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安的審問和后續調查不需要柯凡，他又去了一趟高醫生那。高醫生幫他重新評估了一下身體的數據。

身體強度：4

力量：2.4

敏捷：3.2

精神：2

“針劑的效果很好，尤其敏捷這塊，幾乎已經是達到針劑增強的最高閾值了。”

高醫生解釋普通人類這幾項數據一般都是1左右，而柯凡考慮的是自己敏捷竟然這么高，怪不得可以接住一個被從八層樓扔下來的小孩。

他記得邪靈陳玄的速度也不過是2，但他不清楚這兩者的數值是不是可以直接比較的。

這種渾身充滿力量，且身體輕盈靈活的感覺很好，結合祟菏的格斗技巧，柯凡確信自己的肉體已今時不同往日。

李吉安移交給市政廳和城防部后，柯凡又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他不知道下一次任務是何時，趁著暫時無事，柯凡在城心大道上走了走，

一棟潔白的建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大樓上面有幾個大字：赤川公立圖書館。

柯凡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借了很多書，有些有一定保密等級的，因為他神使的身份，也輕易借到了。

當他想認真對待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時，柯凡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補課。

先前他就想知道異能人革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紫銀戰爭、紫色病毒、裂隙出現、邪神猜想、神域都是怎么回事？

興致勃勃的柯凡坐在閱讀區角落里，幾乎被自己借來的書埋了，但很快他就開始哈欠連天，因為這里頭有太多學術性太強，他根本看不進去。

但也不是全無收獲，異能人革命的名目和過程不管多么復雜，但最終的結果就是五個聯盟城市的真正管治權，最后落到了神殿的手里。

柯凡雖然是個插畫師，但讀書的時候最喜歡的人文科目就是歷史，他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讀累了，柯凡從書堆里站起身，想重新挑選一些更容易看進去的。眼角卻瞥見一個同樣大張著嘴巴在打哈欠的年輕人。

“顧航，你怎么在這？”

柯凡看到他手里拿著的是一本《紫銀礦的開采和加工》。

“凡哥，你也來看書啊。”顧航看到柯凡那邊堆成小山的書籍，“不愧是凡哥，一下能看那么多。”

柯凡有些尷尬，這小子是彩虹屁大王？

“你看這個干什么呢？”

“唉，我不是失業了嗎，我得趕緊找份新工作。不然給不起失業稅要連累姐姐的。”

“你要去采礦？”

“嗯，我這種粗人干不了別的，就當過拾荒隊出過城這點經驗管用，聽說當礦工挺掙錢的。我只要過一個礦工執業考試就行了。”

紫銀好像是這個世界十分重要的資源，而且百年前的戰爭就以它命名。

柯凡看了一眼柯凡一直隨身攜帶的電矛，“聽你姐說，這矛是你們父親留下的，他曾經是合法的狩獵隊隊長，挺威風的，為什么你不子承父業呢？”

顧航看著柯凡，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姐這都跟你說了啊，威風有什么用，爸就是死在某次任務里的。我干不了那活，我就是個垃圾，怕死得很，我就適合干點撿垃圾，地底挖礦的臟活累活……”

顧航嘟囔著，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沮喪。柯凡知道自己觸到他的痛處了，有點后悔問起這個。

柯凡岔開話題，“好餓啊，要不我請你去吃個飯吧。”

顧航眼睛又亮了起來，“好啊，下館子太貴了。買點菜，回家做，我做飯可好吃了。”

“這……好吧。”柯凡有點沒想到這小子這么會過日子。

大概一個小時后，顧航那家那小小的廚房里，就開始飄出飯菜的香味。

顧霏也說過來一起吃，不過似乎被什么事情耽誤了，還沒到。顧航執意不需要柯凡幫忙，他便樂得在客廳里拿出自己手繪板，繼續作畫。

他的百眼巨魔快完成了。畫畫的時候，百眼巨魔足有一棟樓那樣龐大的半透明身軀就這么出現在繪板前方。不過它應該只是一個虛擬影像，對周圍沒什么影響。

顧航照常在廚房和客廳忙進忙出，這虛擬影像似乎和邱海妮，魏杰里的深空感染癥狀一樣，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柯凡不斷地完善著細節，他的百眼巨魔總體像一簇張牙舞爪的海葵，“花蕊”中央是一團看上去雜亂，但是有一定生物邏輯的內臟，而每一根觸手上布滿的眼睛，瞳孔都是紫色的。

柯凡期望它龐大的身軀可以給敵人以威壓，而帶有深空力量的每一只眼睛，則來源于他剛到這世界，在林間空地里昏迷時，曾夢見的那只蠕蟲組成的大眼睛。

柯凡總覺得，那眼睛里的力量磅礴得駭人，他的邪靈畫上一些類似的眼睛，也許會產生無法預料的強大力量。

當他完成了最后一步時，嘴角不自覺上揚，完美。

“吃飯啦。”

顧航站在飯桌旁，看起來挺高興的。

柯凡剛在滿桌子菜前坐下，顧霏就到了。三人捧著熱氣騰騰的米飯，吃了起來。

說實話，顧航的廚藝真的不錯，家常飯菜的味道，暖了柯凡的胃，更加暖了他的心。有多久沒有吃到這樣溫暖的飯食呢？這跟外賣和下館子真不一樣。

這趟和顧航去菜市場，他發現了里頭賣的肉菜和從前世界的雖然有點不同，但并沒有城外的物種那么奇特，很多食用家禽和家畜還是保留了基本雞鴨豬牛的樣子。

顧航告訴他這是人類的保留種，都是人工飼養的。因為這些物種是前文明時代保留下來的，城外絕對沒有，因為即使是和它們相近的野生種，在野外根本沒有任何競爭優勢，早已滅絕了。

一頓飯里，顧霏和弟弟時不時犟嘴，和工作時那個酷颯的樣子不太一樣。柯凡也在這種久違了的，叫做家的氛圍里，感覺到了輕松。

他知道兩姐弟現在只有彼此，具體他們的其他家人發生了什么，柯凡沒有問過。

飽餐一頓后，顧霏說要回去市政廳看看進展，柯凡看同事這么熱愛工作，也不好意思擺爛，便跟著她一起出門。

顧霏走得快先出去了，顧航倒是一臉賤兮兮的樣子，“我姐不錯的，她喜歡打得過她的男人，凡哥你應該可以。”

柯凡一臉黑線，“你說什么呢。”

跟上顧霏的時候，柯凡看著那個身形美好的背影，腦中亂了一下。但很快他還是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了腦袋。

“這次我來開車吧。”

顧霏面上有一絲驚奇，“我還以為你不會開車呢，你們部落的不都騎龍獸或者猛禽么。”

“嗯？”柯凡完全沒有這種記憶，部落人這么酷的嗎？

祟菏是有一匹馬，如果那東西算馬的話。

柯凡駕著這輛黑色吉普，穿過城南往城中心開去。副駕駛的顧霏突然提起公養院時，他及時阻止自己將佩刀甩向李吉安的事情。

“幸好有你，他在皮下埋藏的人肉炸彈，如果我真的把刀飛出去了，可能我們全會完蛋。你連人體炸彈都不知道，卻那么敏銳，我真是自愧不如。”

柯凡聽完心里一陣后怕，原來他曾經和死神那么近。盡管聯盟城市生物科技發達，但沒有提前上載記憶的死亡，即使有人給他復活肉體，人還是等于徹底死了。

但他從后視鏡看到顧霏崇拜的眼神，不得不裝得一派云淡風輕。

“只是覺得有點異常，小心點總沒錯。”

顧霏笑了笑，笑得挺好看的。

但是這種輕松的氛圍，下一秒就在柯凡的急剎車中消失了。

前面有一對情侶旁若無人的站在路中間，激情擁吻。柯凡沒有按喇叭罵人的唯一原因，就是男生啃在女生臉上的嘴角，正往下淌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