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大的聲音在這時響起，顯得格外清晰。
在季明對面，女人蹙起眉頭盯著他冷哼：“空有皮囊。”
她對季明選這個時候上臺感到厭惡，她認為起碼也要等到守擂人恢復再提挑戰。
所以，她要替趙師傅出頭！
但季明別說解釋幾句來解除誤會，甚至連目光都未曾投向眼前的女子，只是回頭向侍女催促。
“我沒意見，你能盡快安排人守擂嗎？”
二十層的侍女明顯沒有嫵娘老練，面對現在這群情憤慨的狀況，顯得格外不知所措。
“這，這。要不還是讓趙師傅來吧，讓人頂替守擂的成績報以東家，我也不知東……”
她想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在季明越加的視線下結結巴巴說道。
“不，就讓她替代守擂吧。”
但話未說完，就被柔美的女聲打斷。
嫵娘掛著那成熟溫和彎彎眼眸出現在侍女身后，替她定了主意。
嫵娘的出現頓時讓那侍女松了口氣，沒有絲毫反對，便將二十層的主持權讓與了她。
“我們東家知道了你，對你很感興趣呢。”
她纖手柔柔的挽髪輕聲道。
“東家，讓我跟著你，看看你能登到第幾層。”嫵娘眨眨眼，“嘻嘻，這算不算貼身侍女。”
在之前她見著季明對敵還顯得有些疏遠畏懼，但此時嫵娘的態度又變回了剛遇到他時那般熱切，甚至更甚。
“那東家吩咐了什么嗎？”
季明心中喃喃，緊接著又開口平靜道，沒有多想，反正他需要只是雁氏茶會的資格，對那東家不感興趣。
“疏財樓既然決定了，那便開始吧。”
“逼迫女人的算盤落空了呢。”
對面的女子臉色越發不算，竟將剛才侍女的怯弱表情認作季明是在用規矩逼迫她。
這女子的腦補能力連季明都無語了。
連和她多費一句口舌的心思都沒有，這種愛鉆牛角尖的人，只要在心里想象認定的事情，無論旁人怎么解釋也不會更改。
倒不如直接使用武力……
隨著疏財樓宣布闖擂開戰，女子率先發動攻擊，她的刺拳迅捷無比，凌厲的拳風直指季明。
然而，面對這來襲的拳風，季明絲毫不慌，從容不迫的微微側頭，一一躲避。
“太慢了……”
僅是交手了一個回合，季明就感到有些乏味。
他五指微曲如爪，在空中向旁一扯，空氣中頓時仿佛顯出水波般的漣漪。
五條透明細絲瞬間在空間中顯現，這些絲線在陽光下微微閃爍，看似柔弱無力，卻蘊含著驚人的鋒利。
因為二十層往上才能使用武器，季明沒有選擇附加紫蘿藤金砂，純以內勁催發。
當然，也不需要。
綽綽有余……
季明冷漠的收緊五指。
刺啦！
光影收束，輕微的束縛聲響起。
女子連攻擊的來源都看不見，便感覺到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
在季明的操控下，那五道幾乎看不見的細絲開始不斷收緊，她的皮膚上漸漸被勒出道道細小的血痕，形成一塊塊肉網。
沉重的血滴緩緩滲出，滴落在地面上。
“認輸。”
季明淡漠的直視女人的雙目，平靜的命令道。
“不是一個維度……不是一個次元……”
在那對冷漠如淵的紺青色瞳子注視下，女人第一次因殺氣而感到渾身如墜冰窖。
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這讓女人重新回憶起初次練武時面對師傅時的那股無力感。
看不透隱藏了多少，看不清他使用了多少。
不用解釋，她也明白過來，這樣實力的男人壓根沒可能趁人之危。
對手不論是自己還是趙師傅，對他而言都沒有任何區別。
“我認輸……”
絲線已勒進骨肉，女人強忍著疼痛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
隨著她認負，頓感身體一輕，卷在她身上刀鋒般的絲線瞬間消失。
但接踵而至的是體力的徹底耗盡。
她雙腿無力終是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后背已被汗水濕透，她大口地喘著粗氣，慶幸著劫后余生。
剛才，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這樣的結果對季明來說沒有絲毫意外，他平靜的走下臺，對著嫵娘道。
“麻煩送我去二十一層吧。”
“悉聽公子吩咐。”嫵娘回應。
他們步入了花籠。
隨著那熟悉的升降感逐漸消失，季明三人一同踏出平臺，眼前便是二十一層的景象。
四周墻上刻滿了精致的綠色壁畫，顯得格外考究。
與其他樓層相比，這里顯得格外寧靜，僅有寥寥數人在此用餐。
樓層中心的龐大擂臺仍引人注目，但臺上的老者居然倚著拐杖，就這樣在安靜的臺上打盹。
季明將視線放在他身上打量，這是他第一次要與完整的納氣武者交手，心中隱隱多了幾分期待。
對方看起來普通而不起眼，如路上任何一個干癟老頭都沒有任何區別。
嫵娘的聲音適時響起：“何老，來闖擂者了。”
從換血到納氣，嫵娘的稱呼也隨著改變。
她柔軟的聲音傳至擂臺，將老人喚醒。
“我就想在地里刨刨食，東家非要把我這老頭子拉來，累極累極。”
老人睡夢被打斷，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老眼張望四周，見到了已然走到臺下的季明。
“倒是比之前上去的娃娃顯得風姿更甚，氣度不凡。”
一股無形的威嚴擴散開，何老摸著滿是胡茬的老臉點評道。
“就是修為差了點，只有壯髓。”
他上下打量著季明，似乎要將他全身看透。
季明對他的評價不以為意，任他觀察。
“季公子，可以上臺了。”
因為沒有其余挑戰者，自是可以直接上臺。
聞言，季明含笑著翻身上臺。
之前對敵的納氣要么是用丹藥短暫突破，要么年老體衰發揮不出真勁威力，打的實在不痛快。
這次他必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納氣武者，已然能接引天地各類元氣，在胸中蓄一口純粹真勁。
可以說已經是初步跳脫出武者的范疇，朝著非人類方向攀升的存在。
季明盯著面前的老頭，眼神中充斥著熱切。
他很需要一個能讓他放開手腳，盡情發泄的對手，來驗證自己在這段時間到底里提升了多少。