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又能作,壁上觀?
- 三國:我真不是毒士!
- 喜歡吃笨蛙
- 2251字
- 2024-05-18 16:29:46
“無妨,”曹操沉默了很久,才簡單的說了這兩個字。
但是這讓荀彧的心中更為擔憂。
若是等會子豐說錯了話,恐怕連他也要受責怪,最重要的是,荀氏的清譽、聲名,也許會遭到嫌隙。
這個子豐,平日里在家中專注于學,怎么我不在的時候,會與大公子說這些?
你平時不會都是在我面前裝作懂事知禮,其實根本是個行跡惡劣、不修行檢之徒吧!!
荀彧心里一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世事總是如此,越是怕一件事,它就越可能發生。
兩人短暫的交換眼神之后,都沒有說話,繼續聽著茅屋里的交談。
此時,曹昂已思索良久,最終抬起頭來不確定的道:“若以利弊看,則是可消耗我父親麾下精銳之師,讓他與青徐賊兩敗俱傷。”
“而后,他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誰們?”荀稷微微閉上了眼,以雙手枕住后腦,悠然追問。
“老師,別再問下去了……”曹昂面露苦色,白凈俊朗的臉上滿是糾結,“學生真的不知,也不愿去想。”
“有何不愿?”荀稷歪過頭來,斜著眼一瞥,冷笑道:“你宅心仁厚,天生的仁德之主,可是,仁德不能成為你的桎梏。”
“你可以寬宏大量、待人以誠。但是不能不懂人心險惡,這有什么不愿想的。”
荀稷滿不在意,翹起的腿一蕩一蕩,悠然道:“只需假想若是你父親戰死,誰最能獲利,便是真相。”
門外的曹操回頭來微微瞪了荀彧一眼,而荀彧則是快速低頭,暗暗捏了一把汗。
荀子豐!你是真會假想,明公對我雖言聽計從、關照非常,但這話未免太過喪氣,他可還在權衡之中,尚未決意拼殺呢!
你這么說,完全沒有禮貌嘛。
“張邈伯父……”屋內,曹昂把這句話直接脫口而出,緊接著便是頭腦一沖,刷一下臉就紅了。
他自小所學,都是儒禮。
以仁愛、厚道為主,很少這般揣度人心,所以方才說出了張邈之名,頓時覺得過意不去。
因為父親說過,張邈伯父乃是他自小玩到大的朋友,怎么能對世伯暗中惡語,且無端揣測,如此絕非是君子所為!
但是,此刻曹昂將話說出口了之后,卻又忽然間感覺到自己的思緒,仿佛打開了某個決堤的口子,一下子通暢了很多。
許多原本不會去想的可能,都不斷涌來,交織成千絲萬縷的思緒線索,令他自然而思。
這時候,荀稷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提示:【你的學生“曹昂”,開啟利弊權衡之道。獎勵能力“精算”】
荀稷噌地坐起身,滿臉驚喜之色。他感覺到自己的某種思維,在頃刻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神清氣爽!
“果然如此!”
“好!”荀稷忍不住快意出聲。
他自十幾年穿越到漢末,在荀氏經受了非人的折磨,各種禮法、儒道哲理,過得并不自在。
好不容易在收下曹昂時,系統義父在心海中蘇醒,名為【師道】系統,且揚言有師道至圣者,可以為長生逍遙。
照剛開始的猜測,只要教導曹昂就可以得到獎勵,這獎勵里,怕不是有非凡之能,或者壽元之秘。
于是荀稷極力探尋,想看看到底能得到哪些神級獎勵。
可是,每次他盡心盡力教導曹昂讀完一本書籍,并且將義父荀爽當初的注釋一同感悟后。
得到的只是“學識+1”這種雞肋的提升,只是些許奇怪的當世知識會進入心海而已。
此能雖好,卻并不能讓他在亂世活得更好。
前段時日,荀稷在百無聊賴的教學中,偶然說起了“王霸之道”,讓曹昂頗感興趣。
于是便問起了此兩道的不同之處,荀稷一一解答,并且用自己的理解告知。
在那之后,他的獎勵就不一樣了,那天獲得了1點【魅力】,而且此論,對曹昂的認知略有影響。
所以荀稷明白,一板一眼的教,得到的只是學識而已。
要真正成為他的人生導師,改變曹昂的軌跡,讓他的成就與原定歷史天差地別,方才是師道功德!
剛才的獎勵,就是證明!
曹昂完成了思緒蛻變的第一步,而荀稷也第一次得到了不錯的能力獎勵。
“好在何處?”曹昂被荀稷這一聲吼,吼得都感動了。
老師以往較為嚴厲,之前教導經學典冊還好,能背下、懂體會就好。
后來到了王霸之術論,詭計與兵法,要求就極為嚴格了,少有不慎就是催促怒罵,美其名曰鞭策。
今日終于夸了一句“好”,如何能不追問?
“老師,即便是以利弊之論去想,也只是妄測,沒有證據。”
“再者,也沒有解決之法,”曹昂撓了撓頭,“難道,還能拒絕不成,如果稍有后撤,父親的威名定然遭損,那些士人如果真的是暗中設計,必會惡意中傷,大為宣揚。”
“你這么想就對了,”荀稷盤腿坐得挺直,臉帶笑意,“就算數揣測,這屋里就我們兩人,門外也沒有那種變態腌臜人偷聽,想一想怎么了?”
“又不是公堂對簿。”
門外兩人聞言再次對視了一眼,然后各自移開了視線。
“可是,雖能揣測,又沒有對策,乃是徒勞而思,不論他們是何居心,都必戰不可,父親也是為此事,舉棋不定,苦思多日……”曹昂又有些哀嘆,他心里太過清楚,張邈乃是父親自小舊友,曾經可謂是親密無間,就算當下知曉此事,他也不敢去和自家父親念叨。
畢竟,想不出應對之策,那么把這件事攤開來說,無異于撕開傷口而無良藥,只是徒增疼痛罷了。
“誰說沒有應對之策,你父親所下之決斷,就是對的。”荀稷嘴角一揚,目光沉凝,頗為整肅的說道。
“父親,決斷了嗎?”曹昂好奇的問道。
“他一定會下的,”荀稷的話語依舊篤定,好似已成竹在胸,“你父親一定會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此戰雖難,但只需鏖戰,緊守田土,邊戰邊囤,護住了百姓良田……青徐賊無糧,最終只能歸降求活。”
“而且,”荀稷前傾上身,凝視曹昂,忽而微微一笑,道:“你仔細想想,其余各地郡守,真的能抽開身,作那……壁上觀嗎?”
曹昂低下頭深思,而此刻在外的曹操已經微微含笑,心中暗暗回答:自是不可能。
這個年輕人,有意思。
他仿佛不是荀氏出來的……曹操記得潁川荀氏的祖上是荀子來著……頗有看似儒學,實則為法家之術的樣子,看屋里這位,又是有不尚繁華,清簡無為之感,說話還是挺好聽的。
主要是,他竟對我如此有信心!
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