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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謝

雖然這只是一本小書,卻也幸得多方幫襯才得以成書。《圣經》說,人生七旬乃一大限,而我直到這個年紀才開始寫作,這時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而且從文學角度來講,更麻煩的事是,書里所講的都是西部故事。就像一位出版商在退稿時說的那樣:“這些故事里面都是樹。”

是我的孩子珍和約翰督促我動筆的。他們希望我把小時候給他們講的一些故事寫下來。不過我現在并不想責怪孩子們多事。講故事的人都知道,一旦決定把故事寫下來,寫作本身就會對故事產生巨大改變。所以,這本書里的故事和我當年給孩子們講的故事并不十分相似。其中一個原因是,寫作會對事物進行放大和拉長;給孩子們講故事的一個主要目的是哄他們睡覺,而這本書里的故事肯定比達到這個目的所需要的長度長得多。不過故事長也有好處,可以讓孩子們知道他們的父母是什么樣的人,或自認為是什么樣的人,或希望成為什么樣的人。

當我退休后受到鼓勵,開始動筆寫作時,另一個問題出來了。這個問題源自一個事實,即人們寫作時都不希望讓別人知道。他偷偷摸摸地寫,連孩子們也不知道父親已經采納他們的意見。但這種偷偷摸摸的寫作,會令他對自己的行為產生懷疑,進而很快產生一種想獲得公眾認可的需求。說到這里,我又欠下了第二輪人情債。

當我剛寫完第一個故事,正不知道寫得怎么樣、該不該繼續寫下去時,我隸屬的一個學術俱樂部的秘書給我打電話,說俱樂部下個月的例會輪到我提交論文。這個學術俱樂部自稱“Stochastics”(該詞在古希臘語中意為“思考者”),最初是由一群生物學家創立的。后來為了順應近年來的文化變遷,也吸納了一批人文和社會科學領域的學者。總的來說,該俱樂部是個成功的嘗試。來自不同社會階層的人士,無論在餐前、餐中還是餐后的學術演講,大家表現出的酒量都旗鼓相當。

我突然從這次邀請中看到一個契機,可以借此擺脫身患的幽閉恐懼癥,對自己文學創作產生的幽閉恐懼癥。我對秘書說:“我剛完成一篇論文,而且樂意宣讀。”我寫的第一個故事,是基于我在伐木營地幾個夏天的干活經歷。秘書回復說:“那太好了。你這篇文章有標題嗎?我需要把演講者和標題印在明信片上,作為通知寄給與會者。”

如果要問我在創作時有沒有遇到靈感的時刻,那么我下面的回答至少可以算一個。我當時靈機一動,對秘書說:“那就在明信片上標題那一行寫‘伐木兼拉皮條’,演講者那一行寫‘諾曼·麥克林恩,著名權威人士’。”

結果我聽到電話那頭一言不發,只有呼吸聲。為了讓對方緩過神來,我又加了一句:“這是一篇學術文章,用學者們掛在嘴邊的那句話說,是一篇對增長知識有所裨益的文章。”

演說結束后,秘書告訴我,聽我演講的人數創下該協會有史以來最高紀錄。不過我還是有點疑惑,不知道出席這次學術講座的聽眾,是沖故事來的,還是沖標題來的。

第二年秋天,我再次應邀參加同樣的聚會,發表演說。他們把這次聚會戲稱為“異性戀會議”,因為與會者的太太們也獲邀參加。當時我已經基本完成了《美國林業局1919》這個故事。在聚會上,為了應景,我宣讀了故事中有女性角色的那部分,雖說這個女性角色是個妓女。結果這個女性角色和我本人受到與會者和他們太太們的熱烈歡迎。這令我一直到書稿寫完,在道義上都不再需要額外的支持了。

退休后,我很晚才明白,在寫作這個創作過程中,讓書獲得出版(算上整個出版過程)本身就是創作的主要一環。除非人到晚年還有朋友點撥,否則遲遲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為了長話短說,我還是回到“Stochastics”俱樂部。在出書這件事情上,俱樂部那些年紀輕輕就已有足夠寫書經驗的人士,覺得我這么大歲數,不應該孤立無援地誤打誤撞下去。所以我要尤其感謝戴維·比溫頓、韋恩·布斯、約翰·卡維爾蒂、賈爾·迪拉德博士、格溫·諾伯、肯尼斯·諾思科特和愛德華·羅森海姆。我相信,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我現在手頭上不過是一些冗長的、無法講給孩子們聽的兒童故事手稿。

芝加哥大學出版社有個優良傳統,不允許圖書作者點名感謝出版社員工,并向來以此為榮。我尊重這個傳統,不過作為該社有史以來出版的第一部原創小說,本書的出版仰仗出版社的某些人士對故事的強烈興趣。他們大力促成了本書的出版。如果我對這一殊榮毫無感激之意,未免顯得麻木不仁。也許我能找到其他途徑,譬如用某個古老的西部說法,讓他們知道,我對此永遠感激在心。

在芝加哥大學出版社及其管理層同意出版該社第一部虛構類圖書后,我很快又欠下一輪人情債。這本書當然主要是虛構的,不過大多數兒童故事都具有說教這個次生功能。這本書里的故事也不例外。孩子遠比成年人更愛聽他們出生前發生的事,尤其當這些故事發生在現在顯得比較奇異的地方,或者那些地方壓根已經消失,但他們的父母過去曾經生活過。所以很久以前我就養成一個習慣,在寫作時會不失時機地插入一些場景描寫,描寫在西部地區人們和馬匹是如何干活的。在那里,所謂主干道也不過是一些狩獵步道而已。況且我向來重視帶孩子身臨其境去真正的森林看看,不是小紅帽故事里的那種森林。對我來說,一直以來感到捉摸不透的是如何將這種奇異的現實描述出來。后來有一次在創作中,我的思想經歷了一次決定性的轉型。我記得蘇格拉底說過,假如要畫一張桌子的圖畫,你最好讓木匠高手來評判你畫的好壞。以下就是在描述這片我所熱愛的土地,蠅餌投釣、伐木營地、林業局等這些我年輕時從事過的活動和職業時,我請教過的相關專家。

關于《大河戀》,我要感謝珍和約翰·巴克斯夫婦細致而專業的審讀。他倆是大西本綿羊牧場的牧場主。他們經營的這個牧場很大,從赫勒納峽谷一直延伸到狼溪,最后抵達大泥腿河。這一大片三角形區域覆蓋了我人生的很大一部分,也是我筆下好幾個故事的背景地。至于苦根山脈和我早年工作過的林業局,我要感謝W.R.摩爾提供的專業意見。他是美國林業局火災管理和空中行動部的主管。作為一個林業人員,他在我們那片山區堪稱傳奇人物,甚至被授予若干名譽博士學位,雖然他本人只上過小學。他十三四歲時,冬天就在苦根分水嶺鋪設陷阱線。那時我剛開始替林業局干活。如今他已從林業局退休,但每年冬天,他還會每周花上兩天時間,對從巖溪穿越藍寶石山脈最后到達苦根山谷的這段陷阱線進行寫作、教學和研究。我不建議任何年輕人效仿他,穿著雪地靴橫穿這片兇險的山區。

我還要感謝林業局另外三位女專家在我寫作時提供的幫助——比弗利·艾耶斯,圖片檔案員,薩拉·希思和喬伊絲·海莉,制圖工程師。她們都是第一流的工作人員,每次都能知道我需要什么,哪怕有時連我自己都還沒想到。

我把關于我兄弟和蠅餌投釣的故事送給喬治·克隆能博和戴維·羅伯茨審閱。前者在四十多年前曾幫我們兄弟倆系蠅餌投釣,后者長期從事釣魚和狩獵,并且每周花三四次時間來寫這些經歷。他倆是我認識的最好的蠅餌投釣手。

說起他們倆,我又要進行新一輪的感謝了。他們倆和我愛上蠅餌投釣,都要歸功于我父親。我父親是喬治·克隆能博蠅餌投釣的啟蒙老師,而戴維·羅伯茨至今偶爾還在專欄文章里寫到我父親。至于我自己,我寫的這些故事都可以看作是對他老人家的感恩致敬。

你們也許會問,我為什么要請夏安印第安人領域的專家彼得·鮑威爾神父來審讀我的書稿,畢竟在我的書中只有一個夏安印第安人,而且她還是個混血兒。其實我是需要這位從事圣業的善良而偉大的老人來給予我肯定,讓我相信自己回憶中的某些片段還是受到了精神生活的感染。

最后,我要說的是,我出版的所有書籍,都從瑪麗·波羅夫的批評(她稱之為“建議”)中獲益良多。瑪麗是耶魯大學英語系第一位女性正教授。如果你認為讓一位女士花時間去讀半個世紀前關于伐木營地和林業局的故事,純屬浪費時間,那我只好來引用她曾對我說過的話。不過在引用之前,我要補充一句,她本人也寫詩。對于我寫的第一個故事(關于伐木那個),她說我光顧著講故事了,結果沒時間做個詩人,用詩歌來稍稍表達對那片歷經滄桑、我所摯愛土地的感情。你們只要把我前后寫的兩個長篇故事和第一個故事做個比較,就不難發現我認真采納了這位耶魯女士的忠告。

簡而言之,這是一本寫給孩子、專家、學者、學者夫人們,以及詩人學者的西部故事集。我希望本書讀者中還是有一些人不介意書中有那么多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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