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業秘密案件裁判規則:全面梳理中國商業秘密案件司法裁判規則
- 唐青林編著
- 20424字
- 2024-06-06 12:15:31
(二)客戶名單
(Customer List)
014 僅有客戶名稱、地址、聯系方式的客戶名單不能構成商業秘密保護的客戶名單
(It shall not constitute a customer list under trade secrets protection if such list only includes customer's name,address,and contact information.)
裁判要旨
商業秘密中的客戶名單并非單純指客戶名稱、地址、聯系方式等簡單信息,還應包括客戶的交易習慣、意向、內容、價格等需要經過長期積累才能形成,非參與交易者不經過努力將無從知曉,難以在公開領域直接獲得的深度信息。
案情簡介
一、朱某基原系A公司的國際銷售副總裁,負責國際貿易和開發公司在國際市場的業務,二者簽訂《勞動合同》,約定朱某基違反保密義務和競業限制義務,應承擔賠償責任。
二、后朱某基離職至B公司擔任總經理職務,向A公司的客戶發送離職跳槽郵件,并使用大量的文字介紹B公司的產品,告知下訂單的具體操作方式,表明交易意愿。
三、A公司認為朱某基利用其掌握的客戶資源,向A公司的客戶銷售相同產品,不正當地增加了B公司的交易機會,給自己造成了重大損失,故以侵害商業秘密為由向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
四、一審法院認定A公司主張的客戶信息構成商業秘密,B公司、朱某基侵害了A公司的經營秘密,應承擔侵權責任。
五、B公司、朱某基不服一審判決,向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主張涉案客戶的客戶名稱、聯系人、聯系方式等簡單信息并不具有任何的商業價值或者競爭優勢,且朱某基未與客戶實際接觸,不掌握客戶的深度信息。
六、二審法院認為根據A公司所提供的往來業務郵件、商業發票、海關報關單、裝箱單、采購訂單中,不僅反映出公知領域中的一般客戶資料,更體現客戶在產品需求、交易習慣、付款方式、聯系人性格等方面的特殊需要。雖客戶的名稱、經營范圍、聯系方式等一般性信息可查詢得知,但屬于商業秘密范疇的深度信息難以為公眾所知悉。
七、二審法院對兩上訴人關于客戶名單不符合秘密性的上訴理由,不予采納,故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法院判決
上海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在本案民事判決書的“本院認為”部分就上述爭議焦點進行如下論述:
商業秘密中的客戶名單不是簡單客戶名稱的列舉,而應當是客戶的綜合信息,除了客戶名稱,還包括在與客戶長期交易過程中形成的價格承受能力、需求類型、項目負責人的聯絡方式及性格特點等全面信息。被上訴人所提供的與四家客戶的往來業務郵件、商業發票、海關報關單、裝箱單、采購訂單中,不僅反映出公知領域中的一般客戶資料,也體現出四家客戶在產品需求、交易習慣、付款方式、聯系人性格等方面的特殊需要,上述信息需要經過長期積累才能形成,非參與交易履行者不經過努力將無從知曉,也很難在公開領域直接獲得。雖然兩上訴人稱通過互聯網及展會上發出的名片能夠查詢到四家客戶的名稱、聯系人及電子郵件等信息,但一方面,互聯網、名片等公知領域僅能反映四家客戶的名稱、經營范圍、聯系方式等一般性信息,而屬于商業秘密范疇內的深度信息并不能從中獲得。這些客戶的項目負責人、所需產品的特殊需求等信息并沒有反映在網頁和名片中,要獲得這些信息必須通過一定時間的交流和交易。即便互聯網上有部分客戶的信息,但去網上搜索這些客戶信息的前提是要知道有這個客戶的存在,并且還要知道客戶對氨基酸和多肽是有需求的,因此該些信息并不為所屬領域人員普遍知悉和容易獲得。另一方面,兩上訴人確認其提交的名片是朱某基在被上訴人處工作時獲得,而這些名片是被上訴人通過參加各類國內外行業展會才獲得的,為此付出了一定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并非容易獲得,同時,被上訴人在與朱某基簽署的《技術及商業保密條例》已經明確確定了“名片屬于公司的商業秘密”,故兩上訴人關于四家客戶名單不符合秘密性的上訴理由,本院不予采納。
本案相關法律法規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商業秘密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
第一條第二款、第三款 與經營活動有關的創意、管理、銷售、財務、計劃、樣本、招投標材料、客戶信息、數據等信息,人民法院可以認定構成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四款所稱的經營信息。
前款所稱的客戶信息,包括客戶的名稱、地址、聯系方式以及交易習慣、意向、內容等信息。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不正當競爭民事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
第十三條第一款 商業秘密中的客戶名單,一般是指客戶的名稱、地址、聯系方式以及交易的習慣、意向、內容等構成的區別于相關公知信息的特殊客戶信息,包括匯集眾多客戶的客戶名冊,以及保持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的特定客戶。
《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
第九條第四款 本法所稱的商業秘密,是指不為公眾所知悉、具有商業價值并經權利人采取相應保密措施的技術信息、經營信息等商業信息。
案件來源
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B公司等訴A公司侵害經營秘密糾紛案二審民事判決書[(2014)滬一中民五(知)終字第74號]
延伸閱讀及類案裁判規則
一、客戶名單不要求客戶信息的每部分都具有秘密性,只要整體具有秘密性即可。通常具有秘密性的深度信息包括客戶的交易習慣、付款方式、購買產品的意向以及一些特殊需要(A customer list protected as a trade secret does not require every part of customer information to be confidential,as long as the whole is confidential.The in-depth information which is usually treated as confidential information,includes trading habits,payment method,purchase intention,and other special demand.)
案例一:最高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侵犯商業秘密糾紛上訴案[(2007)民三終字第1號]認為,“本案訴爭的客戶名單等經營信息是上訴人A公司通過長期從事脫水蔬菜出口外銷業務積累形成的與國外客戶的往來業務郵件,不同于公開領域中的一般客戶資料。在扣押的馬某東竊取的43份電子郵件及馬某東竊取復制的傳真件記載的內容中,不僅包含客戶的名稱、地址、聯系方式,還包含了外銷業務中客戶的交易習慣、付款方式、購買產品的意向以及在交易中對方客戶的一些特殊需要,構成了深度信息。通過互聯網雖然能夠查詢到涉案8家國外客戶,但這些客戶聯系出口業務的電子郵件地址以及交易習慣、付款方式、包裝規格、所需貨物的品名、質量、特殊需求等信息資料在該經營領域內不為相關人員普遍知悉,且獲得這些信息資料具有一定難度”。
案例二: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徐某平、A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7)閩民終1140號]認為,《流單客戶列表(部分)》顯示了公司名稱、項目名稱、聯系人、聯系方式、電子郵箱、產品類型、項目預計合作時間、參訓人數、項目毛利預估等信息;《客戶名單》顯示了公司名稱、聯系人、聯系方式、電子郵箱或微信號、合作時間、金額等信息。上述信息并非已有通訊錄或廠商名錄的復制,系B公司在公共信息的基礎上通過堅持不懈地開展經營活動,積累總結而成,耗費了人力和財力,付出了創造性的勞動,包含不為其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和容易獲得的深度信息,與一般的公知信息不同,具有秘密性的法律特征”。
案例三: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吳某慶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6)魯民終1364號]認為,“關于經營信息是否具有秘密性的問題。A公司二審中明確,其主張保護的經營信息是長期穩定的特定客戶名單和經營戰略、交易價格等深度信息。一審中,A公司主張C公司、D公司、鄭州E公司、F公司系其長期穩定的客戶,并提供了與C公司、D公司、E公司的交易合同。根據A公司提供的合同及發票,其自2007-2010年與C公司、D公司、E公司等進行了大量、持續的交易,上述客戶構成其長期穩定的特定客戶。而A公司提供的合同及業務人員信息反饋表中的產品型號、價格及交易習慣、交易意向等信息相關公眾通過公共渠道無法獲得,其提供的業務人員信息反饋表及客戶名單中聯系方式、人員職務、某些人員后標注‘調’、‘新’、‘已調走’等信息公眾通過公共渠道不容易獲得,故A公司主張保護的經營信息符合‘不為其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和‘不容易獲得’的特征,具有秘密性”。
案例四:天津市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楊某玲與B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3)一中民五終字第0055號]認為,“案外人C設計院、D公司、E公司為被上訴人的長期客戶。被上訴人主張的商業秘密包括與上述三個公司交易的底價、不同類型效果圖的報價方式和優惠幅度。上述價格策略是在長期交易中形成的深度信息,無法從公開渠道獲得。基于這些深度信息,被上訴人可以在同行業競爭中獲得競爭優勢。因此,本院認定被上訴人主張的客戶名單信息具有秘密性、價值性。被上訴人通過保密協議以及限定客戶名錄知悉人員的范圍等方式,明確了被上訴人保護其商業秘密的主觀愿望,并明確了將客戶名錄信息作為商業秘密保護的信息范圍”。
案例五: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孫某龍等與A公司侵害經營秘密糾紛案[(2013)蘇知民終字第0096號]認為,“上訴人稱相關公眾可以通過互聯網、114查號臺等公開渠道直接查詢獲悉有關B煤礦的客戶信息,該信息不具有秘密性,但其提供的證據顯示的均為B煤礦的企業名稱、聯系方式等一般性信息,并不包含B煤礦及其下屬單位具體辦理此項業務的工程師、負責人的聯系電話、傳真號碼、產品需求等深度信息,故上訴人以此主張涉案客戶信息為公知信息,不具有秘密性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案例六: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王某瑞、A公司與B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08)魯民三終字第17號]認為,“因此,B公司主張的客戶名單并非僅為簡單的客戶名稱、地址及聯系方式,而是包含了客戶的供求狀況、價格條款、交易習慣、意向等內容的特殊客戶信息,符合法律規定的商業秘密的構成要件,屬于B公司的商業秘密,應當受到法律保護。王某瑞和A公司雖主張上述三家客戶名單均可以從三家公司網站上公開獲得,但從該三家公司的網站上看,僅有其公司簡介及地址、聯系電話等簡要信息,對其所需鋼球產品的種類、規格、價格、質量、供求狀況、交易規則等特殊信息并未在公開信息中披露,一般的鋼球生產企業無法從公開渠道直接獲得,故王某瑞和A公司的該主張不能成立”。
案例七: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審理的石某田、陳某等與A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7)京73民終1776號]認為,“第一,關于秘密性。B公司作為C系統的企業,考慮到其開展業務的準入門檻和市場化程度,雖然在相關網絡媒體上有相關項目的概括性介紹,但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通過公開渠道無從得知具體項目內容、審批資金來源、前期服務的運營標準、項目驗收標準、價格承受能力等核心信息,也無從知曉相關負責人聯絡方式、性格特點、交易習慣、交易傾向等深度信息,而這些信息是把握商業機遇和取得競爭優勢的關鍵,特別是對于軟件開發運維服務這類更新換代快、時限性要求較高的領域”。
案例八: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張某等侵犯商業秘密糾紛案[(2012)寧知民終字第1號]認為,“關于C公司的客戶信息。A公司提交了2008年6月2日與C公司簽訂的編號為‘TNJ(外)字××××’號委托制作合同,以及自2008年6月起至2010年10月其與C公司簽訂的十余份‘TNJ(外)字××××’號委托制作合同的附件等。
這其中包含了雙方在合同履行期間所產生的交易內容、習慣、方式、合同價格等經營信息,表明A公司在經營過程中簽訂相關合同通過與交易對象持續深入接觸客戶,形成了具有特定化的客戶信息。這些特定化的信息并不能直接從公知領域獲得,通常也不為在該市場領域從事有關工作的人員所普遍了解和掌握……被上訴人B公司和張某辯稱相關公眾可以通過互聯網等公開渠道直接查詢獲悉涉案客戶信息,因此該信息并非不為公眾所知悉。但是,其證據顯示的均為相關客戶的企業名稱、地址等一般性信息,并不包含相關客戶的負責人聯系方式、交易內容、習慣、方式、合同價格等深度信息;且該查詢結果是其在已知相關客戶名單的基礎上進行針對性地查詢獲知的信息,被上訴人B公司和張某的抗辯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信”。
案例九:北京市石景山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等侵害經營秘密糾紛案[(2018)京0107民初1518號]認為,“本案中,原告A公司主張應作為經營秘密保護的客戶名單為匯集眾多客戶的客戶名冊,具體信息包括客戶單位具體負責人或聯系人的職務及微信、電話、QQ號、郵箱等聯系方式、每次與客戶聯系時獲取的包括考場規模、采購意向、交易習慣在內的信息以及歷次交易記錄,上述信息顯然不是能夠在公開領域內輕易獲得的信息。從被告B公司的舉證來看,其欲證明可以在綜合類信息網站上收集到客戶信息,但也僅能找到某單位某部門某些人員的姓名、職務、固定電話和郵箱等一般性信息,并不包括該客戶負責相關業務的具體聯系人及聯系方式,更無法獲取采購意向、交易習慣等重要信息。而上述信息的獲取,需要經營者付出長期努力,并體現出其經營智慧和策略,法律要保護的也正是這樣一種無形財產,而非對一般性信息進行保護”。
二、投入人力、物力將客戶信息匯集整理和加工所組成的客戶名冊,作為整體信息本身難以為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和容易獲得,可構成商業秘密(It may constitute trade secrets if the right holder puts human resources and material resources to sort and process customer information into customer lists,which as a whole is not generally known to and is difficult to acquire by person in the relevant fields.)
案例十: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趙某堅等與李某君、雷某芳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6)湘民終89號]認為,“本案中,被上訴人作為家居建材經營者,通過派出大量的業務員,在全縣各個小區收集具有裝修意向客戶的姓名、地址、聯系方式、裝修進度、購買意向等信息,并經加工后形成了客戶名單。被上訴人通過此客戶名單掌握客戶的裝修意向,對其經營效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因此,該客戶名單凝聚了經營者的經營成本,并能為經營者帶來潛在的商業利益,亦并非為公眾所知悉。在收集客戶名單的過程中,被上訴人指派專人與客戶溝通,并及時將客戶資料交負責人保管,可見,被上訴人對該客戶名單采取了必要的保密措施。綜上,被上訴人花費人力、物力形成的客戶名單構成為商業秘密。本案中,上訴人認為其只獲取了與被上訴人相同的部分電話號碼,其他信息,包括姓名一概不知,因此單純的電話號碼不能稱為商業秘密。本院認為,本案的客戶名單作為重要的經營信息,旨在為家居建材經營者提供潛在客戶,盡管電話號碼本身不屬于商業秘密,但客戶名單中的電話號碼是被上訴人收集、整理后能夠指向具體的具有裝修意向的個人,是客戶名單中最為核心的部分,僅掌握客戶名單中的電話號碼信息即能開發潛在客戶,因此,作為本案客戶名單中的電話號碼也屬于反不正當競爭法上的商業秘密。故上訴人認為單純的電話號碼不能構成商業秘密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
案例十一:南京鐵路運輸法院審理的A公司、B公司與C公司、陸某侵害經營秘密糾紛案[(2017)蘇8602民初708號]認為,“本案中,原告主張的476家客戶信息系由原告CRM管理系統中的信息匯聚組成,單條已交易客戶信息均有‘客戶名稱、聯系人(姓名及手機號)、合同起始日期、合同終止日期、開票日期、合同編號、發票號碼、類型、價格、業務員’;單條潛在客戶信息均包含‘客戶名稱、聯系人姓名、聯系人手機號’。首先,這些信息為原告多年投入人力、物力和財力,與相關客戶形成信賴關系的實際交易信息或潛在客戶信息,區別于一般信息源,不為所屬領域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和容易獲得。尤其是由大量單條特殊客戶信息匯集整理所組成的客戶名冊,作為整體信息庫更無法從一般渠道完整獲取,具有秘密性”。
案例十二: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訴B公司等侵犯商業秘密及其他不正當競爭糾紛案[(2007)一中民初字第10042號]認為,“許某哲從A公司離職時帶出的客戶名單上匯集眾多客戶的名稱、具體聯系人姓名和職務。首先,雖然該客戶名單中具體的客戶單位名稱多為公開信息,但相關客戶的具體聯系人姓名和職務屬于客戶名稱以外的深度信息,而且將如此眾多有類似業務需求的客戶匯集一處,本身也已經使得該客戶名單的相關內容不為其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和容易獲得”。
案例十三:徐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吳某軍與A公司一案[(2006)徐民三初字第9號]認為,“被告關于客戶享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可以同時向兩個以上網絡公司提供同一條信息,因此原告的信息屬于公知信息的抗辯理由,本院認為,A公司的信息雖取自客戶、用至客戶,但都是通過A公司的經營活動實現的,A公司為此投入了一定的人力、物力,原告所擁有的配載信息是針對特定客戶群提供的零散信息進行匯集而形成的整體信息,具有一定的新穎性,能夠為原告形成特有的競爭優勢,因此為原告所特有。故對兩被告的該抗辯理由本院不予采信,本院認定該信息不為公眾所知悉”。
案例十四:義烏市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熊某霞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9)浙0782民初13094號]認為,“本案中,原告主張涉案七個客戶信息、原告供應商信息構成商業秘密,本院結合商業秘密的相關規定進行分析。商業秘密中的客戶信息一般是指客戶的名稱、地址、聯系方式以及交易的習慣、意向、內容等構成的區別于相關公知信息的特殊客戶信息,包括匯集眾多客戶的客戶名冊,以及保持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的特定客戶。本案原告主張七個客戶信息,該七個客戶數量有限、信息匯集內容有限,故不屬于匯集了眾多客戶的客戶名冊”。
案例十五: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審理的呼某娜與A公司侵犯商業秘密一案[(2013)朝民初字第07562號]認為,“就涉案客戶名單而言,首先,涉案34個客戶均是與A公司存在業務關系的客戶,且其中部分客戶多年來與其保持著長期穩定的業務關系,通過為上述客戶代理商標業務,A公司能夠獲得相應經濟利益。其次,A公司主張商業秘密的內容是區別于公共信息的客戶名單,除客戶的名稱、聯系地址外,還包括相應客戶的具體聯系人、聯系方式以及客戶的交易習慣、傾向等。就其中一個客戶而言,相關信息或許可以從公共領域獲得,但對于由眾多客戶信息所組成的整體信息而言,則需要花費相當的人力、財力去匯集、整理和加工,從而將客戶名單從不特定的公共信息中分離出來而特定化。尤其是A公司本案主張商業秘密的客戶信息均是已經與其發生過業務關系的客戶的相關信息,故由此形成的一整套信息歸A公司所特有,上述信息如不對外公開,不可能為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和容易獲得”。
案例十六:深圳市羅湖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邱某靜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3)深羅法知民初字第917號]認為,“從上述規定可見,構成商業秘密的客戶名單,不能是簡單的客戶名稱,必須含有名稱以外的深度信息,其內容應包括客戶名稱、客戶聯系方法、客戶需求類型和需求習慣、客戶的經營規律、客戶以商品價格的承受能力等綜合性客戶信息,這是因為必須擁有深度信息的客戶名單才能為權利人帶來經濟利益。
而本案所涉的客戶名單僅為公司名稱、聯系人姓名和性別、手機/電話號碼、QQ號碼,并無交易的習慣、意向、內容等綜合性客戶信息。該客戶名單并非匯集眾多客戶的客戶名冊。在沒有深度信息的前提下,匯集眾多客戶的客戶名冊更容易被認定構成商業秘密,這是因為匯集眾多客戶的客戶名冊一般均是權利人花費了大量勞動整理而成。而本案所涉客戶名單僅17家公司信息,并非匯集眾多客戶的客戶名冊,且原告不能夠證明其投入了大量成本進行開發”。
015 尚未進行實際交易的客戶采購意向可作為構成商業秘密保護的客戶名單
(Even though there is no actual trading,the purchase intention of customers may constitute a customer list under trade secrets protection.)
裁判要旨
通常只有在特定主體向相對方告知的情況下,特定采購意向才為相對方所掌握,故特定主體的特定采購意向具備不為公眾所知悉的特點,通過掌握的采購意向可獲取相關的采購訂單,能帶來經濟利益、具有實用性,若經權利人采取合理保密措施,可構成商業秘密。
案情簡介
一、上海A公司系德國A公司的全資子公司。李某斌、施某玲分別系上海A公司的銷售人員,均與公司簽訂了勞動合同并約定保守公司的商業秘密。在職期間,李某斌與其妻子朱某文共同成立B公司,李某斌的父親潘某榮成立C公司。
二、德國A公司分別授權C公司和B公司作為其不同產品、不同地區的獨家代理商,負責產品的銷售、市場推廣和售后服務支持工作。后德國A公司因發現C公司系李某斌的關聯公司,解除了其獨家經銷的授權。
三、D公司與B公司簽訂《購銷合同》,B公司為履行合同向德國A公司購買了相關的產品。李某斌、施某玲就涉案合同的履行多次與D公司進行溝通。
四、上海A公司以李某斌、施某玲、B公司、朱某文、C公司、潘某榮共同侵害商業秘密為由向上海市楊浦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五、一審法院認為上海A公司主張的客戶名單、自身經營信息構成商業秘密,證據不足,判決對其訴訟請求不予支持。
六、上海A公司不服一審判決,向上海市知識產權法院提起上訴,將其主張的商業秘密限縮為D公司的采購意向,具體內容包括報價、具體數量、支付條件、貨期、銷售利潤、定制產品的特定性能數據、定制產品的采購渠道等信息。
七、二審法院認為從公開渠道僅能獲知D公司系項目集成商,并沒有證據表明其進行的特定采購的信息已被公開,上海A公司根據其掌握的采購意向獲取了客戶的采購訂單,可以帶來經濟利益,具有實用性,故在上海A公司采取了合理保密措施的情況下,該信息符合商業秘密的構成要件。
法院判決
上海市知識產權人民法院在本案民事判決書的“本院認為”部分就上述爭議焦點進行如下論述:
關于上海A公司實際掌握的“D公司的采購意向”的經營信息(即D公司在長沙磁浮項目中采購德國A公司生產的標準通道KPR-111C型號,寬通道KPR-121C型號等扇門產品的意向)是否屬于上海A公司的商業秘密。
1.關于“不為公眾所知悉”
本案中,上海A公司實際掌握的“D公司的采購意向”的經營信息,屬于特定主體(D公司)的特定采購意向(D公司為長沙磁浮項目進行的德國A公司生產的標準通道KPR-111C型號,寬通道KPR-121C型號等扇門產品的采購),一般情況下,只有在特定主體向相對方告知的情況下,特定主體的特定采購意向才為相對方所掌握,故特定主體的特定采購意向難以為其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和容易獲得。本案中,從公開渠道亦僅能獲知D公司系長沙磁浮項目的集成商,并沒有證據表明D公司為長沙磁浮項目進行的特定扇門采購的信息已被公開,故本案中應當認定上海A公司實際掌握的“D公司的采購意向”的經營信息屬于上海A公司不為公眾所知悉的經營信息,一審法院關于“D公司的采購意向”從公開渠道應能獲知的認定,缺乏相關事實依據,本院依法予以糾正。
2.關于“能為權利人帶來經濟利益、具有實用性”
本案中,上海A公司一旦根據其掌握的“D公司的采購意向”,而獲取了D公司的采購訂單,顯然可以為上海A公司帶來經濟利益,具有實用性。故上海A公司實際掌握的“D公司的采購意向”的經營信息符合《反不正當競爭法》第十條第三款的規定,能為權利人帶來經濟利益、具有實用性。
3.關于“保密措施”
本案中,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表明,李某斌、施某玲與上海A公司簽訂的勞動合同均約定,李某斌、施某玲必須為上海A公司保守商業秘密。而勞動合同附件“勞動紀律及制度”第5點規定,公司或集團內部的商業機密指非對外公開的信息、行為或行動計劃、發展動向、管理機密、生產組織及管理等。而上海A公司實際掌握的“D公司的采購意向”的經營信息顯然屬于上海A公司非對外公開的信息。因此,應當認為上海A公司對其實際掌握的“D公司的采購意向”的經營信息通過簽訂勞動合同中約定保密條款的方式,采取了合理的保密措施。
綜上,本院認為,上海A公司實際掌握的經營信息(即“D公司的采購意向”,包括D公司在長沙磁浮項目中采購德國A公司生產的標準通道KPR-111C型號,寬通道KPR-121C型號等扇門產品的意向),符合《反不正當競爭法》第十條第三款的規定,屬于上海A公司的商業秘密。
本案相關法律法規
《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
第九條第四款 本法所稱的商業秘密,是指不為公眾所知悉、具有商業價值并經權利人采取相應保密措施的技術信息、經營信息等商業信息。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商業秘密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
第一條第二款、第三款 與經營活動有關的創意、管理、銷售、財務、計劃、樣本、招投標材料、客戶信息、數據等信息,人民法院可以認定構成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四款所稱的經營信息。
前款所稱的客戶信息,包括客戶的名稱、地址、聯系方式以及交易習慣、意向、內容等信息。
第三條 權利人請求保護的信息在被訴侵權行為發生時不為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和容易獲得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為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四款所稱的不為公眾所知悉。
第五條 權利人為防止商業秘密泄露,在被訴侵權行為發生以前所采取的合理保密措施,人民法院應當認定為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四款所稱的相應保密措施。
人民法院應當根據商業秘密及其載體的性質、商業秘密的商業價值、保密措施的可識別程度、保密措施與商業秘密的對應程度以及權利人的保密意愿等因素,認定權利人是否采取了相應保密措施。
第七條 權利人請求保護的信息因不為公眾所知悉而具有現實的或者潛在的商業價值的,人民法院經審查可以認定為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四款所稱的具有商業價值。
生產經營活動中形成的階段性成果符合前款規定的,人民法院經審查可以認定該成果具有商業價值。
案件來源
上海知識產權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C公司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2016)滬73民終313號]
延伸閱讀及類案裁判規則
一、與客戶在不斷溝通磋商并結合客戶的定制要求所形成的與商業廣告不同的定價,體現了針對不同客戶個性需求及價格承受能力所確定的價格政策,可構成商業秘密(A pricing may constitute trade secrets,if such pricing is generated from sustained negotiation and customized requirements of customer,which indicated a pricing policy based on customers' different requirements and affordability.)
案例一:常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朱某剛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6)蘇04民初22號]認為,“本案中,原告所提交的10家企業相關經營信息并非僅為客戶的名稱、地址、聯系方式等容易從公開渠道獲得的普通客戶信息,而是包括了交易所涉的商品名稱、規格(含材質、顏色等)、數量、價格以及運輸時間和方式等特殊客戶信息,這些信息體現出客戶的交易需求、成交價格底線等有別于公知信息的深度內容,被告也提出原告報價單的價格與其《產品目錄》中報價不同,但此等價格差異恰恰說明,原告為促成與客戶之間的交易,與客戶在不斷溝通磋商的基礎上結合客戶的定制要求所形成的與商業廣告不同的定價,反映出原告投入的人力、物力成本,體現了針對不同客戶個性需求及價格承受能力所確定的價格政策。盡管被告對原告提交的報價單等經營信息載體真實性提出異議,但是報價單作為原告內部制定價格以及下單交由生產部門進行制作的憑證,必然系由原告單方形成,其內容具體翔實,甚至包括不同部件的連接關系、切割角度、打孔位置等內容,不宜僅因系原告單方形成而否認其真實性,更為重要的是,該等經營信息載體并非孤證,而是與增值稅發票、付款憑證等其他證據相互印證,相關交易真實發生,故本院對其真實性予以采信,對于聯絡信息等手寫件或打印件證據,同理本院亦予采信。基于上述客戶信息載體證據的相互印證,本院對原告所提供客戶信息的真實性均予采納,本院認為,涉案10家企業相關經營信息需要經過長期積累方能形成,非實際參與交易者不經過充分的市場努力將無從知曉,滿足秘密性要件”。
案例二: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審理的石某田、陳某等與A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7)京73民終1776號]認為,“關于價值性。兵家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商業如戰場,在具體的商業項目中,客戶的交易需求、特殊偏好、實際驗收標準、價格承受能力,往往是極為重要的核心信息,特別是價格承受底線等敏感信息,往往需要在長期的商業合作、商務談判、市場調研中才能獲得,也是商業主體爭取競爭優勢、成功獲取項目的關鍵。掌握客戶的核心需求、特殊偏好以及價格底線,能夠使得競爭者在最短的時間、以最低的代價在競爭中把握機遇,成功獲得合作機會,賺取商業利潤,顯然具有重要的商業價值”。
二、進入實質性磋商階段的客戶范圍及相應交易意向和交易需求,無法從公開信息渠道或者簡單勞動獲悉,可構成商業秘密(Information about customers under substantive negotiation and their appropriate trade intention and demand may constitute trade secrets,since these information may not be obtained from public source or through simple labor.)
案例三: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王某軍等與A公司侵犯經營秘密糾紛案[(2011)高民終字第3267號]認為,“《中國水泥行業名錄(2003年)》公開了法定代表人姓名、電話號碼、傳真號碼、地址、電子信箱、窯型、主要產品等信息,《中國水泥生產許可證企業名錄》公開了地址、電話號碼、產品品種等信息,任何社會公眾均可通過以上公開出版物獲得相關信息。但是,由于A公司生產、銷售的‘柔性密封裝置’技術為A公司特有的專利技術,在眾多的水泥生產企業中,哪些水泥企業使用了A公司的技術或者存在意向,并未被上述證據所公開,公眾亦無從知曉A公司的交易對象。
由于‘柔性密封裝置’的特有性,與A公司發生過交易的客戶,在客觀上均有從事后續維修、替換等交易的需求,從而與A公司建立起持續、穩定的交易關系,此客戶的范圍無法從公開出版物所提供的信息中直接得到。對已經與A公司進入實質性磋商階段的客戶范圍及相應的交易意向和交易需求,必須通過市場開拓等途徑予以掌握,無法從公開信息渠道或者簡單勞動可以獲悉”。
案例四:常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張某光、B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7)蘇04民初155號]認為,“首先,‘不為公眾知悉’一般是指有關信息不為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和容易獲得。原告提供的‘C公司(需求3套一拖三)、聯系人:廠長133××××6160、地址紹興縣××路’的信息,雖然被告辯稱該信息在上海展會上參會的同類企業均有可能獲得,但這僅是被告推斷,被告未提供證據證明,且即使有參會的其他企業也獲得該信息,也不能認定為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同時因該信息是在展會中通過宣傳、推銷、洽談等方式付出勞動和經濟成本后獲得,故該信息從公開渠道無法獲得。因此,該信息符合‘不為公眾所知悉’的構成要件。其次,該經營信息具有商業價值,能為原告帶來競爭優勢。因該信息是一種不為公眾所知悉的商業機會,該信息包括客戶產品需求意愿、大致的需求數量和產品結構要求,以及聯系電話等,屬于原告通過市場調查后獲得的潛在客戶信息。與未獲得該信息的同行業企業相比,原告獲得該信息所涉業務的可能性明顯增大。最后,原告和張某光簽訂保密協議,明確了張某光在參加上海展會期間以及在原告單位工作期間其他情況下獲得的客戶信息、購買設備的資源信息均不得透露給第三人。故原告針對上述經營信息采取了保密措施。故原告在上海展會上獲得的‘C公司(需求3套一拖三)、聯系人:廠長133××××6160、地址紹興縣××路’的經營信息,屬于原告的商業秘密”。
案例五:蘇州市虎丘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扈某侵害經營秘密糾紛案[(2016)蘇0505民初4842號]認為,“在本案中,首先,從出差及交易證據來看,A公司為達成與‘B公司、C公司’的交易,付出了相應的勞動、金錢和時間成本。上述兩家公司的相應聯系方式,關于箱子產品的交易習慣、交易需求、價格承受能力可以構成客戶名單經營信息,該整體信息具有不為公眾所知悉的特征。因此,A公司主張的B公司、C公司客戶信息符合不為公眾所知悉的秘密性要件。其次,原告與被告簽定了相應的保密協議。雙方在簽訂的保密協議中,對需要保守的商業秘密的范圍、方法和責任均進行了明確的約定,因此,可以認定A公司對B公司、C公司客戶信息采取了相應的保密措施。另外,B公司、C公司客戶信息對A公司具有現實的商業價值,能為A公司帶來相應的競爭優勢,對這些信息的了解與掌握有助于交易人取得競爭的主動權和達成交易的成功率。因此,以上信息亦具有價值性。綜上,原告所主張的其與B公司、C公司之間的相應聯系方式,關于箱子產品的交易習慣、交易需求、價格承受能力等信息構成商業秘密中的經營秘密。對于原告主張的D公司的相應客戶信息,由于在本案中原告并未舉證其與D公司的相應交易信息,故對于該客戶信息的商業秘密主張,本院不予確認”。
016 一次性、偶然性的客戶亦可能構成商業秘密保護的客戶名單
(The information of one-time or occasional customers may constitute customer list under trade secrets protection.)
裁判要旨
通常來說,客戶名單應當具備交易穩定性,但根據商業模式特性,在權利人可依據交易獲得的綜合性客戶信息,向客戶提供后續服務或者產品而無須額外花費獲客成本,帶來一定競爭優勢的情況下,對于僅交易一次的客戶仍應當綜合考慮認定其商業秘密屬性。
2020年9月10日頒布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商業秘密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刪去了“保持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的限定性表述,“長期穩定的交易關系”不是認定特定客戶屬于商業秘密的必要條件。當事人僅以未與特定客戶保持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為由,主張抗辯該特定客戶屬于商業秘密的,人民法院也不予支持。
案情簡介
一、A公司的主營業務均為計算機軟件銷售和服務。公司的內部規章明確了員工的保密義務,并且使用相應軟件系統對其客戶檔案、交易記錄等進行管理,登錄需輸入用戶名、密碼。該系統中記載的客戶信息包括客戶名稱、聯系人、聯系電話、客戶地址、產品名稱、產品標準價格、折扣率、銷售金額、成本、毛利、銷售日期等。
二、岳某麗原系A公司的服務部經理,其系統賬戶的使用權限被設置為允許查看所有用戶檔案及銷售金額。在職期間,岳某麗成立了經營范圍與A公司一致的B公司。
三、在岳某麗離職后的兩年多時間里,與B公司發生交易的近半數客戶,曾經與A公司發生類似業務關系。故A公司以侵害商業秘密為由向上海市徐匯區人民法院提起上訴。
四、一審法院認定涉案客戶名單構成商業秘密,岳某麗違反保密義務,披露、使用了涉案客戶名單,B公司使用了岳某麗披露的上述商業秘密,判決二者共同承擔侵權民事責任。
五、B公司、岳某麗不服一審判決向上海市知識產權法院提起上訴,主張一審法院在客戶名單中未剔除并非A公司長期穩定客戶的交易對象。
六、二審法院認為無論是長期穩定客戶、有過一次交易的客戶,還是未進行過交易的潛在客戶,只要是權利人經過一定的努力和付出,包括人、財、物和時間的投入,在一定時間段內相對固定的、有獨特交易習慣內容,具有現實的或者潛在的商業價值,能給權利人帶來一定的競爭優勢,即可認定為客戶名單。
七、二審法院對上訴人主張向A公司一次交易經歷的客戶提供服務或者耗材銷售的行為,均沒有利用A公司的市場競爭優勢的意見不予采納,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法院判決
上海知識產權法院在本案民事判決書的“本院認為”部分就上述爭議焦點進行如下論述:
本院認為,判斷客戶名單“不為公眾所知悉”性,可從客戶的特有性以及獲取客戶名單的難易程度兩個角度分析。無論客戶屬于權利人的長期穩定客戶、有過一次交易的客戶,還是未進行過交易的潛在客戶,如果是權利人經過一定的努力和付出,包括人、財、物和時間的投入,在一定時間段內相對固定的、有獨特交易習慣內容,具有現實的或者潛在的商業價值,能給權利人帶來一定的競爭優勢,可以根據上述三要件認定為客戶名單。
就本案而言,A公司對外提供用友軟件維護、更新和耗材銷售業務,通過互聯網營銷方式發展客戶,岳某麗在A公司工作期間擔任服務二科經理,向副總經理報告工作,所在部門負責與用友軟件維護、更新相關的客戶服務。岳某麗在A公司工作期間接觸且獲取了A公司的客戶信息,在離職后的兩年多時間內利用其獲得的客戶信息以B公司的名義對外開展與A公司相競爭的業務,侵犯了A公司客戶名單的商業秘密。
針對上訴人認為涉案客戶名單中非A公司長期穩定客戶、交易內容為非用友軟件維護服務的客戶、注銷的客戶應當剔除的主張,本院認為,A公司的經營業務包括向使用用友軟件的客戶提供軟件維護、軟件升級、耗材銷售的經營活動,從這種商業模式的特性來看,即使是A公司提供過一次維護服務的客戶,這些客戶系A公司通過自身的努力收集獲得的,A公司掌握該等客戶的名稱、聯系人、聯系方式、客戶需求類型,屬于能區別于公知信息的綜合性客戶信息,A公司可以據此向客戶提供與使用用友軟件相關的服務或者產品,而無須額外花費獲客成本,具備價值性,能給A公司在從事與用友軟件維護和更新相關的經營活動中帶來一定的競爭優勢。
反不正當競爭法禁止侵犯商業秘密的目的在于保護商業秘密給權利人帶來的競爭優勢。兩上訴人主張向A公司一次交易經歷的客戶提供服務或者耗材銷售的行為,均沒有利用A公司的市場競爭優勢,本院不予采納。
本案相關法律法規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商業秘密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
第二條第一款 當事人僅以與特定客戶保持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為由,主張該特定客戶屬于商業秘密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第三條 權利人請求保護的信息在被訴侵權行為發生時不為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和容易獲得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為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四款所稱的不為公眾所知悉。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不正當競爭民事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
第十三條第一款 商業秘密中的客戶名單,一般是指客戶的名稱、地址、聯系方式以及交易的習慣、意向、內容等構成的區別于相關公知信息的特殊客戶信息,包括匯集眾多客戶的客戶名冊,以及保持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的特定客戶。
案件來源
上海知識產權法院審理的B公司、岳某麗與A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二審民事判決書[(2018)滬73民終79號]
延伸閱讀及類案裁判規則
一、對于投入人力、物力并經反復磋商和洽談而獲得的客戶名稱、地址、業務聯系人、聯系方式、現實及潛在的需求意向、產品要求、成交價格區間等不為公眾所知悉的信息,即使雙方只發生過一次實際交易,也可構成商業秘密(Any non-public information,such as customer name,address,liaison officer,contact information,existing or potential intention,production demand,or transaction price range,which someone put human resources and physical resources into and obtained through sustained negotiation,may constitute trade secrets,even though trade only happened once.)
案例一:寧波市北侖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B公司、張某娜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8)浙0206民初961號]認為,“原告與C公司之間,雖然在被告張某娜離職前,實際僅發生一筆交易,但雙方已進行了一年多時間的貿易洽談,對方還兩次到原告公司實地考察,通過雙方之間的協商及實際成交,原告不僅獲得該客戶的名稱、地址等基本信息,而且知悉具體業務聯系人、聯系方式、現實及潛在的需求意向、產品要求、成交價格區間等交易習慣和交易內容。這些信息均是原告付出一定的努力爭取得來的,已經形成特殊的客戶群,并非其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的信息,從其他公開渠道也不易獲得,屬于不為公眾所知悉”。
案例二:深圳市福田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畢某秋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3)深福法知民初字第103號]認為,“從本案證據來看,雖然原告已舉證證明其與C集團的交易次數只有一次,但對于一次金額高達4.8億元的交易而言,原告獲取該交易必然需要通過投入一定的人力、物力并經反復接觸才能洽談而成。而且從原告與C集團在《合作協議書》中約定的原告對C中心項目享有優先權來看,原告與C集團已經建立了相對穩定的交易關系”。
二、幾乎沒有付出時間、人力和財力,直接、偶然與之進行交易的對象不構成商業秘密中的客戶名單(The list of trade partners with direct or occasional transations shall not constitute the customer list under trade secrets if it is formulated with few time or human resource.)
案例三:梅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徐某顏著作權權屬糾紛[(2019)粵14民初5號]認為,“除客戶A某外,A公司主張的客戶C某、F某、Y某、W某、G某均是通過互聯網平臺先聯系A公司,在徐某顏、饒某蘭就職期間僅與公司存在一兩次交易或者尚未發生交易,從客戶與徐某顏、饒某蘭的聊天記錄看,不能反映上述客戶有特殊的交易習慣、意向。因此,上述客戶名單不構成商業秘密”。
案例四: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王某麗、馬某與B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5)深中法知民終字第769號]認為,“關于C公司是否構成與被上訴人保持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的特定客戶。按照相關法律規定,特定客戶作為商業秘密受到保護應具備‘保持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的必要條件。
因為客戶作為單位或個人存在的經營主體,具有公開性,任何主體均可與之接觸并發生交易;故客戶名單要構成商業秘密,必須通過投入一定的人力、物力并經過反復接觸、交易,從而形成相對長期穩定的客戶信息資料。被上訴人必須通過交易發生、經營往來、投入勞動、付出時間和資金等方面證據來證明,其與C公司之間已經建立了相對長期穩定的業務關系,該客戶系其長期、大量付出時間、精力、資金所獲得的特有資源。對此,被上訴人提交了2012年5月15日,其與C公司簽訂的《潔凈室環境監測系統買賣合同》作為其商業秘密的載體和內容證據。從該證據載明的內容來看,在2012年12月5日A公司與C公司簽訂合同之前,被上訴人與C公司僅有過一次交易,不符合‘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的法定構成要件”。
案例五: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張某等侵犯商業秘密糾紛案[(2012)寧知民終字第1號]認為,“上訴人還認為C公司和D公司均是上訴人的重要客戶,其中C公司與上訴人多次合作,D公司雙方雖只合作過一次,但關系良好并后續還有已約定的合作。本院認為,關于D公司的客戶信息,從現有證據來看,A公司與這家公司在經營過程中只進行過一次交易即只簽訂過一次合同。該證據并不能證明A公司付出了一定的時間、金錢和人力與該公司之間建立了長期穩定的客戶關系,形成了一些特定化的客戶信息。因此,D公司的客戶信息不符合商業秘密的構成要件,不能構成商業秘密”。
案例六:中山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易某雪與A公司一案[(2006)中中法民三初字第44號]認為,“A公司要求保護的經營信息共有6個客戶名單,其中A公司主張潮安縣B包裝廠、潮安縣C公司、潮安縣D包裝廠等4個客戶為其客戶名單,但A公司只舉證4個公司向其發出的內容一致的取消定購成形機通知書,并未舉證證明這4個客戶是A公司通過付出創造性勞動,花費財力、精力建立起來的特定的客戶以及對此采取了保密措施。A公司舉證的4張取消訂購的通知書僅能證明雙方有過一次性交易的意向,不能因此確定4個公司屬A公司客戶名單”。
案例七:佛山市禪城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陳某友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8)粵0604民初20613號]認為,“本案中,原告請求保護的商業秘密為包含林某江名稱、聯系電話、地址、交易內容(產品名稱、包裝規格、數量)、發貨方式等信息的客戶名單,并提交了2016年銷售客戶信息表及送貨單、收款回單、發票、記賬憑證作為證據。上述證據相互印證,可以證明原告主張的客戶名單中的客戶林某江與其存在真實的業務交易,但上述證據反映原告僅于2016年與林某江有兩次業務交易,之后再無交易往來。而商業秘密意義上的客戶名單,是經過權利人不斷努力和積累,耗費了人力、物力和財力后而形成的相對穩定的、有其客戶自身交易習慣和特點的客戶名單,當中的交易習慣、意向、內容等區別于相關公知信息的特殊客戶信息是權利人在與客戶的長期商業往來過程中積累獲得。原告主張的客戶名單中的客戶林某江并未與原告形成穩定的交易關系,該客戶名單包含的林某江名稱、聯系電話、地址、交易內容(產品名稱、包裝規格、數量)、發貨方式的信息系原告與林某江偶發性交易而形成,并未能反映該客戶的交易習慣、意向、特殊需求等區別于相關公知信息的深度信息,不具有特定性”。
案例八:深圳市羅湖區人民法院審理的深圳市A公司與邱某靜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3)深羅法知民初字第917號]認為,“該客戶名單所涉客戶不具有穩定性。受法律保護的客戶名單中的客戶群應是權利人經過一定的努力和付出,包括人、財、物和時間的投入,在一定時間段內相對固定的、有獨特交易習慣內容的客戶,這是因為只有與權利人存在長期業務來往的穩定客戶,才能給權利人帶來一定的競爭優勢,具有實用性,能為權利人獲得市場競爭中的獨占優勢,換取有形的價值或無形的價值,而不會輕易改變交易對象,是權利人的無形資產。而本案中原告提交的證據只能證明客戶名單中除B公司,C公司外的16家公司均是與D公司發生一次性、偶然性的業務往來,因此,并非權利人的穩定客戶”。
三、一般而言,客戶信息是在長期、穩定的交易中形成的,原告應當舉證證明其所主張的客戶與其存在相對穩定的交易關系(Generally speaking,customer information is generated in long-term and stable trades. A plaintiff shall present its case that it has a relatively stable relationship with the customer it alleged.)
案例九: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錢某琴等侵犯商業秘密糾紛上訴案[(2008)蘇民三終字第0159號]認為,“A公司為上述客戶的形成付出了相當的成本和努力,且已形成了相對穩定的交易關系。首先,根據A公司一審提供的證據,A公司與上述客戶均發生過多筆玻璃鋼格柵交易,應當認定A公司與上述客戶之間已形成了相對穩定的交易關系。其次,根據上訴人一審提供的1995年至2007年參加國內外各類復合材料展覽會的展費發票以及其與上述客戶之間往來郵件等相關證據,應當認定A公司為涉案客戶名單的形成付出了長期的勞動,并支付了大量的成本。被上訴人對此持有異議,認為上訴人并未提供證據證明其開發涉案客戶的過程,其所提供的參加展覽會的發票與本案并無關聯,并不能證明上訴人在上述展覽會上與涉案客戶進行了聯系。本院認為,一般情況下,穩定的交易關系本身即能表明權利人為客戶形成所付出的努力。本案中,若要求上訴人在提供其參加相關展覽會以及其與上述客戶之間往來郵件等證據之外,進一步提供其在產品展覽會上如何具體開發涉案客戶的詳細證據,對上訴人要求顯屬過嚴,且也有失公平。據此,本院認為上訴人所提供證據已能證明其為客戶形成所付出的努力,被上訴人相關抗辯理由不能成立”。
案例十:濱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孫某英與A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一案[(2012)濱中民三知初字第1號]認為,“本案中,要確定被告的行為是否侵犯原告的商業秘密,首先應當確定原告所主張的客戶名單和產品資料是否構成商業秘密。對此,本院認為,根據原告舉證的原告與B公司的三份合同,可以看出原告與B公司之間的業務關系并非偶然的,而是具有相當的穩定性和連續性,該客戶信息以及雙方交易的習慣及價格并非公眾易于知悉,且顯然能為原告帶來現實的經濟利益。因此,對于原告而言,B公司這一客戶的信息構成其商業秘密”。
案例十一: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李某等與A中心侵犯商業秘密糾紛一案[(2009)二中民終字第6057號]認為,“首先,在上訴人購買的軟件、相關會議《代表名錄》中,雖然有B公司、C公司的聯系方式和業務需求,但是,要想與之成功交易僅有這些是遠遠不夠的,因為《反不正當競爭法》所保護的客戶信息是在長期、穩定的交易中形成的,它的基礎是通過交易建立彼此間的信任,更好的交流理解對方的需求和意向,并使雙方在經濟利益上取得共贏,它需要的是一個交往的過程,第一就是時間,而不是僅僅得到對方的一個聯系方式就能換來的。被上訴人A中心與B公司、C公司之間存在的客戶關系就屬于這種情形,包括價格在內的信息都屬于受《反不正當競爭法》保護的商業秘密。對上訴人李某和D中心提出被上訴人A中心主張的客戶信息不構成商業秘密的主張,依據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四、判斷原告與客戶存在長期穩定的交易關系,可參考業務量、營業額和交易間隔時間等進行認定(A court may refer to sales volume,business volume,and trading frequency to determine whether a plaintiff has a long-term and stable trade relationship with a customer.)
案例十二:海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B公司與符某敏、梁某均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7)瓊民終295號]本院認為,“上訴人提交的是C食品公司生產的椰子片和椰子角的銷售商名單,這僅為C食品公司銷售商名稱和地址的羅列,并不能證明這些銷售商原本是上訴人的固定客戶。上訴人在本案中提交的其與D公司簽訂的供銷合同、與E公司簽訂的委托加工協議以及與F廠簽訂的委托加工協議,上述合同的履行期限分別為2009年6月1日至2009年12月31日、2012年6月18日至2012年12月30日、2012年8月13日至2012年12月30日,該事實并不能反映上訴人與D公司、E公司和F廠存在長期穩定的合作關系。另外,上訴人提交的同時銷售‘天某’牌產品和‘椰某’牌產品的商店的照片僅反映上述市場主體的正常經營活動,是社會公眾可以通過公開途徑獲知的信息,并不能反映上述商店名單是上訴人在經營過程中通過深入接觸,花費了人力、物力、財力積累形成了特定化的不為公知領域獲得,區別于相關公知信息的特殊客戶名單。因此,上訴人在本案中并未舉證證明上述客戶名單中‘不為公眾所知悉’的具體的特殊內容,對上訴人關于被上訴人侵害其客戶名單商業秘密的主張,本院不予支持”。
案例十三:義烏市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應某芳、B公司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9)浙0782民初14024號]認為,“受法律保護的商業秘密中的客戶名單,并不是客戶名稱的簡單列舉,而應當是客戶的綜合信息,包括在與客戶長期交易過程中形成的價格承受能力、需求類型等全面信息。
在本案中,原告雖然主張涉案公司系其合作多年的客戶,但原告除提供一份授權委托書外并未提供其他證據證明其與該涉案公司已經形成了長期的、穩定的交易,且原告也未對客戶信息中受反不正當競爭法保護的價格承受能力、需求類型等內容予以具體化”。
案例十四:杭州市濱江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與B公司、黃某秀侵害商業秘密糾紛[(2018)浙0108民初1308號]認為,“本案中,原告陳述其所主張的商業秘密為‘與C公司之間的合作信息、聯系渠道、潛在的合作項目信息’。本院認為,其一,根據原告的舉證,C公司系D公司的客戶,不能當然視為原告的客戶;其二,單一的客戶信息構成商業秘密一般應包括客戶名稱、地址、聯系方式以及客戶需求類型、交易習慣和經營規律等綜合性客戶信息,一般應是與其存在相對穩定的交易關系的客戶,而非一次性、偶然性的交易對象,而本案中原告僅舉證了其所謂關聯公司D公司與C公司之間簽訂的一份合同,無法證明該客戶與其存在相對穩定的交易關系”。
案例十五: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審理的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6)滬0115民初25453號]認為,“本案中,原告要求將A公司作為其客戶名單保護,原告首先需舉證證明其與A公司之間存在長期穩定交易關系。而原告在本案中僅提供了其與A公司之間簽訂的一份合同。僅憑該份合同并不能證明A公司與其已形成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的事實”。
案例十六:上海市普陀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訴張某等侵犯商業秘密糾紛案[(2011)普民三(知)初字第6號]認為,“根據原告提供的三份增值稅發票反映,原告在2010年、2011年兩年間向其客戶佛山市南海區B涂料廠共計供貨陰極電泳涂料5000公斤。按此供貨量及營業額而言,不能視作與原告保持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的特定客戶”。
案例十七:上海市普陀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商行訴徐某某等侵害商業秘密糾紛案[(2011)普民三(知)初字第16號]認為,“原告在庭審中陳述其共向被告徐某某提供300-500家客戶信息,B舞蹈團、C少年宮從1997年至2001年成為原告的客戶,一般每年做兩次業務,營業額從1萬元至4萬元不等。按原告的陳述,原告的客戶數量眾多,而B舞蹈團、C少年宮就其與原告之間發生的業務量及營業額而言,不能視作與原告保持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的特定客戶”。
案例十八: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公司等訴B公司等侵犯技術秘密、侵犯經營秘密糾紛案[(2009)浦民三(知)初字第173號]認為,“對于C公司、D大學和E公司而言,‘保持長期穩定交易關系’系將客戶作為商業秘密中的客戶名單保護的主要舉證責任,但原告在上述三公司與原告業務往來的舉證中,對C公司和D大學僅提供了一筆業務,原告與E公司之間雖存在三筆業務,但間隔時間較短,業務量不大,不能認定原告與上述三公司之間存在長期穩定交易關系,故無法將上述公司作為原告的客戶名單予以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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