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二)商業秘密糾紛的訴訟主體問題

(Issues concerning the Litigants in Trade Secret Disputes)

002 自然人能否成為侵犯商業秘密案件適格被告

(Whether a natural person can be a proper defendant in a trade secret misappropriation case.)

裁判要旨

司法實踐中對于員工等自然人可追究其侵犯商業秘密責任早已達成共識。《反不正當競爭法》(2019)及2020年9月10日頒布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商業秘密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亦將經營者以外的其他自然人、法人和非法人組織納入侵犯商業秘密責任主體的范圍。

案情簡介

一、A公司獨立研發的××技術曾獲國家技術發明二等獎,公司對相關生產技術信息均采取了保密措施。

二、B公司為提高生產D-泛酸鈣的生產技術和能力,派公司保安部部長姜某海到臨安物色A公司職工,非法獲取A公司生產技術信息。姜某海、李某發通過中間人結識了A公司職工馬某鋒。

三、馬某鋒利用在A公司當生產調度員掌握大量技術信息資料的機會,先后將生產的操作規程、圖紙、原料、操作記錄、成品小樣等資料提供給B公司。馬某鋒還利用B公司送的電腦,通過電子郵件解答B公司提出的技術問題,應邀為其提供技術指導。

四、臨安市人民法院作出(2008)臨刑初字第358號刑事判決,認定姜某海、馬某鋒犯侵犯商業秘密罪,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09)浙杭刑終字第75號刑事裁定,對上述刑事判決予以維持。

五、A公司以侵害商業秘密為由向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提起民事訴訟。經過審理,一審法院認定涉案技術信息構成商業秘密,姜某海、馬某鋒、B公司共同侵害他人商業秘密,應承擔相應侵權責任。

六、在二審中,姜某海答辯稱因自己是自然人,其并非《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意義上的經營者。

七、二審法院認為根據立法宗旨,“經營者”也包括未直接從事經營活動,但違背自愿、平等、公平、誠實信用原則和公認商業道德,損害其他經營者合法權益、擾亂社會經濟秩序,對其他市場主體造成損害的法人、經濟組織和個人。

八、二審法院以姜某海在本案中屬于侵害行為人可以作為適格被告為由,對其答辯意見不予采納。

法院判決

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在本案民事判決書的“本院認為”部分就上述爭議焦點進行如下論述:

關于原審被告姜某海所稱的其并非《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意義上的經營者,因而不是本案適格被告的意見,本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意義上的經營者,不僅包括實施了經營行為的法人、其他經濟組織和個人,也包括雖未直接從事經營活動,但違背自愿、平等、公平、誠實信用原則和公認的商業道德,損害其他經營者合法權益、擾亂社會經濟秩序,對其他市場主體造成損害的法人、其他經濟組織和個人。凡從事了不正當競爭行為的行為人,均應受到《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的規制,否則將違背其立法宗旨。不正當競爭行為人與受侵害經營者之間存在侵害與被侵害的關系,是不正當競爭行為的實質。姜某海直接實施了非法獲取本案系爭商業秘密的行為,其行為具有破壞他人競爭優勢、損害競爭秩序的后果,且其行為已被浙江省臨安市人民法院(2008)臨刑初字第358號刑事案件及其上訴案件的生效裁判文書認定犯侵犯商業秘密罪,其在本案中屬于侵害行為人,可以作為本案被告。

本案相關法律法規

《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

第九條第二款、第三款 經營者以外的其他自然人、法人和非法人組織實施前款所列違法行為的,視為侵犯商業秘密。

第三人明知或者應知商業秘密權利人的員工、前員工或者其他單位、個人實施本條第一款所列違法行為,仍獲取、披露、使用或者允許他人使用該商業秘密的,視為侵犯商業秘密。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商業秘密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

第十一條 法人、非法人組織的經營、管理人員以及具有勞動關系的其他人員,人民法院可以認定為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三款所稱的員工、前員工。

第十六條 經營者以外的其他自然人、法人和非法人組織侵犯商業秘密,權利人依據反不正當競爭法第十七條的規定主張侵權人應當承擔的民事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

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反不正當競爭案件幾個問題的解答(試行)》的通知

反不正當競爭法中的“經營者”是指向市場提供商品或者服務的法人、其他組織和個人。雖然不是專門從事商品經營或營利性服務,但向市場提供作品、技術等智力成果的,也構成反不正當競爭法中的經營者。

案件來源

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姜某海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二審民事判決書[(2012)滬高民三(知)終字第62號]

延伸閱讀及類案裁判規則

一、知悉商業秘密并負有保密義務的人即可成為侵犯商業秘密糾紛被告,無論其是否與商業秘密權利人之間存在勞動關系(In a dispute over trade secret misappropriation,any person who has knowledge of the trade secret and assumes duty to maintain its secrecy may become a defendant,regardless whether he has an employment relationship with the owner of the trade secret.)

案例一:廣西壯族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周某貴、A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8)桂民終227號]認為,“關于周某貴是否為本案適格被告的問題。周某貴上訴提出,其與A公司不存在勞動關系,也未簽訂保密協議,故不能作為本案適格被告。商業秘密侵權人并非必然與商業秘密權利人具有勞動關系,因各種身份關系知悉商業秘密并負有保密義務的人,即可能成為侵犯商業秘密糾紛的被告……根據上述查明的事實,周某貴在外派工作期間接受A公司的管理,理應遵守A公司制定的包括商業秘密保護規定在內的規章制度,且周某貴的代理人在二審庭審時承認周某貴在工作中能夠接觸到A公司主張構成商業秘密的《檢查指引(27號版本)》文件的電子版本,故周某貴因身份關系知悉A公司的商業秘密并負有保密義務,可以作為本案侵犯商業秘密糾紛的被告,周某貴認為其與A公司沒有勞動關系和保密協議,不能作為本案被告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

二、在商業秘密案件管轄權異議程序中,若某個被告成為確定管轄的連結點,其是否適格直接影響到受訴法院對案件管轄權時,則應在管轄權異議階段對被告是否適格問題進行審查。確認有初步證據證明被告與涉案事實存在形式上的關聯性,無須對被告是否構成侵權、是否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等實體內容進行審查(In the procedure for objecting to the jurisdiction of a trade secret case,if a certain defendant becomes the connecting factor for determining the jurisdiction,whether the defendant is proper shall be investigated at the stage for objecting to the jurisdiction. If preliminary evidence proves that there is formal relevance between the defendant's conduct and the facts involved,there is no need to examine whether the defendant has constituted misappropriation and whether he shall bear legal liability at that stage.)

案例二:最高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等侵害經營秘密、擅自使用他人企業名稱糾紛管轄權異議申請案[(2014)民提字第30號]認為,“一審法院對本案享有管轄權的前提是適格被告住所地或者被訴侵權行為地在江蘇省連云港市。B公司一審起訴時所列的被告為A公司和于某燕,A公司的住所地為浙江省寧波市海曙區,于某燕的住所地為江蘇省連云港市。因此,只有在于某燕是本案適格被告或者被訴侵權行為發生在江蘇省連云港市的情形下,江蘇省連云港市中級人民法院才具有對本案的管轄權。本案中,B公司以于某燕出具的‘說明’作為主要證據,認為于某燕與A公司惡意串通,披露B公司商業秘密,構成共同侵權,因此起訴時將于某燕列為本案共同被告。于某燕在說明中雖稱A公司曾經給其打過電話,但卻未提及具體人員,亦未提及具體商業秘密的內容,且其自認的事實對其不利;一審法院雖在前案中對其進行了詢問,但于某燕在本案中卻始終未出庭,一審法院亦未再次對其詢問,其所述內容可信度存疑。雖然A公司提供的錄音證據的來源不明、通話人身份不明,其可信度也不高,但鑒于于某燕出具的“說明”不足以形成優勢證據,不能證明于某燕與A公司存在共同侵權的情形,因此,現有證據無法證明于某燕為本案的適格被告。一審法院以于某燕的住所地來確定本案管轄權錯誤”。

案例三:最高人民法院審理的A蘇州公司、A上海公司侵害技術秘密糾紛二審民事裁定書[(2020)最高法知民轄終16號]認為,“A蘇州公司上訴稱:根據B荷蘭公司提供證據4-3‘C公司安徽工商登記信息’載明的C公司經營范圍的僅涉及‘子午胎’,沒有任何部分提及‘半鋼子午線輪胎’,而C公司僅生產全鋼胎產品,該生產過程無須使用被控侵權的HPC-105型號成型機,因此C公司不可能實施被控侵權行為,其并非本案的適格被告……至于C乘用公司、C公司是否在明知情形下使用涉案技術秘密,是否與A蘇州公司具有侵權合意,屬于實體審理的范疇,不屬于管轄權異議的審查范圍,原審法院的相關認定并無不當。A蘇州公司、A上海公司還提出A上海公司、C公司并非為本案適格被告的上訴理由,該理由是否成立亦應當通過實體審理予以查明”。

案例四:北京市西城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一審民事裁定書[(2019)京0102民初30408號]認為,“本案被告包括C公司、C江蘇分公司、B公司,C公司所在地為北京市西城區,成為本案由本院管轄的唯一管轄連接點,C公司是否是本案的適格被告直接影響到本院對案件的管轄權,故本院在管轄權異議審查階段應重點對被告是否適格問題進行審查,并依據審查結果作出管轄權異議的裁定……本院認為,該調查筆錄中并未稱C公司或C江蘇分公司索要代碼事宜,且原告未提交相應證據證明C公司與其他被告具有共同的意思聯絡,現有證據無法認定C公司與其他被告存在共同侵權行為,故C公司非本案適格被告,原告對C公司的起訴應予駁回”。

三、受委托為他人從事非經營活動,且與商業秘密權利人不存在競爭關系的律師等主體不屬于侵犯商業秘密案件適格被告(Lawyers who are entrusted to engage in non-business activities for others and do not have a competitive relationship with trade secret owners are not proper defendants in trade secret misappropriation cases.)

案例五: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律所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6)京0108民初28061號]認為,“A公司與C公司均經營投資管理等相關業務,二者存在競爭關系。B律所受C公司委托,對A公司舉辦的‘A-C中國基金年會暨投資者答謝會’申請和配合公證取證,受托人B律所提供的法律服務產生的后果均歸屬委托人C公司,且B律所與A公司之間并不存在競爭關系,故B律所并非本案適格被告。劉某作為B律所的工作人員參與現場公證取證,屬于履行工作職責、完成工作任務的職務行為,該行為的法律后果應由B律所承擔,故劉某亦非本案適格被告”。

四、因履行工作職責、完成工作任務而侵害商業秘密的行為屬職務行為,而非以個人身份實施的侵權行為,其個人不構成適格被告(If an individual commited trade secrets misappropriation during performance of duties or work tasks,it is an act of performing work duties instead of an tortious act as an individual,thus the individual is not a proper defendant.)

案例六:最高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陳某云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申訴、申請民事裁定書[(2015)民申字第1518號]認為,“李某第系B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作為B公司的管理人員,二審判決根據本案事實認定其行為屬于履行職務的行為,侵權責任應由B公司承擔,在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上,并無不當”。

案例七:最高人民法院審理的程某中、A公司與B公司、C集團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3)民三終字第6號]認為,“其次,在本案中吳某亮是否侵害了程某中、A公司的涉案商業秘密。應當明確,吳某亮在本案中的一系列行為,從與程某中就涉案房地產項目進行溝通、獲取有關材料,到與五原縣人民政府就涉案房地產項目進行磋商,均是其作為B公司法定代表人的職務行為,程某中、A公司在與吳某亮進行聯系時亦明確指稱吳某亮為‘無錫C集團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吳總經理’,因此,在本案中,吳某亮作為自然人并不存在獨立的侵害涉案商業秘密的行為”。

案例八: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等與B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2015)高民(知)終字第22號]認為,“李某第出席《石油鉆機銷售合同》的合作簽字儀式時身份系A公司的總裁。其后,在A公司與伊朗C公司簽訂《石油鉆機銷售合同》時,李某第作為A公司的總裁。綜合本案情況,李某第的行為均為以A公司總裁的身份履行職務,B公司沒有證據證明李某第以個人身份實施侵犯其商業秘密的行為。因此,李某第個人不應成為侵犯B公司商業秘密的適格被告,B公司對李某第的侵權指控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原審判決關于李某第的涉案行為實質性地偏離了完成A公司員工工作所必須或應當實施的行為范疇,與執行職務不具有適當關聯性,不屬于職務行為的認定有誤,本院予以糾正”。

003 公司股東在特定條件下可就侵害公司商業秘密的行為以自己名義提起侵權訴訟

(Under certain conditions,each shareholder of the company may file a suit in its own name with respect to trade secrets misappropriation of the company.)

裁判要旨

他人侵犯公司商業秘密給公司造成損失的,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股份有限公司連續一百八十日以上單獨或者合計持有公司百分之一以上股份的股東,在經過特定程序后,公司未起訴的,股東可直接自行以自己的名義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案情簡介

一、A公司系B公司的股東之一,持股比例為25%。在A公司與案外人C公司投資合同糾紛一案開庭過程中,A公司收到一份證明材料,該材料為高某瑜出具的一份《研究報告》。

二、A公司認為該報告使用了B公司的圖紙等技術秘密以及銷售信息等經營秘密,遂向B公司董事會、監事會及清算組發出函件,要求B公司立即對D大學能動學院、高某瑜提起訴訟,調查商業秘密泄密原因,對泄密人員采取法律措施。

三、B公司收到前述函件后并未起訴,故A公司以侵害商業秘密為由向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四、一審法院認為A公司作為B公司的股東,在訴訟前,要求B公司董事會、監事會及清算組對高某瑜的被控侵權行為提起訴訟未果,遂以自己名義直接提起訴訟,是本案適格原告。

五、庭審中,高某瑜提交了B公司出具的證明,表明《研究報告》系受B公司委托所完成,且不認可其中的信息為B公司的商業秘密。A公司則認為該證明是高某瑜與B公司惡意串通所為,對該證據不予認可。

六、一審法院認為A公司未能完成相關舉證責任,判決駁回A公司的訴訟請求。A公司不服一審判決向陜西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二審法院以相同理由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法院判決

陜西省高級人民法院在本案民事判決書的“本院認為”部分就上述爭議焦點進行如下論述:

原審法院認為,本案主要涉及以下幾個問題:一、A公司的原告主體資格問題。《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一百五十一條規定:董事、高級管理人員有本法第一百四十九條規定的情形的,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股份有限公司連續一百八十日以上單獨或者合計持有公司百分之一以上股份的股東,可以書面請求監事會或者不設監事會的有限責任公司的監事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監事有本法第一百四十九條規定的情形的,前述股東可以書面請求董事會或者不設董事會的有限責任公司的執行董事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監事會、不設監事會的有限責任公司的監事,或者董事會、執行董事收到前款規定的股東書面請求后拒絕提起訴訟,或者自收到請求之日起三十日內未提起訴訟,或者情況緊急、不立即提起訴訟將會使公司利益受到難以彌補的損害的,前款規定的股東有權為了公司的利益以自己的名義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他人侵犯公司合法權益,給公司造成損失的,本條第一款規定的股東可以依照前兩款的規定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根據查明的事實,A公司在B公司持股25%。訴訟前,A公司曾致函B公司董事會、監事會及清算組,要求對高某瑜的前述被控侵權行為提起訴訟未果,遂以自己名義直接提起訴訟,符合前述法律規定,A公司是本案適格原告。

本案相關法律法規

《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

第一百五十一條 董事、高級管理人員有本法第一百四十九條規定的情形的,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股份有限公司連續一百八十日以上單獨或者合計持有公司百分之一以上股份的股東,可以書面請求監事會或者不設監事會的有限責任公司的監事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監事有本法第一百四十九條規定的情形的,前述股東可以書面請求董事會或者不設董事會的有限責任公司的執行董事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監事會、不設監事會的有限責任公司的監事,或者董事會、執行董事收到前款規定的股東書面請求后拒絕提起訴訟,或者自收到請求之日起三十日內未提起訴訟,或者情況緊急、不立即提起訴訟將會使公司利益受到難以彌補的損害的,前款規定的股東有權為了公司的利益以自己的名義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他人侵犯公司合法權益,給公司造成損失的,本條第一款規定的股東可以依照前兩款的規定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

第一百二十二條 起訴必須符合下列條件:

(一)原告是與本案有直接利害關系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

(二)有明確的被告;

(三)具體的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

(四)屬于人民法院受理民事訴訟的范圍和受訴人民法院管轄。

案件來源

A公司與高某瑜、B公司侵犯商業秘密糾紛民事二審判決書[(2018)陜民終466號]

延伸閱讀及類案裁判規則

一、利用公司作為實施侵害商業秘密的工具時,公司并不構成共同侵權,而僅需被訴侵權人個人承擔相應的侵權責任。若股東濫用法人獨立人格和股東有限責任的,股東需對公司所需承擔的賠償責任承擔連帶責任(When the company is used as a tool to misappropriate trade secrets,the company does not constitute joint infringement with the infringer,but only the infringer who is sued shall bear the corresponding infringement liabilities. Where a shareholder abuses the independent personality of a legal person and the limited liability of a shareholder,the shareholder shall bear joint and several liability for the compensation that the company shall bear.)

案例一:揚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顏某堯與A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9)蘇10民終1380號]認為,“本院認為上訴人顏某堯侵犯了A公司的商業秘密,應當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雖然顏某堯設立的B公司為A公司代理商,本案中合同簽訂主體為B公司,但上訴人顏某堯非法使用A揚州分公司的客戶信息,通過B公司使用A揚州分公司的辦公設施、人力資源,將A揚州分公司的商業交易機會交由B公司完成,且向A公司隱瞞B公司系其設立并運營的事實,其成立的B公司僅系其實施相關違法犯罪行為的工具。關于顏某堯認為相關法律責任應由B公司承擔的理由,本院不予采信”。

案例二:上海知識產權法院審理的A公司、B公司等與施某玲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7)滬73民終248號]認為,“本案中判斷朱某文應否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在于適用‘揭開公司面紗’原則的三個條件:(1)本案中,朱某文并未提供證據證明C香港公司的具體運營情況、公司架構,因此,鑒于朱某文作為C香港公司的唯一股東及董事,應當認為朱某文掌控了C香港公司的全部經營活動,并獲得了C香港公司的所有利潤。(2)本案中,朱某文與李某斌原系夫妻關系,A公司涉案商業秘密‘D公司的采購意向’這一經營信息,顯然是由李某斌告知朱某文,再由朱某文交由C香港公司使用,朱某文在明知其獲取的是A公司商業秘密的情況下,仍交由C香港公司使用上述信息,且朱某文作為C香港公司代表與D公司簽訂了涉案合同。因此,朱某文利用C香港公司的獨立法律人格,將C香港公司作為其從事違法行為的工具,具有逃避法律責任的主觀惡意。C香港公司是否存在其他經營行為,均不影響本案中對于朱某文上述具有逃避法律責任的主觀惡意的認定。(3)一審法院根據當事人的舉證責任、證據取得的難易程度,合理分配由C香港公司提供公司賬冊證明其財產情況,但C香港公司拒絕提供公司賬冊、固定資產等證據,不能證明C香港公司本身存在的財產足以賠償其侵權造成的損失,亦無證據證明確實存在其他可由C香港公司實施的救濟手段可以彌補A公司的損失,故一審法院據此判決朱某文對C香港公司在本案中所應承擔的賠償責任承擔連帶責任,依法有據,并無不當”。

二、一人有限公司的股東未能證明公司財產獨立于個人財產時,應對公司侵害他人商業秘密的賠償責任承擔連帶責任(If any shareholder of a one-person limited liability company fails to prove that the property of the company is independent of its personal property,such shareholder shall be jointly and severally liable for the compensation liabilities for the company's misappropriation of the trade secrets of others.)

案例三:上海知識產權法院審理的A公司、B公司等與施某玲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7)滬73民終248號]認為,“首先,對于B公司所應承擔的共同侵權責任,本院已在上文中明確表述,在此不再贅述。其次,對于潘某榮應否在本案中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本院認為,B公司系一人有限公司,現潘某榮作為B公司股東,未提供證據證明B公司的財產獨立于潘某榮自己的財產,故根據公司法的有關規定,潘某榮應當就B公司對A公司的賠償責任承擔連帶責任”。

案例四:鹽城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訴周某明等侵犯商業秘密競業限制糾紛案[(2009)鹽民三初字第57號]認為,“俞某應當對B公司的侵權承擔連帶責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六十四條規定: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不能證明公司財產獨立于股東自己的財產的,應當對公司債務承擔連帶責任。該條明確一人公司的獨資股東應當對其個人財產與公司財產是否混同承擔舉證責任。本案中,B公司系俞某以個人名義注資100萬元成立的一人有限公司。俞某并未向法庭提供公司財產獨立于其個人財產的有效證據。相反,從原告A公司提供的中國工商銀行東臺支行的客戶存款對賬單中,已清楚地表明在2008年6月3日B公司以轉賬支票形式將100萬元注冊資金轉至與B公司并無業務往來的東臺市C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名下,故認定B公司有其獨立財產無事實依據,俞某主張不承擔法律責任的該項抗辯理由不足,本院不予采納”。

案例五:上海市閔行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朱某建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4)閔民三(知)初字第644號]認為,“朱某建與朱某玲雖均為B公司的股東,但原告沒有證據證明B公司曾分紅,B公司的非法利益已轉化為股東的個人收益,原告也沒有證據證明B公司的資產與股東的資產混同,故B公司的債務應以其資產及注冊資本為限獨立承擔責任,無須股東朱某玲承擔連帶責任;原告沒有證據證明朱某玲對朱某建的涉案侵權行為明知,也沒有證據證明朱某建為涉案侵權行為系為了維持婚姻家庭生活之必需,故朱某建因涉案侵權行為將被法院判決承擔的賠償款,并非法律規定的夫妻共同債務。綜上分析,被告朱某玲無須對朱某建需承擔的涉案賠償款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三、股東明知公司已涉侵犯商業秘密訴訟的情況下,通過注銷公司以逃避債務,公司應承擔的賠償責任由股東在公司清算中所分配到的剩余財產范圍內承擔(If the shareholder of the company deregisters the company to evade debts as it is aware of the company's involvement in a trade secret misappropriation action,the company shall perform its liability of indemnification within the scope of the remaining properties distributed to the shareholder during the liquidation of the company.)

案例六:蘇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B公司與廖某強、袁某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3)蘇中知民初字第0242號]認為,“C公司及被告袁某應當就其侵害兩原告商業秘密的行為承擔停止侵權并連帶賠償經濟損失的民事責任。但C公司在訴訟過程中注銷,其主體資格已經不存在。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二十條規定,股東不得濫用公司法人獨立地位和股東有限責任損害公司債權人的利益,股東濫用公司法人獨立地位和股東有限責任,逃避債務,嚴重損害公司債權人利益的,應當對公司債務承擔連帶責任。因此以虛假清算騙取注銷登記的,股東應當對公司未清理完畢的債務承擔相應清償責任。本院于2013年7月3日向廖某強送達應訴材料,而C公司隨即在7月16日通過股東會議解散公司。鑒于廖某強曾參與C公司的經營管理,且與C公司股東肖某艷存在夫妻關系,故本院有理由相信C公司股東袁某、肖某艷、徐某林、楊某華系在明知C公司已經涉及侵權訴訟的情況下通過解散公司的股東會決議并申請注銷公司以逃避相應債務。C公司向工商部門申請注銷登記時稱債權債務已厘清,存在虛假清算行為。故在C公司已經實際注銷的情況下,其因侵權行為所應承擔的賠償責任應當由其股東袁某、肖某艷、徐某林、楊某華在公司清算中所分配到的剩余財產的范圍(分別為461550元、384625元、384625元、307700元)內承擔。為避免當事人訴累,對于兩原告在本案中追加肖某艷、徐某林、楊某華并要求三被告在本案中承擔相應賠償責任的主張,本院予以支持。肖某艷雖辯稱C公司股東實際并未分配到相應剩余財產,但其并未提交有力證據推翻C公司向工商部門提交的相應清算文件,故本院對其抗辯主張不予采納”。

004 公司更名、被收購、被吊銷執照、關聯公司混同等特殊情況下商業秘密歸屬

(Trade secret ownership under special circumstances,such as business name change,acquisition,revocation of license and legal personality confusion between affiliated companies.)

裁判要旨

僅公司名稱變更不影響其作為商業秘密權利人的認定,更名后的公司作為商業秘密的實際持有人有權提起侵權之訴。

案情簡介

一、1998年,A公司取得進出口經營權。隨后,A公司先后更名為B公司、C公司和D公司。同時,由B公司、E公司作為發起人,成立了F公司,取得了C公司的進出口經營權。1998年以來,F公司一直在同一進出口經營權下從事外貿業務。

二、馬某東和劉某在工作期間能夠接觸、掌握公司的客戶信息和其他經營信息資料,并且與D公司簽訂了勞動合同書和保密協議。

三、2001年,馬某東與劉某先后離職到G公司工作,從事與原工作性質相同的業務。馬某東和劉某通過竊取的F公司的業務郵件記載的交易、價格談判方式,向客戶發送有關G公司銷售業務的電子郵件,與客戶就G公司的貨物進行交易。

四、F公司以侵害商業秘密為由向寧夏回族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法院提起訴訟,請求判令馬某東、劉某和G公司停止侵害商業秘密、賠償經濟損失和賠禮道歉。一審判決G公司停止侵權、賠禮道歉以及賠償經濟損失2584324.99元、客戶經營信息開發費896178.06元。

五、G公司不服一審判決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上訴,稱F公司不是本案的適格原告,理由在于:與馬某東、劉某簽訂勞動合同、保密協議的不是F公司,故本案商業秘密所有者為G公司,F公司與G公司是不同的企業法人,二者相互獨立,不存在承繼關系。

六、最高法院認為:F公司的名稱及結構發生了多次變更,無論公司的名稱如何變更,馬某東、劉某的實際雇主未變。F公司是涉案商業秘密的權利人,G公司構成侵權,判決G公司承擔停止侵權、賠償經濟損失934834元的民事責任。

法院判決

最高人民法院在本案民事判決書的“本院認為”部分就上述爭議焦點進行如下論述:

從原審法院查明事實分析,F公司的名稱及結構發生了多次變更,均是經過當地政府批準并在工商管理部門登記注冊的。無論公司的名稱如何變更,圍繞著公司的進出口權的撤銷和取得,馬某東、劉某的實際雇主未變,業務范圍未變。馬某東、劉某一直從事外銷業務,雖然與他們簽訂勞動合同的是D公司,但本案訴爭的客戶經營信息的實際持有者是F公司。因此,F公司作為商業秘密的實際持有人有權提起侵權之訴。上訴人G公司上訴稱F公司訴訟主體不適格的理由不能成立。

本案相關法律法規

《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

第二條第三款 本法所稱的經營者,是指從事商品生產、經營或者提供服務(以下所稱商品包括服務)的自然人、法人和非法人組織。

《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

第九條 有限責任公司變更為股份有限公司,應當符合本法規定的股份有限公司的條件。股份有限公司變更為有限責任公司,應當符合本法規定的有限責任公司的條件。

有限責任公司變更為股份有限公司的,或者股份有限公司變更為有限責任公司的,公司變更前的債權、債務由變更后的公司承繼。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

第五百三十二條 合同生效后,當事人不得因姓名、名稱的變更或者法定代表人、負責人、承辦人的變動而不履行合同義務。

案件來源

最高人民法院審理的G公司與F公司一案二審民事判決書[(2007)民三終字第1號]

延伸閱讀及類案裁判規則

一、商業秘密的權利主體被吊銷法人執照后,經同一法定代表人事實上的認可,實際使用商業秘密的主體即是商業秘密的合法權利人(The actual trade secrets user shall be deemed as the lawful owner of such trade secrets subject to the recognition of the same statutory representative subsequent to revocation of the license of the owner of such trade secrets.)

案例一:最高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研究所、C公司、胡某云、余某祥、鄭某斌、鄧某方侵害商業秘密糾紛上訴案[(2001)民三終字第11號]認為,“從原審法院查明的事實看,JP6C變頻器技術成果即A公司所主張的19項技術秘密點,是由B研究所于1994年完成并通過四川省科學技術委員會組織的技術鑒定的,其成果權應屬于B研究所所有。其后,該項技術成果一直由A公司獨家使用,1997年11月B研究所被吊銷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后,該項技術成果經過原B研究所的法定代表人吳某林事實上的認可,已實際處于A公司的合法掌控之下。因此,A公司應當屬于JP6C變頻器技術成果的合法權利人。C公司等被上訴人以JP6C變頻器技術成果系由B研究所開發完成為由,認為A公司并非JP6C變頻器技術秘密的合法權利人的答辯理由,顯然不能成立”。

二、因公司收購行為導致企業的資產、人員等發生變動,完成相應的工商登記后,收購方隨之成為被收購方的商業秘密的權利主體(The acquirer shall be the owner of trade secrets originally owned by acquiree following completion of relevant business filing due to assets and staff changes as a result of M&A.)

案例二: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等與B公司侵犯商業秘密糾紛案[(2002)豫法民三終字第86號]認為,“關于ZD系列半自動包裝機和OCS系列電子稱B公司是否有訴權的問題,因C公司已收購了電子稱廠,C公司又于1998年4月將電子稱廠的資產(包括無形資產)、人員投入B公司,并于1999年8月進行了工商變更登記,因此,包括ZD系列半自動包裝機和OCS系列電子吊稱在內的技術秘密自然也屬于B公司所有,A公司等上訴人稱B公司無訴權的主張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三、資產混同、管理混同、經營混同的關聯公司之間通過簽訂委托合同約定知識產權歸屬的,可以成為商業秘密的權利主體(A company may be the owner of trade secrets if such company who intermingle assets,management,and business operation with its affiliate companies,sign a commission agreement to stipulate the ownership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案例三:上海知識產權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嚴某青等侵害技術秘密糾紛案[(2015)滬知民初字第567號]認為,“根據本院查明的事實,首先,原告和C公司法定代表人相同,股東相同。且從原告和C公司雙方之間的《技術研發委托協議》、共同發布的《商業秘密管理規定》、被告嚴某青在江橋工商所關于‘原告與C公司系同一老板,其中原告系銷售公司,C公司系制造公司。兩家公司的人員均由同一人事部予以管理’的陳述,被告江某波在江橋工商所關于‘在原告處工作時,江某波是與C公司簽訂的勞動合同,工資由原告支付。江某波知道原告和C公司系同一老板’的陳述,被告湯某在江橋工商所關于‘湯某于2000年進入原告工作,其間勞動關系曾經變更到C公司’的陳述,可以確定原告和C公司屬于關聯公司。其次,原告和C公司在2010年8月簽訂的《技術研發委托協議》中,明確了C公司由原告股東投資設立,C公司的研發團隊就是原告既有的研發人員,并約定C公司按照原告要求進行新技術和新產品的研發與生產,以及對相關技術和產品進行后續改進。雙方明確,因履行上述協議所產生的研究開發成果及其相關知識產權權利(包括但不限于專利申請權、技術秘密權、版權等權利)均歸原告所有。上述《技術研發委托協議》中還明確了自動平板培養皿灌裝線技術(即平板灌裝線)系原告委托C公司研發。綜上,本院認為,根據上述協議的約定,由涉案技術即平板灌裝線技術所產生的相關知識產權權利,應歸屬于原告所有。若上述涉案技術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十條的規定屬于技術秘密的,則涉案技術秘密的權利人亦是原告”。

005 商業秘密使用許可的被許可人是否對侵害商業秘密的行為享有訴權

(Whether a licensee who has been permitted to use trade secrets can bring an action for trade secret misappropriation.)

裁判要旨

對于侵犯商業秘密行為,商業秘密獨占使用許可合同的被許可人提起訴訟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法受理。商業秘密的獨占使用許可的商業秘密被許可人,依據使用許可合同成為涉案信息的合法使用人,是商業秘密侵權之訴的適格原告。

案情簡介

一、2009年,A公司與B公司簽訂《技術轉讓協議》,約定將四氯化硅冷氫化技術及其裝置設備,以電子或其他形式或媒介交付資料轉讓給A公司,并且在協議生效后的三年半或設備開始生產后的兩年內,B公司及其關聯企業不得直接或間接許可任何第三方在位于中國境內的設備中使用該技術。

二、A公司依照上述《技術轉讓協議》支付了技術許可費,享有在中國境內2013年12月19日前的獨家使用權。

三、唐某東在A公司工作期間歷任C分廠廠長、C裝置總監、生產副總經理助理兼生產運營部經理等技術要職,熟知公司的核心技術,并簽訂過《保守商業秘密與競業限制變更協議》。

四、作為與A公司具有競爭業務的D公司以高薪為條件邀請唐某東加入其團隊,唐某東遂從A公司辭職至D公司工作。

五、A公司以侵害商業秘密為由向徐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經最高人民法院裁定,該案移送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審理。

六、D公司答辯稱,A公司的冷氫化技術來源于B公司授權,其不能將B公司的技術作為自有的知識產權請求商業秘密保護,如認為自身權利受損,也只能向B公司主張違約救濟而不能控告D公司侵權。

七、新疆高院以商業秘密的權利人包括商業秘密所有人和經商業秘密許可的商業秘密使用人,A公司依據《技術轉讓協議》成為案涉技術的合法使用人,提起本案訴訟并無不當為由,對D公司該項抗辯理由不予采信。

法院判決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在本案民事判決書的“本院認為”部分就上述爭議焦點進行如下論述: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九條規定:“起訴必須符合下列條件:(一)原告是與本案有直接利害關系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二)有明確的被告;(三)有具體的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四)屬于人民法院受理民事訴訟的范圍和受訴人民法院管轄。”此條規定為原告起訴的條件,也是法院受理民事案件的條件。民事訴訟法對受理條件的規定首先要求原告與案件有直接利害關系,而適格原告應當是爭議的法律關系的主體。《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三百四十二條規定:“技術轉讓合同包括專利權轉讓、專利申請權轉讓、技術秘密轉讓、專利實施許可合同。技術轉讓合同應當采用書面形式。”故商業秘密的權利人包括商業秘密所有人和經商業秘密許可的商業秘密使用人,本案中,A公司依據其與B公司所簽訂的《技術轉讓協議》,成為案涉技術的合法使用人,其認為案涉技術屬于其掌握控制的商業秘密,并提起本案訴訟并無不當。D公司關于A公司不具有本案訴權的抗辯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信。

本案相關法律法規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商業秘密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

第二十六條 對于侵犯商業秘密行為,商業秘密獨占使用許可合同的被許可人提起訴訟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法受理。

排他使用許可合同的被許可人和權利人共同提起訴訟,或者在權利人不起訴的情況下自行提起訴訟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法受理。

普通使用許可合同的被許可人和權利人共同提起訴訟,或者經權利人書面授權單獨提起訴訟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法受理。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不正當競爭民事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

第十五條 對于侵犯商業秘密行為,商業秘密獨占使用許可合同的被許可人提起訴訟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法受理。

排他使用許可合同的被許可人和權利人共同提起訴訟,或者在權利人不起訴的情況下,自行提起訴訟,人民法院應當依法受理。

普通使用許可合同的被許可人和權利人共同提起訴訟,或者經權利人書面授權,單獨提起訴訟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法受理。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

第一百二十二條 起訴必須符合下列條件:

(一)原告是與本案有直接利害關系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

(二)有明確的被告;

(三)具體的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

(四)屬于人民法院受理民事訴訟的范圍和受訴人民法院管轄。

案件來源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唐某東、D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一審民事判決書[(2019)新民初14號]

延伸閱讀及類案裁判規則

一、對于侵犯商業秘密行為,商業秘密普通使用許可合同的被許可人經權利人書面授權,有權單獨提起訴訟(A licensee who signed a non-exclusive trade secrets license agreement is entitled to bring a separate action for misappropriation subject to a right holder's written authorization.)

案例一:廣西壯族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周某貴、A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8)桂民終227號]認為,“周某貴上訴認為,東莞B公司與A公司是互相獨立的兩家公司,A公司無權代東莞B公司向周某貴主張權利。經查,涉案《檢查指引(27號版本)》文件頁眉標識的企業名稱是東莞B公司,上訴人周某貴據此認為《檢查指引(27號版本)》所載信息屬東莞B公司所有,被上訴人A公司、原審被告廣東C公司對此均未提出異議,在沒有相反證據的情況下,本院依法推定東莞B公司是《檢查指引(27號版本)》所載信息的權利人。二審時,A公司向本院提交了東莞B公司出具的授權書,擬證明A公司經東莞B公司授權,是《檢查指引(27號版本)》等文件的普通使用被許可人,并可以自身名義對本案提起訴訟。周某貴、廣東C公司質證認為,該授權書系事后補充確認,反而證明A公司在一審起訴時不具備訴訟主體資格。對此本院認為,東莞B公司在一審時出具情況說明,證明東莞B公司和A公司多年來資源共享,東莞B公司同意A公司使用抬頭標明為東莞B公司的案涉商業機密文件,該情況說明有利于A公司且載明本案一審案號,足見東莞B公司明知并認可A公司提起本案訴訟,東莞B公司二審時出具的授權書是對前述意思表示的書面確認,周某貴、廣東C公司的質證意見不足以否定該授權書的證據資格和證明效力。本院依法認定A公司作為涉案《檢查指引(27號版本)》普通使用被許可人,經權利人書面授權提起訴訟,是本案適格的原告”。

案例二:貴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檔案整理工作室、周某霞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9)黔01民初62號]認為,“原告當庭主張其對涉案的計算機軟件系統和黔南州、黔東南州的客戶資源享有獨占使用許可。經查,C公司與原告A公司之間的分包合同證實原告A公司為C公司提供電子檔案一體化軟件接口以及全部檔案人工整理項目的服務,C公司為此支付報酬,原告A公司對軟件系統的使用為C公司提供檔案整理和電子錄入服務的前提條件,雖然C公司與A公司并未簽訂書面的明確的使用許可合同,但仍可視為C公司許可原告A公司對計算機程序系統的普通使用。同時,授權書第三條明確載明C公司授權原告對兩周內從事同類業務,違反保密協議、競業禁止的行為獨立行使訴訟權利,可以當然認定C公司許可原告使用其軟件平臺系統,并書面授權其單獨提起訴訟”。

二、商業秘密獨占使用許可合同的被許可人有權作為原告向法院提起訴訟(A licensee who signed an exclusive trade secrets license agreement is entitled to bring an action to a court as a plaintiff.)

案例三: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等與B實驗工廠侵犯商業秘密糾紛案[(2002)蘇民三終字第054號]認為,“1.B實驗工廠作為原告主體適格。根據B大學的授權聲明,B實驗工廠對其主張的技術秘密享有獨占使用權和獨立的訴權。在技術秘密受到侵害時,其獨占許可的被許可人有權作為原告向法院起訴。因此,B實驗工廠的原告主體適格。A公司、C公司認為涉案技術所有人為B大學,B實驗工廠作為一審原告主體資格不當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

三、商業秘密排他使用許可合同的被許可人和權利人可以共同提起訴訟,在權利人不起訴的情況下,也可以自行提起訴訟(A licensee who signed a sole trade secrets license agreement can bring an action jointly with the right holder. Such licensee may bring an action separately if the right holder does not bring an action.)

案例四:蘇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B公司與廖某強、袁某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3)蘇中知民初字第0242號]認為,“A公司的R36轉子插紙機、R38轉子插片機、R900雙飛叉繞線機、S3000定子內繞機、S36BJ定子插紙機、RJC-01轉子測試機的相關技術圖紙信息符合《反不正當競爭法》所保護的商業秘密的構成要件。A公司對上述技術信息享有的商業秘密應受法律保護。A公司授權B公司以排他許可方式使用上述商業秘密,并有權就侵犯上述商業秘密的行為以自己的名義提起訴訟。因此B公司亦為本案適格的當事人”。

四、商業秘密權利人與第三人共享權利或權利人愿意向其讓渡訴訟權利時,第三人有資格獲得原告資格(A third party is entitled to be a plaintiff if a trade secrets owner and a third party jointly own rights,or a right holder agree to assign its litigious right to a third party.)

案例五:合肥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仰某水與B大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5)合民三初字第00176號]認為,“關于仰某水作為本案原告是否適格的問題,由于本案另一原告A公司認可仰某水設計了涉案的公寓床樣式及相關規格參數,認可仰某水對涉案公寓床設計具有權利,因此當A公司、仰某水認為雙方對公寓床樣式共同享有利益,均認為被告侵害這種利益時,雙方有權提起訴訟,仰某水在本案中具備原告資格。

換言之,即使仰某水并非公寓床的設計者,但只要另一方A公司愿意向其讓渡利益,仰某水即有資格成為本案的原告”。

案例六:蘇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陳某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9)蘇05知初340號]認為,“A公司與陳某簽訂了《勞動合同》及《保密協議》,雙方簽訂的《離職協議》載明陳某被任命為A公司子公司B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兼總經理,陳某亦參與B公司的經營管理,現B公司書面聲明愿將侵犯涉案商業秘密的訴訟權利無條件歸A公司所有,故A公司是提起本案訴訟的適格原告”。

案例七:南京鐵路運輸法院審理的廣州A公司、B公司與C公司、陸某侵害經營秘密糾紛案[(2017)蘇8602民初708號]認為,“本案中,原告A公司全資設立了B公司,并在設立后即與其簽訂《關于涉稅軟件產品研發銷售安排的備忘錄》,對涉稅軟件市場的產品研發、市場推廣、銷售和服務進行了全面資源整合約定,并對客戶資源的開發、共享、保密,客服團隊的培養、使用,新形成知識產權權利的共有,以及權利被侵害的維護等事項進行了具體約定。根據兩原告提交的合同、CRM管理系統等證據,可以證明兩原告在實際經營中也是按照備忘錄的約定予以履行。通過商業經營的約定和實際履行的情況,本院認為,兩原告系本案所主張的商業秘密的共同權利人,有權向法院提起訴訟,共同主張相關權益”。

五、母公司與子公司屬于獨立法人,依法獨自承擔法律責任,子公司不能以二者密切關聯為由對母公司享有的商業秘密主張權利(Parent company and its subsidiary are independent legal person and shall assume liability respectively. A subsidiary shall not claim any rights to trade secrets owned by its parent company due to their close connection.)

案例八:陽江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B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9)粵17民終303號]認為,“關于廣州A公司對其主張邱某東、B公司侵犯的商業秘密是否享有請求權的問題。廣州A公司提供的證據反映的是廣東A公司、陽東A公司或陽江A公司與C、D兩公司存在貿易往來,但未能證實廣州A公司與C、D兩公司相關的交易情況。雖然廣州A公司是廣東A公司的全資子公司,但在法律上兩者屬于獨立的法人,依法獨自承擔法律責任。廣州A公司上訴主張廣東A公司與廣州A公司關聯性緊密,從而主張C、D兩公司是廣州A公司的客戶,其對上述兩公司的相關信息等商業秘密享有主張的權利顯然缺乏法律依據和事實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晋宁县| 丘北县| 蒙阴县| 永年县| 石楼县| 柳林县| 天峻县| 綦江县| 兴山县| 濮阳县| 泌阳县| 二连浩特市| 浙江省| 新疆| 荔浦县| 永城市| 西乡县| 鹤峰县| 东宁县| 宁强县| 涞水县| 通江县| 夹江县| 锡林浩特市| 怀集县| 黑山县| 达日县| 定远县| 九龙坡区| 漾濞| 太湖县| 隆回县| 乌恰县| 邢台县| 平定县| 乌兰察布市| 中牟县| 中阳县| 务川| 澎湖县| 芮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