細處聽得有點差別,但總體還算妥當。如果要描繪的話,好似帶著生生羞怯,似那別處的人兒一般。

溫玲雖早有俠名,為人果敢善斷;卻生得極為端莊,膚白勝雪,那眉目間即便不用做什么表情,也是遠遠見得可人。而在外多是塵土遮面,這下洗凈了露出本來面貌,自是秀麗;因而陶公子見得慌了神,也是自然。

只見他從樓梯上來,到樓上端站,朝陶安抱拳行禮道:

“父親...”

...

與此同時,懷寧,城墻上。夜色沉沉,微風月隱,云遮星光。

溫方遠躺在戎床上,身上蓋著一條虎氈,吹著風、飲著酒。身邊只有陳伯的兒子陳武,其他守衛被他支得遠遠的,別耽誤他想事。

這樣,已經有個把時辰了。

送走唐咨后,溫方遠也開始等妹妹的消息,的確,去陶安那里并不只是問老信王當時在京師所發生的事。陶安是父親的故舊,也是朝廷下一步對懷朔是否用兵的關鍵。若他不與自己站在一起,單憑懷寧、涼城、武寧、龍川,并無勝算。而武寧和龍川在此次書信交談中,響應不過平平,真要倒向哪邊仍未可知,所以自己真正有把握的也就懷寧和涼城兩鎮。

況且要倚仗懷朔,六鎮中還有五云山脈以東的平朔、玉陽二鎮,而此二鎮明確在朝廷手中,六鎮要成型,不能走東路,所以當初和妹妹商量往北,要拉攏陶安和關外的前橋堡。為的就是在同和關、興寧更北牽制住朝廷。

當然自己做這些不是為了和朝廷分庭抗禮,單憑這些還遠遠不夠。父親死后,誰都在爭奪懷朔,但自己不垮,還有變數。

另外,關鍵還得看王丞相的病...一旦王丞相撒手而去,朝廷最后一桿平衡木就會折掉。那時,第一個反的人可不是他...而南北一并開戰,則對朝廷大大不利。那時,朝廷想穩住懷朔,而自己也有空騰出手了。

溫方遠想到此處,一杯酒舉過眉梢,再往前一尺,這就是敬天,如今,所有的未雨綢繆,都只為以拖待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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