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二去,半個多月過去了,千兵所剩時間本就不多,于是她換方法了:她不再變換著身份去接近那些人,對癥下藥幫其解決問題,而是直接對其施法賜福,這樣的效果就是,被賜福的人可能該不順還是不順,但總是莫名有些好運。
來不及了。她做不到幫每個人都妥善解決生命中的困局。就像“曲衡”說的,點到為止。
于是她的行動越發迅速起來,縮地千里的訣捏了一個又一個。
綺營依然死皮賴臉的跟了一路,越發覺得她這方法不要命。在人間賜福本就消耗精神,她根本沒給自己留下恢復神力的時間。
如此持續了七日。
“你瘋了!”他攔住她,皺眉,“雖說天道允許眾神每隔百年向人間賜福一次,也不是你這么個方法。你不關心自己的死活么!”
“我能等,他們不能!”她正要易容潛入一個軍營,被綺營攔下后面露不悅,“你跟了我一路也罷了,如今你又要插手?”
她扭著手臂,卻是怎么也抽不回,被他攥得死緊:呵,我倒忘了,這位不知名的神要比我強。
綺營眉頭皺得越發深,得想個辦法,不然她惱了會把自己揍一頓,然后繼續不要命的去賜福。
“唉,說起來,有件事……”此刻他正站在她左側,一只手仍然鉗住她手腕,說著,忽然拉著她的胳膊往自己懷里一帶,她一個踉蹌,一下子跟他只剩了一個腳尖的距離。
千兵渾身緊繃。
她滿眼都是他懶散的模樣,今天他長發并未仔細挽起來,有些碎發借著微風在他鼻尖和嘴邊晃動;她甚至能在他的一雙玄眸里看見自己的影子。不知不覺地她又開始心跳加速。
她瞪回去:“做什么!”她要往后退,但卻被他按住肩膀,明顯有繼續被拉向他的勢頭,別無選擇,她右手攥拳抵住他胸口。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受制于人而慌張,還是……還是因為離他如此之近而慌張。
“多年來我只顧著到處游玩,差點忘了,自己也有許多次賜福還沒用呢,送給你這些將士應該綽綽有余了。”綺營微笑起來,越發靠近她,“以我的能力,是能同時給一座城的人賜福的。”
千兵往后躲閃,最后只能轉過頭去:“你實在沒有理由幫我。”
“怎么沒有理由呢,喜歡你不是理由嗎?”
他早就發現了,與千兵不能正面對決,令她搓手不及往往就能攻破城防,她的心思里一點彎彎繞都沒有,好在倒是講道理。
她額頭終于暴起青筋,拳頭開始使力,語氣也是咬牙切齒:“不會好好說話是吧。”
“從前你倒是能對我忍讓一些的。”他朗聲笑著要放開她,卻不料,突然自己的肩像被鐵塊壓制住,衣領被揪起向前拽去,她的臉忽然貼近,比剛剛還要近。
天吶……他真是吃了好大一驚,眼睛瞪得溜圓,逗她歸逗她,全是基于她那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對于自己的好感,他自以為留夠了分寸。
但此刻千兵像是,像是……故意以牙還牙。
這下換他慌亂起來:“你……這……”她的鼻息撲在臉上,他都不好意思張嘴講話了,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心臟開始胡亂跳動,擾得他頭暈目眩、大腦一片空白。哎喲……我好像被誘惑了啊……
她把他的衣領越攥越緊,他的臉隨之慢慢漲得通紅。
可他倒是很享受此種相處方式。
“忍讓是看在你救過我一命,但你……仗著救過我這件事,逾越了太多次。”她直勾勾盯著他,心底卻有一股酸澀,就連他這點逾越,也是自己允許的,甚至有所期盼的——我怕自己沉淪啊,曲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